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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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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回不去了。”温宛意摇摇头,冷淡地拨开南骆郡主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就当是姐姐教我的最后一件事,我不会再轻信他人了。”

    “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南骆郡主垂泪,痛苦地掩面,“我自知没有资格多说些什么,但还是想告诉宛意——不要因我一人的过错,对所有人都失望,他们不似我,这样罪大恶极。”

    “曾经在我眼里,你是端方雅正的姐姐,出身名门,从未做过那些破格的事情,高风亮节,颇有当年丞相之风,可就是这样的你,最出我意料,伤我最深。”温宛意静静地看着她,随即茫然地抬眼看向漆黑的夜,“如果连你都不可信了,我不知该再去信什么人。”

    “若有所图,彼此间的感情便不纯粹,各种顾虑多了就会消磨真情,思前想后,顾后瞻前……最终大梦一场空。”南骆郡主突然低低地笑出了声,好似宿醉后的疏狂,“我此生情路多舛,却看清了这世间的情意,但宛意你才刚及笄,还能有选择的余地,在离别前,姐姐再教你一个法子——这世上很难有纯粹的爱意,你我这样的家世,遇到的更是一些趋炎附势之人,你若无法明辨真心,需要记住一句话,这是姐姐血与泪的教训,你千万要记牢了……‘虽然竭尽所有把最好的都给了你,但还是常常觉得不够’这样的感情才是真的,这样的人才是对的。”

    “怎么有这样的傻瓜,身为俗世之人,怎么可能别无所图。”温宛意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诞不经的话,“姐姐今日心力催折,是糊涂了。”

    南骆郡主轻松问她:“那日你去福恩寺为父母求平安符时,那一刻的你——想过要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索取什么吗?”

    “我自己的阿爹阿娘,我哪里会想那么多?”温宛意道,“求符,只是为父母求个平安罢了。”

    “这便是了,就像这种纯粹的爱,他对你的爱,也不需要掂量盘算,不需要事事计较,哪怕历尽万难也愿意……”南骆郡主起身送她离开,拉开门的瞬间,她半回眸,衷心祝福道,“宛意,愿这世上有人踏平坎坷越过万千阻碍来爱你。”

    至此,便要到离别时候了,温宛意看她打开门扉,忍不住再次哭了起来。

    哭也无用,她们再也回不去了。

    温宛意几次拭泪,但也不会回头了。

    “恕姐姐无法送你一程,只能在此目送。”南骆郡主一开口,亦是带着难以平息的悲怆,“宛意,今后要保重。”

    “你也保重。”

    最后,温宛意没有再唤她一声姐姐,而是头也不回地迈出了门。

    “姑娘。”门口的元萱已经等待多时,她一开口,担忧地看向温宛意,“现在还早,不再待一会儿吗?”

    温宛意从失意中抬眸,听出了元萱此话的不对劲,对方是个“能少一事就不多事”的性子,换做平时,她一定会劝说自己早些回去,而不是说这样的话。

    元萱又催促一声,目光闪烁:“姑娘,再回去陪陪南骆郡主吧,奴会在门外等你的。”

    郡主府的夜太黑了,这院里好似躲了数不清的鬼魅,看似静得出奇,实则蛰伏着什么,万分森然,晚风一吹,温宛意的泪瞬间干了,她一把拉住元萱的手,没等对方再说第二遍,径直把人拉进了门。

    一声破空声打破郡主府的寂静,温宛意后怕地与她一起跌在地上,再抬头一看,放在站着的地方竟然被穿了一支羽箭,直愣愣地扎在门上。

    若她没躲,现在就该扎她身上了。

    “你竟要灭口。”温宛意哑然,捂着心口看向她,“是我知道的太多了吗。”

    温宛意死都想不到南骆郡主会将自己灭口,她还以为,自己这样的出身,不清不楚地在郡主府被杀,一定会让郡主惹火烧身,所以一直也没有提防这一点。

    “你也不要命了吗。”温宛意质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今日我来郡主府赴宴,所有人都是知晓的,若我就这样死了,这次的你该怎么洗脱罪名?世上再没有第二个心甘情愿替你去死的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听了这话,南骆郡主竟然大笑了起来,她抬手卸去满头珠钗,让青丝垂落,紧接着脱去外裳露出一身白衣,“宛意,是他要你和我的命,是他哈哈哈哈。”

    “太子?”温宛意立刻出了一身冷汗,“杀我尚且能说得通,但你们可是爱人,爱人怎会反目?哪怕反目,何至于要走到生死这一步。”

