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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着病还加班,外人当他多敬业,谁能?想?到他守着一堆文案刻印章呢……

    第 113 章

    1715年9月18日 康熙五十四年 八月初八 晴

    雍亲王对我最大的支持就是放任。

    除了比赛当晚当着众人面儿点评了一句, 从头到?尾都没插手。

    反而顾言贞这个老流氓慢慢反应过来,这个事?儿可以作?为他的重要?政绩,每天都来问我评选结果, 还领了七八个老学究来帮忙阅卷。

    可能有人找他试图走后门,他点了几个名字, 暗示我这几个人应该有名次——

    好一个打压不了就加入啊!

    我没有明着拒绝, 只是把他拉到?角落里,给了他一个沉甸甸的布袋。

    “这是?”他打量袋子的形状不像银子,脸色阴郁。

    掏出其中一封书信, 展开?略看了几眼,脸沉得比锅底还?黑, 恼羞成怒撕得粉碎, 本要?随手一扬, 却没敢,把碎片装回袋子,紧紧抓在?手里, 左顾右盼一番,压抑着火气,低声?质问:“你?什么意?思秋童?!”

    “您别误会, 咱们一起把比赛办起来不容易, 有这交情?, 我能害您嘛!”我先安抚了他两句, 接着开?始恐吓他:“比赛结束后,我陆陆续续收到?这么多匿名檄文, 大部分?都是声?讨您的。这就怪了, 您在?本地德高望重,谁会对您有这么大误会呢!现在?巡视团在?这儿, 要?是这些信到?了雍亲王手里,那您……”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硬道:“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是,那是!”我点头符合,“我也不相信这些污蔑!不过,我还?是建议您查一查,究竟是谁送来的,又是谁写的,意?图何为!毕竟三人成虎,如果放任不管,这脏水早晚要?泼到?您身?上。到?时候雍亲王也为难不是?”

    他冷笑道:“谁送来的你?不知道?为什么单单送到?你?这儿?”

    我无奈地啧了一声?:“只有我这儿没有你?们巡抚衙门的守卫啊!而且,雍亲王和其他官员深居简出,没几个见过的,只有我抛头露面,有点虚名嘛!”

    他半信半疑,半晌试探性问我:“都说巡视团此行是带着任务来的,所到?之处必会处理一些人,在?天津就闹了不小的动静,知州莫凡甚至差点被扣上麻匪的帽子。雍亲王可透露过,在?这里要?拿谁开?刀?”

    昨晚我和雍亲王还?真的讨论过这个问题。

    首先他肯定是带着任务来的,但任务是什么,他没有明说,我从他言语间判断,应该和诚亲王有关。

    诚亲王的拥蹙者主?要?是文人,他被降为郡王后,并不甘心沉寂,拥蹙者也在?暗中多方活动。

    山东是正统儒学的中心,这里的官员最讲究嫡、长,诚亲王虽不为嫡却为长,又尊儒崇文,把他们捧的高高的,彼此之间关系密切。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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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趁早敲打,恐会给朝局带来动荡。

    而八爷这趟来,目的显然不单纯。

    他在?我这里卖人情?,让黄学远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为难我,其实,在?黄学远那里,少不了以我为媒介,趁机拉拢山东官员的支持。

    我领导说:“老八是把你?从刑部捞出来的钦差,再加上你?和十四的关系,十四和他的关系,都不是什么秘密。他说你?听他的,不会有人不信。黄学远给他这个面子,意?味着也想从你?这儿得到?好处。若真得了,就承了他的情?,也算有了新的仰仗。至少,不会给他阻力。”

    原来八贤王又是来捡漏的!想趁诚亲王倒台,收拾他的旧部!

    ……以后别叫贤王了,叫捡漏王吧!

    我当时就急了:“就算我听他的,我一个混资历的八品翻译官,能帮黄学远平安落地吗?黄学远又不傻,山东的问题怎么处理,是您说了算!就算最后真的轻拿轻放,也是您手下留情?,和八爷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承他的情??!”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我就不能听你?的吗?”

