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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1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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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江月令》50-60

    第51章 太傅

    ◎十多年的储君之苦,难道还比不得这橘子吗。◎

    “老师, 孤犯错了。”

    太傅府,一袭玄色常服的太子恭恭敬敬地跪坐在一方火堆前,呛人的熏烟飘在他面前, 他却平静地等着, 丝毫没有皱眉, 熏烟后面, 隐约见一仙风道骨的老头——正是当朝太傅,昔日的太子之师, 王恭仲。

    此刻, 一把岁数的王太傅正在亲自动手烤橘子。

    “什么, 快要饿过了?饿过头就不好、不好了。”火堆噼里啪啦地响, 年逾古稀的王太傅不太能听清,他连忙招招手, 叫太子过来的同时颤颤巍巍地从手里的长签上拔下一个烤橘子递给他, “好孩子, 快吃吧。”

    太子:“……”

    看着须发皆白的老师, 他心中苦涩, 知道从对方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威仪了。

    “好。”

    太子恭顺地双手捧过那烤的黢黑软烂的黄橘, 刚接过的瞬间, 就被滚烫的温度灼得手心发疼, 但他依旧咬着牙没有放手。

    紧接着他抬眸担忧地看过去, 发现自己老师也扒拉了一颗烤橘子吃, 一点儿都没觉得烫似的,就那样徒手剥着皮。

    王太傅一边剥橘子一边自言自语道:“年纪上来了,很多东西都咬不动了, 就这烤橘子方便吃。”

    太子捧着橘子, 手心也被橘子皮染得黢黑, 他看着没剩多少牙的老师在那里自说自话,对方人老了,说话也变得不是很利索,嘟囔时给人感觉就像是这手心烤软的橘子。

    “老师,孤那日叫人送来的鲈鱼肉白如雪、嫩滑肥美,您也能咬得下,可还喜欢?”太子问了这么一句,随即剥开手里的橘子给对方递了过去,“若您尝着味美,孤每月都叫人送些鲈鱼过来。”

    王太傅点头:“是啊,那鱼活蹦乱跳的,好养活。”

    太子:“……”

    他知道自己老师唯一的爱好就是养花种草,但只要是活物到了老师手里就活不过七天。

    所谓——养什么就死什么。

    “那鲈鱼是用来吃的,不能养。”太子声音高了些,唯恐对方又听岔了,“老师您也知道,养不活的。”

    “胡说!养得活。”王太傅推开他的手,示意他,“这颗橘子烤得最好,给你吃。”

    太子无奈,只能取了一瓣橘肉自己吃,刚一入口,一股辛而苦的滋味就充盈了口舌,想来喜行不行于色的他险些没维持住表情,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

    “苦。”

    他想也没想就要放下那橘子。

    “十多年的储君之苦,难道还比不得这橘子吗。”白胡子太傅往他那边偏了偏,抬手在他手腕处一点,“国祚强盛明煕时,身处东宫远比坐在龙椅上更熬煎,太子,要拿得下民心、衡得住百官、稳得住天子、吃得下困苦、担得住厚德方能受得云开见月明。”

    “在东宫十多年了,学生心力也渐不如从前,手底下的人又都是一群随风倒舵的墙头草,这么多年贪欲渐长,成天给孤闯祸。”太子心里颇不是滋味,他握住橘子,有些可怜地看向自己老师,“是学生愚钝,着了别人的道,所以才不得不来叨扰老师,求老师能点拨一二。”

    “而今恒亲王也登台了,文武百官都在审时度势,你若能拿得出太子的本事,自然能招揽有识之士。”王恭仲拿起手旁的平口铜铲,浇了一捧细土熄灭了火堆,“遇了事先莫要急着解决,也要记得挫一挫他的威风。”

    “学生也曾想过,但奈何落了败,反被他抓住了把柄。”太子手心一紧,握住拳头放在膝上,“但那吏部的事儿实在不能继续查下去了,再查,会出事的。”

    王恭仲拿出帕子擦了擦枯枝似的手指:“不是不能查,是不能让恒亲王查。”

    太子沉思片刻,抱拳:“学生受教了。”

    王恭仲一抬手,太子便很有眼色地上前搀扶他。

    这位太傅欣慰地扶着白须,说道:“这桩案子,别落在瑞京尹府手里,就还有回转的余地。当然,不只是这件事,若以后恒亲王还把控这瑞京府尹,就能一直找你不痛快,那只圆了这一件事,也于事无补。”