    南骆郡主失声痛哭过几次,眼下已经再也流不出泪了,她轻笑一声,拿出一把刀,紧接着扶起温宛意,让对方躲在自己身后。

    “我们之间的这点儿破事,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一向注重仪容的南骆郡主就这样披头散发地走出门去,她拿刀比在自己身上,知道一点儿都不体面,她却也只能苦笑,“但愿他能顾及最后的一点旧情,只要犹豫片刻,我便能护你离开。”

    温宛意还是有些不敢走:“我怕,要是一出去变成筛子怎么办。”

    “没关系。”南骆郡主歪头俏皮地朝她笑了笑,随即一刀扎进肩下几寸的地方,“我不是和他说笑,他手下的人也不敢赌,定然会先去回禀的。”

    温宛意头皮发麻地看着她,这一身刺眼的白衣,像是囚服,像是丧服,血迹顺着肩下泅出殷红的颜色,一直地流,宛若绘了一条很长的血溪。

    “看吧,他们不敢动的。”南骆郡主无所谓地笑了笑。

    与此同时,宫宴即将散去,皇帝正到兴头上,举杯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百官绞尽脑汁地拣好听话庆贺着,可就在这种气氛和美的时候,席间的太子却陡然沉了脸色,连假笑都摆不出来。

    “父皇,儿臣……”太子起身,刚说四个字,就看皇帝嫌他碍眼似的一摆手,直接让他先滚,别破了宫宴兴致。

    太子起身就走。

    “她怎么回事,孤有手段让她活下来,天下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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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里隐姓埋名都好,难道还舍不得这落败的郡主府吗。”太子眉眼微醺,不悦道,“若不是孤派人盯着,也不知那徐蛰还留了后手,当年的事情必然不能让温宛意知道,她不懂这个道理也就罢了,难道还执意要护着那女子吗?”

    他身旁的太监劳盛小声道:“郡主甚至执刀伤了自己,也要放温家女离开。”

    “妇人柔肠。”太子气得一拍旁边的假山,磕碎了玉戒,不住地眼花,他咬牙,“叫她别傻了,孤放那温家女离开便是了。”

    劳盛犹豫地劝道:“殿下真要放温家女离开吗,对方知道太多了,若活着回去,难保恒亲王与皇后等人捏住我们把柄,日后此事必然会愈发棘手。”

    “温宛意的事儿以后再说。”太子把碎了的玉戒往水里一丢,恼火道,“她这种性子,拿刀活剐了自己也是办得到的,难不成孤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吗?”

    “殿下您说郡主心肠软,您何尝不是呢。”劳盛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能在走后嘀咕一两句,“一样的心软。”

    半柱香后,郡主府暗处的弓箭手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宛意,让元萱先去找人,去找康国公或者恒亲王,让他们上门来接你。”南骆郡主气息不稳,疼得声音都在抖,“我怕太子的人在半途继续追杀你。”

    温宛意眼睛有些疼,像是进了沙子,涩得转不动视线:“姐姐,你流了好多血。”

    “我下手知轻重,死不了的。”南骆郡主甚至有闲心和她开玩笑,“若不小心死了,宛意可以帮我保守秘密吗。皇子间的党派之争,若不到最后一步,不要让陛下知道清瑶的真实身份。”

    温宛意哭了:“那你可以不要这么‘不小心’吗。”

    南骆郡主没有回话,直到国公府的车马和府兵上了门,她看着温宛意上了马车,才释怀地低声道:“不可以。”

    温宛意带着后怕,发着抖,她上了马车,突然难以控制地哭了起来。

    紧接着,她听到郡主府的下人惊叫起来。

    一声声凄厉的挽留声让人头皮发麻。她们在喊着什么,畏惧着,忙乱着……

    “元萱,带一些人去郡主府看看,刚刚发生了什么。”温宛意心中实在不安,好似料到了什么,但她不敢开口去说,怕一语成谶,怕看到血淋淋的事实。

    元萱领着人进去了,片刻后,她回来:“姑娘,郡主她太不小心了。”

    “不小心什么。”温宛意呓语似的,重复了一遍,“不小心怎么了?”

