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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0-18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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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就连齐渲也愕然的望向段高彦,嘴中喃喃,“段兄,你……你……”

    段高彦扭头拍了拍他的肩,“你我兄弟十来年,同科进士,感情自比别人深厚,数次饮酒,我见你为大姑娘伤神,怕她因无所出归家,终老无依,这才想了办法替你解忧,只是办法过于惊世骇俗了些,便没敢叫你知道,便是令妹,也犹豫了很久,这才孤注一掷的同意的,你也不必说她,女人家,若无外力相帮,四顾无援的,她怕是只有一死了。”

    闻辉已经木了,瞪着段高彦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只抓准一个方向,“你如何与她相识的?你如何与她相识的?”

    他常流连坊间,关于段大学士的风流债,他隐约听过,但并没有证据证明,只当是花娘间转的流言罢了,此时一加联想,那头上的帽子,瞬间感觉绿了。

    段高彦却被问的不慌不忙,“你那庶兄的妻子丁氏,是我南川府亲属,她与你夫人妯娌情深,为她求到了我头上。”

    有齐渲,有丁悦妍,两人的关系撇的清清楚楚,段高彦半点不杵闻辉上下打量怀疑的目光。

    闻夫人很快便带着人赶了过来。

    173.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他剑指谁???……

    凌湙在齐府宴上杀了人的事, 比起闻齐两家内宅之惊,显如水过无痕般,并激不起什么涟漪, 哪怕死掉的那个亲卫是二皇子身边的,对比这两家曝出的大八卦, 也无喧嚣之资, 只有心人将之记在了心里。

    皇帝斋戒的第三日,京中地下斗兽场被曝出,五城兵马司迫于悠悠众口, 带兵象征性的往里走了一趟, 结果, 竟在兽场旮旯处, 被一蓬头垢面的瘸腿小子拖住。

    酉一站在凌湙面前,一脸唏嘘道,“那小子自称是莫子晋,说他这些年一直被当奴隶倒卖,前年侥幸被卖进了京,可无论他如何向人述说身份,都没有人信他, 今次恰巧遇见有兵进来,才孤注一掷的拼死扑住了来人的腿。”

    彼时凌湙正在与纪立春,就宴后起的涟漪说事。

    他一刀子抹了孙宏青,二皇子只意思意思的说了两句, 便揭过了这茬,也没真的硬把他要身边去当亲卫,纪立春在应付完了二皇子后,于第二日, 便迎来了袁芨的探问,当然,人也不是亲自来问的,是派了身边的一个幕僚来的。

    有人关心八卦,自然就有人关注那条底下产业链,凌湙让纪立春将他们这些日子踩的点,以及见到的实际情况,都一五一十的给那幕僚说了。

    袁芨本就对凌湙印象深刻,在猜测纪立春准备站哪队时,就听闻凌湙在齐府宴会上,杀了二皇子亲卫的事,联合凌湙当时在茶楼上说的那番话,他更加偏向了心中猜想,认为纪立春内里可能已经做了选择,就是站队六皇子。

    他把凌湙反馈来的信息,使人暗中递给了六皇子和五皇子。

    五皇子正为江州税银的事烦心,再说五城兵马司也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便懒得理会,听后便丢开了手。

    六皇子却正气愤二皇子令兵部截了他犯人的事,正好借着百姓怨愤载道之际,直令刑部主司门狱的官,往五城督护府去了一趟,之后就有了地下斗兽场被搜检的事。

    凌湙杀孙宏青时,只以为是杀了个人渣,再有二皇子的态度,对身边亲卫并无依恋太过的样子,一副可有可无样。

    也是,这些皇孙贵胄们身边,从来不缺舍命效忠之人,他们约莫已经习惯了对人命的漠视,哪怕是身边亲卫,也未见得有多爱惜人才。

    死了是他们本事不济,换一个就是,也正因此,在纪立春暗地里表示,有考虑在几位皇子中,更倾向他时,他才那样云淡风轻的收了发怒之势,并宽容大肚的将输掉的玉牌,亲自送到了凌湙手上,并给予了勇猛非凡,不堕凉州军威的夸赞。

    六皇子就顺着孙宏青的出入记录,搜到了设置在城郊五里处的一座小庄内。

    说来也很戏剧,这座小庄院的所属人,便是莫府。

    纪立春语气中也充满了不可思议,接着酉一的话道,“那庄子是容欣公主的陪嫁,那些人先在京中赌坊里买好名额,临晚乘车出城,然后集中到那处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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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玩乐,一日销金万贯不止。”

