因最近镇上时有官兵巡逻搜查,天还没亮,他们就从后院的小门出去,从一条隐蔽的小路找到了等候在那里的马车。
凌晔送雪若上车,他替她掀起车帘。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红着眼睛往马车里钻。
凌晔无奈笑道:“你不松开我的手,车怎么上路啊?”
雪若立马从车厢里出来,仍然拽住他的一只手不放,哀求道:“不如我还是过两日再去吧”
凌晔摇头,狠心掰开她的手,一手抬高帘子,将她塞回车厢内,“我们不是都说好了,阿若,你乖些。”
雪若委屈地瘪嘴,眼中蓄起泪,再次叮嘱道:“那许晗他们一回来,你们就动身啊,别让我一人等太久”
凌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许晗一回来我们就出发。”
年迈的车夫在一旁由衷叹道:“你们小夫妻感情真好,难分难舍的,我和我家老太婆刚成亲那会儿也这样”
雪若吸着鼻子,一边不爽地瞥着凌晔。
凌晔假装没注意她,听了车夫的话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我家娘子头一次独自出远门,我十分不放心,还望老伯路上多加照顾。”
车夫一开始不肯收,凌晔坚持下才道谢收下,说一定会安全地将夫人送到目的地的。
马车缓缓起动,雪若趴在窗口,含泪看着凌晔。
凌晔调侃道:“怎么你看我的眼神像看负心汉?”
“你就是负心汉,把老婆一个人送走的负心汉!”雪若赌气回道。
凌晔心中莫名一痛,不由自主地忙快步上前,跟上行驶的马车,向她伸手,雪若立刻心领神会,从车窗里伸出手与他相握。
他跟着马车跑了几步,把她的手拉到唇边,轻吻了一下,雪若的目光不舍地与他胶着,波光粼粼宛如一池秋水。
马车疾驰起来,两人试图拽住彼此的手,凌晔看着雪若的手指滑过自己的掌心和指尖,他忍不住往前一探,想最后留住那一丝熟悉的温度,却扑了隔空,兀自在空中举在手,看着马车远去。
凌晔一直站在那里,他身影渐渐模糊,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最终被晨雾湮没
雪若放下车帘,抱住了自己的双膝盖,心里似乎空了一大块,涌进了莫名的不安和惶恐。
“停车!停车!”思绪忽被一阵粗鲁的喊声打断。
马车一个急刹车,她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
“车里什么人,下来检查!”令人心惊肉跳的喝声响起,她把车帘掀起一条缝。
路边站着一排全副武装的士兵,看装备是长乐派过来的王军!
她屏住呼吸,手下意识地拽紧了怀里的包袱。
正面交锋
“夫人, 前面有官兵设岗盘查,要稍停片刻了。”车夫拉住缰绳,转身掀开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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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若坐直身体, 镇定道:“无妨, 辛苦老伯了。”
车夫抱怨着:“世道不太平啊,满世界都是兵, 这天才刚亮就出来了。”
“下来!”路旁的一列兵中打头一人告诉喝道,车夫下车恭敬立于车边。
“里面都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去哪里?”带着京都口音的兵问道。
车夫递上通行文书,并按照早上凌晔的嘱咐回道:“车内这位夫人回昌河县的娘家。”
昌河县为去烟云涧的渡口所在的县城,也是马车的目的地。
那个兵仔细检查了遍文书, 示意车夫打开帘子,他探头看了一眼, 就把文书还给车夫,挥挥手让他们走。
雪若暗自松了一口气, 车夫爬上马车,拉起缰绳准备启动马车。
“等一下!”一个威严的男声从后面响起。
军士们纷纷欠身施礼,退至路边。
风吹起车帘张开一条缝,雪若侧头,见一位身材魁梧的将领出现在视野中。
此人看上去十分面熟。
雪若快速在记忆里搜索一番, 想起他是傅临风身边的武将, 名叫吕奉。
自傅临风接管太常府以来, 吕奉便一直跟随在他左右, 是他的贴身心腹之一。
吕奉出现在千灯镇, 难道傅临风也来了?他已经追查到他们的下落, 特意前来的?还是因为其它的事情而来。
她心脏跳得很快,手心开始冒汗, 这吕奉从前跟着傅临风去承光殿觐见时,她曾经有过几面之缘。
“车内是什么人?为何清早出门?”吕奉扶着腰间的剑,冷声问道。
为首军士立刻拱手:“回禀将军,通关文书上显示这妇人是千灯的商户人家,她是回娘家去。”
“哦? ”吕奉皱眉,朗声道:“车上的女子,请下车回话!”
