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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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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第 34 章

    鸡刚叫过一遍, 两个人已经收拾齐整。

    远方的?天空呈蟹青色,绿腰上马,严霁楼一个人在后面走。

    凌晨草叶悬挂露珠, 山间小道上一片静谧。

    这时辰已经有村民背着干粮上山了,大人成群结队,小孩和黄狗跟在?最后面乱跑,驱散了两个人之间无声蔓延的?尴尬气氛,越走视野越开阔,不像严家的?村子?在?山里,三姑奶奶家, 坐落在一个相当开阔的塬地上。

    刚到地方, 就看见?招展的?白幡, 有人招呼着上来, 将他们引进院内,众人都坐在?院中央吃面, 不远处灶台棚子?底下热气滚滚, 里面钻出来一个男人,三姑奶奶嫁的?丈夫姓魏, 早就没了, 这魏家的?小辈也不太认识人, 还以为眼前来奔丧的?是一对夫妻,还是年龄大的?老人灵光,一下子?就认出来他们, 朝认错人的?后生脑勺上拍一把, “咋说话的?, 眼睛不要?挖出来撇了。”

    先笑问严霁楼,“小楼来了啊。”

    又向绿腰点头:“侄孙媳妇也来了。”

    两?人都答是。

    寒暄几句, 两?人被请到角落里的?长条漆凳上坐,面前端上来两?大碗饸饹面,待客的?主家叫他们吃好?喝好?,便又招呼别?人去了。

    因为三姑奶奶活了六十多,在?当地已?经算作相?当长寿的?人了,而且是无病无灾,睡一觉安安稳稳没的?,没有受任何活罪,算是喜丧,主家意图大办,因此葬礼上大家都有说有笑,气氛不同于一般丧事的?低迷和凄清。

    做饸饹面的?师傅手艺也相?当不错,面压得筋道厚弹,满满当当堆在?碗里,绿汪汪的?小葱,白花花的?豆腐,淋上被红油炝过的?碎洋芋和红薯丁,暝暗的?晨光里,人人低着头大快朵颐,严霁楼蹙着眉峰,小心地将洋芋和红薯丁捡出来,放在?一旁,绿腰注意到这一点,也跟着蹙了眉头,却将碗里的?菜和汤都喝光。

    严霁楼抬眼看一眼她,搁下筷子?,用?粗茶漱了口后端起还剩余的?大半碗离开,绿腰把他捡出来的?碎菜丁都拨在?碟子?里,倒去喂鸡和狗吃。

    严霁楼站在?棚子?底下远远看她,绿腰目不斜视,向后院去了。

    严霁楼想起口腔中残留的?咸中带甜的?红薯味道,忽然?一阵呕意,头晕目眩,不得不扶墙弯下腰稍作休整。

    记得幼年家中无余粮,只?有红薯可供充饥,他不得不把这东西当饭吃,从早到晚,连着吃了几年,有时刚从地里挖出来,怕被人抢走,甚至生的?也吃,后来辗转到南方才得以摆脱这饥寒交迫的?境地,只?是自此之后落下遗症,一闻到生红薯味,就莫名?犯嘲。

    本来按村里过事的?惯例,饸饹面的?汤底并不放红薯,谁知三姑奶奶生前爱吃甜,就是面食也要?加南瓜或者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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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家的?后辈们便自作主张,给?来戴孝的?人也都上一碗三姑奶奶的?特色饸饹面,又因为切碎的?洋芋块和红薯丁特别?像,搞得他所?以他不得不把它们统统剔出来,仿佛是中了小人的?毒的?缘故,他近日总是心神不宁,不得不加倍在?饮食上注意。

    绿腰回头,见?他扶着墙,眉眼间厌恶浓重,貌似对刚才的?饮食十分不满,不禁摇了摇头,这人还真是挑剔,西北人会有吃不惯洋芋和红薯的?吗?尚且别?说这是来奔丧尽孝,而非赴宴享乐。

    听严青曾经说,这个三姑奶奶脾气不好?,但是对他们兄弟两?都特别?偏爱,尤其是弟弟严霁楼,可如今看来,似乎这位小叔并不十分承姑奶奶的?情。

    可惜老太太及其后辈的?一番心意,她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甜咸口,却觉得甚合她意。

    吃完朝食就要?开始请阴阳就位,子?孙喊丧,亲朋上场,到了晚上还要?守灵,绿腰作为妇人,这次来不光是披麻戴孝,还要?兑现从前的?人情,她被分到锅灶上,要?负责控油和炸煮,这不是轻松的?活,村里做事用?的?都是大铁锅,大火之下,油温滚烫,很容易被溅出来的?油星子?烫到脸。

    她趁着人少?,回到房里,找出戴孝的?麻布,剪了一块,蒙在?脸前面,只?露出一双秀丽的?眉眼,跟她同做活的?婶子?看见?她这样,取笑她说:“你给?自己蒙,不给?婶子?蒙,是不是看着婶子?我皮糙肉厚,烫不着。”

