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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8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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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啊……”

    据说啊,那个春夜的月光格外?的亮,将整个人间都浸润得通透异常。新科状元光着脚走在街上,从月色苍茫,走到天光大亮。捧头判官一案,也在这场漫长而凄迷的跋涉里,终究作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沈忘一行人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象。

    在李时?珍的大力推动下,沈忘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柳七从松江府调到了济南的历城县衙。然而,在李时?珍的来信里,沈忘倒是读出了另一重?意思,松江府的官员们从上至下,都巴不?得将这位古板较真的女仵作转送别家,颇有些长出一口气的意味。沈忘乐得如此,他将李时?珍随信寄来的一本《本草纲目初编》转交给了柳七,开始动笔给李时?珍和纪春山回信。

    自捧头判官一案作结,沈忘、柳七、程彻和易微便马不?停蹄地踏上了前往济南府的行程。柳七自不?必说,程彻虽然早已完成了保沈忘进京的承诺,可?这位江湖潇洒客却是习惯了和沈忘出生入死,肝胆相照的岁月,便默契地追随沈忘前往历城县衙。

    大小?姐易微的加入更是让三人喜忧参半,喜的是好友相伴,策马扬鞭,岂不?快哉;忧的是他们前脚刚从京城离开,戚继光的书信便后脚追了过来,又?气又?急地责问?易微为?何不?与舅舅舅母商量便擅作主张,恳请柳七一定要看好这位大小?姐,莫要让她挨饿受气。

    四人同乘一辆马车,由程彻驾车,一路从京城沿陆路直奔济南,这可?苦了沈忘的小?青驴,它跟在马车后面,不?得不?奋起直追,不?过七日便瘦了一圈,让沈忘好一阵心疼。

    却说这日,四人一车一驴南下来到了山东德平。沈忘离开济南府之时?,尚是一名普通的举子,可?再入济南府却有了官身,照理?说,这一路驿站都应扫榻相迎,大开方便之门。可?沈忘此人,最不?喜官场逢迎之道,宁可?风餐露宿,自在逍遥,也不?愿推杯换盏,狗苟蝇营,是以,四人放弃了官道沿途的驿站,反而选择了一间隐没于?半山腰的小?庙。

    从沿途的百姓口中,他们得知这间绝不?起眼的庙宇,竟然有个大名鼎鼎的名号:活佛庙。

    “老?丈,为?何称其为?活佛庙呢?”远离了黑云压城的京畿,一路行来的沈忘心情甚是畅快,闻听此名便好奇问?道。

    “年?轻人,一看啊你们就是外?乡来的,这活佛庙愣有名气呢,这周边县镇十里八村,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正好,小?老?儿我今日也空闲,这就给你们细讲讲活佛庙的故事。”

    白莲弥勒(一)

    北禅寺僧为坛九重, 置活佛于?颠,肥白瑰异,号于?众曰:“活佛升天。”——《新世说》

    “你们瞧”, 那位老丈向着东北方遥遥一指, 众人随之?望去,只见一条仓黄色的河流若一条巨蟒盘绕于平原之?上,沿河村庄星罗棋布,炊烟袅袅,人口众多, “这条河名叫马颊河,据说是旧唐的女皇帝下旨开挖的,也算是养活了周边的一方百姓。可这条河性子暴虐,一到雨季就跟发了疯的长虫似的, 横冲直撞, 不把沿途的村庄搅个天翻地覆便?不会?消停, 我们德平县的百姓也深为所苦。”

    “约莫是三年前, 山东境内一整个春天一滴雨没下, 刚过立夏, 又暴雨不断, 不光是马颊河, 周围的几条河道都决了堤,那年景啊, 当真是惨……”老丈干瘪的嘴砸吧了两下,表情也肃穆起来,似乎还沉浸在当年惨绝人寰的天灾之?中。

    “暴雨下得最盛的时候, 从临县来了几个?和尚,占了半山腰的一个荒了多年的庙。当时啊, 我们也是被这?雨下得没招儿?了,死马权当活马医,既然来了和尚,就拜呗!说来也怪,自他?们来了之?后,这大雨也是渐渐小了下来。后来,其中一位活佛升了天,欸!你说奇不奇,活佛升天的当日,这?下了一个月的雨便停了!”

    沈忘和三人对?望了一眼,笑道:“还有?此等奇事??”

    老丈粗声大气道:“我小老儿?不打诳语,只一个?时辰,暴雨倾盆就成了天光大亮,那日头新鲜得跟刚生出来似的。当时啊,围观的百姓们都跪下磕头,感恩活佛救苦救难啊!”老丈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十,念了几声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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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这?庙在哪儿?啊?我们想去瞧瞧!”易微让那老丈说得心里?直痒,禁不住问道。

    “是啊,无忧,既然这?么灵,那我也想去拜拜。”这?倒是随了程彻遇塔就扫,见佛便?拜的心性,他?听得满脸虔诚,跟着直点头。

    见这?一大一小两个?幼稚鬼,皆是兴致盎然,沈忘不由莞尔,他?转头看?了一眼柳七,见对?方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道:“也好,正好今夜我们尚没有?落脚之?处,那便?劳烦庙中僧众吧!”

