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躲得太远了,这种冷僻的地方很容易出些什么事儿,到时候没个人证,就算她有理也难说清。
元音低声问道:“姑娘,太子妃是孤身一人来的,身边居然连一个丫鬟都没带,这一看就来者不善。”
“我身边有你,倒也不怕她做什么。”温宛意想了想,又道,“但怕只怕她宁肯自毁也要污蔑我,眼下正是爹爹争权的时候,不能因为我,耽误了爹爹。”
元音:“那我们怎么办?”
温宛意干脆心一横:“惹不起她,但我们躲得起。”
元音:“好!”
为了避免麻烦,温宛意干脆装作没听到,带着元音就准备远离这是非之地,然而是她想得太过简单了,她没走几步呢,突然一转弯,面前直直迎上一个熟悉的人影——竟是被南骆郡主找到了。
温宛意:“……”
她几乎是瞬间就停下了脚步,进退两难。
身后太子妃追了上来,浅笑道:“方才温姑娘有什么急事吗,走得这般快。”
面前,南骆郡主脸色看似平静,一开口,却藏着疯劲:“宛意,原来你不是出来躲我的,而是为了见她吗?”
温宛意退后半步,虽然没做什么亏心事,但面对南骆郡主的质问,她莫名有种逛花楼时被正妻抓住的愧疚感。
温宛意:“……”
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太子妃很快走到了两人之间,也听到了方才南骆郡主的质问,她看了一眼温宛意,为对方解围道:“是啊,宛意妹妹与本宫有悄悄话要讲,郡主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这句解围反而起了火上浇油的效果,等温宛意再看过去时,南骆郡主眼里的平静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了。
“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是我先遇到人的,太子妃若有什么悄悄话,不妨改日再说。”南骆郡主面沉似水地看了太子妃一眼,转头问温宛意,“宛意,我竟不知你何时与太子妃走得这般近了?”
温宛意低声对元音道:“阿音,你先退下吧。”
元音可能不知道局势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太子妃为什么会和南骆郡主如此针锋相对,但温宛意是什么都知道的,那天郡马的信她也看见了,知道了太子和南骆郡主的过往,如今看样子……太子妃应该也听过当年的风言风语,所以在面对南骆郡主时,才会变成这幅咄咄逼人的模样。
她屏退元音,也是怕她不小心听见了什么,以后有危险。
“郡主管得未免太多了。”太子妃赶在温宛意开口前,亲亲/热热地把人护在身后,紧接着又露出了一副得意风光的神情,“若是宛意妹妹有心认你这个姐姐,还用得着你眼巴巴地追着上前吗?郡主,你现在是个什么处境,想必自己也清楚吧,以你今时今日的情况,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全凭陛下仁慈宽宥,就别攀附我们宛意妹妹了。”
这番话已经不是简单的火上浇油了,说声“硝烟弥漫”也不为过,温宛意头皮一阵阵发麻,很想打断太子妃,但是她又完全插不进话去。
南骆郡主冷声回应:“本郡主如今是何境遇,我心中一清二楚,用不着太子妃提醒。”
“你清楚就好。”太子妃笑了起来,语气轻松道,“之前偶然听到殿下醉酒时唤你名姓,本宫还以为是何神仙妃子能让殿下念念不忘呢,如今一会面,确实不一般——这世上很少有这样有自知之明的人了。”
温宛意险些崩溃,她头疼地想——这人怎么说着说着提这茬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越氏,你我本无矛盾,因为一个男人拈酸吃醋,这未免也有些鄙陋狭隘了。”南骆郡主到底是先丞相之女,只一开口,但凭气度,便能压过太子妃一截,她一抬眼,正色道,“今日我找温宛意,确实是有要事,若太子妃想与我聊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恐难奉陪。”
“无关紧要?”太子妃浅笑挑眉,反问一声,“本宫的夫君,而今东宫的太子,你岂敢用一句‘无关紧要’来评价?大胆,太子殿下不忍心苛待你,你倒蹬鼻子上脸了,本宫身为太子妃,可不是好糊弄的。”
这次别说南骆郡主了,温宛意都有些排斥太子妃这幅拿腔作势的架势了,她无声地叹了口气,为避免纷争愈演愈烈,连忙硬着头皮分开这两人。
她站在南骆郡主前面,替对方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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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此地僻静少人,怕有什么野猫野狗的,我们莫要再逗留了,若眼前事不好解决的话,日后再说吧。”
南骆郡主移开对峙的目光,悄然拉住温宛意的手。
温宛意默默咬着牙,看向太子妃,又问了一遍:“有什么事,日后再提,太子妃觉得可好?”
