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密集的脚步声,武器拔出鞘的声音,似有很多人奔过来,地上的落叶被凌乱的步伐踩碎,不断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傅临风震惊抬头,不敢置信地摇头:“这都是你的诡计,是幻术,不是真的!”
凌晔看了他片刻,认真道:“这次没骗你。”
他抬起踩着傅临风的脚,把长剑插回剑鞘,抱臂靠在一棵粗壮的竹子上,神情笃定,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见他突然放了自己,傅临风有些意外,但马上就明白为啥凌晔退到一旁了。
因为根本就无需他动手了。
几百名黑衣人犹如从地底钻出,从三面快速地包抄过来,傅临风抬头,见竹林上方各个方向也有黑衣人飞下来。
方才还嚣张的军士们惊惶不已,纷纷向后倒退。
傅临风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几步开外捡起自己的剑,大声叫道:“不要慌,这些未必是真人。”
那些军士一听,原来是迷魂阵,一个个又壮起胆磨拳霍霍,直到与黑衣人真刀真枪地打起来,才暗自叫苦。
这分明就是真人,而且个个武功高强。
凌晔挑了一块青石坐下,一手撑着下巴,无聊地看着黑衣人与傅临风和军士们缠斗在一起。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黑衣武士就把傅临风和军士们全员拿下,除了当场斩杀的之外,其余都押至凌晔面前跪着。
傅临风再度被制服,肩膀上的剑伤处不断往外冒血,染红了衣袍的上半身。
凌晔端详着手中的苍龙剑,久未饮血的剑身寒光凛冽。
他淡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能威严得让人一凛:“北魏太子符凌止可是与你勾结?”
傅临风模样狼狈不堪,被押着半弓着身子,脸色青白,没好气道:“要杀就杀,何必废话?”
凌晔笑了笑,揶揄道:“不了解你的人,大概要误会你是个血性男子了。”
傅临风怒骂道:“与北魏勾结的人是你!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凌晔转了转眼睛,似乎听到有趣的内容,从容笑道:“这话着实滑稽,我本来就是北魏人,谈何与北魏勾结?”
他沉下脸来,用剑在傅临风脸上比划:“只是,你不该把我与符凌止扯上关系,这我就有点不开心了。”
傅临风的五官随着剑锋的移动扭曲得更厉害了。
凌晔停顿了一下,调转话锋:“这个问题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我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他做了个手势,黑衣人立刻上前将傅临风捆了起来,用粗麻绳缚住嘴。
凌晔把剑搁在傅临风的肩上,对他为首的属下道:“鬼神医是不是被你们抓了?”
那属跪在傅临风旁边,转头看了一眼傅临风的表情,犹豫着不敢说。
凌晔忽然厉声:“看来我不切下他一条胳膊,你们是不会开口的?”说着手下略一用力,长剑割破傅临风肩头衣料。
傅临风又是摇头,又是瞪眼,那属下不明白他啥意思,怕凌晔真的把他胳膊砍下,很快就如实交代了。
凌晔放了他去传信,冷声道:“立刻把鬼神医给我送回来,否则去阎罗殿找姓傅的!”
传信的人跑远,凌晔低头看了眼傅临风。
心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可对此人手软,务必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正在府衙坐镇的吕蒙猛然站起,望着下方面如死灰的军士,惊怒不已:“什么?你说左相被他们抓了!怎么可能?”
军士跪在地上颤声道:“千真万确,林中忽然冒出来数百名黑衣人,都是那逆贼的人”
吕蒙回头问:“附近王军和官军还有多少人?”
身后有属下回复:“启禀将军,两千王军驻扎在平临城外,调拨过来需要三个时辰,除了左相带去的人马,千灯镇只有王军和官军百余人。”
报讯的军士面色惨白道:“将军,镇上的百余兵马不足以抵抗那些黑衣人。”
吕蒙思索片刻,当即起身道:“速派人去平临城外调兵,带上鬼神医去解救左相!”