    别逗了!你?又不是昏君!再说了,要?真听我的,我肯定不放过这群专捡普通老百姓欺负的贪官污吏!

    “求王爷赐教!”

    你?说清楚,别把锅甩我身?上!

    他是个严师,非得让我自?己想。

    我想了好久才捋清楚,问道:“是不是因?为黄学远在?您这儿碰壁了?或者,您已经?决定从重处理,所以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而八爷就像及时雨,来的恰是时候。”

    他感冒还?没好彻底,鼻子不太通气,堵得头疼。

    揉着眉心纠正我:“官场上,与高忠一样立场鲜明的是极少数,大部分?人都是精明算计的墙头草。只要?有共同利益就会结党,利益相悖,就能反目。黄学远这些人,在?官场纵横多年,深知自?己没有触及根本问题,不会被清理,顶多会蛰伏一段时间。这时候,谁向他们伸出橄榄枝,谁就是新的合作?对象。”

    哦,明白了!

    他们闹,是因?为诚亲王倒台,自?己的利益受损,前期投资打了水漂,但如果诚亲王当真扶不起,他们立即就会选别人。

    这一次怎么处理无关要?紧,反正朝廷离不开?他们,早晚会复用——譬如张廷枢,罢官两年,在?诚亲王的操作?下,一复用直接就任刑部尚书。

    他们要?的是一个新主?,以及新主?的合作?态度。

    雍亲王没有表现出合作?意?向,所以他们接住了八爷的橄榄枝。

    我只是双方合作?的一个桥梁。

    黄学远他们想从我这儿得到?的好处,并不是这一次平安落地,而是成功绑定八爷。

    也就是说,八爷这个高高在?上的捡漏王,并不是求着他们合作?,而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而我领导这个大冤种,只有一个角色——惩罚者。

    他怎么甘心的!看着别人要?么风光耀眼,要?么不断扩大势力,心里肯定也着急吧!

    他看出我心中不忿,温和地问:“我说过,跟着我只能遭人憎恶、落人埋怨,还?得处处受累,极有可能一生壮志难酬,现在?后悔了吗?”

    那怎么可能!

    即使我不知道八爷最后的结局,也不喜欢他为人处世的方式。他心中只有权力,没有朝廷,更没有百姓!

    我主?动请缨道:“我不想让他总占你?便宜,更不想让这些欺压百姓的狗官全身?而退!要?不,我来当坏人揭露他们的罪行,王爷当好人略施恩惠,如何?”

    他拧眉训我:“什么狗官?!你?也是朝廷官员,怎么说起话来一身?草莽气!不要?从下往上看问题,要?从上往下看。从国家的利益出发,尽管他们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管理一方疆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山东还?多次为其他省纾困,算是其他省的榜样。对于他们,要?改造约束,而不是一棍子打死,或令他们身?败名裂,寒了文武百官的心。”

    这个道理他不是第一次讲,我早烂熟于心。

    问题是,到?底怎么改,怎么约束,才能起到?效果?

    这群狠人一方面纵容士绅兼并土地,使省内一多半肥沃土地不必纳税;另一方面为了完成朝廷的税收任务,把税率提升了至少百分?之六十,全都压在?地贫人穷的农民身?上!

    让士绅把地还?给农民?这不可能!土改要?是进行到?这种程度,大清得先亡了。

    降低税率?那朝廷的税收任务也跟着降吗?不可能!

    既然他们知道朝廷离不了他们,降职罚俸根本没用!过两年复职,只会变本加厉!

    要?么,大刀阔斧地改革,要?么,杀鸡儆猴,换一批真正和底层老百姓站一起的好官。

    可惜这两条,都不是康熙让他来的目的。

    我看得出,雍亲王也很无奈,所以没有犟嘴,但满脸不服的表情?估计藏不住。

    他只好苦口婆心地规劝:“地方官权力过大,黄学远在?此经?营多年,早已没有政敌。他给济南驻军多拨了很多军费,在?军中威望很高。这里水太深,连我都要?万分?小心,你?眼界太浅,切记不要?轻举妄动。”

    他有多硬气我是知道地,但从进了山东,他就一再强调要?小心,可见黄学远的确是个难缠的家伙。怪不得八爷亲自?来拉拢呢!

