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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 救赎
◎我们一起,逃离这里吧。◎
石门轰然关闭的那一刻,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没有一丝光亮,密集而沉重的昏黑将桃夭如同蚕蛹一般包裹起来,让她几乎生出一种茫然的恐惧来。
为什么会这样……
阿爹和阿娘还在渊室前, 他们把她推进来了, 可他们呢?他们又该怎么办?谁来救救他们…谁来救救巫冢……
一片昏黑中, 她颤抖着身体,重重跌坐在地面上,掌心被粗粝的岩石磨出道道血痕,可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强行撑起自己的身体, 跌跌撞撞地向石门走去。
出去……
她必须要出去……
即便桃夭已然无比清晰地明白,就算此刻她强行破开渊室, 也没有任何可能挽救已然倾覆的巫冢,可她还是抱着那一丝微弱, 甚至是侥幸的期望。
侥幸地幻想着, 只要她能够冲破石门的封印,就能挽回这一切。
就能拯救自己的双亲,与族人。
今日的这一切, 只是噩梦, 只要她能从这里出去,噩梦就会结束。
大家都会回来,像从前一样。
桃夭那样自欺欺人的想着, 神色甚至都变得恍惚,只是麻木地一步一步地向石门靠近着。
她的脚步虚浮,最后几乎是栽倒在石门之前, 可她又一次撑起身体, 站了起来。
指法不断翻转, 一道又一道光芒从桃夭的指尖不断涌出,重重地击打在石门上,可石门却仍是纹丝不动。
她仍是不知疲倦地尝试着,直到法力消耗殆尽,终于支撑不住地栽倒在地,喉咙间涌起一股腥甜。
鲜血开始自她的唇角缓缓溢出,本就昏黑的视野中如同蒙上了一层浓重的翳那般,将所有的光线尽数遮掩。
掌心的光芒暗淡下去,黑暗又一次向她反扑而来。
在那一瞬,小帝姬终于意识到那个被她刻意掩藏的残酷事实。
没有人会来救她。
连她自己都救不了自己。
她不甘地攥紧了手指,指尖和掌心都布满了血痕,从来就娇生惯养的小帝姬生平第一次这样狼狈不堪,她本该感到疼痛,她本该委屈地伏在阿爹阿娘的膝下哭泣。
可此刻,她怔怔地松开了紧攥着的手指,却忽然笑开了。
她可是九黎族的帝姬啊。怎么会对此毫无办法,怎么会连自己的族人,都保护不好?
真是没用。
法力亏损造成的反噬如同万蚂噬心,血色开始从桃夭的面容上不断褪去,耳畔蓦然传来窸窸窣窣的滑行声,像是鳞片摩擦过地面,缓缓向着她的方向靠近着,宛如试探,又仿佛是压抑许久的贪婪。
渊室不仅是巫冢最隐秘的密室,同样也存放着记载着九黎一族秘辛的典籍,为了守护秘辛,密室之中,豢养着无数由秘法供养的毒蛇。
毒蛇本不会攻击九黎族血脉,可千百年来蜷缩于黑暗与饥饿中,终究还是让它们衍生出了无可抑制的贪欲,渴望着新鲜血肉的滋养。
小帝姬比谁都明白那些向她逼近而来的究竟是什么,却再也没有气力去挣扎。
于是,她只是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任凭那些声音越靠越近。
也好。
就这样死在这里吧。
哪怕是被毒牙贯穿,被蛇潮分食殆尽。
这样……她就可以与她死去的族人们团聚了。
扭动着的蛇潮终于停在了她的身侧,她感到它们的獠牙正在贯穿她的身体,甚至撕扯着她的血肉,剧烈的毒素流淌在血液里,带来铺天盖地的灼烧感,几度让她窒息。
可恍然间那一刹,不知是因为侵入内里的毒素,或是别的什么,让她似乎产生了某种错觉。
石门外似乎有着什么熟悉的气息在靠近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种温暖的力量停留在她的身侧,仿佛清风一般,它轻轻地拂过她的身体,留恋地停留了片刻,最终缓缓没入了她的胸腔。
那一霎那,自丹田处悬浮着的护魂珠应击而裂。
下一刻,一道刺目的蓝光自桃夭的胸腔处迸发而出,暴动的灵力仿佛水波纹一般顷刻间扩散开来,席卷过整间密室,原本严丝合缝的石门在霎时破裂,密集的蛇潮亦是在瞬息间尽数死去。
