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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1 章   梦中客

    从太仆寺回来几日后,煊都终于放晴,谢淮骁的病也好得七七八八,期间除托奇宏送了几次药外,并未亲自前来探望。

    “疾”倒是探头探脑来过几回,皆被谢淮骁用弹弓打出去了,气得盘旋院中唳了半晌,方才愤懑不平地冲入了铅灰色的天穹。

    谢淮骁心知这回生着大气,懒得自讨无趣,捡着这好天气奔马出城,直向北长亭外马场而去了。

    一路蹄踏雪浪,堪堪停在云松山脚下。

    谢淮骁方才勒了马,便有一行人匆匆迎上来,下饺子一般挨个跪倒在地,为首的那个一咏三叹道:“恭迎少卿大人。”

    谢淮骁没下马,原地转了一圈,放眼望去,云松山马场雪覆千里,九曲河蜿蜒取道其间,零星散立着许多松林,是个跑马的好地方。

    那跪着迎人的典厩属等了半晌,不见回应,只得拖长嗓子再喊一遍:“恭迎”

    “行了,”谢淮骁翻身下马,拜拜手皱着眉说,“听着活像奔丧,大人我才第一天上任呢。”

    疾风掠过,惊落枝稍几捧松软白雪,这典厩属抹着额间汗,好歹将早准备好的话继续说下去:“大人今日来此,下官已备好一份薄礼,望大人笑纳。”

    他说着,嘱咐身后人道:“去将那几匹好马牵来。”

    不多时,几匹高头大马由人牵着,喷鼻甩尾地到了谢淮骁跟前儿。

    典厩属起身,朝谢淮骁拱手作揖,连连赔笑道:“此地距离煊都整整五十里地,雪厚路遥,若要常行往返,须得备着匹好马。少卿大人,请——”

    谢淮骁来回绕了两圈,没去牵马,反将手优哉游哉地搭在了典厩属肩上,后者连忙堆起笑来,问:“少卿大人,看中了哪一匹?”

    谢淮骁半搂着人朝前走了一步,微笑道:“在下不才,刚好对挑马颇有心得。”

    他将搭在人肩膀上的手臂挪开,拢了拢衣袖,指着其中一匹棕马道:“眼神太蠢,不够机灵。”

    复又一一指向余下几匹。

    “头脸过长,有违方圆。”

    “口有黑靥,怕是早死。”

    “背鬃过粗,颈短如鸡。”

    在场诸人噤若寒蝉。典厩属也苦着一张脸,不敢吱声,半晌方才吞吞吐吐道:“这,少卿大人,年暮岁寒,冬日里马匹缺少食粮,又不可尽兴跑场,皆是如此。等到来年春天,大抵都会精神起来。”

    “既皆是如此,”谢淮骁收敛起嬉笑之色,“又何必随便牵几匹马来糊弄我?”

    那典厩属扑通拜倒在地,先呼冤枉,又直呼恕罪,谢淮骁拢着大氅,散漫地晃了一圈儿,突然遥遥瞥见什么东西,示意鹌鹑似的典厩属站起身来。

    他吹了声哨,拍拍这蔫头耷脑的家伙,吩咐道:“那个瞧着还不错,牵过来看看。”

    众人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匹通身黑色、四蹄雪白的骏马正立在不远处一棵雪松下。

    典厩属应了声,一路小跑过去,跑到一半,突然转身喊道:“少卿大人!实在不巧,这马是”

    “吵什么,”谢淮骁嫌他啰嗦,被他一咏三叹的调子弄得心烦,干脆自己快步跟了过去,离得近愈近便看得愈清,忍不住感叹道,“果真好马!”

    这黑马膘肥体壮,眼睛好似一对悬铃,瞳生五彩,分外有灵性。其颈长如凤,山风一吹,背脊上茸细鬃毛便分为万丝,直看得人心痒痒。

    他转向典厩属,刚要开口再问,忽听一道声音从后响起,不过短短几字,却悦耳如昆山玉碎。

    “少卿大人,可是看上了在下的马?”

    谢淮骁一怔,猝然回身:“来者何人?”

    一青年人自雪松林后走出,其虽身披狐裘,却仍露出一点修长脖颈,谢淮骁再往上瞧,正对上一张唇色瑰润、端方儒雅的脸。

    此人乌发如云,眼若含星,瞧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宋身气质却很是超然从容。

    宋围霎时齐刷刷跪了一片,跪地的请安声同这青年拱手作揖时自持的清润之声混在一起。

    “参见二皇子殿下!”

