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而这一刻,端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管他什么公主和上官逸,他们的死活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要用芸儿的性命来护着他们?
他本就是地狱里的恶鬼,从来只在乎????????自己。
还有…
眼前这个只剩一口气的女子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她去死!
他咬牙道,“好,我”
“说”字尚出开口,芸儿猝然抬头,眼神似利剑直戳他心底。
“端木敏,你打死我吧!你成全我吧!”
她声音颤抖而激动,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试图阻止着他的动摇。
被那目光刺痛,端木陡然住声。
她眼底的决绝那样清晰又陌生,他害怕极了。
一个念头忽然浮上心头,若他为了救她而招供,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得到她的原谅。
正僵持间,齐允轩忽然开口:“爱卿,敏儿到底年轻,且从未亲自执刑过,有些下不去手也是常情。”
他肃然起身,缓步走到芸儿跟前,温声道:“芸儿,你自小进宫,孤也算看你长大的。如今你假扮公主殿下,又刺伤丞相,犯下此等重罪,连孤也保你不得。”
齐允轩循循道:“你一贯是个聪明的人,生死关头要考虑清楚,你是寻找公主的唯一线索,若你能说出公主的下落,孤可向丞相替你求情。”
“若你执意不肯招供,必定难逃杖下丧命。你倒落得个忠心护主的名声,但掌印呢?他不但无法洗脱罪嫌,还亲手打死了你,免不了被世人议论唾骂,你可有替他想过?”
“君上!”端木敏听不下去,刚开口却被齐允轩以手势噤声。
齐允轩语重心长道,“芸儿,你要三思而行,做出正确的选择。”
芸儿垂头听着,默然无声,眼中的光淡下去。
话中含义昭然,作为寻找公主殿下的唯一线索,若她死了,线索也就断了。
她心知肚明,无论招与不招,她都难逃一死。
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免得他陷入两难境地,苦苦折腾。
她含泪抬头,最后看了端木敏一眼,带着温柔的笑意。
她选择了容易的路,把难走的路留给了他。
被乱杖打死,与她而言不过一时之痛。
可他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若在余生中想起这一刻想起亲手处死自己的事实,他将如何自处?
她不能让他承受这样的痛苦,太过残忍。
芸儿颤抖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晃着稳住身子。
她浑身已是个血人,看上去十分骇人。
不知道她要作甚,殿中的人都有几分吃惊,端木敏更是惶恐地望着她。
芸儿扬起头,看向傅临风,气息不匀道:“好,我说!丞相你走近些,我恐怕没力气大声说。”
傅临风闻言大喜,连忙上前:“果然是个聪明人,快说!”
待他走近,芸儿忽然一口唾沫吐在他面上,怆声笑骂:“傅临风,你这个窃国狗贼,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拆人姻缘要遭天打雷劈!你也想娶殿下?我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一番叱骂仿佛连珠炮般,脆生生地在傅临风脸上扇了几个大巴掌,顿觉痛快无比。
“大胆贱人!”傅临风气急败坏,退后几步,指着芸儿,“端木敏,还不快给我往死里打!”
端木一阵无力,像坠入深渊,什么都抓不住。
他尚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芸儿咬牙恨声道:“傅临风,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死后必化厉鬼,要你以血还血,给我偿命!”
言罢,决然一头撞向宫柱。
端木瞳孔骤地收缩,脑中有物轰然坍塌。
他下意识伸出手去,一片衣带自他的掌心拂过,抓了一个空。
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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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荡地举着,紧接着,撞击的闷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
满身鲜血的娇小身影趴在宫柱上,慢慢地滑下去,无力地倒在地上。
柱子上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端木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失了魂。
片刻后,他咽下喉中腥甜,踉跄奔过去,不顾一切地将芸儿从地上搂起。
芸儿的额头上出现一个骇人的血洞,汩汩冒着血,肤白血红,触目惊心。
端木嘴唇不住地哆嗦,颤巍巍用手捂住她的伤口。
鲜血不停从他的指缝溢出来。
芸儿的身体不住抽动,似用了最后的力气拉下他的手。
她急促地喘着气,冰冷的指尖悄然搭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抚触,似是怜悯,又似亲昵。
她眷恋地望着他,嘴唇不住翕动,像要说什么。
他忙附耳上去,听到她气若游丝的声音。
“敏对不起啊”她眼角有泪滑落,很快就融入从额角潸潸而下的鲜血。
她眼中的光渐渐黯淡,声音也断断续续:“那个宅院我还没见过好可惜”
随即便咽了气。
殿上纷乱四起,傅临风在怒吼,“贱人竟敢自戕!端木敏,你分明就与她串通一气。”
齐允轩的声音格外淡定:“丞相,说话要有证据。”
禁卫军跑进来跑出去,燕熙宫的宫人哭声和求饶声更大。
这些对端木而言仿佛都不存在,什么都听不见。
他半跪在地上,紧搂着怀里渐渐冰冷的身体…
眼前的景物呈现出一片血色。
街头清冷,他浑浑噩噩走了许久,不觉已到新整饬的宅院门口。
天色这时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门上新刷的桐油漆乌黑铮亮,两边都贴着喜气的红联和年画,年画上童男童女笑逐颜开,仿佛在迎接着主人的到来。
屋子里一应陈设都是他亲自布置的,庭院也是他设计修建,芸儿说要养一窝小鸡,因此在东边的墙角特意辟了一小块地,他砍了细竹子来,亲手搭了一圈小小的篱笆。
房子内外都是崭新的,就像没有经受过那些不幸的自己,干净、清白,每一日都被日光照到。
“朝南的屋子阳光好,窗口下摆张坐塌,你坐在屋子里喝着茶,晒太阳。”芸儿含着笑意声音响起,那个时候她一边研究图纸一边手舞足蹈。
“那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院子里荡秋千啊。”
“秋千?哪儿有秋千?”