    看来山东一行,基本就这样定调了,顶多从其他问题上抓个典型,让他们知道皇上盯着这里,起个敲山震虎的作?用。

    ……又凭白让八爷捡个漏!好气!

    我领导以为我在?盘算什么,敲桌子喝问:“还?想惹事??你?有几条命,这么不怕招人恨!”

    我赌气开?了个玩笑:“招人恨不可怕,我只怕将来你?杀我谢天下。”

    一句话把他惹毛,痛骂我一顿,差点把桌子掀了。

    都这样了,我自?然得夹起尾巴,老老实实生闷气。

    我把檄文还?给顾言贞,让他自?己琢磨去吧!

    等他走了,我把他带来的老学究请到?隔壁,让他们誊抄我选出的前三甲文章。

    誊抄出的第一遍,第一时间送到?鹊华居,张榜公示。

    剩下的,发放给其他酒楼、茶馆,让他们张贴揽客,共享盛事?。

    下午,鹊华居的老板领着‘状元’和‘探花’来找我,陪着笑,越发恭敬:“赛文的时候说的很清楚,今天放榜。从今早开?始,店门口的路就被堵死了,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偏就那‘榜眼’没来!等了他一下午,怕您着急,先把这两位领来了。”

    “无妨。兴许她知道该怎么找我。”我径直走向其他两位选手,对其中一个瘦高者笑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了吧?”

    我的神仙作?者特意?理了须发,这样一看,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比之前小了至少五岁。

    被我盯着看得微微一赧,一撩袍子,郑重跪下,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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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草民靳驰,参加大人!”

    “靳驰,矜持……”我扶起他,小小开?了个玩笑:“以后不要?太矜持,我是个脸皮特别厚的人,你?要?跟着我,得适应我的风格。”

    “是大人!”他答的干脆爽利,但一时根本放不开?,脸皮子绷得紧紧的,耳朵尖通红。

    我正要?同另一个说话,侍卫来报,说有位黄姑娘求见。

    “快请!”说着,我已经?先迎了出去。

    靳驰自?发地跟了上来。

    我纳闷地问道:“你?跟过来干什么?”

    他理所当然道:“大人不是说,让我跟着你?吗?”

    呃……字面意?思能这么理解吗?

    “以后无论大人去哪里,我都要?跟着!”

    他根本不容我解释!

    “秋大人!”正在?这时,一个年轻女子在?门口下了轿,急切地喊了我一声?,快步朝我走来。

    她是汉人,自?小裹脚,极少出门,平日里走得很慢,上一次我见她,她身?边两个侍女扶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此刻却像个飞起来的小鸟。

    “招娣!”我冲上去,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接着笑容凝固了。

    她娇嫩的脸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还?有一个突起的巴掌印,眼球上布满红血丝。

    “怎么回事??!”我惊怒不已:“谁打的?是不是你?爹?”

    “是我自?己!我爹不让我来,他说你?选我,根本不是看中我的才华,而是为了报复他,挟制他。”

    我得承认,从一开?始,我主?动结交她,向她发出邀请函,的确因?为她是黄学远的女儿,但她也确实有才!

    她塑造的伊丽莎白,没有和达西在?一起,而是和作?者简一样,怀揣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男人的深刻认识,选择快乐地孤独终老。

    这个结局,不仅在?二百多份作?品里独树一帜,即便放在?二十一世纪,也得令人拍案叫绝。

    她简直就是个独立清醒的女战士!

    我坦然道:“你?写的文章已经?贴满泉城,没有人知道作?者是你?,但这篇文章该不该得第二,文人墨客,和后来人,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评价。如果不是结局略跑题,我觉得你?应该的第一。”

    她展颜一笑,面颊上的伤口狰狞开?裂,鲜血缓缓流淌,但她毫不知痛,兴奋道:“好吧,这个榜眼就该是我的!你?说过前三甲都可以跟你?去京城,那我也可以对不对?”

    尽管我此刻只想给她擦拭伤口上药,但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睛,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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