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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笑话!”成仁觉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轻蔑地扫了一眼图纸,“这张勘测图是老夫所绘,被胡旗人瞧见了,你就将源头栽到老夫身上,未免武断。更何况,了解京畿情况,难道就只有图纸这一条路么?”

    黎豫静静地瞧着成仁,这还是进门以来,成仁第一次开口辩解,黎豫心中五味杂陈,将所见所闻娓娓道来:

    “先生所言甚是,胡旗人想要得知京畿情况,并非只有这一个法子,但当日晋王捉了那藏贡品之人,遣他从晋王府开始挖地道,那人取了图纸,只是稍稍关注了起始位置,便未再瞧那地图一眼,想来已经烂熟于心。”

    “那又如何?”成仁说着,把头转向了窗户,目光投向了窗外,不肯再跟黎豫对视。

    “先生不妨仔细瞧瞧这图纸。”黎豫说着,又把勘测图向成仁面前推了推。

    成仁迫不得已将目光收回,仔细打量过后,眼神中浸染了几分阴郁。

    “学生早年跟随先生学习水文地理,有幸得知先生在拜相前,曾带人勘测京畿地下水道,绘制了勘测图纸,存于京畿禁军巡城司的案卷库内。先生于祯盈二年拜相,那图纸肯定绘制于祯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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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之前,甚至有可能是今上还未践祚之时,算到现下快就算没有二十年,也有个十七八年。”

    黎豫说到此处,稍作停顿,见成仁已经将眼皮阖上,将情绪极好的掩盖起来,眉间只透露出几分疲态。

    黎豫突然生出些愧疚之意,虽然骨子里视宗法昭穆为无物,但到底是被成仁按照知书识礼的世家公子培养的,如今身为学生,这般咄咄逼人,实在枉为人徒。但他不似肖瑜软弱,事情走到这一步,他不会退缩,只能为闭目养神的先生赶忙斟了一杯茶,稍稍安抚自己忐忑的内心,略作平复后,黎豫又道:

    “而禁军在晋王殿下掌管前,巡城司两位副都指挥使整日里忙着互相使绊子,心思根本不在巡城司公务,更别说一个无人问津的案卷库,是以那个案卷库虽阴冷潮湿,却从不见人将其中资料防虫及翻晒,相应的同时段的案卷早已泛黄做旧,唯独这张图纸,却有七八成新。”黎豫将茶杯放在成仁手边,“先生,喝茶。”

    成仁终于眼皮微微张开,瞥了一眼茶盏,端起杯子呷了一口。

    黎豫见状,仿佛如释重负一般,舒了一口气,继续道:

    “说来也巧,学生与巡城司一位指挥使有旧,这位指挥使又是纨绔出身,颇有几分别样手段,在他协助下,那案卷库管事的被学生套出了话,这张图纸的确并非先生的初稿,而是源于巡城司缴获所得。当年那管事的也算有几分眼力,一眼就瞧出该是案卷库之物,因着怕上头问罪图纸丢失,只将其昧下,当作最初那版。”

    成仁自诩惊才绝艳,是个极为骄傲的人,如今黎豫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不再行诡辩之术,坦率一笑。

    “不错,就得多出来历练,比起从前在东境强多了。既然如此,在京畿你对那一十七人动手时,怎么不把老夫也一并收拾了?”

    黎豫没想到成仁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将事情认了下来,心中生出无限悲凉,他不敢相信,那个教他诗书、授他礼仪,引导他以苍生为念、以社稷为重、以百姓为先的先生,能用这样若无其事还带这点调笑的语气说出这么一句话。

    “先生,没听到您亲口承认,学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黎豫心中难掩悲痛,痛里夹杂着信仰大厦的轰然倾塌,夹杂着对至亲至重之人背叛的难以置信。

    成仁嗤笑一声,“阿豫啊,如果老夫没记错,明年就能唤你一声‘至清’了,你还记得老夫为何给你取‘至清’为字么?”

    “至治之世,河海清宴,此乃先生平生所求,亦是学生毕生所望,学生不敢忘。”黎豫正色拱手道

    “好!”成仁突然起身,来到窗边,指着窗外碧空,“因为这就是成就这至治之世的绝佳之策!”