    凌湙也是近日才恶补了京中,这蛛网般的关系,真是环环相扣,户户沾亲。

    这容欣公主是当今第三女,其母身份先只是一个嫔,本人也未多得其父宠爱,只平平凡凡的一个皇家公主,按规制长大,按规制挑了夫婿嫁人,而所嫁的人家,当时只是一个中等门第的次子。

    酉一继续道,“容欣公主失子多年,早与其夫僻府另过,但近年来两边关系有所缓和,她好像已经接受了,其夫妾生子女的殷勤服侍,那边妾的子女已经能自由出入公主府了。”

    纪立春脸色一言难尽,“那莫子晋被人洗漱干净,送进公主府,与那妾之子站一处,竟是比那妾子更似莫都尉,容欣公主当时就昏了,醒来后立即叫了当年替她接生的宫中稳婆,扒了那小子的衣服检查,这才确信了莫子晋的身份,正是她十九年前走丢的亲儿子。”

    可内里真实情形更让人唏嘘,也就认亲后第二日,京中舆论大哗,甚至一度盖过了闻齐两府的八卦。

    莫子晋亲往宗人府,告了其父莫驸马都尉的状。

    告他遗弃皇族血脉,蒙骗公主,意图以妾子谋夺公主财富与名位。

    因为就在不久前,那位妾生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容欣公主数次摆宴,并透露了,待那女儿订亲之日,便替其请封县主的意思。

    容欣公主还没从找回亲儿子的喜悦中回过味来,就骤然被这样一剂猛料砸倒,本就多年病歪歪的身体,这下子一个没撑住,就昏厥了过去,醒来后就木然的说不了话,只望着来探疾的亲朋流眼泪。

    凌湙敲着面前桌面道,“莫都尉一直闲赋在家,听说身边仅止一个妾服侍,生了两子一女,过的富贵潇洒。”

    纪立春呸了一声,一脸不屑道,“他那妾生子比公主的儿子还大一岁,却骗了所有人,硬说是莫子晋失踪后生的,狗日的,文人就是心眼多,你不愿意尚主,大可去宫里给陛下说一说,皇族公主又不愁嫁,不是非要指着他一个的。”

    酉一在旁补充,“据莫子晋所述,十九年前那个灯会,是莫驸马亲手喂了他一碗甜汤,之后便昏睡里被人带离了京,他本来是要被人灭口的,是那些人看他长的好,便将他一路带去了江州,卖进了……卖进了江州最大的烟柳地。”

    江州豪族荤素不忌,那边尤其喜亵童子,莫子晋拖着残躯,重回公主府,知道以如今莫家的实力,很容易便将他的过往查的一清二楚,为防对方以此为挟,禁他口,隐没真相,他干脆自爆了这段过往。

    莫子晋压根就没想将自己的过去隐藏,他之所以撑着一口气从江州爬回京,就是想当面问一问他的父亲,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可当他与那个差不多就要,取代他的妾生子站在一处时,他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他的父亲另有爱子,有他在,那个爱子便永远示不了人,只有他没了,他父亲才能以公主无所出之由,纳妾传宗,之后,便能顺理成章的,将其爱子带入尊荣之位。

    荣欣公主在失子之后,服的药里,长年带有避子汤剂,小二十年来,竟再未生出一子。

    如果不是莫子晋亲口所述,她便是死也不会相信,竟有亲生父亲会这样对待亲生骨血的,再之后的调查里,方才爆出,在确定招莫家子做驸马之前,整个莫家都帮其隐瞒了有子有妾的事实。

    荣欣公主这才恍然明白,丈夫二十几年来对她恭敬有余,亲热不足的原因。

    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她,却要为了家族,忍她、娶她,与她同房,然后在两人有了孩子之后,开始谋划后面的一切。

    皇帝还在斋戒当中,只有他身边的大伴能进去通传消息,荣欣公主的事当日便有了回应,羁押莫驸马进宗人府,而其妾和那两个子女,则被送进了公主府,任凭公主发落。

    荣欣公主再不受宠,但该谨记一条宗旨,就是她乃皇族之女,凭身上的血,就不容人欺辱她。

    莫驸马在宗人府关押期间,却仍不忘贿赂人口舌,让其将话带入公主府,望荣欣公主看在夫妻二十几载的份上,饶了他的爱妾爱子。

    这犹如火上浇油一般的求情,直接让荣欣公主病中垂死惊坐起,直接让人将其子女和爱妾,统统送进了京中最肮脏低贱的青窑,三个铜板就能玩的那种,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只当此时,莫阁老一直未出声。

    凌湙端着茶盏轻声低喃,“莫棐之是什么时候入的阁?”

