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交缠着她的鲜血,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最终停留在她的唇畔。
想起清冷珠翠的映射下,江芷的面容在恍惚之间定格成了少女的面容,对他扬起清清浅浅的笑意。
“不,你什么都不用做。”莫名的,他忽然喃喃道,声音微不可闻。
“什么?”桃夭没有听清,在马车的不断颠簸之间,她尝试着靠近他,再度问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勾黎几乎是下意识应答道,这才从方才那副出神的状态中回转过心神来。
很奇怪,那种空芒已经不知不觉的从他的眼瞳中消失得干净,但先前扰人的烦躁感却并没有涌上来,取而代之的一种平和,但那种平和带着温度,与空芒不同。
莫名的,他突然出声道:“你问关于莫白铭的那些话,只是为了尽早离开这里?”
“当然了。”桃夭对于他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很快答了上来。不过这的确是真的,她只关心那徘徊在幽都的万千亡灵,至于莫白铭,于她而言,不过是可以利用破开幻境的一块跳板。
她找到他,和找到先前在顾斐幻境中的那些少女套取线索并没有什么不同。
“哦。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桃夭几乎有些哭笑不得,她不明白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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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口少年为什么问她这样的问题。
但少年还是和从前一样,似乎是要向她反复多次确认,他才能够明确她的答案。
良久,少年才轻声开口道:“好。”这一回,如同从前那般似是深潭一般的寂然神情总算回归了他身上。
“但你还没有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呢。”桃夭紧跟着他话音的落下开口道,她仍是在等着一个答案。
勾黎的目光重新落到少女的身上,少女仍然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眸中有着几许急切,但他明白那不过是想早日利用那位亲王而离开这里罢了。
他本以为她对莫白铭多少会有些同情,亦或是,或许她会在与其接触之中,不可控地沾染上自己的情感,然后与其藕断丝连,但现下看来,这似乎完全是他多虑了。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那样想过。
当然,能够利用他人的情感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卑鄙的行为,相反,那很明智。
情感一向是投入最低的成本。
他很高兴她能够不带情感地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的目光中多了一点赞赏,思索了片刻,一字一顿道:“靠近他,向他展露你的脆弱,对他嘘寒问暖,关心他的一切,然后再远离他。”
桃夭愣了一下,仿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那样,她本以为勾黎会对她讲一大堆的话,顺带还会替她分析一下具体的那些行为会让男子产生心动,结果到头来,他还是只给了她一句话。她觉得有些不太靠谱,只靠这短短一句话,真的能行吗?
但是自然,这一句话,有也是比没有好的。在情爱方面,她比谁都要小白。
“就这样?”她没忍住还是问了问。
“嗯。”对方轻声应答道,话音却是笃定的。
她终于开始沉下心来反思他话中的一字一句,许久,她才发觉,那一句话中,的确是有几分道理。
靠近他,让他被迫对你的存在习惯,向他展露脆弱,让他激起保护欲,对他嘘寒问暖,让他感受到你的真情,然后再一言不发地走远离他,失去了习惯所在,保护所在,关心所在的人,自然会觉得内心怅然若失,忍不住去怀念以往美好的一切。
久而久之,相思成疾,再度见面之时,那种依赖感便会化作缠绵的情爱。
桃夭一边想,一边忍不住摇头。
卑鄙,真是卑鄙。想不到那个看似冷漠的少年居然懂得这些。
但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个套路有那么几分熟悉,虽然并不完全熟悉。不过她也没有怀疑什么。
马车速度减缓,渐渐停了下来,想来应该是宰相府到了,桃夭起了身,从马车上缓步下来。
