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整日闷在府中了,多跟着你舅舅练练骑射,到时候在猎场上给你父皇长脸。”
高慎说:“殿下的骑射在皇子中算是翘楚,别荒废了。”
李怀安敷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舅舅。”
高慎说:“还有一事,殿下,你最近是动了我给你的那些暗卫?”
李怀安有些心虚,含糊说:“是调动了几个人,怎么了?”
高慎脸色凝重:“殿下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做事别这么冲动,这些事你也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你知道吗这次你派出去的人折损了大半。”
李怀安底气不足地强调:“我怎么知道那贺景泠身边的人这么厉害。”
高慎一眼看穿他:“不知道还派那么多人去?”
“我……”李怀安说,“上次南宫玮那个傻子派人杀他没杀成,没想到他身边那个断臂的残废竟然还是个罕见的高手,何升对他倒是下血本了。”他不屑地笑了声,“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等哪天他落到我手上。区区一个贱民,本王随便一个理由就能要了他的命。”
高慎没忍住泼他冷水:“那贺景泠根本不值得你花心思,无足轻重的人而已,找个机会随意处置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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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要把精力放在晋王和太子他们身上,这件事早就过了明堂,陛下都没追究,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李怀安忿忿不平道。
高慎停下脚步面向他说:“那你怎么不找何升的麻烦?”
“一个商人,也配。”
“那贺景泠是个什么身份?”
李怀安没话说了,一甩袖子不再说话,高愉说:“好了你们两个,这事有什么好吵的,瑛儿,虽然眼下晋王不在京中,但是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他们一路说话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里面女子的笑声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李怀安他们不由停了脚步,看见院中两个女子一坐一站,站着的那个正捧着坐着的那个的脸,凑得极近。
“你们在干什么?”李怀安拔高声音质问道。
卓小宛正在和赫舒说小时候采鲜花做胭脂的趣事儿,听到院外的声音,手上还是稳稳地给赫舒把最后一笔画完才收手。
听见动静的赫舒也起了身,她是认识高贵妃和高慎的,福身行礼道:“见过母妃,王爷。”又对着高慎恭敬喊道,“舅舅。”
高愉扫了她一眼,目光从她脸上掠过时闪过一丝惊艳,她没表现出来,而是看向赫舒身后的卓小宛:“这是谁?”
李怀安解释说:“这是儿子府上的一个小妾何室。”
卓小宛温温柔柔行礼:“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高愉看了看桌子上的摆着的东西,又看了她们二人一眼,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话显然不是对赫舒说的,卓小宛道:“回娘娘,奴婢在做胭脂,刚巧碰上了王妃姐姐,便给她上妆试试效果。”
卓小宛说话不急不躁,听起来倒教人舒心。
高愉有意冷着赫舒,继续和卓小宛说:“你倒是好手艺,长得也好看,人比花娇。”
“娘娘过奖了,”卓小宛抬头看了眼,大着胆子说,“日头大,娘娘出来这些时候脸上的妆容都有些花了,不如让奴婢替娘娘重新上妆。”
说罢,她捏着手中的脂粉盒往高愉前面来。卓小宛走到高愉面前,却被横空出来的一只手拦住,一直跟在高愉身后没有出声的太监夺过她手中的胭脂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后双手捧到高愉面前。
“娘娘。”
高愉垂眸看了眼,东西虽然精致但也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赫舒脸上便是这个?她心里生了几分好奇,也没让卓小宛给她弄,只挥手让太监将东西收了起来。
一旁的李怀安注意到高慎看卓小宛的眼神有些不对,心中不悦:“舅舅,看什么呢。”
高慎笑了声:“瑛儿,你可真是好福气啊,不仅王妃绝色,就连一个普通的妾室都长得这么妩媚动人。”
高慎是李怀安的舅舅,而且平日里对他都是有求必应,卓小宛跟了自己这么久,最开始的那点喜欢也都淡了,虽然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看上有些让人不爽,可这个人是高慎。
亲舅舅和一个妓.女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既然高慎开口了,那就是有这个意思,一个妾而已,送给他玩玩就是。
李怀安说:“舅舅喜欢的话一会儿回去就带她走吧。”
高愉微微皱眉,但男人的花花肠子她不是不了解,也懒得管,说:“这里虽然没有外人,还是收敛一点,什么事不能私下商量。”
高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卓小宛,这次的目光毫不掩饰:“这样的美人儿,你舍得?”
