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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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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不敢置信,孙悦白可是谢家的嫡长子,应该是在万千期待中出生的孩子。

    即便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但那种几近边缘化的待遇,也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

    这样想着安殊亭的手不自觉的搭上了孙悦白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他。

    孙悦白按住安殊亭放在自己肩膀的手,对方掌心的温度似乎也通过皮肤传递给自己。

    他忍不住轻轻的攥紧了手指,“我幼时的记忆,永远都只有一个空旷的屋子,无论白昼、黑夜,那间空荡荡的房间永远只有我自己。

    “每年最热闹的时候就是神祀巫师围着我的房间唱唱跳跳,那种迷乱吵闹的氛围甚至让我觉得很高兴。”孙悦白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安殊亭只静静的看着孙悦白,他没有问为什么要将他一个小孩子关在屋子里不见天日,又为什么要做那些乱七八糟的祭祀,此时此刻,他只能揪着心看着眼前口吻平淡的孙悦白。

    “谢家的长孙?”

    “这一点很令人好奇对吗?”孙悦白轻声问道。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惯有的温柔平和,安殊亭一时间无法辨别他此刻的情绪,只是低声应了一句。

    “当年我父亲在家中处境尴尬,那个时候被兄弟步步紧逼,明明是嫡长子,因为过于平庸,过得也称不上好,甚至因为他犯了错,当时我们家并不在谢家祖宅居住,而是分府别居。”

    “所以我的母亲对外宣称我性子安静,在家中读书写字,不爱与人玩闹。”

    “我其实也称得上幸运,因为她找的借口,所以也费心思将家中藏书都搬去我那里,就是那些不会说话的文字,陪了我四年的日日夜夜。”

    安殊亭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将孙悦白裹住,似乎这样就可以抱一抱多年前那个小小的孩童。

    怨不得自己对白婉秋那般态度,孙悦白从不置喙。

    并不是每一对父母都是合格的,便是优秀于孙悦白,年幼的时候也遭受过那般待遇。

    “我父亲离了谢家也没有曾经那样不知天高地厚,渐渐的我祖父也心软下来,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祖父,我的人生在见到祖父的那一刻发生了转变。”

    孙悦白动了动,换了一个舒适的姿态,信任的将整个身体依靠着安殊亭。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见到那位精明威势的老人的画面依旧可在孙悦白脑子里。

    也是在那时候他才知道有些人可以一句话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安殊亭到此刻才真正明白孙悦白为什么对自己要求那么高,因为他的一切都是靠着他自己得到的。

    假如他没有过于常人的聪慧,没有自己去学习那些书籍,更没有被谢家祖父重视,等待他的该是怎样的生活。

    “祖父坐在正堂,我几乎不曾见过的被称为父亲的男人毕恭毕敬的站在他下首,神情紧张的被考校,我此刻还能清楚的记得他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

    “他其实应答的还算不错,但有些地方和我在书里看到的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出自什么心思,我大声的告诉众人他说的不对。”

    “所有人都惊异的看着我,但我还是看着那位父亲一字一顿的纠正了他,明明我在书中看过的另外一种应答更有道理。”

    安殊亭忍不住心生怜爱的看着孙悦白,似乎透过他看到当年那个幼小稚嫩的娃娃,一本正经的纠正父亲的错误。

    “我的那位祖父惊奇的看着我,又问了我许多问题,那天我的祖父将我带回了老宅,而我的父母也趁此机会跟着回去了。” 孙悦白轻笑了一声,当年觉得那般厉害畏惧的人,如今再想起来何其渺小可笑。

    可也是那样的人控制了自己那么多年,那样嫌恶、忌讳的生活让他几乎窒息。

    安殊亭摸了摸他的头,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他心中为那个小小的孙悦白感到高兴,“所以不好的日子,都会过去的,不是吗?”