    黎豫眉头紧蹙,他知道自己的先生乃当世大才,文采风流,才华横溢,谋略上奇招顿出,可拿着通敌当作治世之策,黎豫实在无法理解。

    “先生,我不懂……”

    “阿豫啊,老夫没想到,你能在出师之后以这样的契机再与老夫相见,比起老夫的另外两个徒弟,的确是更适合继承老夫衣钵。”成仁闲庭信步地踱回蒲团旁,“如今老夫就再教你最后一件事,这一桩你的若素师兄不肯学,你这里,老夫从前吝啬教你,如今是时候了。”

    黎豫没有即将获得恩师不传之秘的欣喜,他心中泛起一阵恐惧,他突然觉得接下来先生所讲,他可能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这次轮到黎豫不发一言,神情凝重的听着,成仁问道:“阿豫,若你是并州城守军将领,有朝一日胡旗南侵,需用你一人性命,换整个并州安安危,你换是不换?”

    “换!”黎豫没有丝毫迟疑。

    成仁没有丝毫意外,然后捋了捋唇下的长须,又问道:“若胡旗将领恨你入骨,但不要你的命,而是要你全家性命来换整个并州安危,你换是不换?”

    “这……”黎豫现下虽然孑然一人,但他自问,若是能与穆谦共结连理,若是阿衍承欢膝下,若是兄嫂还在,他绝对做不到枉顾穆谦、阿衍及兄嫂的性命,可另一边又是整个并州城,黎豫迟疑起来。

    成仁没有给黎豫思考的时间,又问道:“若是胡旗胃口更大,想要拿整个平陵城来换并州,你换是不换?”

    “当然不!”黎豫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平陵城有着数万百姓,还有十万边防军,这些都是活生生的性命,哪能说弃就弃了!若是如此,学生还有何面目当这个将领,学生绝不放弃一个百姓!”

    “跟你师兄一样,愚不可及!”成仁很铁不成钢地骂道。

    三个问题成仁问出口简单,但到了黎豫这里,却将他从内到外折腾了个遍,让他从思想和情感都受到了严厉的拷问,如今还没从中缓过劲来,就被骂了一句,当即不服气道:

    “就算学生愚不可及,可这又与先生通敌何干?”

    成仁被黎豫气笑了,“那老夫再问你,大成现下危机在何处?”

    这个问题相较于前面两个可谓小菜一碟,黎豫没过脑子便脱口而出,“前有三境虎视眈眈,后有文臣弄权排挤武将,内有世家嫡庶倾轧,外有诸州各自为政。”

    这样的答案,成仁显然不满,又劈头盖脸斥道:“这么多年,老夫怎么教出你这么个蠢东西,这些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的东西,用你说!”

    黎豫顿觉汗颜,仿佛又回到出师前那般战战兢兢,赶忙在脑中将话过了一遍,又道:

    “现如今北境已平,西境被郭大帅压得喘不过气,可能的隐患在南境,南境逾百年无战事,算起来南蛮已经有了再与大成一战之力。而大成内部,一切根源源于世家掌权,选官用人以出身论,嫡出入朝,庶出入伍,久而久之,导致武官式微。”

    成仁面上并未表现出多少满意之色,又板着脸问道:“那何为心头之患,何为肘腋之患?”

    黎豫拿袖口轻轻蹭了蹭额头的薄汗,“现下南蛮未有异动,倒是社稷在乱局之下呈现出风雨飘摇朝不保夕之态。”

    成仁面色这才软了下来,“若你在相位,对世家乱政可有良策?”

    此事黎豫先前并非没想过,但一直未有良方,只得老实回道:“暂无良策,学生曾想过分权制衡,逐个击破。”

    成仁点了点头,“那依你的主意,分权制衡、逐个击破,要多久?”

    第184章 诛心局(4)

    这可难住了黎豫, 京畿四大世家,是成仁布了近十年的局,在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 才只堪堪除了一个林弘济, 虽然林氏式微, 但余威仍在, 门生故旧仍在, 保不齐三五年后死灰复燃。此刻的黎豫跟去年红叶寺内禅房的肖瑜有着相同的考量,大成风雨飘摇, 禁不住大的动作,必得徐徐图之。

    成仁见他不做声,“你不敢说,老夫来说, 少则几十载, 多则要历经几代君主, 关键这事还得穆家拿得定主意, 对不对?”

    黎豫没敢答话, 但显然他对这个说法是默认的,若为君者对世家压根无根除之心, 那为相的再鞠躬尽瘁费尽心力的谋篇布局也是徒劳。

    “阿豫啊, 人生只有几个几十载?又能遇到几个愿意成就你抱负的君主?”成仁语带怅惘, 叹了一口气, “所以说, 短期内大成上层权贵内的矛盾是根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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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调和的,想要达到奇效, 只能祸水外引,将内部矛盾转换成外部矛盾。”

    “然后, 靠着胡旗之力,将大成的世家一点点消磨殆尽?”黎豫皱着眉头说出了心中的猜测,“只要世家嫡系能上战场,就能被一家一家的拖垮,可是现下除了肖家,哪家肯有这样的胸怀?”