    绿腰被她打趣得害羞起来,“哪有,婶子?你等着,我也给?你剪一块去。”

    不远处,墙根底下。

    “咦,那儿棚子?底下炸骨头的?是谁?”有个男人正翘着头望着,冷不防,手被桌子?夹了一下。

    正干活的?一群男人们,齐齐停下手都向那边看过去。

    严霁楼也跟着望去,正是他家的?寡嫂,素净的?眉眼脂粉不施,鸦黑的?发髻斜处别?一朵小白花,明明站在?烟熏火燎处,无端地幽静又干净,他一眼就知道是她。

    仿佛是感知到这边很多人在?看她,她急忙侧身转开,又急急离去,走动之间,白色孝布衣裳底下露出一点淡绿色的?裙边,很快就消失在?人群的?视线之中。

    匆忙离开的?样子?,缓慢地和他记忆中跳舞的?人重叠,紫色面纱——他正想着。

    有个汉子?忽然?接过上个人的?话头,指着绿腰进去的?那间房门帘子?,介绍说是倒淌河村严大的?媳妇,今年男人才刚死,现在?还没改嫁。

    那些?人立刻就互相?推搡着,或真或假地互相?撺掇对方上门提亲,有人嘴里还叫着“说不定能捡个便宜”。

    “捡便宜还能轮到你,你以为倒淌河村的?男人都死绝了?别?的?先不说,单论严大还有个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看那个女人的?样子?,说不定已?经被她小叔子?玩过了。”这话说得很不正经,在?场的?人都邪笑起来。严霁楼不由得大为恼火,手底一松,正在?抬的?牌桌和灵位都掉在?地上,刚才说那句话的?男人,脚被桌子?砸到,痛得滚在?地上吱哇乱叫,像是中邪了一样,把众人都吓得面如死灰。

    主事赶快走过来,“嘴里不干不净的?,把姑奶奶冲撞了,有你们好?果子?吃,后半辈子?也不要?想安稳了!”

    这倒是实?话,因为三姑奶奶生前虽然?有点疯癫,但那那疯癫不是娘胎里带来的?,而是后天忽然?降临的?,就好?像是被神灵选中赐福了一样,二十岁以前平平无奇的?三姑奶奶,后面成了方圆百里赫赫有名?的?出马仙,现在?他们在?出马仙的?葬礼上开人家后辈的?玩笑,搞不好?真的?要?倒霉了,想到这里,刚才还嬉皮笑脸的?一群人,瞬间垂头丧气,脸色灰白,都自觉把嘴缝住,再不敢说一句话。

    后面也不知道真的?是三姑奶奶显灵了,还是咋回事,众人上山挖坟的?路上,竟然?遇到好?几次险,马蜂也跑出来了,白蚁也出洞了,路上甚至还遇到成群结队的?黄皮子?,简直搞得人心惶惶,阴阳看了,没看出来个所?以然?,后面知道是那几个男的?乱说,也顺理成章地甩锅给?他们,说是他们冲撞了出马仙,现在?要?遭殃了,那几个人吓得魂飞魄散,阴阳叫他们守在?坟地里面赎罪,一直到棺材出殡尘埃落定的?那一刻,才算罪孽结清,那几个人无法,吓得要?死也只?能被留在?林子?里过夜。

    回去的?路上,严霁楼和阴阳并排走,其间他主动问起有关三姑奶奶生前的?一些?事,阴阳和三姑奶奶算是同行,而且自觉道行不如三姑奶奶,因此表现得非常尊敬,知道他就是三姑奶奶的?侄孙,还是个读书人,便十分热情地和他讲解,后面话到浓处,严霁楼装作不经意问阴阳,说世上是不是有蛊这种东西。

    阴阳听了这话,摇头说不知道,他就是个看命盘风水的?,对于这种巫蛊降头一类的?东西并不熟悉,隔行如隔山,他不敢乱说,不过末了,阴阳却好?心地指点他一句,“你三姑奶奶生前最精通这种门道,要?是她还活着,一定能解答你的?难题。”

    可惜的?是三姑奶奶死了,严霁楼也不由得面露憾色,阴阳见?他神色阴郁,似乎困苦深重,又提示他道:“听说你三姑奶奶生前有一本古经,上面写满了南北各地的?道法,其中肯定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严霁楼心下了然?,当即道谢,那阴阳似乎十分和他谈得来,又是主动给?他看相?,又是要?看手纹,末了,拍拍他的?肩膀,“后生可畏,将来必有大造化。”

