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所居之所,只是连停歇都不敢。双膝何曾如此跪拜?何时如此向人叩首?自然已然疼痛难忍概是脑子埋在沙里久了,有些生锈,都忘了那棋局边有那么一株盆景,仔细想来,又仿佛再去多找人看看,有没有旁的法子。”
话虽如此,但她到底没忘记心里紧抓的事,一出宫殿便往工部办事的地方赶去,往里一问便知道是谁负责,又顺势找了过去。
穆王的亲姐姐、当朝最得势的郡主找上门来,工部自然不敢怠慢,程萧若往案上一坐,便问:“那张图是你画的?”
早上穆王的赏赐才来,官员这会儿当然也不认为是责罚,乐滋滋应下,又听程萧若道:“听说前头还有几张废弃了的图纸?呈上来给我看看,没准本宫能想起些什么。”
不到半个时辰,程萧若出了工部。
应亦骛将画送去过后,其实连站立都困难,过去三日他为了绘画,几乎没有休息进食,回府昏睡了近一整日,醒来时终于觉得好受许多,不会头晕目眩,方才起身。
只是不起身还好,一起身便在院中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程萧若朝他笑笑,问:“三郎,画了几夜画,头疼吧?”
应亦骛下意识要颔首,却很快意识到不对,连忙垂首装傻:“什么画?”
“这么多年,你也学坏了。”程萧若轻哼一声:“他们欺负小蜧看不懂画里的细枝末节,先前画的技法与后来的全然不同。工部的人不禁吓,三两句全招了,你还有什么好瞒的?”
应亦骛被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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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两语戳破,一时情急,几乎是祈求地望向她:“四姐姐……”临了又想起不对,连忙改口:“郡主,您何必——”
“我倒要问你,何必隐瞒?”程萧若不解至极,一日之内牵扯旧事多了,也难免唏嘘:“说来你们俩都真是有够奇怪,不是我当初那杯酒,没准你们现在都还未婚未嫁的。”
“酒?”应亦骛面色怪异起来:“什么酒?”
难道是……
“乔煊柳生辰那日,徐涂温的那杯酒。”程萧若看着应亦骛的反应,神色更加古怪,自觉坏事:“难道他并未告诉过你,酒是我安排的?”
——
再见到程萧若已是一日后,程萧疏正读书,问她是何事,程萧若不答,只绕着他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左看右看、上瞧下瞧。如此反复好久后,程萧疏终于放下手中的书,问程萧若:“四姐的头疼演化为好动症了?”
程萧若瞥了一眼书,当即反唇相讥:“难道有的人日觉儒风盛,耻于从前未读《春秋》了?”
这对话简直如孩提时期一般,若哥哥姐姐都在,他们俩此时肯定已经打起来了,互相嚷嚷着要告状,说着谁必须得帮谁,程萧疏反而被逗笑:“所以到底怎么了?”
“我记得你从前尤其刚烈,是个绝不能受任何委屈的性子,外人还好,有些话听惯了就不在意了,但家中谁敢污蔑你一句,都要被你闹得天翻地覆,必定要在事后好好对你说一句冤枉了你,才能罢休。”程萧若停在一处,不解又恍然地依旧盯着他,而后得出结论:“程小蜧,我从前怎么没发觉,你竟然真是个大情种、大冤枉?我以后能不能唤你大怨大情种?”
程萧疏瞥她一眼,虽然不知道她从何得出此言,却还是习惯性先反驳:“有本事你去父母面前这么唤我。”
程萧若简直击掌叫绝:“你看,你和我说一句话你就忍不住了,怎么旁人冤枉你这么多年,你就能忍?”
到此时,她还是这番言论,程萧疏才察觉事态不对:“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告诉应亦骛,药是我下的?”程萧若直白询问,语气中有质问,更多是歉疚、心疼。
她的声惧内——”
“不听这个。”程萧疏并不看他,目光遥望到对面房屋的瓦片上,被落月洒满,反照着一层柔和的清辉:“你知道垛子神那个笑话么?”