少女蜷曲在密室一角,身体发颤,碎裂的石块划破她的肌肤,鲜血顺着伤口淌下来,血迹蜿蜒着,与周遭瞬间死去的蛇潮的尸体缠绕在一起,像极了一幅诡异的画卷。
年幼的帝姬并不知道,折磨了她数年护魂珠上的裂痕,是九黎一族,举全族之力对她做出的最后的保护。
他们明白将她藏于渊室并不是长久之计,长老们迟早会找到她,以各种阴毒的计谋逼迫她找寻神器,逼迫她主动献祭。
所以哪怕已经身死,他们的魂魄仍是久久徘徊于渊室之前,渴望着为她做点什么。无论是什么,只要能够保护帝姬的平安。
执念之深,甚至超越了死亡的边界。
最终,所有族人的魂魄都默契般地强行催动着念力,向渊室内逐步靠近。
死亡的魂魄本无法触碰到阳间之人,可那滔天的执念,终是替他们做到了这一点。
九黎一族,以全族魂魄的念力,击碎了护魂珠,同时也在帝姬的身上加注了保护秘法,确保她不会在护魂珠碎裂之时受到伤害。
自此,护魂珠上便会充满裂痕,只要这裂痕一日存在,帝姬便一日不能完全动用护魂珠的力量,亦无法完成献祭。
因为裂痕,她的处境会比从前更安全,却也会因此时常遭受魔力暴动的痛苦。
那是对帝姬的禁锢,同样也是保护。
但违逆天道的代价是,他们会魂飞魄散,永生永世不得再入轮回。
这是他们能够为她争取到的最后的时间了。
他们亲手在她的身上种下了一道冗长的伤口,却无望地期许着,伤口能够愈合的慢一些,再慢一些,这样,她就能够永远平安。
有朝一日,她终究会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在长老们吃人的爪牙下活下去,不再依靠他们强行布下的束缚才得以苟且。
九黎一族的小帝姬,会一直平安快乐,像他们所期望的那样。
哪怕,他们再也看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桃夭终于从漫漫的昏迷中醒来,视线仍是迷蒙的,却多了几许光亮。
血红色的光芒自破碎的石门向内延伸着,淡而又淡,仿若幻境,可身上痛感却无比清晰地提醒着她这一切仍是事实。
而昏迷前的记忆却变得不甚清晰了,脑海中唯有阿爹阿娘将她推入石室内的回忆,而后发生的一切,都仿佛丢失了那般,她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印象。
渊室……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
桃夭强行用手撑起身子,可随着她坐起身的那一瞬,视野前却蓦然现出了几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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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人几乎是迫不及待般靠近了她,为首者俯下身,将她扶起,声音中饱含关切。
“帝姬无碍否?”符白垂下眼睛,悲叹一声,灰白的眼眸中甚至带了几分泪意。
“吾等今日本想拜访王君,却未曾料到,巫冢竟是经此大劫……”
“是啊,终究是来迟了一步,吾等耗费许久,也只寻见了帝姬的身影。”另一位长老紧接着开口道,又叹了口气,话音低不可闻,“王君与王后,已仙去了……帝姬,还请节哀。”
悲痛与迷茫这才后知后觉般涌上心间,桃夭的神色中带着麻木与茫然,没有理会他们的话语,只是低不可闻地喃喃着,“为什么……”
为什么巫冢会遭遇此般劫难?
她本该随着族人一起死去,可为什么……唯有她还活着?
见桃夭此般失意,符白的眸中闪过一丝快意,很快又消失得干净,他虚伪地皱了皱眉,又假意抚了抚她的背脊,刻意地说:“帝姬……巫冢此次的劫难,吾等以为,是因为护魂珠。”
他的话音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护魂珠是为天地至宝,古神圣物,自然招引众人的贪念,因而遭致了劫难。”
“护魂珠……是灾祸啊。”
“是吗……?原来竟是…因为我吗?”
