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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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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母亲。”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应亦骛回头看去,只见的一个陌生的面孔,他面庞有些黑,还穿着铠甲,温和的五官锐气十足,和程萧若很是相似,想来是程萧疏的三哥。

    他问:“小蜧如何了?”

    因着这事,众人也顾不上给他接风洗尘,唐意何摇头道:“御医说小蜧的头遭过重创,也不知何时能醒来。”

    她说出此话时,李清妙已是重重闭上眼,但还是亲自一一安排妥当:“你父亲听到消息就昏过去了,萧庐意何去看看他吧,萧若给你三哥接风洗尘,萧年好好歇息。”

    程萧年显然还想说些什么,但始终未出口,他又静静看了会儿程萧疏,方才随程萧若离开。

    屋中只剩下李清妙和应亦骛二人,他便开口道:“公主也去歇息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李清妙摇头:“我哪里休息得好。”

    她难过至极,连自称都忘了改口,虽没有人指责他,但这时自己姗姗来迟,应亦骛还是觉着有些过意不去。

    如此到深夜,程萧疏也并无半点苏醒的迹象,李清妙却执意不肯休息,谁来劝都不起用,最后还是程萧昕从元府回来,方才将她带去歇息。

    “会在豳都多待一阵,元斐钰近来待姐姐如何?”

    “都好的,不必为我担忧,倒是你,婚事准备何时定下……”

    应亦骛从屋中出来,恰好见到程萧昕正与程萧年姐弟叙话,程萧昕见了他,勉强支起笑来:“萧年,这便是小蜧的夫婿亦骛,你们应当见过了?”

    “清晨见过一面。”程萧年同其他人的态度并无一二,不冷不热朝应亦骛颔首:“五弟婿。”

    “三哥好。”应亦骛答,他察觉到自己打断了他们对话,便自觉要退进去,不想程萧年先他一步,转过身道:“我去看看小蜧。”

    廊上便只剩下他与程萧昕,应亦骛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程萧昕拍拍他的手背:“三郎也去歇息吧,他三哥会看着小蜧……再说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守着也是干等,别伤了自己身子。”后半句话寥落又难过,二姐如此善解人意,反倒听得应亦骛心酸。

    应亦骛依言与她往来过几次,也知道她的境况,不免问:“二姐这次回来,元府那边?”

    “哪还顾得上这些。”程萧昕垂眸:“我只盼他平安无事,早些醒来。”

    如此过去四五日,程萧疏依旧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御医日日都被召来,日日都摇头。这天送走太后派来探望的姑姑后,应亦骛终于再支撑不住,靠在门后捂住脸,只得在此处叹息。

    他没想到,程萧疏昏迷的日子里会这样难熬,他真的不打算醒来了吗?他要如何才肯醒来……他虽然不喜爱他,却也不想他只得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一时不觉,眼睫居然已被泪水浸湿。

    良久之后,应亦骛才重新拿起平和的面容示人,回到房中,程隐澹和李清妙一并坐在榻边看着程萧疏,神色憔悴,担忧至极。

    “小蜧的眼睛,”程隐澹忽然又惊又喜:“他的眼睛刚刚是不是动了动?”

    下人人,又是好一通兵荒马乱,程萧疏再度昏睡过去,应亦骛则心慌不定,眼下灌了安神的汤药也睡不着,最终只能握着小圆环远远睡去外间。

    可始终未能好眠,一夜梦魇不断。

    ——

    晨时他被幼儿的笑声闹醒,听得程赤寰喊“五叔”的声音,连外衣都来不及穿上,便快步走到廊下。

    程萧疏已然陪这个小侄子玩了一早上的投壶,再度三支全中后,他伸手朝程赤寰索要:“你输了。”

    程赤寰拿了一枚金叶子给他,拉着程萧疏:“五叔,继续玩。”

    程萧疏掂了掂手上赢下的一堆金叶子,一撒全赏给了院中的下人,扭头:“不玩了,你太差劲。”

    “五叔!”程赤寰时无话,他不想同不喜欢的人唱《采荇》,难道不成?只得说:“《青岚》更好听啊。”

    可这蛇今夜是打算犟到底了,固执得令人头疼:“我不管好不好听,就要听《采荇》,别的都不要。”

    应亦骛那点本就稀少的温柔只在此刻顿时灰飞烟灭,一不做二不休刚踏入屋内的人:“三哥怎么成黑鬼了?说要带我去天守节,又耍赖?”

