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独善其身为好,若还要为本王这个做弟弟的操心,怕是分身乏术了。”
太子悠然叠着手,眯眼看着他笑。
白景辰隐约觉得身后传来些许目光,随即佯装无意瞧了一眼——原来是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刘吴风正看着他们二人这边方向。
方才若他被太子激怒起了争执,被刘吴风看在眼里了,回去禀告父皇,父皇怕是要把钦天监那件事与自己联系起来,即便他怎么都没做,也能让简单一件事牵扯到党争上面,只要让父皇有了疑心,太子便能见缝插针地化解一时危机。
“阿辰近日太累了吗,怎么消瘦了。”太子依旧装出一副宽和的兄长模样,但却在说话的时候抬手去摸恒亲王的脸庞。
白景辰被他狠狠吓了一跳,险些下意识地打落他的手。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意识到这是太子的刻意膈应,这个人就算遭殃也想拉自己下水,心思坏得没法说。
他不想和他演兄友弟恭的戏码,但是又不方便躲闪,所以干脆心一横,抬手抓住对方手腕,强行拉对方离开这显眼的地方。
太子放松地被他扯着走,一边走一边还有闲心回头对步安良说句话,他一抬下巴,像是叫狗似的:“那谁,孤知道你的烦心事。”
步安良本是失魂落魄低头跟着他们往前走,突然听了这一句,突然与心中的猜疑对上了:“果真是你劫走了我胞妹!”
白景辰:“……”
阴沟就明晃晃摆在眼前,总有傻子非要往进跳。
“哦?”太子扬起唇角笑意,倒是有了意外收获,他很快将YH计就计道,“是阿辰说的吗,不然你怎么知道的。”
“太子!你!”步安良咬牙切齿地上前,“为什么要劫走她,她只是个弱女子,哪里妨碍到你了?”
白景辰咽下那口窝火气,回头对步安良道:“他说什么你就信吗。”
可一连找不到胞妹的步安良已经犹如走投无路的困兽,只要有一丁点渺茫的希望,他都不愿放弃。
“孤倒是听手下人说过,是他们顺手接走帮你照顾的,可不关孤的事儿啊。”太子笑得开怀,“要不这样,孤回去帮你问问,等到那天,喊你去接人?”
太子能有这么好心?
步安良就算再冲动,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于是他犹疑地看向太子,不信任对方的话了:“太子殿下你愿意主动放人?”
太子拍拍恒亲王的手,让对方松开桎梏:“这就得看孤的心情了,到时候孤会派人接你去其他地方,私下里和你谈谈条件……对了,你可别让你家王爷介怀啊。”
此等徒费无益的招数根本不会骗到人的,白景辰颇为无奈地看向太子,从对方带笑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些鄙夷之意,对方就好像在说——恒亲王你手底下的人都是这种货色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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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假都听不出来。
白景辰:“……”
别骂了,你们东宫的狗头谋士也好不到哪里去。
经此一出戏,太子理了理衣袖,像是满足了自己突如其来的趣味似的,知道步安良当真了,也知道给恒亲王添了堵,他就可以愉悦地离开了。
看着太子好兴致的背影,白景辰气得头顶生烟。
早知道就不该靠近此人。
他回过神,果然看到步安良眼眸里的当真,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占理的步安良低声道:“王爷,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无论是不是真的,你都会上钩。”白景辰算是看出来了,也懒得计较对方的过错,他只能就事论事道,“本王可以理解你的焦灼心思,毕竟胞妹不见了这么要紧的事,宁肯信错也不能错过,就算太子诓骗你,难道你就不会去他说的地方了吗?”
丢了妹妹好像丢了脑子的步安良脆弱至极,好在得到恒亲王这番话后,他心中的纠结也没那么厉害了:“王爷能不介怀,属下感激涕零。”
“本王家中也有表妹,若易地而处,丢的是她,本王未尝不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就算知道是坑,也得凑过去看看深浅。”恒亲王安抚他道,“你既知道感激,就别在大庭广众下哭出来,怪丢人的。”
眼含热泪的步安良:“……”
“这是太子随口使的个离间计,他不就想看本王拆穿他的计谋后‘你不依本王,本王也不答应你’的纠葛场景吗。”恒亲王叹了口气,紧接着说道,“从你主动去问那一刻,我们便落了下风,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应对了。”
步安良也觉得对不住自家王爷,于是他小声道:“那属下还去应约吗?”