自然是知道的。
……
应亦骛艰伐,应亦骛伸手按在那片地上,那一大块石板果然松动、沉下,再后缩,竟然露出了溶洞之下的一方内室,那个身影便在其中,似乎快要没了意识,一动不动。
几乎泪水盈眶,连抬袖擦去都来不及,他昔日曾看过机关一类的书,很快弄清了其中原理,应亦骛费力推动石板,不叫其闭合,抓起一旁水坑里的石碎沙便塞进间隙里,那石板顿时卡住不动了。
泪水已经糊了满面,他深吸一口气,快速将勾绳绑在一旁的巨石上,抓住绳索滑下。
其实这洞中除了洞口有些飞鼠、长虫之外,再往内便没有任何道。”程萧疏拨乱理清,道:“这事也不怪姐姐,就是我的本意。”
他本就如此恶劣卑鄙,就算程萧若不授意,终有一日,他也会如此授意。那时他一心只想握住、握紧,绝不允许应亦骛逃脱。
如此,是他来做还是程萧若来做,有什么区别?他的目的就是如此,所以,应亦骛自然没有知晓的必要,因为程萧疏就同他认知的没有区别,程萧疏的的确确就是如此卑鄙之人。
“什么你的本意?”程萧若抓住他的手臂,只觉得他脑子真是摔坏了好多年,治都治不回来了:“只要你从没做过这事,管你心里怎么想?无论如何就不该怪在你身上!”
程萧疏抬眼:“你做什么?”
“去找他说个清楚。”程萧若坚定道:“我向他道歉,只求他原谅,无论他要我去做什么我都愿意,生死都好,只愿你别再蒙这一层冤枉。”
“不必,姐姐不用为此事费神。”程萧疏抽回手,仿佛真的再无所求,也不愿理会这些事,语调淡淡,道:“这些纠葛,我早已无谓去想了。”
过往情、爱、恨、求不得、贪嗔痴,抑或是婚姻?都教其自行散去吧。
第九十三章:
程萧若的头疼更加严重了,她在殿外晕过去,从台阶上摔下。程萧疏将一众御医及先前为她看病的巫医都召来,可是一众人竟然都说不出个方法来,她昏迷三日,最终程萧疏只得叫人用了巫医的法子。却仍旧不放心,要亲眼见着他将虫子放入其中,一个时辰后,复又取出。
当晚,程萧若醒了过来。
巫医如获大赦,方才从地上起身。程萧疏也松了一口气。
他早年随三哥在岭南从军时,也曾听当地人说起过蛊术,但未亲眼所见,到底心存疑虑,如今见程萧若好转,又见她并无什么不适,方才给出几分信任,令巫医继续治疗。
将近一月过后,程萧若的病似乎痊愈,再无大碍。
这日领皇帝同群臣祭祀过后,程萧疏疲惫不堪。
他行走在一丛竹却又这么一回事。”
“底下人本就应当做好这些。”程萧疏却不欲多说,回到主座上:“你说有个巫医在替你看头疼的毛病,可看出了些什么?”
“是说有些问题。”程萧若却将这件事暗暗记在心底,想着一会儿要去拜访主持修缮穆国公府的官员,一面叹气答:“他说要放什么虫子进我脑子里,苏娘不准,说虫万一将我脑子吃过了怎么办?就暂且搁置了,寻旁的大夫来看,还说要开颅,这下我也不愿了。”
程萧疏道:“叶必族那边没有法子么?”
“没有。何必纠结此事?”程萧若大手一挥,浑不在意:“青天高,黄地厚,迟早有那么一日的。”
她从小到大就无谓生死,从前年关时常因为口无忌讳频频呸呸呸,治病于她而言还不如将工部挖个底朝天有趣。回头却发现弟弟阴沉地盯着她,竟和多年前两姐弟没轻没重打架时一般的面色,一时有点发怵:“小蜧,你怎么了?”
“我知道你不在意,但就剩我们。”程萧疏袒露心声:“无论如何,总要听着大夫的话去治。”
“哎,好。”他的话听着实在可怜,再一想,父母兄姐都早早去了,虽有后辈,但到底已不算昔日至亲,现下天地茫茫,可不仅剩他们两姐弟?真是造化弄人。
再顺着这个思路仔细一咂摸,弟弟的话更似乞求,程萧若听闻此言,心中蓦地被亲情一暖,方才颔首:“我就林中,隐隐约约听到有鸡鸣声。
可是皇中所见,我最是清楚。”
程萧若还要再劝,却见到程萧疏眼底神色,顿时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她知道,程萧疏一直为当初回豳都后未趁早与程萧昕相认悔恨,他总觉得若自己早些去看二姐,兴许她不会去的那样早,如此,程萧若只怕他心生郁结,不敢再拦。
可是她心中到底忐忑不安,出了宫后,也不愿去平康里面对苏娘,只怕她愈加担心自己,最终一路随意走走停停,竟鬼使神差的到了三门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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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生父,必定要身份尊贵的,程萧疏给他赏了爵位,赐了新宅,然而他并不适应,还是留在三门巷中,身边仅留几个仆从,乍一看去,竟有些萧条荒凉。
应亦骛坐在忍冬花架下,一字一句教九官读书,不过他没有这么高超的驯鸟技巧,不过三两句,九官便不愿意读了,转头看向别处,见了程萧若,竟自然而然地冒出一串话:“四小姐!足智多谋!”
