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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46(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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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普直接就说带她回大院拿东西了。

    沈宗良耐心跟她讲:“家里有隋姨,还有厨子和司机,照顾你很方便。我这会儿人在外地,小惠,别让我放心不下,好吗?”

    他说得这么恳切,让人不忍心拒绝。

    更何况,且惠也无意和他争执,反正她住哪里都一样。

    后来想起来,那两年她在沈宗良身上,几乎掏出了全部的乖顺。

    这之后她对任何男士,再优秀出色的青年也好,都再没有了这样的诚意。

    有时甚至说不到两句话,她那两根为数不多的反骨就顶出来,装都装不下去。

    且惠本来也没有多少东西在这里。

    那一大摞笨重的复习资料,下午方伯已经先挪过去了。

    她自己收了柜子里的衣服,弯腰塞进行李箱以后,也就不剩下什么了。

    她把箱子交给方伯,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花草,“走吧。”

    到了巷口,且惠见到了沈宗良所说的隋姨。

    她大约五十岁上下,穿一件靛蓝旗袍,手腕上戴着个晴水绿镯子,长眉圆脸,脑后梳着规整的发髻,面相仁厚。

    且惠下车时,隋姨上前扶了一把,“钟小姐总算到了。”

    她嗯了一声,“您知道我要来吗?”

    隋姨笑着说知道,“老二来电话交代过了,请进。”

    “谢谢。”

    第一次进门,且惠谨守着规矩和礼貌,没有东张西望。

    她手里还抱着课本,“请问,我的房间在哪儿?”

    隋姨说:“二哥儿说,钟小姐愿意住哪间都可以,他房间也可以。”

    且惠想了会儿,既然他们的关系都过了明路了,也没什么牌坊可立的。

    她点头,“那麻烦您领我过去,我有点累了。”

    隋姨站在她前面,“钟小姐不先吃饭吗?晚饭都烧好了。”

    “我不饿,也没胃口。”且惠疲惫地摇头,“想先睡会儿。”

    隋姨看着她,脸颊白如新雪,垂下来的眼皮很薄,黄昏里泛着青色。

    这小姑娘有种十分羸弱的漂亮,像是动一动就要喘不上来气。

    她不敢勉强,“好的,我带你过去,这边走。“

    “多谢。”

    且惠一路走过去,这栋院子外面看起来朴实无华,内里别有洞天。

    危石堆成的假山旁,池中水波潋滟,几丛凤尾竹映着纱窗,浓绿应接水榭。

    咿呀声响,隋姨推开两面格扇门,“就是这里了。”

    她环视一圈,这是很古朴雅致的一个大空间。

    满眼低饱和的暖棕色,黑漆花鸟屏风隔开了茶室和卧房,窗边一排中古藤柜,一张四柱雕花大床摆在偏南的风口上。

    隋姨很熟练地走到窗边,伸手拉上镜面纱帘后,往青铜鼎三足炉里投进一块香片。

    她介绍说:“钟小姐,往里走是浴室,空气净化器的开关在这儿,茶我已经泡好了,温在炉子上。”

    且惠突然明白沈宗良说的,有隋姨在她会被照顾得很好,是什么意思了。她实在是一个很贴心的长辈。

    她笑着道谢,“知道了,谢谢您。”

    隋姨忙说不用,又拿出一盒药并一包棉签来给她,“这是刚才郝院长送来的,用法剂量都在里面。”

    所以方才在胡同口,她应该是刚送走了大夫。

    且惠不知道她拆开看了没有,晓不晓得这是派什么用场的。

    她倒是不打自招地脸红了,颤着指尖接过来,“好,我会看着抹的。”

    隋姨看也没什么要说的,主动离开,“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要是醒了要吃饭,随时打这部座机叫我。厨房是二十四小时不离人的。”

    “嗯,辛苦您了。”且惠说。

    隋姨两只手并拢在小腹上,“钟小姐太客气了,不用总是您啊您的,叫我隋姨就好。”

    “是,隋姨。”

    “那我先出去了。”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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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就没睡成一个整觉,不过快天亮的时候,将就着闭了一会儿眼。

