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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12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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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虑,不肯服用。这个月他?又献上了五石散。”

    “献五石散本身没什么,诸多朝臣都献过五石散,萧昉也献过,我却从未献过。圣驾谈笑间和我提起?此事,我便告知圣驾,我不服散,不敢献上圣驾面前。圣驾当即遣人去东宫查问?,太子自己可服用五石散否?又派人去查问?,萧昉自己可服用五石散否?”

    说?到这里顿了顿,瓷匙递到唇边。阮朝汐含了一口鲜甜的鱼羹。

    “萧昉自己服用两三年了。东宫却从不服用。圣驾大怒,但并未即刻发作。这是三五日前的事。”

    “后来?圣驾就对东宫献上的金丹起?了疑窦,请方士剖丹查验,当然?查不出什么。但遣人暗查时却发现,金丹和方子原来?都是平卢王献给东宫,东宫再?献给圣驾的。”

    “平卢王桀骜嗜血,不服管教,圣驾对平卢王起?了厌恶猜忌之心。平卢王和太子暗中走去一处,借着太子的手进献金丹,这下才?算是犯下了圣驾心中的大忌讳。”

    “圣驾这几日暗查平卢王。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外头才?好查,这才?有了今日的华林园赐宴。太子误以为圣驾心情大好,想趁机施用美人计,失策了。慢慢地?吃一匙。”

    食物的鲜香滋味在口腔弥漫,阮朝汐惬意地?半阖起?眼,困倦泛起?,拉起?一幅衣袖枕在手肘下面,侧身就要往膝上躺。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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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微抬手把她拉住了。

    “躺下还如何?吃用羹汤?”

    好言好语哄了几句,阮朝汐闭着眼靠在他?肩头,粉色菱唇叼着一小截青葱,细细咀嚼回味着鲜葱香味。

    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唇边,把沾染的一点鱼羹抹去,顺便抽走了那小截青葱。

    “怎的连调味的姜葱也吃?”

    “饿的时候,葱也好吃。”

    “苛待你的人该死。”唇边递来?了一杯清水。

    阮朝汐见了水便察觉身体里自内而外发散的渴意,凑过去连饮了几口才?停。

    “方才?出的汗太多了。”荀玄微体谅地?道。

    明明是寻常的一句话,阮朝汐的耳垂发热,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她强自镇定道,“还要。”

    盛满清水的瓷盅递到唇边,她默不作声地?喝水。

    一口气喝了半盏,面前注视的视线近乎温柔,丝帕细细地?拭尽额头的一点薄汗,拂过眼角,眼睑,她眨了下眼。

    丝帕最后停留在柔软的唇角,轻轻来?回擦拭着。

    喝一口水,便被仔细擦拭去唇角沾染的水渍。

    阮朝汐喝水的动作越来?越慢,擦拭唇角的动作越来?越仔细。她垂着眼,心不在焉地?喝水。

    修长手指又一次拂过唇边的时候,嫣红的舌尖正好探出一点,舐在指腹上。

    双层复帐再?度被密密实?实?地?拉下了。

    瓷盏滚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水渍从水磨石地?面慢慢地?洇开。

    昏暗的帷帐里,身影耳鬓厮磨。阮朝汐背抵着卧床头的紫檀雕花木板,仰着头。水光滋润的唇瓣蒙上了新一层暧昧的色泽,纤长手指被修长十?指交握扣紧,温柔却又不容躲避地?按在床边。

    这是个难以动弹的姿势,但她如今舒坦中带着困倦,身上懒洋洋的,倒也不想挣扎动弹。

    暗帐里颠倒晨昏,忘了时辰,耳边除了清浅急促的鼻音,就是激烈的心跳声。

    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打破了沉醉,令帐中人骤然?惊醒。

    “里头可有事?”李奕臣高声大喊,“刚才?是什么声响?为何?又没有动静了?阿般?郎君?!”

    阮朝汐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只能睁开雾气氤氲的眼,以眼神示意起?身。

    “再?等等。”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揉捏着粉色漾起?的柔嫩耳垂,“分开太久。再?多些相聚的时辰。”

    砰砰砰响声不绝,李逸臣在门外不罢休地?呼喊,

    “里头可安好?阿般?出个声!”