程萧若的脚步顿在原地,眼中的泪水翻涌,立刻落下。
家人尚在,和弟弟夜间在湖上泛舟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须臾之间,却已沧海桑田。
马上,她又擦去了,露出笑容:“我记得不是这只鸟啊……难道程小蜧也教过你这话?”
“许是吧。”应亦骛对她的出现有些惊奇:“不知郡主为何事来寻我?”
“不为什么。”程萧若那日出宫便对他道了歉,只是仿佛应亦骛也清楚事情再无转圜之地,也并未有所行动,走近之后,她才发觉桌上还铺了一沓纸张,展开的一张还用镇纸压着,似乎刚刚写就。
为防止应亦骛收回,她一手摁在纸上,垂头去看,却发现这写的竟然是道家祈福疏文,她不觉跟着默念:“三清上圣,诸天高真,一切大神悯念垂慈。鉴纳祈祷:愿赐惠泽,普佑程氏萧疏,保存平安,赐福消灾。手抄此经以后,解禳阳九百六之灾,三衰八难、九横五苦之厄……”
程萧若不由笑了:“你何时做了道士?”
应亦骛虽有些着急,却也只能由着她看,见她松了手,连忙将祈福疏文收好,边垂头答:“我未曾皈依三清。”
“那抄这些做什么?”程萧若不解:“你当真信这些,抑或是这真能保小蜧平安?”
应亦骛终于露出浅淡而满足的微笑来,他轻轻摇头,只说:“心诚则灵。”
灵云子只应许他给程萧疏一半寿命,并再三叮嘱他,程萧疏而立之年前还有一次灾厄,唯有他在身边才能挡下。他知道再多的事自己也无法做成,写这些祈福疏文,不过为多一份祈助,待程萧疏生辰那日,再悉数烧去,只愿三清显灵,真能护佑程萧疏平安。
“若是心诚则灵,便好了。”程萧若想到白日的事,难免叹息。
应亦骛听出她话中意思,连忙问:“他生病了?”
“那倒没有。”程萧若摇头:“只是小蜧他近来神思恍惚,总说自己梦到了三哥,又说他尚在人世。”
应亦骛不解:“宫中医师的安神汤药也无用吗?”
“喝了。”程萧若无奈道:“他一定要亲自去岭南寻找,才肯安心。”
话毕,程萧若伸手逗了下笼中的鸟,再一抬眼却不住大惊,面前的人竟然直直向她跪下了。
——
“世子。”应长天刚随太皇太后回宫,梧夜便悄然落在身边,低声禀报:“今晨,穆王已秘密离宫。”
“离宫?”应长天依旧专注写着太傅交待的课业:“可知他究竟要去何处?”
“不知。”梧夜如今跟了应长天,以往暗卫中那些人便不会再同他多说一句话,彼此遇见,不过也只是在受伤时关切一两句。
梧夜又道:“但应该是远行。”
“远行?”这倒蹊跷了。没了顶顶的威压,应长天顿时轻松不少:“走,出宫去。”
他听说父亲现下住在兴宁坊,于情于理,他这个做儿子的都应当去探望,不想竟然扑了个空,再去三门巷,竟也是空无一人,一时间隐隐明白了什么。
程萧若看着一干修行的随从,然后转头走到格外瘦的那个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路程赶得紧,你身体又不好,没事儿吧?”
应亦骛已经做了易容,相貌变化大,他摇摇头:“没事的。”
“小蜧的暗卫不管我的。”程萧若说:“今天我就假装把脚扭伤,让他们给我安排马车,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坐马车。”
“不必。”应亦骛低声说:“他这样着急,我不想故意拖慢。”
“我不明白。”程萧若说:“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我怕他看到我,会引得他不开心。
应亦骛摇头,并没有回答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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