    孙悦白摇了摇头,“我以为我的父亲、母亲会因此看到我,毕竟我很厉害,他们也因为我又重新回到了谢家的中心,但事后他们只是警告我说少话,少与人接触。”

    孙悦白曾经觉得他们的态度似乎可以理解,毕竟自己就是人们口中的孽障,要不老天怎么会那样惩罚自己。

    后来年长一些,他又怀疑老天到底存不存在。

    “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父母,无耻,不要脸。”安殊亭只是听着,再控制不住脾气,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还帮他们在谢家站稳脚跟了呢,若不是你谢家长房如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们竟然敢那样对你。”安殊亭真想抽那些人一巴掌,这也太欺负人了。

    孙悦白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因为孙悦白的义愤填膺畅快了起来,他坐直身体,拿过安殊亭的手,小心的揉了揉,“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做什么大火气,现如今他们谁又能奈何我。”

    话是这么说,但安殊亭就是心里觉得不舒服,“我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绝对帮你出气,就知道欺负小孩子。”

    孙悦白扣着安殊亭的手指,细细的端详交握的形状,看着就是可靠有力的,“那下辈子你早早认识我,帮我教训欺负我的人。”

    “那当然,有我在谁敢欺负你。”安殊亭不相信什么下辈子,哪怕穿越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本来就是小概率时间。

    但孙悦白的神态实在认真,让他关于下辈子的承诺几乎脱口而出。

    “在我意识到一些事情是不对的之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了,这条绸带就是证明。”孙悦白抬起两人的手,纠缠在一起的绿色绸带在空中荡起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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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绸带?”安殊亭疑惑道。

    “对,那是端午节,在我刚被灌下母亲偷带进来的符水,而谢家所有的小孩子都在交换父母求来的五彩绳。”

    “我便自己拿了第一次在族学考试第一名的奖励,这根绿色的丝带,为自己的祝福。”

    孙悦白说的轻描淡写,实际上当时他拿着捡到的五色福绳,小心期盼的问那个女人自己可不可以也有一个,迎来就是一顿谩骂侮辱。

    那个女人将自己狠狠的推倒在地,他只觉得浑身都疼,掌心是破碎的茶杯割破的血痕,鲜红的颜色浸染了整个彩绳。

    他最终松开了被自己紧握在手里的绳子,耳边还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哭泣,那时候的自己蠢得不忍直视。

    最后屋子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孙悦白爬了起来,从枕头下翻出了那根代表着赞赏的绿色绸带,系在了自己手上,一带就是二十多年。

    安殊亭摸了摸自己手腕的绸带,这就是当年的那根绸带呀,还真是奇妙的缘分,也怪不得孙悦白日日都带着绿色的丝带,这已然成为了一种象征。

    “你很强大。”安殊亭这句话发自内心,每认识一次孙悦白他就更能感受倒这个男人那种骨子里强大坚韧。

    “这是一种美好的品格不是吗?”

    “也是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想要什么就自己争取,别人给的有什么意思。

    “你看它很灵验,如今我得到了自己曾经想要的一切。”

    孙悦白指了指已经有些泛白的绸带,见安殊亭连抚摸的动作都变得细致无比,一副珍视的模样,难得露出了两分得意。

    安殊亭随即也释然的笑了,恶劣的抖了抖手腕,“那我可占了大便宜,如今着最大的福气带在我手上。”

    “你可要好好保存,我的祝福可是很灵验的,安殊亭以后想做的事情一定都能成功。”孙悦白语气郑重,仿佛是宣誓一般。

    第065章 3.15

    清晨太阳顺着窗照进屋里, 安殊亭将桌子上杂乱的图纸书籍整了整,前所未有满足与畅快。

    昨日的交谈让安殊亭觉得自己和孙悦白的关系彻底不一样了,他心中原本的那点迷茫与不确定也彻底消失。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门被推开,孙悦白拎了食盒走过来, “就知道你贪睡, 今辰膳堂做了菜粥还有糕点,我给你拿了一些。”

    “先生早, 我只是昨日睡的晚了些,平日也没起这么晚。”安殊亭快速上千接过孙悦白手里的食盒, 饭菜摆开。

    孙悦白想到安殊亭平日里总是踩着钟声进讲堂,并不质疑他的嘴硬, “我想着你昨日整理图纸辛苦了, 便是多睡一会儿也无妨。”