烟云涧
出了千灯镇, 马车带着雪若一路疾驰。
无论是宽敞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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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蜿蜒的小路,路边都能见到一群群衣衫褴褛的流民, 他们个个面黄肌瘦, 拖儿带女地蹒跚走着。
雪若关上车帘,随处可见的凋敝景象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马车走了大半天, 在一片林子旁停下来歇脚,雪若把包袱里带的干粮拿出来,分了一些给车夫。
她坐在一个路旁的树墩子上,晒着暖洋洋的日头,就着牛肉啃着馒头。
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 飘着几丝棉花糖一般的云,看上去令人心旷神怡。
可是她的心情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空空如也的身边让她觉得孤独,已经不习惯凌晔不在身边的日子。
这些日子傅临风的手下频繁在千灯镇出没, 让她忍不住忧心凌晔会有危险。
她很快安慰自己,铺子已经关张,凌晔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家看书写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这么想着, 不觉轻舒了一口气。
面前摊开一只脏兮兮的小手:“姐姐, 给点吃的, 我饿”
她低头, 看到一张满是污渍的小脸, 和清澈如泉水的眼眸,是个四五岁的男孩。
远处有几个人在探头看过来, 似乎是他的父母和妹妹,他们应该是不好意思过来,只好让孩子过来讨点吃的。
雪若从包袱里拿出几个馒头和数张饼,把牛肉也分了一半出来,用张油纸包了,递给他:“嗯,拿去跟大人一起吃吧。”
男孩有些惊讶,大约没想到能讨到这么多吃的,用衣服的下摆接着满满的食物,小脸上满是兴奋,转身小心翼翼地向大人走去。
见这小男孩讨要到了食物,与他们一路的流民也纷纷涌了过来。
车夫忙起身喝止他们靠近雪若。
“你们走远点,不要弄脏了夫人的衣服!”
“夫人,您行行好吧,我们已经一两天没吃过东西了,这附近人都穷,一点施舍都拿不出来”
“夫人,您赏赐一口粮食也行,孩子饿得都走不动了”
雪若拦住了车夫,温声道:“不要紧的。”说着她把车上剩下的干粮拿下来,让车夫给这些流民。
“夫人,我们要明日下午才到昌河,您把干粮都给他们了,您自己怎么办?”车夫担忧道。
雪若笑了笑,不在意道:“我吃不了这么多,再说今晚去打尖的地方再备一些便是。”
她叹了一口气:“百姓民不聊生,实乃为君主政者之过啊。”
微微低下头去,眼前这一切,让她暗自羞愧。
车夫叹息道:“先王在世时轻徭减税,休养民生,那时百姓安居乐业,很少有人流离失所。自从废王称帝开始,到如今登基的新王,都把百姓们当做摇钱树拼命搜刮,现今的赋税竟比先王之时多了三倍,太多缴不起税的百姓被没收房屋和土地,男人抓去做苦力抵税,真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他一边摇头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干粮分发给那些流民,流民们领了吃食个个面露欢喜,迫不及待狼吞虎咽起来。
雪若心头沉甸甸,想起很久以前,她曾经问过凌晔一个问题,那时他顶着上官逸的名头常年领兵出征。
她问他,做武将又危险又辛苦,你文才不比武功逊色,何不在朝中做个安稳清闲的文臣呢?难道你喜欢打仗吗?