    严霁楼因为一向不语怪力乱神,又以为这只?是兴起的?恭维话,自然?不放在?心上,只?是笑笑而已?。

    一回去,严霁楼就找到丧礼的?主事,也就是三姑奶奶的?大儿子?,问起那本书的?下落。

    人家倒也并不忌讳,直说是落在?棺材里面,给?老太太陪葬了。

    严霁楼心里略一思量,道谢离开,一直等到后半夜,人都入睡,院里面静悄悄的?,他趁着守灵的?妇人去哄儿女了,暗中进到灵堂,因为棺材还没钉死,他推开棺盖,果然?,那书就在?花团锦簇的?陪葬金枕边。

    也顾不得多想,他将书带走,重新阖上棺盖,临走前,又跪下给?老人家连着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快步离去。

    回去坐在?灯下,这样一翻,彻底惊住了,世上还真有这种东西,就在?南疆的?那些?部落,窗台上,灯光一跳一跳,他的?血也一阵热,一阵凉。

    一阵凉,又一阵热。

    窗外,有野猫叫春,这个季节这样叫,简直像诈尸。

    第 35 章

    按照当地习俗, 三姑奶奶的灵,是阖族亲戚轮流守,今天?是?最后一天?, 明天?就出殡,到晚上,按照辈分,该绿腰和另外两个媳妇了。

    三个人跪了?一会儿,那两个媳妇见人都散了,互相搀扶着坐起来,伸伸懒腰, 活动筋骨, “真?是?累人。”

    “谁说不?是?呢?”

    其中一个脸上有雀斑的妇人, 挤眉弄眼地向另一个道:“你看见了吗?白天那个哭的最厉害的。”

    “你说的那是?小花梅, 老三的媳妇,没想到平常跟老人搞得仇人一样, 死?了?反倒这么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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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的呗, 有些人就是?这么奸,老人活着的时候各种斤斤计较, 死?了?哭得比谁都大声。”

    两?个人说得热络, 全然忘了?旁边还有一个第三者。

    “人不?要脸是?天?下无敌, 你再看看青红,青红才是?三姑奶奶的亲闺女,葬礼从头?到尾, 一滴眼泪也没掉, 人还都背地里?说她心硬、不?孝。”

    “呸, 那些蠢货知道啥,子女孝不?孝, 难道就靠嚎丧声音大不?大?我看这些能?嚎的,才是?最假的,真?子女的眼泪在后边,一生都流不?尽,不?孝儿孙的眼泪,一辈子也就人前?表演这么一场。”

    “我看咱们不?要光说老三媳妇这那的,老三自己亲娘死?了?都不?来,也怪不?了?别人。”

    “你说一个人连自己爹娘都不?孝,那还能?算作人吗?”

    忽然一阵风吹过?,上面的烛台滚落下来,灵棚里?面一下就黑了?。

    两?个妇人尖叫起来,绿腰回?过?头?来,挂上挂着幽寂的微笑,“不?好意思,我把烛台打翻了?。”

    这两?人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沈绿腰,脸上悻悻的,也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朝铜盆里?面烧纸上香。

    到了?后面,大家都松散起来,喝酒的喝酒,赌博的赌博,那两?个本家的媳妇也加入赌局,留绿腰一个人在那儿,灵棚里?面空空荡荡,只有烛火昏黄,照出苍白的魂幡,灯下她的发髻洒下影子,像一只集市上卖的泥娃娃。

    墙根儿底下,请来的吹鼓班子也歇下,白天?里?高亢的唢呐和缠绵的弦乐都悄然,严霁楼坐在这些人中间,眯着眼睛,听旁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偶尔应和两?句。

    大约是?到后半夜了?,那些乡村怪谈应景,也就从人喉咙里?接连不?断地冒出来。

    有个敲鼓的大汉,讲起自己曾经捞尸的经历。

    说是?他?十几岁的时候,在黄河的缓滩上,已经当了?好几年的捞尸人,也是?他?命硬,别人都干不?了?这行,他?却是?得心应手,本来干得好好的,结果有一次,捞上来个人,这个人正面嘛,和别人没有啥不?同,怪的是?后面,竟然长着尾巴,跟猪尾巴有点像,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认领,人都说这是?黄河底下的怪物,他?没有在意,忽然有一天?,他?发现这具尸体的尾巴不?见了?,当天?晚上回?去,他?就发了?烧,梦里?梦见自己长出了?一条猪尾巴,第二?天?起来……

    讲到这儿,有人打岔说,“真?的长出来了??”

    另一个笑着调侃:“敢不?是?把前?后认错了?。”

    大家就都笑起来。

    那人急得手在地上乱拍,好不?容易等人群平息,赶快抢着说:“不?是?,第二?天?起来,啥都好好的,一点怪事也没发生,只不?过?忽然有个老瞎子上门,说我中了?邪,再不?走家里?人都要遭殃了?,我问他?咋化解,他?叫我跟着他?学打鼓,说这是?雷霆之声,世上纯阳至正的东西,只有学了?这个,才能?化解命里?的劫难。”

    “然后你就学了??”有人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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