    白天上课的时候,且惠就一直撑着头,完全是在硬抗。

    她蹲下去开了行李箱,拿出一件宽松的丝绸睡裙,打算洗个澡,再好好困上一觉。

    第39章 chpter 39

    且惠原本没打算洗头, 但她对这套严谨精密的卫浴不太熟悉,开水时摁猛了一个度,被淋了一头细细密密的温水。

    她半眯着眼, 湿着头发狼狈地摸索,一顿澡洗掉四十分钟,折腾得更累了。

    吹头发时她站都快站不住,身体全歪在大理石台面上。

    她举着吹风机,从刚打开透气的黄木窗里瞥出去, 看见了她母校教学楼的屋顶。

    刚才来的路上没注意看,这条名人故居林立的胡同,她们小时候天天都来的。

    放学的时候,她和幼圆背着书包站在门口, 看着胡同里的小孩蹦来蹦去,吃着手拿食儿。

    那会儿她们馋得流口水,但看了一眼爸妈就算了,家里不许乱吃东西的。

    后来两个小丫头偷着去买, 且惠砸吧嘴慢慢尝那个烧饼,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幼圆就笑她说:“我说的吧,吃到了嘴里也就这样, 都是看别人眼馋的。”

    且惠把药盒包装拆开,里面是一管乳白色的软膏, 消肿化脓的。

    洗澡的时候她特别注意了,两侧和底下中间还很红,肿倒消了一点。

    不知道沈宗良怎么会有那么好的精神头儿。

    明明她岁数更轻不是吗?可且惠连招架之力也无。

    “你的脖子。小惠,你的脖子怎么这么漂亮?”

    且惠断断续续地记得, 他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在顶得她一扑一扑的时候。然后沈宗良就贴紧了她, 吻着所有能够停驻的地方,在汹涌的情潮里,淋淋沥沥地泄了好几次。

    她吹干了头发,走出浴室,与干冷的空气一接触,真情实感地打了个喷嚏。

    且惠裹紧了身上单薄的睡裙,加快脚步走到床边,踢掉鞋躺上去。

    这只鹅绒枕很软,上面有和它主人相近的气息,一股洁净的冷香。

    闭上眼睛时,且惠觉得自己很英明,还好没有故作姿态要去客房,在这里她能睡得很好。

    至于那管药膏,因为她临时的心猿意马,被随手丢在了台子上。

    她一觉睡得很沉,把身心都交付给这张柔软的大床,像交付给沈宗良一样,附属于他的东西也让且惠感到心安。

    后来,她是被门前一阵轻微的谈话声弄醒的。

    “她从傍晚一直睡到现在?”

    先是一道沉冷的男声,像雪压山松。

    紧接着有人答:“是,钟小姐说她不饿,只想睡觉。”

    他出声责怪:“她小孩子家没数,你也由着她。饭都没吃,能这么睡吗?”

    “我下次注意。”

    停顿了一会儿,男人又懒懒地说算了,“我有时候都拿她没办法,更何况是你。隋姨,你先去休息。”

