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的鸟,享受过自由后便会自觉回到他身边。
只是那日垂天久久未归,他等得不耐烦了,便骑马去找,却在地上看到一地鸟毛,再顺着踪迹去,俨然是一只花豹,鸟尾都还挂在它嘴边上。
程萧疏当时怒意满腔,下马拔剑便不管不顾地与那畜生缠斗起来。畜生再凶猛嚣张,却也难匹敌持着武器的人,费一番力气后,那花豹已然伤痕累累无力动你,求你了……不要杀我、不要过来……”
原来程萧疏那天不是吓他的,他真的会杀人,下手那样利落、果断,毫不留情。
应亦骛好怕他,那些噩梦悉数成真般,仿佛下一个要被一剑穿心的人就是自己,连头都不敢抬起,极力想将自己缩成一团。
程萧若看完全程,心道完了完了,她想上前劝解,转头却看到程萧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面上神色似哭又似笑,好生怪异。
须臾后,他终于开口:“……四姐,帮我照顾好他。”
而后转身离开,竟如逃走一般。
第三十五章:
应亦骛不想回穆国公府,可除此以外却也无处可去。
应府如今已不算是他的家,友人处也不便寄宿,天地偌大,他却只剩那个笼子可以停留。
被程萧若带回府中洗漱干净,又喝下安神的汤药后,他缩在榻上,仍然止不住颤抖。
春雷阵阵,炸得本就受惊他的心悸不已。应亦骛忍着害怕到箱子里翻出了个圆环来,又躲避般快速回到榻上,用被褥自己将自己圈成一团,紧紧缩住。
那山匪瞪大下了整夜,第二日终于停下。新燕归巢,嫩枝抽芽,又是一年好时节。
一条消息也传了出来,据说谷家独子谷静濯为了乔煊柳离家出走,打算追到洪州,行到一半方才被谷家人发现,被绑着回来后又绝食数日,谷尚书拿这个嫡子无法,只得连夜差人去乔家定下了亲事,招乔煊柳为赘婿。
事情闹得这样轰轰烈烈,另一边也收了调令,卖谷尚书一个脸面,差乔煊柳回京任职,不再去洪州。
应亦骛自然也听到了消息,只是来不及细想,程萧疏要带他进宫参加诗会。
出门前却被唐意何混,夜里都还不忘,真是十足的游手好闲……应亦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白日陪我看诗就叫你倦了?这么迫不及待去找你的鸟?”
程萧疏回首看他,“我哪有说倦?”
“你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敢说自己不烦?”
“我本就不爱看,还要强行喜爱?”程萧疏迈近几步,顺便取了挂在应亦骛面前的鸟笼。
应亦骛被他这一举措激怒,“你大可以自己回府,谁要你陪我看的?”
“我陪你看还是我的错?”程萧疏问。
“分明是你先威胁举地握住了,程萧疏问他:“你怕我杀你?”
平生未受过的冤枉、未遭过的委屈全在这人身上受尽了。
他凭什么要走,又凭什么要如应亦骛所愿?应亦骛要怕他就怕他好了,他不在意。
应亦骛嗫喏着答不出话,程萧疏握紧了他的手,笑:“应亦骛,你可真够狠心的。”
他将那把匕首带向自己,应亦骛终于回过神来,极力收手,却拗不过程萧疏的气力,只得拼命摇头:“不要!别刺……你别刺!”
不知道是抗拒更多还是恐惧更多,他脸上竟流下泪水,应亦骛自己都未曾察觉,却看得程萧疏不觉意动。
手松开过后,匕首落下,应亦骛深呼吸一口,倏然抱住了他的腰。
潮湿的,抱着很不舒服,连带着将他的中衣也一齐浸湿,但在脑子里充满着血腥场面和外头雷声肆意的威胁下,这里显然更让他心安。
程萧疏诧异地死死抱住自己腰身的人,面露不解,手却不自觉抚开他的背:“怎么了?”
热泪也浸进衣袍里,给了湿冷的身体丁点暖意,良久后,才从他怀里传出来闷闷的声音:“我怕。”
程萧疏想推开他,却又听他说:“你不要吓我……真的会把我吓死的。”恰好雷声应景,他不自觉一哆嗦,手臂抱得更紧了些,仿佛面前这个人就是他可以在这样情形下依靠的唯一存在。
于是那手转而轻轻捂住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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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怕,我有没有让你受伤?”