卓小宛在听到李怀安的话的瞬间抬头,如遭雷击,一双眼中立刻蓄满泪水,跪在地上眼泪就掉了下来:“王爷……”
其实在话出口的瞬间李怀安就后悔了,可覆水难收,高慎显然是看上卓小宛了,自己这时候总不能为了个女人得罪亲舅舅吧。他冷了脸,说:“有什么好哭的,我舅舅是禁军统领,跟他回去你还不是一样穿金戴银,还能委屈了你不成。”
几人走后卓小宛歪倒在院子里期期艾艾的哭的梨花带雨,声音哀婉动人,我见犹怜,可惜哭了半晌也没让赫舒动容半分。
见赫舒始终没有反应,卓小宛渐渐停止了抽泣,从地上爬起来,装出一副伤心欲绝要去收拾行装的模样。
赫舒看着她还不忘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出声说:“哭累了就歇歇吧,他们都不在,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卓小宛泪眼朦胧地看她,似乎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赫舒回头,似笑非笑说:“知道我最近几天喜欢来这处僻静的地方散步,你便在这里来制胭脂,高慎喜欢艳丽夺目的美人,你故意给我上这种淡雅的妆,是为了让他能一眼就看中精心打扮了的你,你先是接近齐王,现在又勾引高慎,卓姑娘,你真当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吗?揭发兵部尚书的那个女子你以前就认识是不是?你分明知道她的下落,你把齐王府搅的鸡犬不宁,意欲何为?”
第033章 灯会
卓小宛拭了拭眼角的泪:“王妃姐姐在说什么, 小宛听不明白。”
赫舒不欲和她多说,转身就要离开,身后卓小宛却拦住了她的去路,方才还泪眼婆娑, 一转眼又是笑容满面:“王妃姐姐这么着急干什么,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 就不好奇我这么做的目的吗?”
赫舒:“我记得上次还是你说的相安无事几个字,这么快就忘了?”
“此一时,彼一时,姐姐若不嫌弃,小宛还给姐姐讲个故事吧。”
卓小宛自言自语道:“姐姐只知道我是北晋人,肯定好奇我为什么会来大齐,小宛现在就说与姐姐听。”
卓小宛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一双凤眸贪恋地看向虚空之上飞过的飞鸟, 惆怅地说:“我会做胭脂是我相公教我的。”
赫舒惊讶:“你嫁过人?”
“是, 他是一个卖脂粉商人, 能做出镇子上最好看的胭脂。”
赫舒想问什么, 还没张口卓小宛已经自顾自说了起来:“因为北晋和大齐年年战乱, 住在边境一带村子的男丁都被官府征兵去了前线,我的父亲,丈夫还有弟弟, 先后战死沙场, 弟弟走的那年还不到十一岁。
“后来他们不止征男丁了,还要抓女人去当军妓, 所有的村庄都被他们抢劫一空,我一路从北晋逃到大齐, 要不是被人相救,早就尸骨无存,姐姐,你是北晋皇室中人,你说我们的陛下为什么连自己的子民都不放过呢?”
这句反问让赫舒无言以对,她虽然远嫁大齐,但在北晋也是身份尊贵衣食无忧的嫡公主,她见过深宫的险恶,却从没了解过真正的民间疾苦。
“不过北晋的子民都会感谢姐姐的,毕竟是您让这场战争彻底结束,他们不用再担心夜半三更官府上门抓人,不用再担心亲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赫舒:“你和我说这些,什么意思?”