“去啊,在此之前只要你胞妹一天没找到,你就得去。”白景辰分析道,“况且眼下情况也不一样了,之前只有我们的人去找,现在东宫那边怕是也要跟着寻人了,若不凑巧被他们先一步找到了,便是威胁你的筹码。”
步安良低下头:“是属下坏事儿了。”
“本王在想太子会做些什么——”白景辰边走边想,“大致有三种可能,第一,太子本来没有找到你胞妹,只是在这里恐吓你,为的就是让你和本王离心,他也不会私下里约你去谈条件。第二,太子今日回去正巧派人找到了你胞妹,私下去约你谈条件,若你去了,就会背叛本王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若你不去,他把你胞妹砍了,让你遗恨终生,这辈子都不愿见到本王。第三,太子根本不知道你胞妹的下落,也懒得派人去寻,所以干脆弄了个假的骗你,声称找到了,而我们这边也误以为找到了,反而叫你胞妹流落险境……总之,他不愁给我们找点儿麻烦。”
因为在乎,所以做兄长的不愿让胞妹置身险境,因为挂念,所以容易被人随意拿捏把柄。
步安良晕头转向地听恒亲王分析了半天,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处,他低声赔罪道:“王爷,属下这次是真做蠢事了。”
白景辰当然知道对方会上当,但他也不愿责怪:“不是什么太棘手的事情,等回府后,我们再详谈对策。”
“若太子迟迟不肯出招,才是煎熬。”步安良实在忍不住抹泪,“已经过了很多天了,找不到星然,属下这心一天天都落不在实处。”
“不会由着他拖时间的。”白景辰瞧了瞧步安良眼下的两圈疲惫乌青,安慰他道,“他逼我们,我们何尝不能逼他呢?”
步安良疑惑:“我们难道还可以倒逼太子吗?”
“怎么不能。”白景辰说,“两天内就让邓文郁的人传谣言出去,就说我们已经找到步星然了,太子要是不想废了这步棋,就得快点儿派人找到人来威胁你。要是东宫那边风平浪静,根本没急眼约你出去,说明他们根本不知道你胞妹的下落,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偃旗息鼓了。”
“好,速战速决也是一种对策。”步安良长舒一口气,很快又忍不住问恒亲王,“可是王爷,要是太子和我们都找不到星然该怎么办啊?”
“东宫与本王甚至加上江湖人士都尽力去寻,却连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你觉得是何方神圣,无论朝堂还是江湖翻遍了也找不到的人,你觉得呢?还有必要自欺欺人吗?”白景辰被他磨叽得头疼,实在想好好倒一倒他脑袋里的水了,“你也听邓文郁说了,那段时间暗司的人全都消失,而天底下能神不知鬼不觉瞒过众人的,可不就是这神出鬼没的暗司人士吗?”
步安良婆婆妈妈道:“那星然要是暗司中人的话,是不是就一直不会回来了?”
“翻遍天也实在找不到的话……”白景辰招招手,让他凑近听。
步安良如获至宝,马上揣着希冀凑过去,却听他家王爷云淡风轻道——本王大张旗鼓地和你吵一架,再把你揍个半死再丢回府,看她会不会回来心疼你这个便宜兄长。
步安良:“……”
“苦肉计。”白景辰温和一笑,“虽然委屈你,但也有奇效。要是用好了,能解决你们二人间很多麻烦事。”
步安良:“……”
王爷你说真的?
