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夏晚晚抿唇笑着看他。
林慕白理直气壮地笑:“别这么看我,我说的是真的,虽然说胳膊没骨折吧,但真抬不起来!”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夏晚晚捏着牙签把苹果递到林慕白嘴边,“吃吧。”
林慕白头稍稍前倾,叼住苹果咬成两半,停了几秒,偏过头看夏晚晚:“挺甜的,你尝一块。”
夏晚晚不假思索地插了一块送到嘴里,然后五官紧皱:“林慕白你骗我!这么酸……”
“甜的吗,甜的!你再吃一块就是甜的了……”
“你个大骗子!我才不吃!你吃,这一盘你都吃了!”
“我不。”
“你必须吃!”
“好好好,我吃我吃……”
……
宁乌镇的救援告一段落。
震区的所有工作和救援的人员们,他们能够挽救宁乌镇百姓的性命,可是不能安抚他们受伤的心灵。
昔日仙境般的小镇,仅仅几日,放眼望去尽是钢筋混凝土的碎块,一片荒凉。
他们所承受的伤害,不是一日两日能愈合的。
而且地震并未结束,时不时地还会发生余震。
镇上当地的人仍旧紧绷着一根神经,做着充足的准备防患于未然。
村上医院的伤员在慢慢减少,林慕白恢复的也很好,这几天可以自己慢慢下地走路。
春天救援队已经回临宜,走之前黄东升带领队员来医院看望林慕白,希望他早日康复,养好身体,队里随时欢迎他回来。
袁乐站在一边,欠欠道:“放心吧队长,林慕白有夏医生照顾,好的肯定快。”
队员们面面相觑,围在林慕白床边起哄。
林慕白这些天一直在悄悄观察夏晚晚的无名指,常年做设计的他大概了解了晚晚手指的尺寸,他在脑袋里默默构画出戒指的模样。
他们已经错过太多太多时间。
这次他不想再等了。
一个微云布满天的雨夜。
林慕白躺在病床上,手指飞快地点着屏幕记东西。
夏晚晚洗漱好回到病房,弯腰拎拎空空的水壶,开门去水房打水。
夏晚晚关上门的时候,地面倏然猛烈地晃动。
她一个没站稳,跪坐在地上。
天花板碎成块状坠落下来。
穿着病号服的病人破门而出,医生护士夹在其中喊着不要慌,走廊乱成一团。
夏晚晚被碎石砸中脑袋,血从额头上流下,她顾不得伤痛,在大地疯狂的摇摆中扶住旁边的一张桌子勉强站起来,拧着门把手想要进去看林慕白的情况。
可此时门已经被压到变形,根本打不开。
夏晚晚扯过旁边的桌子,整个人躲在桌下,伸出手用力反复按下把手。
又一块混凝土掉落划过她的手背,割出一道血口。
“晚晚!”听见夏晚晚不停拧动门把手的声音,林慕白隔着门大喊,“你快走!我这里有床,有牢固空间我是安全的,你先出去!”
“我……”
没等到夏晚晚说完话,“轰”的一声,整个天花板如一张网般笼罩而下,整栋楼楼彻底倒塌。
……
滴答滴答……
夏晚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还混着一丝血腥味。
她想睁开眼,可是眼皮像被石头压着一样沉,她根本没有力气。
忽然,她的耳畔响起一个空灵的童音。
“林又鸣,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喘不过气,这里好黑,我想我爸爸妈妈和奶奶了……”
接着一个小女孩浮现在她脑海中。
小女孩脸上布满泪痕和灰尘,两个麻花辫松散,身体周围全是断掉的残壁和墙板,她和自己一样,置于一片黑暗当中。
然后,夏晚晚听见了另一个男孩的声音:
“你别怕……别怕晚晚,我在呢,咱们要相信救援的叔叔们,他们一定会救我们出去的,我们的爸爸妈妈还在外面等我们!”
男孩童音稚嫩,明明自己也怕的嗓音发颤,还在鼓足勇气安慰那个小女孩。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
“晚晚你别害怕,我们聊聊天,我爸爸说聊天时间过得特别快,一会咱们就能等到人来就我们啦。”
女孩已经开始害怕的哭起来,但依然脆生生地回应道:“嗯,我听你的林又鸣,咱们聊什么?”
“聊……聊以后吧,等咱们出去,我要给你做一条漂亮的小裙子,还要带你去我们家附近的游乐场看烟花,晚晚我跟你说,那个游乐场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光是滑梯就有好几个,而且特别长,你到时候就不用和其他小朋友抢了……”
“好……”小女孩啜泣着,“那咱们拉钩,说好……”
她寻着男孩声音的方向伸出脏兮兮的小手。
“好,拉钩。”
在女孩伸出小拇指时,夏晚晚眼前一黑,像是有东西挡住她的眼睛一样,她什么都看不见,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来气。
她耳边又回荡起小男孩的声音。
“晚晚,你怎么不说话了,晚晚……”
“晚晚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晚晚……”
两道不同声线的声音重叠,后一句低沉的呼喊,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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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听得真切。
不是十岁的林又鸣,是林慕白。
她大口呼吸着,猛地睁开双眼。
夏晚晚发现自己困在狭小的空间里,所幸她所在的是一个三角区域,头上还有一张铁桌子,身体没受大伤。
但头上却血流不止。
血水流淌过她的眼睛,她颤抖几下睫毛。
身边黑漆漆的,夏晚晚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小幅度转身,尽量大声回应林慕白:“林慕白……你还好吗?”