    酉五从旁接口,“十二年前。”

    也就是莫子晋失踪的第七年,莫家正式进入政治权利中心,从一个清贵翰林世家,正式转成权柄在握的朝中重臣,有了豪族间的角逐资本。

    那一年,也是荣欣公主生母晋妃位的一年。

    旁人或许以为,这只是公主与驸马间的爱恨情仇,可凌湙却似嗅到了什么契机。

    莫棐之,五阁里居三席的阁臣,曾与凌太师并称为京中双杰。

    凌湙忽然就串联起了,来京前凌老太太的那句叮嘱,要他有闲暇时,往公主巷走一走的意思了。

    本朝几位公主的府邸都建在一处,她们府所在的巷子,就被统称为了公主巷。

    “坏了,酉一、酉五,走,回侯府。”

    凌老太太为防凌彦培性命有碍,可是交待了他给各权臣家送过暗信的,他当时没觉得信中内容有异,可现在仔细一搜罗,那记忆里,送进莫府的信里,似就有一句,“代老妪向公主问好”的字样。

    他当时不太清楚这中间的姻亲关系,现在这么一捋下来,好嘛!公主,即荣欣公主。

    那老太太,便是与人合作,也仍留了三分余地,回头定要写信告诉她,就因她的隐瞒,差点断送了凌彦培的命,倒要看她如何反应。

    凌湙咬牙带着人急往宁侯府里赶,头一回希望自己的推测是错的。

    莫都尉一进宗人府,莫阁老那边必然要疑心这中间弄鬼之人,而凌老太太的信不久前刚送去,这很难不让他将两者联系起来。

    凌彦培一个弄不好,就得把命祭在这件事上。

    凌湙拿他还有用,可不能叫他就这样死了。

    纪立春起身也跟着往外走,凌湙却拦了他道,“你现在往宫中去,二皇子遇过你了,你总得给五皇子和六皇子一个偶遇你的机会,不管是谁拉你说话,你都把话往莫家事上引,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感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务必要把莫棐之拉进舆论的战局。”

    他才是莫家的大家长,又岂能在如此旋涡里独善其身?一如陷入家宅丑事的闻阁老,不也得为了理清门户,重整家宅而暂罢朝事几日么?

    政事上这些人已然结成一片,无法寻隙爆雷,那就从他们的家宅入手,先把人一个个框在府邸里,空出他们关注朝堂的紧密度,让有心人有隙可钻。

    杀一个孙宏青,真就一个无心插柳般,直接打开了京中织网般,无头绪可理的关系墙,如一根被剪断的线头般,拽着它,就能将这张网捣出一个洞来。

    段大学士居功至伟,若不是他,凌湙也想不到要让纪立春去接齐府的贴子。

    齐府已经在与闻府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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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量和离的事情了,齐惠妍的孩子终究没保住,心灰意懒下,向闻辉提了和离。

    闻夫人那日是赶了过去,并且不像男人那般心粗,还留着一屋子外客评理,阁首夫人的气势和处理事情的手腕,直接让人恭恭敬敬的将所有客人全请离了齐府,包括想看热闹的二皇子,都一齐被送出了门。

    凌湙留在齐府的酉二,一直蹲在墙角上,听到了与外界所传没什么出入的流言。

    齐府既然打定了注意和离,自然就没想摁着中间的隐情,直接将前因后果给爆了出去。

    闻辉的不地道之举,齐惠妍的被逼无奈,以及最后落胎的孩子,纠葛出了一台豪门大戏。

    弄得凌湙心里也范起了嘀咕,“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听了全程的酉二挠头,“属下不知,闻辉非说不是他的,不肯承认,叫闻夫人派人摁着打了一顿,闻家的那个庶出媳妇丁氏,后面也被带进了齐府,说的跟段大学士一样,是真心心疼齐氏无子受欺,才想出了这么个会败坏名声的计策来,本来只要他们私底下说清楚就完了,毕竟夫妻之间的事,外人不会想太多,结果闻辉偏要叫嚷出来,可不就捂不住了么?齐惠妍一时羞愤激动,这才一脚踩空了地摔了。”

    闻阁老被绊在了家里判官司,本来孙子的房事也轮不到他一个祖父来管,可这事已经干系到了闻府的声誉,再有齐府也非平常之家,在闻夫人也压不住齐惠妍坚决和离的心后,闻阁老只能亲自出马。

    他是不愿意在这个当口,与齐家解释姻亲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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