    元萱:“自戕。”

    温宛意悲恸失声,抓着衣袖泪流不止:“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元萱低下头,只道:“郡主亲眷皆离世,爱人反目,朋友断义,方才又知太子下了杀手,今生今世再无牵挂了,哪怕活着,也是惶惶终日,不知该盼着什么了。”

    温宛意固执地摇头:“不,她不会的,不会因为这暗无天日的岁月而伤害自己,若她自戕,只是为了让我答应她说过的话。”

    南骆郡主用自己的血,重重地在她心上抹了一把,轰轰烈烈地死在她眼前,才能让她答应她的请求。

    别无他法。

    “真的好坏。”温宛意还是躲不掉这一出,她难受地开口道,“她都算到了,知道这样一来我便没办法狠心了,所以最后逼死她的,还是我吗。”

    第46章 醉酒

    ◎你表哥他真的醉了◎

    今日是上巳节, 考虑到恒亲王入宫赴宴,所以元萱选择去温府找人接回了她家姑娘,但回府后, 她才想起忘记通知王府那边了。

    “糟了。”元萱看似平静, 实际上人已经愁疯了, 她忙推门进去, 对着温宛意问道,“王爷要是回府发现姑娘不在, 怕是要着急了。”

    “今夜不早了, 就在这里歇下吧。”温宛意依旧没有从劫后余生中回过神来, 她神色有些恍惚, 恹恹地开口,“我有些累, 不想再劳顿车马回王府去了, 阿萱, 你今日也不容易, 早些歇着吧。”

    “既然姑娘累了, 那奴婢现在派人去王府知会一声, 就说今晚不回去了。”元萱颔首, 又问道, “夫人一直都很牵挂姑娘, 今夜姑娘避着夫人回府, 没有去见一面,是不是有些太反常了。”

    温宛意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掩饰自己哭过的痕迹:“阿娘若见了我这幅伤心失意的模样, 会担忧的, 待我明早缓和情绪后再去见她。”

    她要为南骆郡主暂时保守秘密, 就不能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同时,身为女儿,她不该让阿娘牵挂担忧,所以她本想着今晚收拾好心情,明早再去请个早。

    可是她正这样想着,就听到门外一阵喧哗声,让她很难落个清净。

    “阿萱,外面发生什么了?”温宛意闭上眼睛,试着让自己微红的眼眶变得和往常一样,“怎么特意来我门前吵闹。”

    元萱低首,犹豫着告诉她真相:“是章姨娘。”

    温宛意面色冷淡地应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想起了国公府的这位妾室姨娘:“让她莫要大事喧闹,吵了夜里的清净。”

    元萱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位章姨娘近日查出了喜脉,所以跋扈得很,夫人也是被她气着了,所以……”

    所以自己才劝自家姑娘今晚去见一见夫人,说不定夫人会好受些。

    温宛意听出了她未说完的意思,干脆起身去找自己阿娘:“章姨娘之前没有孩子时,在府中常也唯唯诺诺的,如今得势,必然沾沾自喜,我去看看阿娘,让她莫要同这种人置气。”

    可当她真的来到阿娘门前时,却见那里面的烛火熄了,阿娘贴身伺候的下人出了门,小声地对她道:“姑娘,夫人已经睡了。”

    想起那刚刚才灭了的烛火,温宛意何尝不知道母亲的意思,她身为女儿,自然知道对方也和自己一样喜欢把伤悲藏起来,不愿让亲近之人察觉到,怕引来亲人的担心,于是她只能说道:“那我明日再来。”

    下人却又道:“夫人叮嘱过,明日天未亮就要去寺庙里求香拜佛,姑娘好好歇着,不必来请早。”

    温宛意没办法进去安慰阿娘,只好茫然地站在门口,不知进还是退。

    元萱知道她今日经历了很多伤心事,也怕她再被眼前的最后一件事给压垮了,于是连忙上前扶住她:“姑娘,夫人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待日后夫人从寺庙回来了,我们再来也不迟。走吧,姑娘,先回吧。”

    温宛意怔怔地转身,隐约想起了当年阿娘笑着对自己说:

    “宛意啊,有佛子说过,你爹爹子嗣缘分稀薄,此生应当只有你一个孩子了,对于你爹爹而言,这虽然是一件憾事,但我们可以将所有的爱都落在你一个人身上,全府上下都只为了你。”

    那时候的阿娘虽然诉说着遗憾话语,但整个人却是在笑着的,仿佛是刚成婚的新妇,眼中全是对丈夫的期许和爱意。

    可事到如今,那章姨娘竟然有了身孕,阿娘会不会去寺里重新问问神佛,当初的话怎么会作假?

    这一次,心绪复杂的温宛意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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