“你给我搭一个不就有了。”
“好,遵命。”
等他们老了,被放出宫来,还有这么个房子可以住,互相照顾着,做彼此喜欢的事情。
他考量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预料到,芸儿她,永远也不会老了。
四周陆续亮起或明或暗的灯,院落里树影婆娑,屋内没有点灯,端木在黑暗中枯坐了一夜。
闭上眼就看见满脸、满身是血的芸儿,睁开眼时,入目处都是她明丽的笑容。
天明时分,忽有清香随风而至。
他懵懂地走出房门,见庭院中的老梅树不知何时开花了,梅树旁新架的秋千在空中摇晃。
然而,她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这些了。
好几次,他差点就向君上坦诚他们的关系了。
如果那时真的说了,君上说不定就会成全他们,那样的话,他会立即带她出宫,就不会再卷入宫廷内的纷争了。
他们离长相厮守,只差一点点。
他呆呆仰头,见花开如荼,温柔妍丽。
琥珀般的异瞳眯起,微曲手指触摸天空,唇角舒缓出苍白的笑意
他想恨,想要像以前那样血债血偿,可是她却让他放下,放下仇恨,放过他自己。
他又能怎么办?
数点白色花瓣落在他的肩头,很快又被风吹走,在冰冷的地面上飘向未知的远方。
如同她曾经在他的世界里短暂地停留过那样,只留下了淡淡的一抹清香。
芸儿从远方明灭的光影中回头,笑容如阳光下摇曳的雏菊,鲜活、清新、明艳照人。
她说他不是坏人,只是被这个世界伤得太深,太失望了,可正因为他对世界怀有期望,才会这般失望。
她曾说世道艰难,就算活得再卑微再不堪,也不要厌弃自己,不要自伤。
她说哪怕世上的人都辜负他,只要她活着,就会把他当宝贝一样放在心里。
想起她抬眸的时候,他从她眼中看到了万千星辰。
他恨自己的残破凋零,可是,她却鼓起勇气握住他的手。
她低下头,额前的刘海被风拂动,轻声说,余生会陪他一起走。
一起走…
端木讷讷地重复这三个字,眼中的光渐渐凝结,神色沉静下来。
人死后,魂魄大概一时不会走远吧?
他静默了片刻后,起身将带血的外袍脱下,仔细叠整齐,摆放在秋千架上。
自袖中取出白绫,缓缓地将白绫的一端抛上了梅树的枝干。
梅花的清香扑鼻而来,他心中莞尔,胸间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轻风吹起衣袂翻飞,他将脖子伸进了系好的环中,踢翻了脚下的矮凳…
走了也好。
如此人间。
忽然,急促的拍门声从前院响起
“芸儿!”
雪若惊叫着从梦中惊醒,一头冷汗,睁眼才发现身在车厢内。
眼前凑过来小福子关切的脸:“殿下,您做噩梦了?”
她松了一口气,抬袖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脸色微白:“刚才梦见芸儿哭着跟我告别”
小福子眼眶发红,却笑道:“殿下安心,梦都是反的,再说芸儿和端木掌印的事情并无外人知晓,想必她如今在端木的外宅里,安全得很呢”他说着说着,喉咙就黯哑了。
雪若欣慰点头,笑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她与端木敏”
小福子苦笑,“其实只是我和碧凝知道,端木掌印几次三番相助燕熙宫,可不就是因为芸儿吗”
雪若想到芸儿与端木两心相悦,既替芸儿高兴,又莫名有些伤感。
她曾说日后要替芸儿选个良配出宫生活,生了娃还要做孩子的干妈。
一时暗笑自己多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只要他们二人两情相悦,便是最好的。
想着仍有些不放心,嘱咐小福子,“你还是派人去长乐打探一下,确定她没事了才好。”
小福子把脸背过去,闷声道:“奴才遵命。”
言毕,她掀开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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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角,望向窗外乌沉沉的黑夜。
在旁守护同行的房赟看到车内亮光起,忙策马上前探问,“殿下!”
雪若的目光越过远处绵延的群山,问道:“我们到哪里了?”
“刚过了墨阳,前面就是沅江,殿下请放心,我们已经远离长乐,这一带是安西王管辖范围,安西王向来对傅临风不满,对朝廷政令阳奉阴违,因此一路盘查都不会严。”
房赟一五一十答着,雪若心中细思,安西王是父王的表兄,也是七大藩王里最德高望重的一位。
五年前,安西境地曾遭卑兹罕入侵,情势危急,当时多亏凌晔带着骁骑营千里奔波去援助才解围。
凌晔被处决的消息传出,安西境内禁歌舞丝弦三日,说是安西王思念亡母,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傅临风和她的大婚,安西王也是装聋作哑,连份贺礼也没奉上一份,因着他的身份,傅临风虽有微词却也不敢得罪。
所以对如今逃命天涯的他们来说,安西境内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
雪若收回神思,又问道:“许晗…现在应该已经到镇南军营了吧。”
房赟想了想,回答道:“他骑的那匹马脚程极快,算来两个时辰前就该到了。”
转头去看雪若,见她专注地看着远方漆黑的浓云,怔然道:“过了沅江,再走半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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