“我和公主殿下说这些,是推心置腹,公主殿下远嫁异国,如今想要脱身,小宛可助您一臂之力,只要殿下守口如瓶,在关键时候能施以援手,我们便是朋友。”卓小宛说着,连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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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变了。
赫舒对齐王府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聪慧如她,其实很多事情她都猜了出来,却并不点透,是因为她也在等着那天的到来。
等到齐王府彻底没落,她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从此金蝉脱壳,一走了之。
卓小宛这句话,是知道了她的打算。
赫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在将要跨出院子时一个“好”字传进了卓小宛的耳中。
卓小宛背后是谁她并不关心,可既然她们都有一样的目的,暂时的牵扯也不是不行。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卓小宛满意地笑了。
*
“这药药性强烈,用上最多一刻钟马儿就会发狂,你告诉他到时候别被马颠死了。”沈木溪把一个小瓷瓶递给贺景泠,再三嘱咐说。
贺景泠接过来随手塞进袖子里:“谢了。”
沈木溪在他旁边坐下,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拿钱办事,钱货两讫。”
这是还气着。
上次贺景泠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出了一趟门,结果回来成了那副模样,为这沈木溪这些日子可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祝安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兴奋:“公子,何大哥说你要带我们出去看灯会,是真的吗?”
贺景泠:“骗你干嘛,来了祈京这么久也没带你出去好好玩玩,刚好今天晚上有灯会,我们去瞧瞧。”
沈木溪没好气说:“还敢出去,上次吃的亏还不够,被人追杀到躲进山里去,要不是他及时把你带出来,你现在已经过头七了。”
贺景泠好脾气地说:“这次不出城,就在城内。”
沈木溪冷笑,她是大夫,自己该说的说了,病人听不听她可管不了。
倒春寒早就过去了,贺景泠还是觉得冷,白色的加厚长衫外面还披了件斗篷,收拾妥当,曹管家来禀报说马车备好了。何升还在书房,贺景泠让曹管家把人叫出来。
几人出了门,院门外的长廊下一个黑影静静地跪在那里,如同石雕一动不动。
祝安看见时脚步一顿,喊了声:“公子。”
上次贺景泠遇险自己不在他身边,祝安悔的肠子都青了,发誓以后一定不离开贺景泠十丈之内。
他年纪小,什么事在他这里来得快也去得快,现在看着狄青整日整日的跪着,心中难免不忍心。他私心里觉得狄青这么做也没错,要是换成自己,也是公子的安危最重要。
可公子也不会错啊,公子这么好,既然狄青让公子不高兴,那自己也不理他。
他打定主意,可看见狄青这样,还是忍不住心软。
贺景泠问:“怎么?”
祝安纠结地小声说:“公子,狄青他……”
贺景泠面上微冷:“他怎么?”
祝安说:“他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别赶他走。”
那边的狄青听到谈话也抬头望过来,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沈木溪说:“小祝安,大人的事儿你别多管。”
贺景泠走到狄青面前,语气淡漠:“狄青,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狄青点头:“知道。”
贺景泠:“我需要的是一个听我命令的下属,而不是在关键时候反对我的决定的自以为是的护卫,你明白吗?”
祝安一脸紧张地看着他和狄青,他很少看到贺景泠这么生气的时候,心里再次把狄青骂了几遍,可还是希望贺景泠别赶他回去。
“若再有下次,绝不姑息。”贺景泠语气淡淡。
狄青自从选择跟着自己那一天就该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人,旁人怎么看他都没关系,他曾经的一腔热血早就在那条流放之路上慢慢冷却,冷心薄情才是他的真性情。
平日里在和善的人,在触及他的底线后立马就变得翻脸不认人。沈木溪和祝安也都闭了嘴,良久,狄青才低下头道:“是,公子,狄青谨记。”
早些年祈京还没有如今这么繁华,士农工商中商人地位最低,各国之间没有经济往来,抑商之举层出不穷。
这种情况已经延续了百年之久,直到现在的齐帝上位,才稍稍有所改变。
大齐的旧俗,在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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