    “学生晓得。”太子陪他一起缓缓走着,又聊道,“可父皇那般偏袒他,寻常小错是伤不到他根基的。”

    王恭仲拍拍他手背:“身为皇儿,除了悖逆谋反,就只有涉及盐铁军器之事时,才能叫陛下提防他了。”

    太子低头,心中已然有了考量。

    两人伴着走了一段路,突然见一小厮慌张而来。

    “太傅大人!鱼全翻肚皮了。”那小厮一指前面的鱼塘,“正是之前的那几条鲈鱼。”

    太子:“……”

    就知道是养不活的。

    “我的乖乖们,怎么死了!”老太傅悲痛拊掌,路都走不稳的他,话音未落,就早已经往前蹿了几步远,“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太子几乎是被太傅的一阵劲气往前拖了好几步,他连忙跟上,却看到自家老师甚至不需要自己搀扶,健步如飞地冲了过去。

    “死了的鲈鱼口感会差些,早知养不活,不如当初便直接煮了吃。”太子随他站在岸边,也惋惜道,“老师您养花、养草、养猫、养虫……哪一样都养不活,为何还要执意如此呢。”

    老太傅的心好似瓷捏的,这方面的话万万听不得,眼下被太子直接挑明说出来,气得他当即抡起岸边的枝杈抽了对方几下:“胡说,胡说,气煞老夫了!”

    太子揣着手,边笑边由着他臭揍:“学生句句属实。”

    “你你你……”老太傅指着他,头顶都要冒火了。

    不远处还植着一片竹子,太子一边放松地笑着,一边朝那片竹林的方向去躲。

    只有在老太傅面前,他向来古井无波的眼中才能多些柔和味道,也难得地露出点儿小辈的嬉耍劲儿。

    “还敢躲?”

    哪怕老胳膊老腿,固执的老太傅也要强行追着他臭揍一通。

    当然,太子不可能真的让老太傅来追,他更怕气到自己老师,于是主动服软,让老太傅几步便追了上来。

    老太傅沾沾自喜地抓住了人:“莫欺人老,老夫追上你也绰绰有余。”

    太子殿下被拎住了袖子,于是懒倦地打了个哈欠,往池子那边瞧了一眼,意有所指道:“这池子里的水又高了几尺。”

    “大言不惭,输了却要说是自己放水。”太傅哼声,“别不服气。”

    太子只是看着他笑:“老师鹤发松姿,学生输得心服口服。”

    日光泄竹隙,他站在这明暗的竹林里,几日的愁闷都被扫荡一空。

    同一时间,这日光也照到了宫里的琉璃瓦上。

    “再说一遍!谁死了?”有点儿耳背的老皇帝声音霎时高了不少,方才有点散漫的目光立刻如炬一般,“案子还没查出个结果,这刘玟仲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死在牢狱中了?”

    “父皇,死者并非刘文仲。”白景辰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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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耳朵不太好使,但没想到居然能完全听岔,于是他重新说了一遍,“夜里天牢炬火晦暗,刺杀之人趁乱放了一把火,试图用调虎离山之计杀害吏部尚书刘玟仲,谁知竟阴差阳错杀错了人。”

    皇帝放心地坐了下来,同时一眯眼睛,追问道:“你怎知刺客要杀的是刘玟仲?”

    白景辰心平气和地解释:“因为那被误杀之人,长相与刘玟仲颇为相似,所以儿臣斗胆如此猜测。”

    “原来如此。”皇帝呵呵笑了一声,又道,“只要刘玟仲没死就行。”

    “父皇。”白景辰利落地上前一掀袍角,跪地请命,“经此错杀一事,儿臣心知自身才疏智浅,单凭瑞京尹府无法彻查此案,恳请父皇派大理寺协理共审此案。”

    皇帝想了想,应了下来:“也倒是,刘玟仲好歹是我朝重臣,犯了如此过错,又被人追着灭口,是得好好查查。是朕为难你了——今后就叫大理寺一起审吧,吾儿切莫累坏了身子。”

    “谢父皇。”

    白景辰行礼的同时将桃花目一敛,纤密的睫尾在眼下打出一小片影子,叫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

    出宫后。

    夏天日头正盛,步安良跟在他身边,不解道:“王爷,明明是我们刻意弄了个假的吏部尚书让他们上当咬钩,方才为何要那般禀告陛下呢?”