第74章 对峙
◎那本宫就先和你好好算算账◎
找了两日还未找到人, 步安良再次踏入王府时,便听到恒亲王对他说:“那就给本王的好哥哥也施施压。”
步安良:“……好。”
他家王爷自从那日被太子膈应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竟觉得他们家王爷也喜欢上了这种不阴不阳的称呼, 或许是因为明日就是陛下寿宴了, 王爷要提前熟悉这些话术, 免得因为心中太过排斥而显露在面容上。
“你来挑挑,谁与你胞妹身形最为相像。”恒亲王叫来了府中伺候的一众婢女, 坐在一旁道, “稍后你出府时, 就佯装找到了妹妹, 今夜再去紫微记照常买炸酥点。”
“步兄,我们的人今日已将消息放了出去, 此刻东宫必然派人盯着你呢。”天气渐凉了, 邓文郁却拈了柄水磨玉骨扇在指间把玩, 他“唰”一声合上扇面, 胜券在握地敲了敲手心, “当然, 步兄装也要装得像些, 不能说是喜形于色吧, 至少能叫旁人看出你找回胞妹后的轻松。”
步安良忧悒地抹了一把脸, 抱拳道:“承蒙王爷与诸位兄弟鼎力相助, 步某一定牢记这份情谊,日后……”
“这些漂亮话就不用说了。”恒亲王坐在一旁看着,紧接着示意他先去选替身, “演戏要演全套, 你能忍着不露馅, 本王就很欣慰了。”
步安良颔首,过去仔仔细细地挑人,他看了许久许久,才知道心底那日思夜想的身影是那么独特,世上无人可以代替,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见他迟迟不吭声,白景辰抬眼问:“难道这么多女子里面,没有一人与你胞妹相像?”
“倒也不用多么像,反正星然姑娘常常卧病府中,外人见她不多,别说东宫的人了,就算我们几个也根本分辨不出。”一直沉默的穆睿出声提醒道,“其实最重要的是,步大人要演出那种失而复得的欣喜之感。”
“义兄说得对!”邓文郁把扇子往穆睿手里一塞,随即踱步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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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安良面前,亲手捏着他脸庞给他整理了个欢喜表情,“步兄不要苦丧着脸,要这样笑。”
步安良也没想到他直接动手碰自己脸颊,整个人除了震惊外,还有些呆滞:“这,这……”
恒亲王看着这几人,知道自从邓文郁来了王府,一向唠叨嘴碎的步安良都被他吓怕了,毕竟邓文郁单方面与人熟稔得快,前几日还客客气气,今日就敢直接勾肩搭背碰弟兄的脸颊了。
“表哥你们怎么在这里啊,真叫人找好久呢。”温宛意远远带着左沁过来,说道,“左姑娘说她这几日闲来无事,可以在寻找星然姑娘一事上出份力。”
左沁略一低首,就和她疏淡的性情一样,并未和恒亲王行礼,也并未多说些什么。
邓文郁喜悦道:“正好,我瞧左姑娘骨肉匀停的,应该也可以假扮步兄的妹妹,而且左姑娘精通医术,在找到星然姑娘后,还能帮衬着瞧瞧病。”
步星然常年病着,身样确实消瘦得厉害,碰巧左沁也是如此身段,整个人清瘦到了极致,是最像她的。
“那便有劳左姑娘了。”步安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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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帝寿宴群臣赴宴表贺,赐酒三行后,眼看陛下惫懒地眯起了眼眸。
“皇后,朕还记得十几年前,也是在朕生辰这日,你为朕准备了漫天萤火虫邀朕去看,这么多年了,那天的情景朕依旧记得,很美,很美。”皇帝呵呵笑着,放下手中酒,满腹柔情地看向身边人,“当然,朕说的不止是萤火虫。”
皇后低眉浅笑:“臣妾也记得那天。”
皇帝小心地拉起她的手,感慨道:“一晃数十年,只有你一直陪着朕,朕见到你,就会想起朕年轻时的风发意气。”
“是啊。”皇后望着下方的人们,也笑道,“孩子们都大了,但陛下还是和当年一样。”
宴席开始散了,臣子们便也开始由疏及近地渐次离席。
而就在这时候,温宛意发觉一直望着她这边的南骆郡主有要过来的意思。
自从上次分别,南骆郡主养了很久的伤,即使此次赴宴,但脖颈间依旧戴着遮挡伤疤的围纱……应该也是自戕留下的。
温宛意实在不想和她攀谈,便借着出去透风的由头离席了。
“温姑娘且慢。”
就在温宛意带着元音和元萱躲到僻静一些的地方时,却突然听到有人远远地呼唤自己。
元萱谨慎道:“姑娘,是太子妃追过来了。”
温宛意心道不妙,之前表哥叮嘱过自己要小心东宫那边的人,眼下追来的人是太子妃,这可比南骆郡主危险多了。
“元音留下,元萱你先去找些人。”
温宛意心中有些没底,虽然她离席前与表哥对过眼色,但她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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