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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白紧紧腰上的绳子:“是!”
楼层稍高,他和袁乐坐在挖斗机的挖斗里,被缓缓推送到楼顶。
袁乐双手撑住顶杆,额间滑下一滴汗水,他担忧地看向林慕白:“你小心点。”
“放心。”
林慕白在狭窄的通道里匍匐前进,他的动作已经很轻,但仍有泥土从楼顶落在他的后背上。
他爬了一米左右,生命探测仪发出“滴滴”声响。
林慕白停住,大喊着问:“里面有人吗?我是来救你的。”
五秒后,林慕白听见两下敲击楼板的声音。
他凭借着声源方向爬过去,发现一个浑身是血的儿童。
只一下的视觉刺激,林慕白仿佛看见了十五年前埋在废墟下的自己。
他使劲闭闭眼,快速睁开,朝小孩所在的方向爬。
“别怕小朋友,哥哥来救你了。”林慕白搬走压在孩子身上的碎砖,试着用聊天唤醒他的神志,“小朋友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看着林慕白。
他稚嫩的脸上沾满混着泥土的血,可那双大眼睛是清澈闪亮的。
小孩子张开手掌,缓慢地举起。
林慕白轻轻抱起孩子:“五岁了是吧,别害怕,哥哥这就带你出去。”
小娃娃张开干裂的嘴唇,嗓音嘶哑地说着“谢谢。”
林慕白正抱起孩子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趴在斜板上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余震波。
他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快速向外爬。
这时,林慕白胸前的对讲机传来黄东升紧急的命令:“小林,余震要来了,快出来!”
林慕白手脚加速:“我已经把孩子救出来了,正在返回的路上。”
“快点!来不及了!”
穿过黑暗的通道,林慕白终于看见了外界的光亮。
林慕白对怀里的孩子笑了笑:“不害怕了,你得救了。”
可出口太小,只能容纳一个人。
袁乐伸出手,着急地喊:“林慕白快出来!”
林慕白把怀里的小男孩递出去:“先抱孩子!”
袁乐咬紧牙,双手抱住小男孩。
忽然,地动山摇,碎裂的楼板与混凝土如大雨般砸落下来。
余震来临,顶楼坍塌。
——
夏晚晚一上午总觉得胸口处发疼,以为是自己这些天没休息好,没太关注。
中午十一点,几个救援队队员从前线回来,
袁乐额头留着血抬担架,大声唤着医护人员:“医生,快来,我们有人重伤!”
听见袁乐的声音,夏晚晚心咯噔一跳,匆忙跑过去。
担架上的人闭着眼,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尚有气息。
他灰扑扑的衣服被鲜红的血浸染,两旁的额角全是一道道血流。
夏晚晚看清他的面容后,浑身如置身冰窖一般,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夏晚晚嘴唇止不住地颤抖,她转头看向袁乐。
袁乐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住,坦白道:“是林慕白,他为了救人自己遭受余震被埋住了。”
夏晚晚握紧双拳,跟着抬担架的人跑过去。
蓝琴等人纷纷围过来,拿起听诊器检查着林慕白的生命体征。
“他伤的太重,先止血,然后送村医院手术,那里设备全。”
夏晚晚脑子嗡嗡直响,手在发抖,连纱布都拿不住。
张子晴安慰似的拍拍夏晚晚的后背,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一边,示意她在一旁等着。
简单的止血与固定后,两个医生抬着担架送林慕白上救护车。
夏晚晚目送林慕白上了救护车,她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蓝琴扶住她的手臂:“晚晚,你跟去看看吧,这边伤患治的差不多了,人手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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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谢老师。”
所属宁乌镇的村子医疗设备齐全,因为地震伤员增多,好多医生来到这边支援。
夏晚晚坐在手术门外的地上,木讷地盯着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
丁慧生何朗那一年,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害怕又无助地等待。
可那时候有林慕白陪在她身边。
现在,她成了一名能救死扶伤的医生,来到震区后救了无数个灾民,她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到可以拯救他人,能够独当一面。
可如今心爱的人生命垂危,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愧对自己这一身白大褂。
夏晚晚使劲敲打自己的头,咬唇大哭。
她抱腿坐在地上,紧握的双手被自己掐出红痕。
许久之后,“手术中”三个字的红灯灭掉。
夏晚晚迅速站起来。
手术室的大门缓缓从两边拉开,一位身穿绿色手术服的大夫走出来。
夏晚晚眼巴巴地望着那位大夫。
大夫笑了笑:“手术很顺利,放心吧,你男朋友没事。”
夏晚晚眼眶涌出泪水,她对大夫深深地鞠了一躬,嗓音带着哭腔:“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
夏晚晚在病房外整理林慕白脱下来的队服。
沾灰的橙黄色队服一半染上了红色的鲜血,由于救援时汗水的浸湿,它变得像被冰冻住一样硬,叠衣服的时候甚至会发出“咔吧咔吧”的细微声响。
夏晚晚在救援服胸口旁的兜里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拉开锁链掏出。
是林慕白的身份证。
上面的照片还是林慕白大学的模样。
身份证上的他表情古板,像是青涩少年故作老成似的。