太子妃不痛快地摆了脸色,她今夜追着出来这么久,只是为了帮太子殿下问个经文方面的小事,结果没想到这温家女这么不懂事,白白浪费了她这么长时间,要是问不出个结果,自己回去还怎么和太子殿下交代?
“本宫若是不愿意呢。”太子妃冷哼一声,对面前的温家女道,“本宫是东宫太子妃,你只是国公之女,哪儿来的胆子指使本宫做决定?”
“越氏,一切都与温宛意无关,你有什么愤懑不满都冲我来。”眼看太子妃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南骆郡主也不愿继续退让了,她站在温宛意前面,替她与太子妃交涉。
“好啊,那本宫就先和你好好算算账。”太子妃越氏收回目光,皮笑肉不笑地朝南骆郡主看过去,“或许你也听说了,前段时日殿下容我留夜伺候了。”
温宛意瞳眸睁大,难以置信地看向太子妃——啊?这种气话,也可以在人前说吗?
这种话居然被她提到明面上了?
自己真的可以听吗?
“这又如何。”南骆郡主波澜不惊地站在原地。
太子妃得意洋洋地绕着她踱步:“殿下雄姿英发,进伐有力,想必你从未尝过那滋味,你们青梅竹马又如何,互相恋慕又如何,而今不也有缘无分?反而是本宫,才是殿下真真正正的女人……”
温宛意又是一阵头皮发麻,她紧紧拉住南骆郡主的手,感觉自己耳朵都不干净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煎熬的场景。
第75章 博弈
◎恒亲王怎么会在这里?◎
“步少尹, 孤听闻你胞妹找着了?”宴席散去时,太子不紧不慢地走到恒亲王这边,当着他的面问步安良, “你府中的人叫做是步星然的话, 那孤找到的女子又是谁?那女子当真大胆, 竟敢哄骗孤, 看来她是冒牌货色,那孤现在就叫手底下人把她……”
“你找到她了?”步安良猛地看向他, 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
“步少尹别急啊, 你不是已经找到胞妹了吗。”太子微笑抬手, 压住他肩头, 让他继续安分坐着,随即, 太子又看向一旁心如止水的恒亲王, 问道, “阿辰, 要陪着一起来吗?”
恒亲王应下:“好。”
“怎么了, 心情不好吗, 是不是也担心自家表妹啊?”太子坐在他身边, 宛若一个宽和仁厚的兄长, “方才看皇后娘娘被人匆匆叫走, 想必也在为什么人担忧挂怀吧, 比如——早一些离席的温宛意。”
白景辰抬眼看向他,顺势饮完杯中酒:“太子哥哥倒是知道的清楚。”
太子被他一声“太子哥哥”叫得猝不及防,脸上的笑容明显凝滞片刻, 神色复杂地笑道:“阿辰今年十七, 只要未弱冠, 就还是周正清俊的少年郎,孤虚长你十几岁,这声‘哥哥’太好听,孤竟觉得孤也年轻了不少。”
能膈应回去,何乐而不为?白景辰为了添他心赌,清清润润地又唤了他一声太子哥哥。
“你小时候也是这样跟在孤身后叫的,你说,你只有孤一个哥哥,想怎么叫怎么叫。”
太子短暂地想起了曾经的一件小事,但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在皇室之中,哪里存在什么兄友弟恭,他这弟弟若不与他争权夺势也就罢了,可事实差强人意,哪怕他这一辈子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任何值得付出真心的亲眷,他也不愿去那些争取不切实际的感情。
“旧事莫重提,那时年纪太小,早已经忘了。”白景辰放下酒樽,起身道,“太子既说找到人了,眼下又把人安置到了何处呢?”
“看来是只有孤这个做兄长记得了,也是,那时候你太小,孤却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你的每一岁过往,孤都替你记得了。”太子悠闲地与他攀谈道,“你们这么急做什么呢?”
“拖这么久的时间,意欲何为?”白景辰目光在场上逡巡一圈,问他道,“是在等本王表妹那边的消息吗?太子怕是要失望了。”
太子笑道:“所有人都说你这个做表哥的很是心疼表妹,可孤怎么觉得你一点儿都不担心呢?你看——皇后已经急匆匆地去找人了,康国公也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反倒是阿辰你,还有闲心坐在这里陪孤聊天。阿辰,康国公已经坐不住了,他在看着你呢,你真的不去你表妹那边吗?”