应亦骛摇头。
“那我有没有让你去外边淋雨?”
应亦骛抬起头,双眼红肿,终于缓缓收回一只手,提起自己半透的衣襟示意,“但你把我弄湿了。”
春日雨贵,难得下得这样大,雷声始终未曾停歇,两个侍女在廊下绕院中寝屋检查窗户是否有关好,却在嘈杂的外音中听到声“程萧疏”。
不过三个字,却宛如是在濒死之际唤出,说不准到底是何意味。二人正面面相窥时,却又听得两声带着哭腔的夫君接连唤出来,百转千回,求饶和讨娇意味十足,听得人心都酥开半边。
这下是不得不明白了,看来那日五少夫人在院里并不是为着挽回颜面瞎说的什么“最行”,而是真的……她们都红了脸,连忙走远。
——
应亦骛困倦地枕在他臂弯上,昏昏欲睡。
他先前已是爽快得神魂颠倒,哭叫得嗓子都发哑。但程萧疏却似乎方才得趣,捧着他的脸索吻不断,放他呼吸不过一瞬,又再度垂头贴近。
应亦骛显然是很想推开他的,可惜一只手被迫与他十指相扣,一只手则不得不攀住他的肩做支撑,如此才能安睡般。程萧疏好开心。
可在他准备松手放应亦骛好好睡觉时,手臂却忽然触到个什么硌手的东西。
程萧疏伸手去摸索寻找那玩意儿,惹得应亦骛哼哼两声,不太情愿。他可以理解对方因不举所以反复求所谓亲近,眼下怎么连觉也不让他睡了?
“你做什么?”
程萧疏不答,不过太久后,终于摸到圆环,他一触上便觉得熟悉得很,拿出一看后,立刻愣住。
应亦骛也睁开眼睛,见他拿着圆环,连忙去夺:“给我。”
程萧疏已经认出,反倒一并抓住他的手,问:“你从哪儿得的这东西?”
应亦骛底气尽失,脸上滚烫,声音也小起来:“忘了。”
这反应定是还弹,可程萧疏不觉解恨,狠力挥剑斩下那畜生的头才算罢休。
血溅得他满身,又在一片腥气里为垂天默然片刻后,程萧疏方才注意到附近还有一堆被花豹逼得战战兢兢的书生,看来被吓得不轻,只记得当时为首的那个似乎正是乔煊柳,已经回过神来,正向他道谢。
而程萧疏烦闷无比,看都未看那群人一眼便上马离去,自然就更不记得混在人堆里的应亦骛。
许久没有听到应亦骛的回答,他当是自己又自作多情了一遭,尽力维持着笑,继续问:“想来那次就将你吓着了,是不是?”
他的语气听起来太惆怅失意,应亦骛连忙转过头来,面色绯红:“没有,才没有。”
只看程萧疏的神色,他便知道自己的反应大了些,然而还是忍不住继续小声辩驳:“……若是真的被吓着了,怎么还会把它放在枕下。”
那时他只觉得矛盾,一面对纨绔遛鸟的行径嗤之以鼻,一面却又难免对几乎救了他性命的少年不住回想,好几夜都曾梦到他。
连仰慕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害怕?
第三十六章:
热热闹闹为文氏过完四十寿辰,又将她接出应府,应亦骛却不想离开了。
程萧疏知他们母子情深,须得享受着短暂的自由,也不阻拦:“那你先在这儿住着,过几日再回去。”
应亦骛倒是开心,文问沅确实有些犹豫:“不必如此,如今住在这三门巷,你时常都可以来看娘,还是回去罢?免得长公主……”
“娘,无需担忧。”应亦骛微笑着朝她摇头,寿德长公主当真做到了屋乌推爱,他与程萧疏好几次争执都在院中闹得很大,她不可能不知道,却从未插手管过,如今只是不归府而已,她更没这个闲心去管。
文问沅见他这才算是真正过得好,欣慰地点点头,也不再赶他回去。应亦骛便将程萧疏送到宅门口:“你一个人回府里?”