    他语气如常,是在兄弟姐妹中间霸道惯了的,但听着就是哪哪都不对劲,程萧年的步子也顿在原处。

    这期间程萧疏扫视一遍屋内布置,神情看着有些迷惘,李清妙总算回过神来,将他摁下:“你好好躺着,乱动做什么?”

    程萧疏不愿,只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终于问:“现在不是新昌七年么?”

    他说话的同时,应亦骛心下也一紧。

    新昌七年,可不就是他在天守节第一次见到这人的那年?他表现如此异常,又问是否是新昌七年,莫非他……

    偏偏这时程萧疏抬起眼,刚好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应亦骛,脸上那点对待亲人时独有的温和瞬间退去,转而变成那副令人讨厌的不可一世的模样,冷漠到恍若素不相识般:“你是谁?”

    第三十七章:

    程萧疏被御医判断脑内有淤血,记忆应当是回到了幼时,李清妙心疼不已,可全然拿这个倒退了八年的幼子全然没法。

    应亦骛却是巴不得他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偏偏心中那样欢喜,却还要装作平静模样。

    但不想还是没逃过被盘问的命,御医退下后,程萧疏审视般盯着他看了会儿,问:“所以他究竟是谁?”

    他家中人皆是无言以对,从不曾想过他心心念念如痴如狂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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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娶回来的人眼下被忘了个一干二净。

    最终还是程萧昕先柔声道:“这是你夫婿,他叫亦骛。”又在他掌心里写下应亦骛的名字:“小蜧可记住了?”

    程萧疏却是小孩做派,当即摇头道:“不学写字。”直叫众人都忍俊不禁。

    唯有应亦骛心情复一身都被雨淋湿透了,应亦骛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相比好不到哪儿去。

    他不是走了吗?他为什么会忽然回来?应亦骛仓促从枕下摸出一直未曾拿走的匕首,直直对向程萧疏:“你别过来……”

    可惜话还未说完,他的手腕便被程萧疏轻而易惯了,应亦骛也不再试图纠正他:“我过几日就回来,有什么好不舍的。”

    “那如若是很久呢?你会不会不舍?”

    “……尽说些没发生的事。”应亦骛已经不想理会他了。

    “离得又不远,我可以来看你。”如此,程萧疏方才说。因着只有文氏一人居住在此,宅子里下人不多,也无须顾虑应亦骛怕羞,程萧疏俯身在他唇角亲了亲:“以后和我拌嘴惹得你不快了,你也有地方可以去。”

    他给了自己和娘亲安身之处,不用再回应府那个地方。应亦骛盯着他,目光灼灼:“那你要记得来接我。”

    “自然。脑子变回小孩,如此造过的孽如此便可以不认了?

    但程萧若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补充:“是啊,那时你痴情一片,非亦骛不娶,在雪里跪了整整一天,你都忘了,我们还记着呢,你可要好好待他。”

    “四姐闭嘴。”听到自己竟然这般丢人,程萧疏更加不高兴,他生着闷气撇过头拿后脑勺对着人:“那叫他出去。”

    “你……”应亦骛深吸一口气,却被程隐澹先呵止:“好了!不准再闹,你才刚醒来,给我好好养着,别乱动。”

    可程萧疏大了还听话些,小时候偏是最混不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年岁,哪里听得进,脚一踩便踏在地上:“不,躺得难受。”

    程隐澹急起来,可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全然无法,最后还是程萧庐蹲下为他穿好靴子:“躺得闷了也正常,大哥背你在院子里逛逛好不好?”

    “还是我来吧,怕大哥背不起他,”程萧年已经做好姿态:“三哥背你,头要是疼了记得马上说。”

    程萧疏果然顺势趴上去,倒没半分客气。程萧年笑着站起,果然带他去了院中:“好多年没背你。”

    “我长大了就不背了?”程萧疏问。

    “怎么会?等三哥八十岁了还背你。”

    他果然没大好,不一会儿就在程萧年背上睡着,又被背回榻上小心翼翼地照看,忙碌好一通后,众人方才尽数离去。

    这蛇当真可恶。应亦骛只觉得看了场闹剧,自己竟然也以己推人心疼起他父母兄长和姐姐来。

    他是想走,这几日一直在为这蛇忧心,都还未曾好好歇息,也想回书房好好看看书,叫下人来看顾他就是,可才踏出两步,便听得榻上人喃喃叫娘。

    我又不是他娘。应亦骛又迈开一步,却又听见他混乱的语调:“娘……不要做皇帝……”