雪若捏了捏衣角,吸了口气,从车厢内出来。
她走下马车,向吕奉施礼,沉下嗓音恭敬道:“见过大人!”
吕奉目光犀利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模样普通的女子,疑惑道:“这位夫人因何一大早赶路出城,有何要紧的事情?”
雪若平静回道:“并无要紧事情,只是回娘家而已。”
吕奉冷笑:“既无要紧之事,清晨独自出城着实可疑,本将军不得不带你去府衙问询一二了。”
雪若抬起头,坦然迎着他的目光:“这位将军,我朝律法可有规定女子不可清早回娘家?”见他未识破自己易容,心下稍定。
“无有。”
“既然如此,为何奴家一早回娘家就要被视为可疑呢?”雪若不解,“奴家倒是无所谓去府衙跑一趟,只要将军不怕耽误功夫。”
吕奉见她神情自若,疑心略消几分,又试探问:“如此长途跋涉,你夫君为何不相送?”
雪若掏出帕子,抹了抹眼角,黯然道:“昨日与夫君争吵不休,等不及天亮就动身回娘家,再不愿与那负心汉待在一处。”
眼锋淡淡扫过张着嘴,表情诧异的车夫,难道早上目睹这对小夫妻难舍难分的场面竟然是幻觉?雪若悄然递去一个眼色,车夫老汉忙会意闭嘴。
吕奉盯着她看了会儿,心中释然原来是夫妻吵架。
他又检查了一遍文书,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本想就此放行,但想起傅临风的严令,让他守着出城要道,对任何可疑男女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这女子对答如流,过于镇静,他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她看上去又与普通妇人没有什么区别。
雪若悄然瞥他一眼,红着眼眶,抽噎道:“家中私事本不该外扬,只是奴家心中着实委屈。”
吕奉一听这是要揭家丑了,有些好奇,神色不觉松了松。
雪若悲愤道:“请问将军,府衙之中可有惩治薄幸男的律法?他当初图奴家娘家富有才娶的奴家,替他开铺子买宅子置下产业,如今生意做大了,他就想撇了奴家另寻新欢”
用帕子掩着脸,她说到激动处,大声地哭了起来。
一边伸手拉住吕奉的袖子,眼神发亮地恳求道:“将军,奴家不回娘家了,奴家想明白了,这就跟你去府衙。求将军替奴家做主,将那个薄情男给法办了,再替奴家拿回家产!”
多年的话本子并没白看,她入戏入得自己真的难过起来,眼泪啪啪往下掉。
车夫原本合拢的嘴再度张成圆形。
他默默脑补了一波家庭狗血剧情,早上这两夫妻执手难分难舍之时,他还感叹这男子不容易,长相出众娶了这么普通甚至有点难看的妻子,两人还恩爱得如胶似漆。
这下终于说得通了。
看来这个夫人也是个狠人,表明不动声色,恩恩爱爱,暗地里要搞自己男人。
最后得出个结论:现在的年轻人,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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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雪若已经快速从车厢拿出自己的包袱,要跟吕奉去府衙讨回公道了。
这一波反向操作成功转移了吕奉的注意力。
他皱眉,嫌弃地拉过袖子,挣脱雪若的纠缠,怒喝:“胡闹,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本将还有公务在身,哪有功夫管你这些家务事。”
雪若闻言,脸立刻垮了下来,不干了,“将军方才叫奴家去府衙,如今我包袱都拿好了,你却改主意了吗?”
正在这时,远处奔过来一个神色紧张的士兵,向吕奉拱手,低声道:“大人,主街那边有情况,目标出现了!”