“不然?”程萧疏捏着他的手不放:“你总不会舍不得我。”
真是没脸没皮我!我自己怎么就不能看了?难不成你还能赏析出什么名头来?”他在那儿好好赏他的诗,程萧疏却非要来横插一脚,说什么要不然回府要不然陪他看,这不就是威胁?他现眼睛血流不止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应亦骛极力摇头,不让自己再去想,可依旧无法摆脱,他只得轻轻捏住那枚圆环,尽量全神贯注去看。
他已经很久没有拿它出来了,圆环如旧,做工精巧,上头雕着缠枝纹,借着烛火旋转细瞧,“垂天”二字刻于内圈,清晰可见。
应亦骛闭上眼,又摩挲许久,再是一记雷声炸开,他不自觉收紧手,良久后小心翼翼将圆环放入枕下。他每每惊恐难定时,只有如此才能暂时停掉那些可怕的想象,勉强入眠。
可合上眼还未过多久,他便听见外头的下人喊“五公子”的声音,门被推开,应亦骛的心顿时高高悬起,那脚步声在天昏地暗的世界里越靠越近……
程萧疏停在他面前,掀开他赖以为保护的被褥,应亦骛惊叫出声,发怵到极点。
面前的人匆匆离开回宅子里去了。
——
自成亲之后,程萧疏也再不愿一个人回到府里,他坐在那儿瞥过一角都能想到应亦骛看书的模样,思念得难受。正好荆瑞渊在京述职,对方虽大他许多岁,同他大哥一般年纪,却也是个合得来的人,便约上他去狩猎顺便谈事。
两人就黔州匪患及收尾的事聊了许久,不觉已日暮西山,完事荆瑞渊又改不过那习惯,非得邀程萧疏去平康坊或崇仁坊喝酒,遭他拒绝后才退而求其次选出间茶坊来。
“岭南大捷后,听闻陛下已召三公子回京,五郎可有何打算?”
这是在探他的口风,程萧疏低头饮茶:“得看我母亲的意思。”
李清妙交出了安西都护府的权,近两年都算闲散,姻亲唐家虽有镇军大将军,在朝堂上却也被冷落许久,自从夜闯东宫为导火索引燃后,便一步步和太子闹翻,情况绝不明朗。
树大招风不好,可手无寸铁也不好,这次他三哥立了战功,多半会争一争岭南的军权。
程萧疏并不作反对,岭南虽不比安西都护府有力,却也是一方依仗。
荆瑞渊去荆州上任前也与穆国公府有些牵扯,大概能猜到些许,转头便与他说起别的,这事也就算揭过。
不出一日,府上便接到消息,说程萧年已经到了豳都郊外,只待明日便可进京面圣。
虽说见面不急在一时,但在面圣前程萧疏还是想先于三哥聊上一聊,谈话内容也不便叫其他人知道,包括他母亲李清妙,便撤下死士独自骑马出了豳都。
但在临近军营驻扎地外,程萧疏便察觉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大概功夫都不算浅。因为程萧年治军有方,震惊百里,不丧匕鬯,在岭南时他便是见识过的,否则巡防的士兵不可能察觉不到。
程萧疏在外一向是个无所事事文不成武勉勉强强的人,本想装作未看见,继续慢慢悠悠向军营赶去,却不料那些人会主动向他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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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等情形,他自然是立刻拔刀回击,对方人数不算得太多,但真正交起手来个个高强,全然不亚于那些死士,又在围剿之下,程萧疏渐渐吃力,已然控制不住下手轻重杀了两人。
恰好天公不作美,暴雨来得突然,打斗声便更难传出,军队巡防一直未有人发现。
程萧疏解决掉最后一个人后,才发现臂上已经挨过一刀,正不断出血。马儿已经在混战中被杀,他敛了心神捂住手臂,在雨中筋疲力尽地朝军营的方向走,却不知忽然踩到何处,脚下一滑,竟直直跌了下去。
暴雨结束后,血腥儿被渐渐冲淡,四下都没什么端倪,且又在夜间,路也不算好走,但因着纪律森严的缘故,数支小队还是在军营附近巡防。
一圈下来,自然便发现了那一地的尸体以及带着穆国公府名号的马具,众人立刻在四周寻找,最终在山下的一堆乱石边寻到了程五公子。
他头上、手臂上俱有伤,无人敢耽误一刻,立即将他带了回去。
——
应亦骛收到消息从三门巷赶回穆国公府时,屋里已经站满了人,李清妙握着程萧疏的手,双眼通红。
应亦骛看向躺在榻上的那个人,他头被包扎住,另一只手臂被好好地放在被上,也裹得严实,面容苍白,静静闭着眼睛。
过去每每见程五时,他都落魄无比,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这般脆弱的模样,应亦骛顿时怔怔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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