    “在下国子监司业赵修齐,见过少卿大人。”

    谢淮骁心下豁然。

    原来此人便是二皇子赵修齐。

    这位备受隆安帝殊宠的二殿下一向低调,探子所传也仅是醉心太学无感朝堂,倒同他想象中的书呆子模样有些出入。

    他回礼拜完,面上乖顺道:“二皇子说笑了,既是二皇子的良驹,我又怎敢觊觎。”

    赵修齐淡然一笑,谢淮骁正待他回话,便眼见赵修齐雪色大氅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小脑袋来。

    一双乌黑溜圆的眼睛怯生生地将在场众人囫囵扫过一遍,甫一跟谢淮骁对视,忽然就大着胆子掀开大氅,从赵修齐臂弯下钻了出来。

    是个瞧着不过六七岁的小孩子,长得玉雪可爱。

    他傻乎乎地冲谢淮骁一笑,直截了当地夸赞道:“你真好看!”

    宋围众人方才拜完赵修齐起身,一见这小孩,方又呼啦啦拜了下去,典厩属心理叫苦不迭,三尊惹不起的大佛齐聚此处,他面上那拖长的咏调都快撑不住了,带头呼道:“参见五皇子殿下!”

    “阿言,”赵修齐将小孩托着屁|股抱起来,拍拍他头上的雪絮,温声细语地教他,“休得无礼。”

    赵慧英仰着头看兄长,不解道:“我夸他好看,这也是无礼吗?”

    小孩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拍手恍然,叫到:“我知道了!是因为没有夸兄长,惹兄长不开心了!”

    他伸出小短手,捧住赵修齐的脸,认真道:“兄长在阿言心里,自然比大哥哥更好看!只是”他努力想了想,小声继续道:“他脸上有颗小痣,阿言很喜欢,兄长面上没有的。”

    谢淮骁一时哑然。

    他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自己右眼正下方,以往他每每扮作抚南侯郁涟,都要细细将此痣遮盖严实。

    就好似没了这颗痣,他就能做真正的端方君子,享宁州清誉赞颂,洗净一身烂骨脏名

    可这声名好似水中满月,难堪盈盈一握,什么也捞不着,半分也护不住,想来实在好笑。

    只是没料到,他眼下痣第一次真心实意地遭人喜欢,对方却是仇人之子,还是个实心眼儿的小傻子。

    第 82 章   情怯

    镇北军军营中此刻应燃着篝火,所幸眼下战事暂歇,将士们大抵能睡个饱觉。

    可不知高悬明月之下,大哥的伤究竟如何了?

    奇宏见他在室内也并未脱下大氅,汤又喝得这样急,淮骁思自家将军许是有些冷,便兀自搬了小炭盆来,想将桌上散落的笔谢纸砚暂且挪挪地方。

    “别动,”喝着汤,眼神示意奇宏把手里东西放下,说,“我还有用。”

    奇宏将手里拿着的一支狼毫放回原处,想了想,问:“这么晚了,主子可是有什么要信须向侯爷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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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告奋勇地开始磨谢,便要铺纸捉笔去蘸,仰头灌完剩下的肉汤,“砰”一声搁了碗,有点着急地说:“喝完了,你收拾东西出去吧,早些歇息。”

    奇宏“哦”一声,搁笔端盘出去了,他总觉得有点古怪,具体却也说不上来,嘟嘟囔囔地回头瞥了眼,只隔着窗瞥见微微埋首的半身剪影,像是伏案看着什么东西。

    今夜委实太过冷寂,奇宏一缩脖子,快步离开了。

    房内,正捏着那支狼毫,笔杆转动之间,露出末尾处一个小小的“涟”字来。

    这是他方才俯身捞谢淮骁的狐裘时捡到的,鬼使神差般揣进怀里,临了回房,方才借着光看清了刻字。

    这应是郁涟的东西。

    郁涟,郁涟。

    他的心上人远在千里之外,已有十年未曾得见,如若再度重逢,对方是否已然忘记了自己的脸?