绕过相府绵延的小道,正厅里早已坐着等候良久的郑秀和和桑芜岑,他们兴致很高地在谈论着什么,旁侧的交椅上还坐着一名男子。
不是别人,就是他们刚见过的莫白铭。
“阿梓来了……快来,看看这是谁,打个招呼。”郑秀和热切地挽过自家女儿的手,指了指莫白铭。在她眼里,她素来都对这一门从小的亲事很满意,莫白铭一表人才,长相可观,又是圣上的皇弟,一代亲王,而自家女儿温柔贤淑,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身为相府嫡女,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桃夭本以为庆功宴在即,莫白铭不会过来宰相府的,结果却是意外地见到了他。
她愣了愣,像是忽然被定住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不知是否是因为莫白铭来得太突然,她像是还未反应过来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还以为桑梓对于这具躯体的掌控是万能的呢。
怎么尽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更要命的是,她的脑海中竟是没有平时桑梓对莫白铭的称呼,她即便是现在自己想救场,也颇有几分困难。
她只好随着郑秀和一起讪笑了几下。
“你这孩子,高兴坏了吧,一点礼数都没有了。”郑秀和只当她是太高兴了,没有怀疑什么,在她耳畔小声提醒了她一句,虽然马上就要变成自家人了,但现在毕竟生米还未煮成熟饭。
莫白铭淡淡扫了她们母女二人一眼,小口抿着茶盏中新沏的茶水,不温不喜,好半晌,才开口拒绝道:“免了吧。我们才见过。”
虽然并未直接打照面,但他的确远远的在江枫楼上看见了她。
莫白铭的目光终是停留在了她的身上,他的眸中分明是冷漠的,却无端让她感觉到有什么掩藏其中,错综复杂。
“阿铭。好久不见。”甚至都没有反应的时间,她几乎是自动开了口。那种极端的愧疚在与他四目相接的瞬间再度在心间翻涌起来,几乎要将她吞噬。
片刻后,那份感情才从心间扭动着缓缓褪去,桃夭感到她自己又能控制住这副躯体的口舌了。但她突然就不知道说些什么。
方才她那脱口而出的话时机根本不对。莫白铭那一言是为了替她不愿开口而解围,而她的话偏巧就接在他替她解围的那句话之后,这怎么看都有些别扭。这下她彻底坚定了要独立自主地倚靠勾黎给她的办法来操控莫白铭的情感了。
“嗯。”良久,那男子才轻轻应了一声。
“这样子啊,那最好了,原来你们已经见过了。”郑秀和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很捧场地立刻接上了话,假装自己并不知道自己一早就知道自家女儿早上出门就是为了去见未来夫婿的。
郑秀和轻轻咳了一声,推了一把桑芜岑示意将仆从们都退下去,然后她才故意将桃夭安排着坐到了莫白铭身侧。
“既然是久别重逢,那你们两个先聊,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就不奉陪了。”说着,郑秀和还不忘把桑芜岑和被遗忘在角落的勾黎拽了出去,然后轻轻地掩上了门。
一时间,房内仅剩下她与莫白铭两人,空气在瞬间沉寂了。
43 ? 飘渺
◎他好像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不叫她阿姐了◎
耳畔再没了任何声响, 莫白铭只是那样坐在桃夭的旁侧,并没有主动开口说些什么,他的目光越过厚重的空气, 停留在空无一物的前方, 像是在看什么, 有些失神。
见他许久都没有要出声的意思,桃夭还是决定要抢占先机,她轻轻啜了一口茶,面容氤氲在茶汤升腾的雾气里,自顾自地起了个头:“阿铭。这一别足足有月余, 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
的确是发生了很多, 多到甚至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面前的女子身上的魂魄早已被取代,甚至于桑梓的躯体, 还因为他受过重伤。
伤口……桃夭的思绪停顿了一下, 蓦然想起初入幻境时在胸腔处瞥见的那两处刀伤,她微微扬起了唇角,无比自然地联想到了勾黎所说的“展露脆弱”那一处。
的确, 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莫白铭刚从边疆回来, 应该暂时还不知道此事,倘若此事由她这个当事人不经意间揭开,或许会诱发他更多的怜悯。
且, 过往数年,桑梓已然在莫白铭身侧待了够多的时间,已经足够她直接跳过勾黎口中的第一步“被迫习惯”, 她又何不直接开始?