吕奉闻言肃然,转头瞪了雪若一眼,“无知妇人,且不与你计较了。”说罢断然转身,带着一溜官兵离开。
“将军,你别走啊,听奴家说”雪若抹着泪上前追了几步,吕奉听到立刻加快了步伐。
见官兵们消失在路的尽头,雪若用帕子抹了把脸,立刻跳上马车,高兴地招呼车夫上车。
见车夫还站在路边发呆,她掀起帘子,催促道:“老伯,我们可以上路了!”脸上丝毫看不出方才的悲戚之情。
车夫恍了下神,才慢慢坐上赶车位,目光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摇头无语地驱动了马车。
千灯镇的主街一隅,风水铺子大门紧闭,门上挂着大大的木牌“今日休沐”。
铺子后面的小院门打开,鬼神医背着个包袱,从院子里疾步走了出来。
刚走了没两步,忽然就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队士兵“呼拉拉”地围住了。
吕奉一身黑色轻甲从士兵中走出,对着鬼神医咧嘴一笑:“老先生,我家大人劳烦您去走一趟。”
“嘶”——长剑呼啸着刺穿血肉,傅临风大叫一声。
他蓦地软倒,单膝跪地,一手撑在地上,面孔痛苦地扭曲着。
他慢慢低下头,看着穿过自己肩胛骨的长剑和衣服上浸出来的血。
凌晔冷哼一声,将剑“嗖”地拔出,傅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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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傅临风强忍剧痛,抬头撞见凌晔鄙夷的目光,他咬咬牙,抽出腰间软剑上前搏命,凌晔一手负在身后,从容不迫地与他过招,神情笃定如同猫逗弄着耗子一般。
傅临风没有想到符凌晔的武功恢复得如此之快,上一次在曲池探子的线报说他武功尽失,与废人无异,完全靠着身旁武功不济的一男一女保护。
没想到自己轻敌了。
他心里懊恼不已,一边努力招架着迎面而来的凌厉攻势。
眼前漫天剑光如雨,却看不清符凌晔人从何处来进攻,只见衣袂飘飘白影晃过,剑气扑面而来。
傅临风不禁心惊胆寒,符凌晔的武功似乎比从前还要高上几分。
难道之前都是他假装的?
凌晔进攻带来强大压迫感让他心生绝望,他肩上有伤,手上的武器也越来越沉,招式渐渐失去了章法。
眼看剑锋避无可避,傅临风叹了一口气,最后一招没有用来抵抗,而是向空中扔出了一枚鸣镝。
他疼得脸色煞白,忍不住向前栽倒,颈边一寒,带血的长剑已架在他脖子上。
“打不过就叫帮手来?”凌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讥诮道:“一剑就让你归西,未免太便宜你了,我努力一下,让你撑过十剑。”说着扬手做出劈下的样子。
“住手!”傅临风喘息着伸手阻拦,“我的人马立刻赶到,你若是敢杀了我,必定不得好死。”
凌晔挑眉,冷声道:“你只需操心自己有没有全尸,是否有人替你收尸。”
说着挥剑向他刺过去,傅临风见状就地一个打滚避开,凌晔唇角微勾,剑锋跟上,赶得他在地上连滚带爬,模样狼狈不堪。
埋伏在铺子外面的官兵赶过来时,见傅临风趴在满是竹叶的地上,凌晔一脚踩在他背上,弯腰在他衣服上擦拭着剑上的血。
见手下赶到,傅临风脸上恢复了些人色,努力抬起溅着血的脸庞,恨声道:“符凌晔,你跑不掉了,要想活命,告诉我公主殿下在哪里?”
凌晔皱了皱眉,抬脚在他肩膀处的伤口压了压:“还在痴心妄想?”傅临风疼得龇牙咧嘴,连身惨叫。
“逆贼,放开左相大人,否则定将你碎尸万段!”为首的侍卫高声叫道。
傅临风额头上全是冷汗,他万万没想到今日的周全计划竟落得这样的结果,喘着粗气艰难道:“符凌晔,你被包围了,就算杀了我,以你一人之力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你一样难逃一死。”
凌晔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军士们,不屑一顾地冷笑道:“现在到底谁被包围了还未可知吧?”
他捡起一片竹叶,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竹林深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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