    “在父皇面前玩心眼,只会引来猜忌。”白景辰抬手遮了遮太阳,晒得眼睛有些睁不开,他笑道,“如果实话实说了,倒像是我们刻意防着太子,父皇既喜欢看我们俩兄弟斗一斗,但又不喜欢让我们斗得太厉害。所以哪怕要拉吏部尚书下台,也得把握好分寸,别在明面上把‘党派之争’大字摆出来,惹恼了父皇。”

    步安良点头:“不过这次我们也算有所收获,只是放出了一个唬人的架势,就试探出了太子那边的态度,他们果然急了,只能走个下策去杀人灭口。”

    “六部尚书手底下多多少少沾点儿事儿,这种事儿大家都心照不宣,只要不直接提到台面上,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偏偏刘玟仲是个自己给自己刨坑的蠢货……”白景辰思索一二,又道,“本王总觉得这事儿爆发得很蹊跷,像是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步安良压低声音:“那王爷觉得是敌是友?”

    白景辰停下脚步,反问:“你觉得呢?”

    “依照目前的形势看——是友。”步安良沉声,“六部之中,吏部是最能捞得上好处的,他们吏部站边太子,而吏部尚书刘玟仲又是明面上支持太子的人,把他拉下马,对我们很是有利。”

    “刘文仲是明面上自持太子的人,所以这个案子让我们来办不甚妥帖,尤其是目前太子坐不住叫人出手之后,越接近真相,这个结果越不能由我们说出口。”白景辰说道,“叫大理寺来插手,不过是做个公允的见证,凡是不便由我们张口的,就推给他们去说。”

    “可是王爷……”步安良边想边开口,结果恒亲王一个眼神瞧过来,他的下半句话马上就忘了。

    白景辰:“……”

    到底要说什么。

    步安良坦率:“属下脑子不好,真忘了。”

    “你还真别说,本王也记得有件事要同你讲。”白景辰思索片刻,心里隐约有个模糊的印象,但也偏偏想不起来,“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也可能是巧合。”

    步安良感同身受地一点头:“想不起来的感觉真是太磨人了,属下这心里一难受,做事儿都静不下心来。”

    白景辰被他这样一说,也憋闷不已。

    直到——

    入了夜,白景辰去合至殿看望表妹时,看到了对方桌上的枇杷。

    “三潭枇杷。”之前记不起来的事情瞬间在脑海中蹦了出来,白景辰脚步一顿,连忙转身又要往外走。

    正着等人的温宛意:“表哥怎么突然要走了?”

    走了一半的白景辰又回来摸了摸她脑袋:“表哥得出去一趟,表妹今夜莫等了。”

    “今夜像是要落雨。”温宛意抓住他作乱的手,叮嘱道,“那表哥记得带伞。”

    第52章 灭迹

    ◎王爷等着雨停吧,在下可要先走了◎

    “聂郎。”

    伞面缓缓抬起, 露出一张素净的脸庞,来人正是昔日寿坤宫的绾春。

    天色渐晚了,吏部员外郎聂士源一时间没认出她来, 直到对方报了名字, 他才有些意外地停下来看她:“绾春, 你怎么出宫了?”

    “我已经到了二十五岁, 可以永远离开那里了,所以我如约来见你了, 聂郎。”

    提到高兴事儿, 绾春显得有些略微激动, 她泪眼盈盈地上前一步, 本想同他热络地闲聊,却没想到对方拘谨地退了半步, 目光里全是陌生和防备。

    “聂郎?”绾春惊诧一瞬, 愣住了。

    “深夜你我在此闲叙恐怕会遭人口舌。”聂士源侧身, 让了半步, “烦请绾春妹妹先随我进府。”

    绾春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她暂且放下心头疑虑, 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这府邸虽不算大, 但也比当年的柴屋强了不少, 我还记得那时候聂郎说, 他日功成名就, 娶我……”绾春一边四下瞧着风景,一边笑着说,“一屋、一生、一世、一双人亦是人间幸事。”

    “夜路不好走, 绾春妹妹来时辛苦了。”聂士源帮她收好伞, 却始终没有靠近她。

    “多年未见, 聂郎你清瘦了。”绾春殷切地注视着他,随后又苦笑了一声,“也与我生分了。”

    聂士源转过身,没有回答她。

    “那……聂郎,你我当年的约定还作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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