    在老丈的指引下,沈忘一行沿着一条山间的小路迤逦向上,来到了传说中的活佛庙的庙门前。老丈口中三年前的废庙,此时已经彻底改头换面,变了模样。只见山风浩荡,松柏婆娑,参差重叠的庙宇禅房掩映其中,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犬牙交错,香火繁盛不绝,钟磬声缭绕不断,当真是云中天宫现人间。

    沈忘四下环顾,也不由得心中暗赞,当先一步敲响了庙门。片刻过后,一名身量瘦小的小沙弥探出头来:“阿弥陀佛,施主何事?叩门?”

    沈忘一礼道:“叨扰小师父,我与友人途经此地,想借宿一晚,还请小师傅行个?方便?。”

    那小沙弥上下打量了一下四人,眼睛在易微的腰间停驻了片刻,道:“施主稍待,容我回庙中通秉一声。”说完,小沙弥光秃秃的脑袋就又缩回了庙中,庙门被砰地一声关上了。

    沈忘眉头一簇,转头看?向易微,易微被沈忘看?得发毛,连忙低头在自己?身上梭巡:“看?我干嘛?我刚才喝的茶汤撒身上了吗?”

    程彻连忙应道:“没有?呀,干净着呢!”

    柳七会?意,轻轻携起易微挂在腰间的玉佩道:“他?看?得恐怕是这?个?。”

    “明明是出家人,对?这?金银俗物倒是颇为看?重”,沈忘唇角一勾,笑道:“看?来,我们今夜有?落脚的地方了。”

    不出所料,半炷香的功夫不到,庙门便?再次开起,刚刚的那个?小沙弥跟着一位大和尚走了出来。那大和尚长眉细眼,一笑起来颧骨上的两坨肉堆叠而上,把眼睛都挤得看?不见了。笑容和蔼敦厚,看?上去颇有?佛缘:“让几位施主久等了,快快有?请!”

    众人在大和尚的带领下走入庙中,沈忘一边走,一边四下观瞧,这?活佛庙外表看?上去的确富丽堂皇,可庙内的陈设风姿却是略逊一筹。数堆枯叶未及清扫,这?一重那一叠得散落在青砖路的两旁,院中的松柏枝桠伸展,几乎要戳到宝殿的牌匾,显然是多年没有?修剪。一路行来,除了那开门的小沙弥和领路的大和尚,竟是再也未见其他?的僧众了。

    “敢问这?位大师,寺中其他?僧侣去了哪里??”程彻对?神鬼之?事?一向极为看?重,此时也好奇地发问道。

    大和尚未语先笑,双手捧着腹部,眉开眼笑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像那笑弥勒:“回这?位施主,本寺的僧众白日里?都下山化缘,要到黄昏时分才能回返,所以现在寺中只有?我师徒二人,让施主见笑了。”

    “是啊,我们庙里?可不养闲人。”身后的小沙弥也跟着接口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倒是把准备借住于?此的沈忘等人置于?了相当尴尬的境地。沈忘垂眸看?了那小沙弥一眼,从怀中取出几两碎银,放在小沙弥手中,笑道:“是我们唐突了。今晚还要麻烦小师父准备些素斋,剩余的就当我给庙里?奉的香火钱了。”

    小沙弥登时咧嘴欲笑,却被大和尚一巴掌拍在秃脑瓜上,斥道:“怎么还红口白牙问施主们要钱,你是和尚还是乞丐!”

    那大和尚的巴掌又厚又大,如同蒲扇一般,拍在小沙弥光秃秃的后脑壳上,啪啪作响,显然下手不轻,小沙弥被这?一拍,五个?红红的指印便?印在了脑袋上,他?嘴一瘪,呜咽声还未出口就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眼眶里?含着泪,双手合十冲着沈忘等人一拜,便?噔噔地跑远了。

    柳七蹙着眉,望着小沙弥远去地背影若有?所思?。这?边厢,大和尚转过脸来,那笑弥勒的和蔼神情又呈现在脸上:“阿弥陀佛,贫僧示下不严,让施主们见笑了。”

    沈忘表情淡然,似乎全然没有?将刚才的插曲放在心上:“大师言重了,本就是我们叨扰在先。”