他当时正看着天边的云出神,好一会儿,才答道:“没有人喜欢战争和杀戮,如果我不去做,自然也会有别人去做。文臣治国固然重要,但没有武将奋勇卫国,保一方朝堂安稳,文臣纵有才华也难以施展。”
“战争的目的是消弭战火。我所做的,无非是希望天底下承受骨肉分离的人可以少一些,而那些因战火而荒废的房屋能重燃炊烟。”
当时她一派孩子心性,不识人间疾苦,对他的话似懂非懂,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如今亲眼见到百姓在水深火热间的煎熬,才明白他这番话的含义。
正在沉思中,“姐姐”被一声怯生生的童声打断思绪,低头见方才来讨要食物的小孩又来了。
她一怔,微笑道:“小弟弟,姐姐的干粮都分完了”
小男孩摇了摇头,忽双膝跪地,两手交叠在胸前,给她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雪若忙将他拉起,道:“不必行此大礼。”
小男孩认真道:“阿爹说,受人恩惠必当回报,如今我们落魄流离中,不能回报您的恩情,只能给您磕个头感谢。”
雪若摸着他圆圆的小脑袋,怜惜道:“真懂事,你上过学堂,读过书吗?”如此家风,应是读书人家的孩子。
小男孩眼神明亮,“上过一年学堂,学了《千字文》、《礼记》”他的声音低落下来:“后来我们家被官府拆了抵债,跟着父母妹妹出来逃荒,就再也没读过书了。”
马车启程很久后,那男孩清澈的眼眸和失落的神情一直在雪若脑中挥之不去。
从前凌晔在授课时讲过个人对于国家和社稷的责任,他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生平第一次,她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作为王族应承担起自身的责任,让百姓得以重回家园安居乐业,使垂髫稚子不再失学,白发老人有所供养。
只可惜,如今她除了能贡献出一些干粮,再也没有能力为百姓做什么了。
她郁闷地长叹了一口气。
翌日午后,马车终于抵达了昌河县,何大富早早地在渡口等候她了。
他一时没有认出易容后的雪若,直到她走进他的马车取下皮膜,才赞叹这易容术太神奇,完全看不出破绽。
小船在海上晃晃悠悠行驶了个把时辰,直到海面上的浓雾渐渐散去,露出了绿树繁花的一座小岛,宛如水中仙境一般。
“师母,那就是烟云涧!”何大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些许激动。
雪若立于船头,衫裙飘飘,一手举在额前遮阳,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们的宅院矗立于岛中央的海湾旁,这里山海相接,是整座岛上风景最佳之处。
“吱呀”,刷着桐油的崭新院门缓缓打开,一座面海的两层雅致小楼跃入眼帘,雪若三两步走进院子,兴奋地转着圈四处打量,一楼是会客厅、书房和厨房,二楼卧室的窗都正对着大海,每日可看潮涨潮退,日升日落。
眼前景致之美完全超越了她w的想象和认知,何大富见她一脸满意,也觉十分欣慰。
她参观了一圈屋子后,忽问漏水的屋顶和需修缮的地方在哪里?
何大富愣了愣,马上说,我这就带你去。
雪若仰头望着少了几片瓦的屋顶,还有掉落的巴掌大的墙面,诧异道:“就这些吗?”房屋的损坏情况似乎并没有凌晔说得那么严重。
何大富看出她的想法,咳了咳,笑道:“别看好像问题不大,要是不修缮的话,情况就会越来越糟糕。”
他心里暗暗捏把汗,昨天特意托人带信过来,关照下人们把屋顶捅几个洞,屋子里能拆的地方拆掉些,免得雪若生疑,反正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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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再雇人来修就是。
不想那些下人对这装修精美的房子下不去手,就意思意思掀了几片瓦,揭掉一块墙皮,似乎轻松就能搞定。
“待会让他们再检查下,看看哪里还有要修整的地方,师母不如先来看看这些下人是否和心意。”何大富转移话题,让院子里的七八个丫鬟婆子都上来见过雪若。
雪若一见,立刻摆手:“哪里需要这么些人啊,我们在千灯镇时一个下人都没有,不也过得好好的。”
在何大富的坚持下,她勉强留下了一个叫绿俏的丫鬟贴身服侍,一个叫孙妈的婆子帮忙洒扫、浆洗,其余人等都打发了回去。
何大富替她安排妥当后,说平临还有事处理,就匆匆告辞离开了。
送走何大富,雪若跑到二楼卧房,迫不及待地推开窗,碧海白沙跃入眼帘,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咸湿味道的海风,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似乎已经看到凌晔坐在窗前的书桌后,听着海浪声翻着书页,偶尔抬头,带着笑意看向她。
许晗则在楼下院子里兴奋地跑来跑去,像只猢狲一刻不停,时不时地骚扰一下正在晾晒衣服的殷歌
千灯镇,“雪记”后面的宅院内灯火通明,前庭后院,包括后门外的竹林边上,都整齐地站着全副武装的黑衣侍卫。
凌晔坐在前厅的椅子上,正仔细地用一块软布擦拭着手中的长剑,正是左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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