夏晚晚摩挲着证件上林慕白的照片,头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我们救援的时候都会揣着身份证,万一在救援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至少……能辨认出身份。”
夏晚晚仰头望过去。
袁乐头上包着沁血的纱布,坐在她的身边,笑道:“你说我们怕死吗?其实也是怕的,生命只有一次,多可贵啊,但害怕跟责任和使命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身体向后仰坐,双腿交叠:“真投入到救援中了根本想不了那么多,恐惧呀怕呀通通忘在脑后,我们心里头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救人,尽全力,哪怕自己牺牲,也要多救一个人。”
“我和林慕白是同一年进春天救援队的,我俩在队里一开始是死对头,不管啥事都得分出个高低来,”袁乐回忆起往事,笑了笑,“后来不知怎么的,冤家变成好哥们了,我们训练完一起休息的时候,我从他嘴里听到最多的名字,是你。”
夏晚晚装身份证的手指顿住,转头看向袁乐。
袁乐侧眼看着夏晚晚:“救援队很忙,那几年我们年龄小,不能来这种重灾区,但需要出动救援队的大事小情也不少,空余时间还要训练,林慕白他每次一得空,就会去找你。”
“我记得好像是我们大一下半学期那年,林慕白来队里的时候蔫头蔫脑的,我问他什么他也不说,结束训练后,他让我陪他喝了几瓶啤酒。”
“那是我认识林慕白以来,第一次见他那么伤神失落,他眼里好像有泪,嘴里说他对不起你,在你最需要人陪的时候没能在你身边。”
“他说,他把他喜欢的人再次弄丢了。”
夏晚晚喉咙哽咽,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双手掩面,肩膀一抽一抽地哭着。
那些她自认为孤独的年华里,林慕白始终没有忘记她。
她有多难熬,林慕白的心就有多疼。
因为在乎的太深,所以他不敢来打扰,只能将思念埋在心里,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关心她。
袁乐没再说什么,他瞥了一眼夏晚晚,站起来走远。
救援工作接近尾声,林慕白也清醒过来。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找手机。
袁乐把手机递到林慕白面前,在他快要抓住时,又欠欠的举高:“这么着急找手机,是不是这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林慕白动不了,皱眉瞪袁乐:“你是不是有病?手机里能有什么,你快给我!”
“我没病,现在有病的是躺在病床上的你,诶?这里面不会有你给夏医生写的情书吧……”袁乐按开手机,坏坏地笑,“你说我要是把手机交给夏医生,她会不会看见啊?”
林慕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拽出脑后的枕头砸向袁乐:“别废话!你抓紧给我!”
袁乐跳脚,抱住枕头:“嘶,你这人,恼羞成怒呢怎么还?”
夏晚晚拎着暖水壶走进来,撞见打闹的两人。
“你们说什么呢?谁恼羞成怒?”
林慕白掖掖被子,若无其事道:“没什么,袁乐有病,你不用在乎。”
袁乐:“……”
他报复式地笑笑,走到夏晚晚跟前晃晃手中的手机:“夏医生,林慕白说这里面有给你写好的告白情书哦”
85 ? 85恍若
◎不能陪你了◎
林慕白:“……”
夏晚晚:“……”
林慕白忍了忍, 侧着脖颈看袁乐:“别闹了,把手机和枕头给我。”
夏晚晚拧开壶盖往蓝色保温杯里倒水,偷偷瞄向林慕白。
“还给你还给你, ”袁乐抬起林慕白的肩膀, 将枕头重新放在他脑袋后,直接把手机扔在他怀里。
林慕白胸口被砸的一疼,他双手接住手机:“……”
要不是他现在不能动, 他真想揍袁乐一顿。
“我先走了啊夏医生, ”袁乐离开前特地走到夏晚晚身边打个响指,“你记得看林慕白手机, 那里面肯定有秘密。”
林慕白听见了:“……”
夏晚晚礼貌地微微一笑。
袁乐关门时,透过门缝冲林慕白做了鬼脸。
林慕白极其不耐地瞪他一眼。
夏晚晚拽过病床旁的凳子坐下:“你想吃苹果吗?我给你削一个。”
林慕白点头:“嗯,谢谢。”
窗外阳光穿过繁密的秋叶隐约地投进窗来, 落下一地日光的影子。
屋里暖洋洋的。
林慕白隔壁床的病人已经出院, 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凝着夏晚晚,忽然开口:“晚晚, 你别信袁乐的话。”
夏晚晚拔开水果刀的刀鞘:“我知道,他肯定开玩笑的,我没往心里去。”
“我的意思是,”他仍看着夏晚晚,眸光藏着化不开的深沉, “我要是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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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不会写在手机里,我会当面和你说。”
夏晚晚握着小刀的指尖一滑, 原本连贯一圈苹果皮断掉了。
她抬眼看向林慕白, 正好撞进他深深的眼眸里。
夏晚晚脸颊染上一抹烫意, 她惊慌地低头, 佯装继续削苹果:“我……我知道了。”
林慕白见夏晚晚像个受惊的小雀一样,忍不住起了逗她的心思,笑着追问:“那你说说,你明白什么了?”
夏晚晚拿刀的手因为心跳过快微微发抖,她扭捏道:“就是……你想告白的话,会直接和我说。”
“嗯,是这样。”林慕白双手交叠放在脑后,坐正身子思索,“但这种事得想个合适的场合和时机,现在肯定不行……”
林慕白侧眸,目光落在夏晚晚右手的无名指上。
夏晚晚不解地皱皱眉,用刀将削好的苹果切成一个个小小块。
告白选什么时机呀?前几天在震区碎石堆上,他不已经表明心意说清楚了吗?
“喏,这样你方便吃。”
夏晚晚给其中一块白瓤苹果插上牙签,递铁盘的时候,看见林慕白正盯着她的手背。
她以为自己手背上沾了东西,垂眸瞄了眼,什么都没发现。
她狐疑地抬起头。
林慕白躲开夏晚晚探究的眼神,抬了抬胳膊,倒吸一口凉气:“嘶,我这手,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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