    阮朝汐忍不住扭过头去,唇角上扬,忍着笑,抬手在郎君的胸膛处推了推。

    门打开了。

    “里面无事。可满意了?”  荀玄微站在门边,淡淡应道。

    垂下的双层复帐里,影影绰绰露出窈窕人影,荀玄微回身细心地?替帐中人盖起?软衾。

    水榭中安然?无恙,李逸臣弯腰捡起?滚落门边的青瓷盏,恍然?道,

    “原来?是茶盏掉地?了。”

    第112章 第 112 章

    阮朝汐一觉睡醒, 日头偏了西。水榭四处波光粼粼,室内气氛宁和。她靠坐在卧床边恍神了片刻,意识逐渐回笼。

    身上的衣裳布料厚重, 汗湿了又干,黏在身上, 不怎么舒服。她低头看了眼皱巴巴的窄袖和长裙,蹙了下眉, 仔细地把皱褶抚平整了。

    水榭的木架上放置了两套替换衣裳, 她换了一套干净襦裙。

    一个小黄门和一个羽林郎并?肩蹲在门边, 两人正小声嘀嘀咕咕。

    “木门栓肯定?不行, 一脚便能把门踹开。门轴也要换,两边门轴都要换成精铁的。”

    “所以才叫你过来帮忙。郎君说今天一定?要把门加固好?。”

    阮朝汐露出浅浅的笑意。小黄门是姜芝。

    她从卧床起身, 过去撑住摇摇欲坠的门板, “你们?换门轴, 我扶着门板。”

    “这样好?。”姜芝喜道。

    两人吭哧吭哧忙活了换好?铁门轴, 又在轴轮转动处刷了层桐油, 来回开合几次, 顺滑无声。

    “换好?了!”李奕臣满意地起身,“三人一起做活儿就是利落。”

    姜芝拍着手上的浮灰过来,笑道,  “寿春郡主?册封大喜。”

    阮朝汐:“呸。三兄人呢?”

    “华林园传召去了。这回东宫捅了大马蜂窝。郎君当时人在水榭附近,也被召去做人证,说是要和太子?御前对质。郎君吩咐下来,说等你醒了,还是回老太妃的宣慈殿。”

    姜芝提醒,  “进去就不要出来了。若有人让你供证,你便在宣慈殿里如实供证太子?对你的作为;若有人让你出宣慈殿, 去别处供证,莫搭理他。”

    阮朝汐点点头,“那就走。”

    两边岸上把守的是萧昉麾下的左右翎卫,整片外皇城连同御花园归属两支翎卫管辖。众多视线盯着水榭里三人出来。

    姜芝学着宫里内侍的模样,尖声尖气地喊了句,“迎寿春郡主?回宣慈殿!”

    没有人上来拦阻,众多视线在背后目送他们?离去。

    重新沿着永巷长道步行的感?觉恍如隔世,沿路禁卫穿梭往来,步行匆匆,几十上百人为一个小队,个个脸上显露紧张神色。

    阮朝汐边走边打量着。后宫这一带的禁卫值守归宣城王元治管辖。如今他在御前对质,可顾得上这边?

    宣慈殿里气氛同样绷紧。

    几个相熟的女官迎上来,福礼改口恭贺“郡主?大喜”,曹老太妃又送来一对玉如意,但人却未露面。

    杨女史抬手指了指烟气缭绕的正殿方向,“听闻太子?殿下又被斥责,老太妃心里不安,早上起身便在佛堂里诵经。” 她欲言又止,“这回……似乎不大好?。”

    庭院里响起了小孩儿快活的笑声。

    小皇孙湛奴和六皇子?梵奴两个在松林里躲藏,有宫人小声提点了一句什么,湛奴飞快地跑出来,大喊,“嬢嬢!” 张开手要抱抱。

    阮朝汐弯腰把湛奴抱起身,抬手摸了摸他撞破的额头。裹伤的纱布已经去了。

    还未来得及说话?,梵奴也飞快地从松林里跑出来,同样大喊一声“嬢嬢!”抱住了阮朝汐的腿。

    小皇孙愤怒道,“湛奴的嬢嬢!”

    梵奴得意地抱着不放,“谁说是你一个人的?她也是我的嬢嬢!”