桃夭失神的喃喃,她的怔然地抬起眸,可那双昔日神采奕奕的眼瞳里此时却是干涸的,仿佛死物一般。
过往一切鲜活的情感,此刻已然在她的体内死去了。
她是九黎族的罪人,都是因为她,才招引了灭族的灾祸。
是她的错。
可却是在她万念俱灰之时,耳畔猝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恍然如隔世。
“桃夭。”
她听见那道声音轻轻念着她的名字。
她循声望去,只见石室的入口处,站着一人。
那人的身影如同薄雾一般,血月惨淡的光芒穿透他的身体,只余下宛如幻觉般的轮廓,身躯稀薄到像是下一秒便会破碎。
青年垂着眸,就那样安静地望着她的眼睛,那双熟悉的深碧色眼眸仿若深不见底的潭水般,让她有一瞬的恍惚。
“阿落……”
“你刚刚去哪里了…”她忍不住喃喃出声,原本已然麻木的心潮再度翻涌起来,绝望、自责、思念交织在一起,最后只化作几声委屈的呜咽。
在他的面前,她好像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帝姬,可以向他显露自己的脆弱,可以毫无顾忌地依赖他。一切,好像都从未改变。
视野前,是祁落令人安心的身影,然后,她看见他逆着光,轻轻向她伸出了手,那一霎那,在她耳畔,石室外涌动的风声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都在此刻停滞。
而后,她听见他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
“我们一起,逃离这里吧。”
72 ? 再见,阿落
◎莫非…你竟是对她有了情爱?◎
光亮之中, 桃夭搭上了那只手。
旁侧的景致在瞬间开始扭曲,破碎的渊室、蛇潮,长老们的身影如烟般迅速消散, 石室之外, 血色天幕宛若镜面在顷刻间破碎, 视野前涌现出一抹白光,就像白昼。
青年轻轻牵着她的手,转身向光亮处而去。
青年玄色的衣袍映照着眼前耀眼的白光,翩然飘动着,落于桃夭的眼帘, 某一瞬间,让她几乎忽略了周围的改变。
她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 牵引着她一步一步向着光芒处而行。
周遭在一瞬化为暗夜,而此刻, 他们二人却在通往白昼。
可距光亮处越近, 桃夭却越能觉察出青年身上的疲惫。
掌心的温度开始变得寒凉,甚至带着冰冷,她看见他抿紧的薄唇上血色尽失, 身躯似乎都带着一分颤抖, 可唯有那双如同翡翠般幽深的眼瞳中是坚定的。
他要带她离开这里。
可她却开始觉得不安,他的虚弱、巫冢的异变,以及方才消失的一切, 每一个念头都在她的心间种下不详的种子。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寂如暗夜的天际让她觉得无比陌生,她仰着头, 愣愣地望了许久, 这些日子与青年度过的日子在脑海中飞速的闪过, 最终,她的眸光落在了他们的掌心交握处。
自她的指尖开始,如同影子般虚幻的透明开始一寸一寸,缓缓向上攀爬。
一切,似乎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原来,从始至终,这里才是真正的幻境,同样,也包括她。
此刻,距离光亮处,仅有一步之遥。
但桃夭却停下了脚步,她拽了拽青年的衣袖,微不可闻地唤出他的姓字。
“阿落。”
感受到身后的异样,青年也随之停下了步伐,他回过身,眸光在顷刻间瞥见她的手腕,似乎有一霎的讶然,但那旋即也化作了湖水般温和的怜惜。
“这里的一切……包括我,都是虚假的幻境,对吗?”
没有犹豫,桃夭只是那样随意地开了口,她的眸中没有害怕,亦或是迷茫,唯有了然。
那个答案分明已经无比明晰,但她仍是渴望能够从他口中听到些什么。
青年的眸中有一瞬的错愕,似乎没有料到她竟会这样快的觉察出幻境的本质,他怔了怔,良久,才开口道:“是。”
但不过片刻,他垂下眼帘,一瞬不瞬地对上她的眼眸,又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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