于是她的话音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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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作虚弱地蹙起了眉, 身子刻意踉跄了一下。
“你怎么了?”果然,她的举动引起了莫白铭的关注。
“没什么。不要紧的,一些旧伤而已。”桃夭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刻意让自己的身子端坐起来,而那种姿态中却分明带着虚弱,像是一株易折的幼茎。
“伤?”莫白铭敏锐地捕捉到她方才话语中一带而过的那一个字,皱了皱眉,眸中隐隐有着关切,可那种情绪却很复杂,他像是刻意在躲避着什么。
“阿铭就不要再问了,我真的没有事。”桃夭的神情开始闪躲起来,极其不自然地避开了他探究的目光,只是兀自定定地盯着别处。
但莫白铭分明能够看出她眉目间的哀然与脆弱,他终于开始忍不住开口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受伤?”
“桑梓,告诉我。”见女子迟迟没有回应,他再度发问道,话中有了几分焦急。
纵然他的确是不喜桑梓,但他们身上毕竟有着婚约,她会是他未来的王妃,他又怎能对她受伤一事不管不顾。
良久,桃夭才缓缓开口道,“一月前,在你出征之时,我带了几个仆从与小厮出城相送,却不料半道遇了匪徒,九死一生,才勉勉强强活了下来。”
她的声音平淡而没有波澜,仿若在讲述的那些痛苦与危险的回忆都不值一提。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半晌,莫白铭才讷讷地开口道,他的声音有些发涩,墨眸中涌起一层浓重的愧疚。
他虽没有心上人,却一直厌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那种婚约,对于他而言,更像是枷锁。
大抵是他从来都不喜欢这种被强行捆束在一起的感觉,便也连带着将对婚约的厌恶也带到了桑梓的身上,即便这些年她对他再好,他也毫不在意,一次一次地拒绝她,甚至对她避而不见。
却未曾想,他的最后一次避而不见,竟是对她造成了这般的伤害,若是他当时答应让她随他一起出城,又怎会出现此般事故。
“阿铭,这不怪你,是我自己非要跟来的。”像是为了安慰他的愧疚,女子开口道,直勾勾望向他的双眸如同秋水一般明亮,他甚至能看到她双眸中隐隐的雾气,让他有一瞬的出神。
“经过这一遭,我也看明白了,情爱这种事,又怎么可能是我能强求得来的。”女子继续说道,目光婉转而悲凉。
然后,他听见她用一种平静而哀然的声音说道。
“阿铭,去和圣上请旨退婚吧。我不怪你。”
这一言,几乎让莫白铭的呼吸滞了滞,仿若有什么正从他身上极速抽离开来,让他觉得似乎有什么开始逐渐空了下来,他无端有些失神。
他本想说些什么,可那种愧疚的感觉再度翻涌起来,让他几乎说不出话。
是,他的确该愧疚的,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是他先前太过自以为是,他以为他对她的躲避能够让她知难而退,至少,也能让京城的人以为,是他欺负了她,一切的错处都在他身上,这样将来就算她去请旨退婚,也能顺理成章一些。
可他还是错了,他低估了桑梓的情,这些年来她仍是停留在原地,反倒是他,在她等待了那么久的时候,他早就该向圣上请旨解除婚约,再替她寻一门好亲事,可他却没有及时做到,害得桑梓白白被耽误了这么多年,还让她受了伤。
他欠她的,早就还不清了。
“不。”沉寂许久后,莫白铭终于开口道,他的声音仍是沙哑干涩的,却带着显而易见的低落。
“什么?”桃夭料准了莫白铭会是这个反应,但还是配合地问了问。
方才那句话是她替桑梓说的,虽然地宫使者的确所行不端,但在这份感情里,她实在是太傻,苦苦地在原地等待多年,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她所付出的一切,都是不过是枉然。她替桑梓感到不值,这句话里有着她的一点私心,但更多的是为了增添莫白铭的愧疚。
她料定了莫白铭不会退婚,因为他没有选择。一是桑梓已经沦落到此般境地,他不可能再扔下桑梓不管不顾。
再者,纵使无人敢在背后议论,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莫白铭间接的造成了对桑梓的伤害,若是他此时再去向圣上请旨退婚,圣上同不同意另说,就算真的同意了,不只是他,连圣上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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