    小皇孙哇地哭了。

    杨女史瞠目站在旁边,阮朝汐无奈摸了摸梵奴的小脑袋,“我们?上回如何说的?” 无人的时候才能喊,有人的时候不作数。

    梵奴也想?起了当初的秘密约定?,呐呐地松开手,又觉得委屈,眼眶红了。

    “对了。小殿下上次赠我的璎珞项圈,我落在石室里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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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呢,我寻她细说。”阮朝汐把小皇孙抱回给杨女史,亲自去寻齐嫔解释。

    璎珞项圈确实贵重,是梵奴三岁生辰时,圣上赐下的生辰礼。然?而齐嫔站在松林边,神思恍惚,阮朝汐和她解释了璎珞项圈的去向,齐嫔半晌才回过神来,“啊,丢了便丢了罢。”

    她心中不知压抑着何等心事,和善温婉的眉眼间泛起抑郁悲伤,招了梵奴来,把虎头虎脑的小子?揽在怀里,轻声对阮朝汐说,“这孩子?和你有缘。他既然?想?认你做嬢嬢,你就认下他吧。以后……”

    不知为何,齐嫔毫无预兆地红了眼眶,把梵奴轻轻往阮朝汐身边一推,“这孩子?是个实心眼。以后他来宣慈殿玩儿的时候,郡主?好?像对待湛奴那般,也多陪梵奴说说话?,我也就安心了。梵奴,去,叫嬢嬢。”

    梵奴大喜过望,奔过去又抱住了阮朝汐的腿,“嬢嬢!我阿娘同意我叫你嬢嬢了!”

    “哇”背后的小皇孙放声大哭。

    阮朝汐夹在两个小娃娃中间,哄哄这个,逗逗那个,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最后杨女史看不过眼了,牵着一个,抱着一个,“小皇孙,小殿下,随奴进殿觐见老太妃。让郡主?回屋歇歇。”

    外头的人很快来找阮朝汐供证。

    牵涉太子?的皇家内事,卷宗从萧昉手里转去宗正司,一个下午做了两次供证。

    阮朝汐如实地答。供状卷起密封,来人匆匆走了。

    傍晚华灯初上时分,老太妃召阮朝汐过去陪用晚膳。

    今晚的晚膳乍看热热闹闹,宫人追着湛奴和梵奴哄用吃食,阮朝汐吃到一半时,不得不停筷,把爬到腿上的小崽子?拎起送回去。但曹老太妃和齐嫔两个都没怎么说话?,气氛便显出压抑。

    不言不语地用完了晚膳,曹老太妃捧着盏清茶,开口道,“宫里不太平,梵奴在我这儿留几日,齐嫔用完了膳便回去。”

    阮朝汐领着梵奴送齐嫔出殿,齐嫔踏出门去,在门外明亮的灯笼映照下,回头看了眼梵奴。

    那眼神不寻常,依稀竟有七分像是母亲当日临别时的回眸,叫阮朝汐的心里一颤。

    她领着梵奴追出门去,“齐嫔娘娘,可有不妥之处?”

    齐嫔把梵奴搂在怀里,手臂力道越来越重,梵奴不舒服地挣扎起来,她惊醒般地松了力。

    “宫里规矩太重。”她红着眼眶幽幽地说,“我怕啊。但怕……又有什么用呢。”

    终于还是松开了手,乘坐步辇,一步一回头地去远了。

    那句幽怨的“我怕啊……”始终在阮朝汐的心头回荡着。白日里在水榭睡足了,晚上便难以入睡,她提笔静心练字,在窗边直坐到半夜才睡下。

    没想?到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摇醒了。

    “你们?听,远处有动静。”李奕臣抱刀坐在门外,示意所有人侧耳细听,“我听到有人尖声哭喊,声音喊到一半就断了。西南边不知哪处殿室半夜出事。”

    宣慈殿在后宫的中央靠北处,西南边的殿室不少。

    阮朝汐极目远眺,隔着一堵堵宫墙,四处夜空均陷入深沉的黑暗。此时接近四更?天,正是睡意最酣沉的时刻。后宫数千宫人,有的沉沉睡着,有的装睡着,有的睁大眼清醒听着。

    阮朝汐走去紧闭的殿门边,“开门。”

    守门的内侍哆哆嗦嗦不敢开门。李奕臣和姜芝把几个内侍推去旁边,阮朝汐打开了殿门。

    门外护卫的羽林中郎立刻过来阻止。

    “开门的可是寿春郡主??宫里夜里出事了,郡主?千万不要出去。”

    阮朝汐眺望着远处黑暗的长巷。站在门外,远处依稀哭喊声和求救声更?加清晰起来。

    “哪处出事了,你们?可知晓?”

    羽林中郎小声道,“夜里下了圣旨,听说是往明光殿方向去,进去就关了殿门。也不知里头怎么了。”

    阮朝汐心里一沉,想?起白日里宁嫔几处古怪的地方。恍惚的神色,突然?的托付。

    齐嫔娘娘夜里出事……她自己是不是已经猜想?到几分了?

    几个年长女官都披衣起身,在殿门不远处站着,面色严肃地盯着西南明光殿方向,彼此眼神交汇,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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