中间碎石和混凝土太多,她不确定自己微弱的声音能否传到林慕白那边。
“我没事,”林慕白声线干哑,“晚晚,你千万别睡,我听着外面雨好像小了,你撑住,我们一定会等到人来救我们的。”
停顿一下,林慕白语气坚定:“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
夏晚晚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四肢软软的没什么力气。
她真的想好好睡一觉。
林慕白说的话化作一阵阵空荡荡的回音响彻在夏晚晚的耳旁,她拼力张开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露出一个缝。
她气息弱弱地笑了笑:
“林慕白,谢谢你。”
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谢谢你像一束光一样照亮我毫无色彩的世界。
谢谢每次危难之际,你都陪在我身边。
我好想和你一起走完这一生。
但这个愿望,大概无法实现了。
眼皮愈发地沉,夏晚晚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象时黑时亮。
林慕白呼喊她名字的嗓音在她听来也渐渐的模糊。
大雨打在断砖碎瓦上,迸溅起一朵一朵晶莹剔透的水花,雨水润湿了断壁上的泥土,冲刷出一道道深色的水痕。
几滴清澈透明的雨点崩在夏晚晚流血的手背上,凉丝丝的疼痛感惊得她清醒几分。
她颤动眼皮,睁大眼睛。
雨势渐渐变小,黑夜过去,黎明初现。
夏晚晚彻底撑不住闭眼的一瞬间,她透过断垣残壁看到一抹初升的晨曦。
天终于放晴了。
86 ? 86生死
◎林慕白危在旦夕◎
夏晚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的她身处于黑暗的洞穴之中, 耳边满是滴滴答答的雨水砸在石头上的声音。
她的身体特别痛,痛到每呼吸一下牵带全身都是疼的。
她的身边好像来聚来好多人,这些人似乎在呼唤她的名字, 她觉得身体腾空被人抱起来, 接着一股雨后的青草味钻进她的鼻腔内,冷空气呼入嗓子的瞬间她察觉到了刺痛。
后来,她听见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彻底陷入昏迷, 思绪断了片。
不知过了多久,夏晚晚感觉到太阳直射在她的眼皮上, 眼睛里一片暖红色。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嗅觉随之恢复,她闻见房间里的消毒水味。
她获救了。
林慕白呢?
夏晚晚惦念林慕白, 着急地想起身喊人, 不小心牵动手背上的针回血。
“晚晚!你可算醒了!”何斌手里拿着一沓缴费单,刚推开门就看见夏晚晚坐了起来, 他激动地跑到门外叫医生,“大夫!大夫你来一下!我外甥女醒了!”
夏晚晚乖乖地坐好,让蓝琴检查她的伤势。
“烧已经退了,”蓝琴放下测温枪,扒开她的眼睛仔细看了看, “没大碍,晚晚受的是皮外伤,内脏都没受损, 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何斌老泪纵横:“谢谢蓝医生, 谢谢您……”
“别客气, ”蓝琴把测温枪揣进白大褂的兜里, 关切地问夏晚晚,“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晕不晕?”
夏晚晚呆呆地摇头,抓住蓝琴的袖子询问:“老师,咱们医院有没有一个叫林慕白的伤员,他和我在震区被埋的地方一样……”
蓝琴推推眼镜:“他伤的比你重,但术之后暂时生命危险,但人还在监护室。”
“监护室……”夏晚晚呢喃,她松开蓝琴的胳膊,转身去拔自己手背上的针,“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晚晚!”
何斌和蓝琴同时出声制止。
何斌握住夏晚晚要拔针的手,低声劝她:“听话孩子,医生不是说了吗林慕白已经脱离危险了,你打完这瓶药再去也不迟,听话。”
夏晚晚眼睛红红地哀求何斌:“舅舅求您了,您让我现在去吧,我真的很担心他,真的……”
何斌还要说什么,蓝琴伸手拍了拍他,摇摇头。
他看着外甥女通红的双眼,无奈叹气,放开手。
夏晚晚快速拔掉针,掀开被子跑出病房。
剩下药水的针头滋滋地向外冒水。
“晚晚舅舅,”蓝琴嘱咐道,“你去给晚晚推个轮椅吧,她刚醒身体虚,我怕她体力不支摔倒。”
“好,我这就去。”
何斌推着轮椅,送夏晚晚来到监护室外面。
夏晚晚双手贴着玻璃,望眼欲穿地看进去。
林慕白躺在病床上,脸上带着氧气罩,一层层白色纱布包裹住他赤/裸的上半身。
他双眼闭得太紧,脸色苍白,如果不是生命监测仪上跳跃的数字,根本看不出他还有气息。
夏晚晚鼻子酸酸的,泪水滑出眼眶。
何斌心疼地递给她一张纸巾。
“你身体也没恢复,别太难过,林慕白这孩子这么好,一定会吉人天相尽快醒过来的。”
夏晚晚啜泣地擦掉脸颊上的眼泪。
监护病房外不让久留,夏晚晚看了一小会儿,何斌就推着她离开了。
走出监护室病区的大门时,夏晚晚听见有人在后面喊她名字。
“等一下,是晚晚吗?”
何斌停住脚步,推动轮椅转过身。
夏晚晚揉揉眼睛看过去,不确定地开口:“丛阿姨?”
“是我,”丛娟低头看着夏晚晚,“你没事吧孩子?怎么坐轮椅了呢?”
夏晚晚微笑着解释:“我没事阿姨,就是刚醒,我舅舅担心我站不稳,所以推了个轮椅给我。”
丛娟舒口气,顺顺胸脯:“吓死我了,小白在监护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你万一再有什么三长两短,阿姨真的受不住。”
何斌端详着突然冒出来的丛娟。
他总觉得这人很熟悉,但又没什么印象。
何斌正想得入神,丛娟突然看向他道:“您好,您是晚晚的舅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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