白景辰看向身边这两人,心想,别人急不急他不知道,但步安良显然已经急得不行了。
当然,太子也是看得出来的,他也一回头,打趣道:“步少尹你也坐不住了?孤要是说……你妹妹在丽人阁,你是不是现在就要冲过去接人了?”
“丽人阁?你把她一个姑娘安置到丽人阁那种地方?”步安良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他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咬死太子,“丽人阁是什么地方,太子你怎么会不清楚!”
太子无所谓地支颐,又用挨着恒亲王的那只手顺便拉起他这弟弟的胳膊——仔细一瞧,还有意外发现。
他笑道:“阿辰今日穿得齐楚好看,府尹令牌也没带吧,这可如何是好,你若不陪着步少尹亲自去一趟府尹,就不能调动差役去丽人阁接人了。”
步安良争辩道:“太子多虑了,我们无需调遣差役也能从丽人阁把我胞妹全须全尾地接出来。”
“步少尹莫要为了一己之私带坏了孤的阿辰啊。”太子好似听到了什么危言竦论,蹙眉反问道,“今日是陛下寿辰,你要怂恿阿辰去丽人阁那种地方吗?陛下近日最厌恶的便是那些骄佚奢淫之辈了,你们家王爷可是陛下最看好的皇子,今日去了,难保不会传到陛下耳朵里。”
步安良后槽牙紧了紧,说道:“我一人也可以调遣一些差役来丽人阁找人。”
“孤好言劝你一句——你调不来多少人,那么点儿,不够救你胞妹的,搞不好要把你自己搭进去。”太子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与他俩咬耳朵说悄悄话似的,除了他们三人,没有任何人会听到他到底说了什么。
白景辰听到太子有病一样在自己耳朵低声笑着,无奈又觉得晦气。
太子心情颇好地继续在恒亲王耳畔低笑,他的话分明是与步安良在说,却满眼都落在恒亲王这里,与他周旋博弈:“你以为,孤的人就那么好救吗,啊?”
白景辰真是受够了太子这种阴柔的说法方式,毕竟上辈子自己死的时候,对方也是趴在耳畔亲昵又狠毒地来了一句“太子位催折二十余年,犹不及阿辰的先行离去”好像嘲讽自己活得太久,碍对方太多事儿似的。
“行了,出宫吧。”白景辰实在不想继续听他折磨自己了。
“好啊。”太子起身之前,最后提醒一句,“花柳之地,阿辰千万要学会独善其身,可别……人还没救着,自己就先遭了殃,到时候在父皇和康国公那里可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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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就会说些骇人听闻的话,去接个人能有何难?”白景辰随意道,“本王又不进去,让府尹差役进去便是,到时候彻查整个丽人阁,难道还能出错吗?”
“阿辰好胆识。”太子称赞道,“和孤那时候一样,壮志雄心,无惧一切苦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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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太子妃,却将如此不堪入耳的床笫秘事讲给他人,本郡主都替他感到丢脸。”南骆郡主嗤笑一声,“难怪他会觉得你上不得台面。”
“你说什么!”太子妃越氏这么多年忍气吞声,本以为这次会扬眉吐气,能借着几句揶揄把心中的屈辱都湮灭,没想到南骆郡主竟根本瞧不起自己,而且不只是她一个人,她竟还知道太子的想法!
越氏怒气攻心,一口火气噎在喉间,想起了之前的诸多旧事——因为当朝皇后从中作梗,太子殿下不情不愿地娶了自己,这些年一直以为自己是皇后派来的眼线,处处防备也就罢了,无论言语还是行为都处处瞧不起自己。
殿下说过,他更欣赏精通诗文且颇有豪情的高门女子,资元更新峮巴六亿奇奇三伞灵寺而自己出身不是很好,诗文方面也差强人意,能嫁入东宫,全靠皇后给陛下吹的枕头风。
殿下还说,自己虽为太子妃,却常常让他拿不出手,因此她每次来时,都得避开那些东宫属官,就算要见自家夫君一面,也得层层上禀,等陛下和太子都点头了,悄然地来,再悄无声息地离开。
千里迢迢,从宫中的另一边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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