    沈宗良一脚踏入房内,慢慢地合拢了两扇门。

    窗前的香炉里的安神香燃尽了,只剩下一缕残烟。

    清甜的余香里,四柱床上伏着一个朦胧的人影。

    晚宴结束后,他推脱水土不服,请了假提前回来。

    大会下午已经开完了,接下来一些巡视工作,他在不在都一样。

    他太年轻,又太出名了,另有这份家世的加持,许多人对他恭敬的程度,甚至超过邵董。

    邵成钢私心,九成是不愿乐见他在现场抢风头的。

    沈宗良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

    他拧着脖间的领带进了浴室,习惯性地先把一双手洗干净。

    室内灯光通明,那管还没开口的药膏和棉签就躺在那儿。

    他搓洗着手,不悦地皱了一下眉。

    饭也不吃,药也没上,她这是只顾睡觉了。

    洗完手,沈宗良拿上药膏出来,旋开一盏台灯。

    床边白瓷底座的铜灯发散一圈昏黄的光晕。且惠睡乱了,一只手搭在枕头上,身上单薄的裙子被挤弄到另一边,露出细腻雪白的肩膀。

    很有十九世纪的欧洲,在艺术创作深受古罗马人文主义的影响下,油画里少女的丰盈感。

    沈宗良慢慢坐下去,手撑着床,尽量不去惊动她。

    但拨开她黑密的长发时,还是忍不住俯身压下去,吻了吻她的脸。

    已经转入浅眠的且惠感应到了。

    她伸手摸到了他硬朗的下巴,凭借着记忆,迷迷糊糊去找他的唇。

    就这么捧着沈宗良的脸,要他来亲的意思太明显。

    手里的药掉在地毯上,沈宗良胸口起伏了一息,低头含住她。且惠的唇安静地张合,他的舌头好热,舌尖还留着飞机上意式浓缩的苦味,与她的勾缠在一起,甜与苦在口腔里撞出情/欲的形状。

    沈宗良将身体伏得更低,几乎是贴在了她身上。

    他咬着她的下颌,“还没睁开眼睛,怎么就知道是我?”

    “你的脚步声,我在楼下听惯了的,我知道。”

    且惠抓紧了他紧实的胳膊,大口地呼吸着,不停地把脸贴向他。

    刚才她已经要喘不上来气了,沈宗良克制地避开她那双唇,吻向她小巧的耳垂。他一口咬住了,慢慢地舔舐着,“那会儿就天天听我了吗?”

    且惠难耐地夹了夹腿,她满脑子只剩下实话,“嗯,有时候看着书会走神,就盯着天花板,想你在干什么。”

    沈宗良咽了咽喉咙,声音哑得厉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且惠好受了一点,又不管不顾地去吻他,“喜欢你吗?”

    他们温热的鼻息交织在一起,唇瓣粘合得仿佛长在了一处。

    沈宗良囫囵地嗯了一声,他想知道。

    且惠松开他的舌头,咽了一口过于满的津液,“我想,应该是在幼圆家,喝多了那晚。”

    他温柔地啄着她的唇角,“胡说什么。那一天你甚至没有看清我长什么样子。”

    “是啊,这才可怕呢,人都没有看清楚,就被你吸引。”

    沈宗良因为这句话起兴得厉害。

    如果不是顾忌她还没好,真想撕开这一层碍事的薄纱,狠命地捣进她的身体里。

    他激烈地吻她,吻到且惠的舌根隐隐作痛,才眷眷地放开。

    沈宗良抵着她的鼻尖,极低地吁了一声,“坐起来,我给你上药。”

    且惠摇头,“不,我可以自己来。”

    他把灯都打开,拣起那管药,责问她:“那下午为什么没有自己来呢?”

    “下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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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吹干头发已经很累了。”

    沈宗良不再听她解释,直接下命令:“你往后靠好,不要动。”

    且惠照做,眼看着他重新洗了手,撕开棉签,抽出一根蘸上了药。

    他身上还穿着开会时的白衬衫,领带在刚才的难舍难分里,被她揉得没了样子,沈宗良索性扯掉了丢在一边。

    这副精英绅士模样,却拿着棉签来给她那种地方搽药,还开了大灯,要她眼睁睁看着,反差感太强烈了。

    且惠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手紧紧抓着床单不敢动。

    见她这样,沈宗良的手顿在空中,“有不适应就跟我说。”

    “嗯。”

    那药里不知是什么成份,抹上去清清凉凉的。

    只不过,因为她太紧张,刚才又出了很多水的关系,很快就化开了。

    沈宗良一直轻声哄她,“放松,放轻松,别怕。”

    且惠红着脸,“你能光是上药,别看吗?”

    被他一直盯着,她真的快要羞死了,手一直捂着不肯松。

    沈宗良丢掉那根完全浸饱了水份的棉签,又换了一只,“好,我不看。”

    他说到做到,手上做着这样的事,眼神仍然清冷,正视着前方。

    且惠快要他这副样子弄得昏头,怎么有人的身上禁欲感这么浓的?

    她那瓣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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