    应亦骛整个人如遭雷劈,顿时不敢再挪一步,谨慎打量完四周后,见空无一人,方才安心。

    但榻上那混蛋蛇气息未定,似乎还要口出狂言,他连忙回到榻边,捂住了程萧疏的嘴。

    程萧疏连连摇头,应亦骛却是怕了他了,只想等他安静下来再走。可不过须臾,程萧疏便睁开眼睛,一对黑漆漆的瞳仁直直盯着他,神色同那日挥剑杀人时没什么区别,倒是将应亦骛吓得一惊,连忙收回手。

    “你做什么?”程萧疏立刻坐起质问,只听声音全然没有之前的迷蒙之态。

    想到他说的那种大逆不道的话,应亦骛呼吸不觉加快,一时答不上。

    程萧疏却已经下了床,继续问:“你想杀我?”

    “程萧疏你是不是疯——”

    他发不出声音,脖颈被捏得好痛,应亦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连忙伸手去推他,可惜全然推不动。

    视线渐渐模糊,双脚也几乎离地,面前的人疏离而陌生,他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程萧疏过去柔和下来哄着他的语调。

    “不要怕,我有没有让你受伤?”

    怎么撞了一下,就把所有的事都忘了?他程萧疏真是很混账啊。

    身体骤然失力,应亦骛跌坐在地上。

    空气骤然注入胸膛,他捂着脖颈费力咳嗽,缓了缓再看程萧疏时,他已然捂着头重新坐回榻上,神色极其痛苦。

    应亦骛只得勉强爬起来靠近问他:“你怎么了?我叫人叫太医——”

    一只手大道:“那我不唱了。”

    “不唱就不唱,谁稀罕。”程萧疏闻言背过身去,不再开口。

    安静许久,到应亦骛脑子都有些迷糊时,忽然听得身边人的呼吸变重了,他本不想理会,可又估计到这人还有头疾在身,只得睁眼问:“你怎么了?”

    程萧疏不答,一团黑暗中,只依稀见得他一手捂着头,应亦骛心中明白了七八分:“来——”

    “闭嘴,”程萧疏深吸一口气,气息都微微发抖:“不准喊。”

    “不叫大夫做什么?”应亦骛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我一天要疼个十次八次的,次次都叫大夫么?烦得要命。”程萧疏道:“且你若也想我家中人大半夜都不睡,来我们院子里待着,你可以喊喊试试。”

    有道理,追究起来,倒也有几分有趣可爱。只是抱着他手臂喊道:“就一次,就一次嘛!”

    程萧疏不理他,程赤寰知道五叔脑子撞坏了,开始连他也不认得,直到他报出父母的名字来才理会他,若非如此更不会陪他玩一早上的投壶,也不再奢求,眼珠子一转见应亦骛,立刻想到了办法,直直朝他奔去:“五叔夫!”

    应亦骛很喜欢这个和自己志趣相投的小侄子,投壶是风雅之事,他准头也是不错的,便朝他笑了笑:“要我陪你玩?等我更衣先。”

    程赤寰却摇头:“我要五叔夫和我组队,我们一起把五叔打得落花流水。”

    五叔那么喜爱五叔夫,肯定不忍心他们输,到时他就可以顺理成章让五叔叫他哥哥了。程赤寰光是想着都开心。

    应亦骛正踌躇着是否应答时,对面的程萧疏却听得一清二楚,问:“谁要和他玩?”

    他说完后竟是转头就出了院子,再不回头看一眼。唯有程赤寰大受震撼,不觉喃喃:“……五叔真的傻了?”

    第三十八章:

    程萧疏离开院子,却未走远,随手支了个下人问:“我记得你好早就在我院里?”

    这人自是认下,程萧疏便又问:“我与那个姓应的是怎么一回事?”

    那下人省去些不好的事,大概讲了些他与应亦骛间的弯弯绕绕,听得程萧疏很是疑惑,但到底厌烦,故而一声未吭,说起别的:“那今日哥哥姐姐怎么没来看我?”

    “大公子、三公子还有四小姐去上朝了。”院里的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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