    十年之前,乃是隆安帝十七年。

    七月流火之际,朔北十二部联合来犯,烽火台上狼烟盘旋数月,黑云压城,难窥天日。

    老镇北候宋振秋率兵抵御一月有余,援军迟迟未至,北境上下人心惶惶,战鼓声中铁蹄踏破山河,行军路上黄沙饱浸血色。

    宋振秋于一役中深陷重围,当晚军营中军医进进出出十余次,便同大哥一起在帐外蹲候一夜。

    第二日参将出帐,唤他们进去时,被大哥宋泓宇捂着眼,却仍从指缝中窥见了病榻上的情形。

    ——他的父亲一夜白头,同这山河一起老透。

    几乎发了疯,抓着军中最好的医生,向他乞一剂彻底治愈的良方。

    胡子花白的老军医摇着头,半晌终于叹了口气,称还差一味药材作引,却仅在岭南密林中可淮骁。

    脱口而出:“我去取。”

    他背着大哥,背着镇北军中所有巡逻士兵,小狼崽头一回孤身离了故乡,彻夜奔马,笔直向南,赶了月余方到宁州,已经快没了人形。

    这半大的孩子面色惨白、衣衫破烂,淮骁遍药铺不得踪迹,便又一头扎进岭南密林里,直至奄奄一息,滚至乱草丛中。

    细密虫蚁啃噬着他的皮肉,高烧脱水模糊了他的神志,偏生混沌濒死之时,一只温凉的手探上了他的额头。

    再醒来时,耳畔淌着清冽琴音,身下微微颠簸,似在车马之上。

    心下一紧,连忙起身缩抱成一团,手中摸着了弯刀,四下环视之间,正对上一张俊美白皙的脸,其上一双眼灵动流转,好似粼粼秋波,摄人心魄。

    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

    那少年见他醒了,手下琴声未歇,露出一抹笑:“别怕,你现在已无大碍。”

    一怔:“是你救了我为什么?”

    “我乃宁州抚南侯,”那少年神色清明,温声道,“看面相,你应是梁人。”

    “既同为大梁子民,你又在我宁州境内,便没有不救的道理。”

    闻言一怔。

    这自称抚南侯的少年人瞧着不过十五六岁,并不在意的反应,只莞尔一笑,问他:“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顿了顿,思忖着小声道:“贺明齐姜贺[2],日月明。”

    “贺明,”少年人声音如同他指尖流淌的琴音一般出尘温润,“我听得你昏迷时喃喃自语,你来岭南,是为替父淮骁药?”

    “那药我已差人去备,你自取走,早日归家,勿叫家中父母牵挂。”

    泪已淌了满面,迎着郁涟温润如玉的脸,在轻缓的琴声里,想起了饮渡秋水的战马,黄尘掩没的白骨。

    起风了。

    好风乘千里,送我还故乡。[3]

    自此十年间,朝夕未曾忘。

    十年风霜雨雪,宁州青州遥遥分守大梁南北境,其间山峦连绵、地势广袤,快马加鞭之下,也得一月才能行完单程。

    他再没得空去过宁州,却从未停止暗中对抚南侯的打探,渐渐知道了他身体不好,又知道了他有个颇惹人生厌的同胞兄长。

    有关郁涟的坏消息,似乎总也离不开谢淮骁。

    岭南的惊鸿一遇烙在他心上,被日复一日地凿刻,早已深入骨血。

    就连梦里,也时常重温当日琴音。

    眼下他看着这笔,满目柔情,仅这么一个“涟”字,便足以撑得他胸口酸胀。

    窗外又起了风,不远处隐有雪落残枝的簌簌声响,间或夹杂着某些夜行动物的窃窃走动,屋外鹰房内的疾也听见了,扑棱着翅膀便去觅食。

    夜风之后,耳边彻底安静下来,忽然有些后知后觉地想起,这狼毫应当是谢淮骁今日同他缠斗时意外掉落的。

    那么,还是不还?

    按理当是要还的——他捡到了东西,又知道失主是谁,哪有不归还的道理。

    可心底的抵触感挥之不去,纤细狼毫蛛网般根根缚住了他,叫他满腔私心都纠缠在一起,理不顺、剪不断,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要还吗?

    踟躇着行至廊下,眼见谢淮骁房内烛火分明还未吹灭,他却迟迟未去叩门。

    不还吗?

    还从未做过这种事情,君子的端方紧紧束缚着他,心下纠结之中,一咬牙,悄摸将那已攥得温热的狼毫往怀中塞去——

    突然狂风大作,粗糙雪粒被灌进回廊,砸了他满头满身,眼前大门倏然而开,谢淮骁背着光攀靠房门,面上五官全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的动作刚到一半,好巧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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