    成仁对黎豫的猜测嗤之以鼻,“老夫若是想一点点的消磨,何苦要谋划上这么多年,一战定胜负,不好么?”

    黎豫倒吸一口凉气,脸色一白,胡旗相较于大成乃游牧民族,地广人稀,子民稀少,本无与大成一战之力,只能动辄扰边,抢掠些粮食财物,但是在高人指点之下,借着降雨的天时,两河的地利,再加上朝内叛变的“人和”,就能挥师四十万南下,差点让大成覆灭!他没想到一向老成持重的先生竟然会这么疯狂,竟想着引番邦之力整肃内乱,再也沉不住气,焦急地问道:

    “照先生的意思,扶持胡旗南下与以世家弄权的大成朝廷打个两败俱伤,然后先生再出面收拾残局?可先生想过,万一这其中有变数、万一大成败得一派涂地、万一山河沦丧,这天下的百姓该怎么办?岂不白白成了胡旗铁骑下的亡魂。退一步讲,就算先生谋算万无一失,那也有无数百姓要面临灭顶之灾,先生于心何忍?”黎豫本就发着高热,浑身难受得紧,如今更被成仁的话引得异常难受,眼尾因着病痛和激动已经微微泛红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仁不理会黎豫的诘问,面上皆是黎豫看不懂的情绪,“只不过,老夫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纨绔王爷,能一夫当关,守得下摇摇欲坠的平陵城,老夫也没想到,一手教出来的学生,能够在老夫的局里把水搅浑。”

    虽然成仁的后半句话中难掩对黎豫的欣赏之情,可黎豫这次却没有往日里难得得到恩师肯定的沾沾自喜,反而感到一阵阵恶寒,痛心疾首道:

    “先生,什么是小节?在先生心中国土沦丧是小节?百姓朝不保夕是小节?江山血染是小节?将士马革裹尸是小节?难道只有先生的信仰才是大义么?”

    成仁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老夫所做这一切,是为了将来大成有能力守疆拓土、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也为了以后无战且武将与文官平分秋色。所以,现在能为国牺牲,那些愚民、那些兵痞应该觉得死得其所。”

    黎豫不敢置信,成仁曾教他,为了安民守土可以不择手段,但他从来不知道,他所要守护的大成疆域、大成子民本身就可以作为牺牲的手段。黎豫突然觉得这些年来,他所信奉的、仰视的、崇敬的轰然倾塌,而眼前的恩师是那样的陌生,仿佛这些年来,从未真正看清他。

    黎豫眼见着成仁眼中放着难掩的光,知道再争论下去,也不会将人说服,只能苍白无力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恕学生不敢苟同,学生以为并非结果是正义的,那就可以默认过程和手段都是正义的。还有,学生从不觉得百姓的性命是小节!”

    成仁对这样的局面仿佛见怪不怪,只是看着黎豫额前的那块疤痕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黎豫摆了摆手,作送客状,“本以为你是个受教的,没想到跟你师兄一样榆木脑袋,看来老夫与你没什么可聊的,你去罢。回头把额上处理一下,这般不修边幅,成何体统!”

    平日里,聊到半晌被先生赶走乃是常事,可这次黎豫像是被抽了力气一般浑身疲软,缓缓起身,走到门口,刚将手臂放在门闩上,又不死心地转身,张了张嘴唇,无力的问出一句:

    “在先生心中,到底是按照您的路重布政治格局重要,还是天下百姓重要?您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成就您举世无双谋国之才的美名,还是真想带大成走向河海清宴的至治之世?”

    成仁没有被黎豫点破心思的恼羞成怒,反倒很是平静的叹息一声,“阿豫啊,这不冲突!”

    黎豫听了这话脸色瞬间煞白,苦笑一声,“方才先生问得第三个问题,学生现在有了答案,不换!”

    成仁看着黎豫蹒跚离去的背影,心中甚为遗憾,“刀锋虽韧,但无刀柄,不堪用啊。”

    黎豫从屋内出来时,整个人失魂落魄,刚走到院门口,银粟立马迎了上来,面上惊魂未定,似是发生了大事。

    “先生,出大事了,圣上驾崩,太子灵前继位,殿下派人上山传令,让先生忙完即刻下山。”

    “哦。”黎豫已经听不进银粟在说什么了,只大略听清事态紧急,茫然地应了一声,然后随着银粟向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还没出清虚观,众人便听到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先时还不真切,但随着他们越走越近,那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恭迎郁相回京!”

    “恭迎郁相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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