    在厢房门口,众人与大和尚作别,此时天色尚早,众人便?都聚在沈忘的厢房里?,暂作歇息。

    “你们不觉得,这?个?庙有?点儿?怪吗?”易微小口咂摸着茶水,在喝了一口茶叶沫子后,便?嫌弃地放下了茶杯。

    “是有?些怪。”程彻附和着,一边把杯中的茶水泼了,一边重新滤了一杯新茶摆在易微的面前。杯中的清茶轻摇摆荡,倒是一根多余的茶根,一片碍事?的茶叶都没有?。

    “我刚才细细观察了一下,这?活佛庙庙宇辉煌,院中却是腌臜,落叶都未及清扫;那大和尚说庙中只有?他?师徒二人,可我却始终有?一种被人紧盯着后背的感觉;明明是出家人,徒弟伸手要钱,师父出手便?打,一个?市侩,一个?猖狂,确实少了几分出家人的样子。”沈忘轻声道。

    柳七用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头道:“那小沙弥刚刚跑步的姿态也有?几分怪异,又掀袍子,又提裤脚,着实有?些粗野。”

    “阿姊说得没错,我也见了,倒是有?些江湖人的匪气。”

    最开始提出问题的易微,此时大咧咧地打了个?哈哈道:“也有?可能是我们天天让那些神神鬼鬼的案子闹得,看?谁都存着疑虑。想想也是,这?活佛庙虽然声名远播,但毕竟不是大相国寺、大悲院那般名迹古刹,和尚沙弥粗野些,倒也说得过去。”

    “微儿?姑娘说的是,我也这?般想。”

    易微瞪了程彻一眼:“你真是好有?主见哦,程清晏!”

    程彻闹了个?大红脸,柳七和沈忘不由得莞尔,沈忘一边笑着,一边将目光投向窗外萧索的院落,不知为何,他?心中隐约腾起了一丝警醒,在那平静无波的水面之?下,某些沉寂的巨大暗影正在缓缓靠近。

    白莲弥勒(二)

    就像那位大和尚所说, 随着暮色四合,最后一抹山岚沉降于远峰之下,天空呈现出鸽灰色的阴翳, 活佛庙中?的人气倒是渐渐旺了起来, 行色匆匆的僧众踏过山门走入庙中?,一个个看上去?皆是饥肠辘辘,背上的包裹和褡裢倒是满满当当。

    易微和程彻闲得无聊,并排坐在石阶上,点着手指数着来往的僧人。

    “一个, 两个,三个……人倒是不少。”易微撑着下巴,数到最后已经掩不住困意,若不是腹中?饥饿, 她早就回房补觉了。

    程彻直愣愣地盯着山门看, 半晌也没有回应, 易微觉得奇怪, 歪着头?看向身旁高出一个头的男子。程彻的睫毛卷翘颀长, 排列整齐地簇拥着深邃的眼眸, 鼻梁高耸笔直, 让他身上携带的胡人血统展露无遗。和平时天朗气清, 豪爽无惧的形象不同,此时的程彻倒显出几分?孤寂郁郁之态。

    “哎, 你想什么呢?”易微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

    程彻一滞,继而有些自嘲地笑道:“我?在想,会不会哪一日, 微儿姑娘踏出了这山门,便再也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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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继光的鸿雁传书已经来了好几封了, 易微每次也都毫不藏私地给众人传看。在最近的一封信中?,戚继光隐晦地提及了易微的婚事,大意就是劝诫这位玩性?大,心性?野的外甥女,她已经到了最佳的婚配之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易微倒是没有当回事儿,嘻嘻哈哈地嚷给大家听,程彻却是记在了心里,自那以后,心口的大石便再也没有落下过。

    是啊,她终究是高门贵女,舅舅又是戚总兵官这样响当当的大人物,这样醉酒当歌,红尘作伴的日子?,又能再过几时呢?如果有一日,易微不得不转还京城,而他的无忧兄弟还在济南历城当官,那他该如何自处?把自己?一劈两半,一半追随好兄弟,另一半追随心上人吗?可那时的他,还有资格跟在她的身后吗?

    正兀自想着,程彻的脑门上挨了狠狠一记爆栗:“这才?走了几里路啊,你就敢撵我?!?”

    “我?没有……我?不是……”程彻吃痛捂着头?,一边解释着,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女孩儿洁白的贝齿在暮色中?愈发莹亮,仿佛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猞猁,捍卫着自己?的领地。

    “什么出山门进山门,我?的腿长在自己?身上,天高海阔,我?想去?哪儿便能做主去?哪儿,你的心放肚子?里。”易微竹筒倒豆子?一般,语速极快,说完了也不忘紧跟着埋怨一句,“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比舅舅还烦!”

    不知为何,易微只?觉自己?双颊有些燥,就这样几句话,额头?上竟也是急得沁出汗来。

    想来是这院外的栀子?花香气太浓,肆意得痛快,好不恼人,她气冲冲地站起身,道:“我?都让你气饿了!我?催催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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