    谈情说爱是一件很考验人的事情,就连一向漫不经心的孙悦白也学会了说好听话。

    “我其实每日会去跑步, 等洗漱一番再去上课时间就有些赶不上了。”安殊亭说道。

    孙悦白想到不经意接触时安殊亭紧实宽厚的胸膛,还有刚劲有力的臂膀, 点了点头,“这是个好习惯, 对身体有好处,不如日后我和你一起。”

    孙悦白也会一些骑马射箭的技巧, 只是并不算精通,刻意的练习武力, 他平时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现在若是有人陪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当然可以, 定期进行适量的运动可是长寿的秘诀。”别看安殊亭年纪轻轻,实际上他已经走上了养生的道路, 且一直坚持了这么些年,就是换了一个世界也没放下。

    孙悦白在安殊亭旁边坐了下来,满眼笑意的打量着这个青春活跃的青年。

    安殊亭的动作很快,食盒里明显不是一人的饭量,他不由得想到孙悦白之前一些有意无意的举动,会心的笑了笑,嘴上却说,“今天的包子看着小了,幸好先生你拿的多,要不改不够吃了。”

    孙悦白脸上的笑意散了一些,他抿了抿唇,只定定的看着安殊亭。

    “不过我想先生陪我一起吃,正好两个人吃饭会更有氛围,所以即便吃不饱也会心生欢喜。”

    安殊亭低头盛了两碗粥,掩饰嘴角的笑意,先放在孙悦白面前一碗,这才坐下。

    “是吗?那以后我每天陪你吃。”孙悦白的心情因为安殊亭的一举一动起起落落,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年轻人逗弄了,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安殊亭直觉不好,他唉了一声,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遇上不按常理出牌的孙悦白,安殊亭觉得自己曾经的那些理论基础一点也不可靠。

    “过些时日咱们书院可能要办讲会,就是那位孟大人,你应该会感兴趣。”孙悦白见安殊亭老老实实开始吃饭这才说起了正事儿。

    孙悦白的话瞬间吸引了安殊亭的注意力,他将嘴里的包子咽下,殷勤的给孙悦白夹了一颗青菜,“咱们书院还和孟大人有联系吗?”

    这可真是出人意料,要知道那位孟大人可是有名的独来独往,他是真正从草根爬上去的官员,在治水方面功绩颇丰。

    孙悦白看着安殊亭自然而然的动作,点点头“他和山长是好友,这次山长想办讲会便邀请了他,不想他竟也顺势应下来。”

    略微犹豫,孙悦白对安殊亭说道,“我看你在水利方面颇有造诣,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学习机会。”

    如果能得孟大人教导,安殊亭在这方面绝对获益良多,毕竟这个天下再没人比这位孟大人更擅长治水了。

    实际上昨日里山长请孙悦白喝酒就是为了说这事儿,只是孙悦白那个时候满心满眼的安殊亭,哪里有心思与山长闲呷。

    安殊亭沉吟,“我还挺想向那位大人讨教一番。”

    “嗯,到时候若是机会合适,我会单独邀请那位大人,你有什么疑问到时候也能解决。”孙悦白见他面露思索,最终还是给了安殊亭一个定心丸。

    以安殊亭显露出来的天分,孟大人若真是有慧眼自然不会忽视他,可酒香也怕巷子深,必要时刻,孙悦白也会帮他。

    安殊亭放下筷子,将自己的椅子往孙悦白旁边再挪了挪,直到两张椅子并在一起,“你这么掏心掏肺,我都想不到要怎么回报了。”

    他是真没想到孙悦白论起感情来这么一发不可收拾,就是老房子着火也不该是这副模样。

    尽管孙悦白只说他会单独宴请孟大人,但他们二人从前并无交集,孙悦白为了清净,如今也不和官场上的人来往,孟大人这个头一开,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情景。

    孙悦白淡淡挑眉:“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不是吗?”

    我不知道啊,安殊亭默默想到,他模糊糊似乎察觉到孙悦白指的是什么,但具体又说不上来,他咽了咽口水,在孙悦白似笑非笑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紧张些什么,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这并不算什么。”看出安殊亭的犹疑不定,孙悦白随意的拍拍他的胳膊。

    孙悦白承认自己做事向来注重结果,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是奔着结果去的,但他也明白人的情感是唯一无法靠算计得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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