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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两口气,他才绕过屏风……屋内一片狼藉,水痕遍地,摔碎的瓷片到处都是。
霍洄霄坐在靠窗榻上,上衣被他脱下堆在腰间,上身鼓起的肌肉在灯火下泛出蜜色光泽,他昂首遮眼,掌中攥着团什么黄色的东西,胸前肌肉伴着剧烈的喘息上下起伏,头发湿漉漉的,一滴不知是水还汗从额头滑下,再从下巴滚落胸膛,没入腰腹。
……胸前只有根鸣镝坠子顺着起伏左右微动。
似乎听脚步声不像牙斯,他也不看来人,只是嗓音嘶哑,压抑着,咬着后槽牙怒喝,“滚出去!别叫我说第二遍!”
沈弱流顺着他腰腹往下看了眼,又飞快将视线挪开,没转身朝外,而是径直朝里将铜盆“砰”地放在案上,
“连朕……也要滚出去吗?”
霍洄霄浑身一震,猛地坐直放下手背,喉间压抑不住泄出一声喘息,浅眸染上欲望,直勾勾盯着来人,“……圣上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沈弱流没回答,从铜盆内拧了帕子摔在他怀中,蹙眉道:“擦擦,一股汗味儿!”
“我说嘛,牙斯怎么会想到去八大胡同找了那种货色来,还穿着带有圣上香气的衣裳,要不是臣还清醒着只怕就已错认了!怎么?圣上觉着这么调戏臣可有乐趣?好玩吗?”
霍洄霄垂眸望着怀中帕子,压抑住躁动,声音冷冷的,有几分生气的意思,
“臣手上无力,擦不了。”
沈弱流走过去捡起帕子,指尖轻抬霍洄霄下巴,将面上汗水擦干净,“瞧你现下这幅模样,朕都觉着十分可笑。”
一点轻触便惹得浑身战栗,霍洄霄浅眸欲色翻滚,微微启唇,喘息愈发剧烈,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只觉全身的感觉都落在下巴处了,烫的怕人,石更的要炸了。
突然,他嘶哑一笑,喉结上下滑动,“帮人帮到底,臣下/身也出了许多汗,圣上一块帮我擦擦?”
沈弱流顿了顿,垂眼,双眸微眯凝着他,随后,抬着他下巴的指尖顺着喉结下滑。
霍洄霄彻底没声儿了,额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嗓音粗粝沙哑,“沈弱流,你是专程来折磨我的是不是?”
“你那个副将说你快死了,求着朕来救你,朕怎么瞧着你生龙活虎嘴也挺硬的。”沈弱流将帕子丢进铜盆。
霍洄霄笑了声,将手中一直攥着的东西丢在沈弱流眼前,目光朝下扫,“圣上不是瞧见了吗……臣也不止有嘴硬,臣他妈的都快炸了!”
……那是一方缃色的手帕,被团得皱巴巴的,中间还沾了点黏腻的白色污秽。
目光触及之时,沈弱流彻底泄气奓毛,脸色涨红,暴跳如雷,“霍洄霄!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竟然、竟然还留着……”
霍洄霄笑了一阵,浅眸深深的,光华流转,“如你所见,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变态……”这刻,他压抑的嗓音又轻又缓,语气严肃,“跟我这么个变态共处一室你该害怕的,你该逃跑的……要逃跑吗,沈弱流?”
沈弱流顿住了,却没动。
霍洄霄大剌剌地后仰,浅眸微眯,犹如窥伺着猎物的恶狼,“我给你三息时间逃跑……三息之后,你应该知道,我这个变态会对你做什么。”
“……一。”他开始数,嗓音嘶哑,极缓极慢。
却像是恶鬼的诱骗,像是一颗又大又红满是甜蜜汁水的果子近在咫尺地诱惑着沈弱流踏出这道门。
他犹豫了。
步步后退。
霍洄霄心底松了口气,继续数,“……二。”
却在这时,沈弱流突然顿步,反手拔下挑发的玉簪……坠地轻响,三千发丝倾泻而下,衬他容色艳绝美得惊心动魄。
沈弱流走向他,解开腰间松挽的宫绦,衣衫半褪,露出精致锁骨,雪白的脖颈。
“……三。”霍洄霄呼吸顿住,嗓音颤抖。
理智在这刻轰然塌陷,浑身气血翻涌,从来没有像此刻急切过,恶狼犹如离弦飞矢俯冲而上,一下咬住猎物的脖颈。
霍洄霄将沈弱流按进被褥。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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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管不得了。
管他妈的什么山尖雪,天穹月,今夜都该在他身下堕落成红尘里的烂泥!只晓得呻/吟,喘息,贪欢的世俗烂泥,碾碎他撕裂他,让他疼让他爽,叫他再也回不去那清寒孤寂之地,叫他与自己一样堕落成只知贪欢,满眼欲望的禽兽!
纠缠轻吮,轻解罗裳,粗吟轻喘,纱帐四落。
沈弱流压抑着喘息,抚着肚子适时惊呼,“肚子,混账!别压朕的肚子……”
帐外灯火晃悠,霍洄霄头脑发晕,俯身轻吻,促狭道:“圣上是不是怀宝宝了?怎么肚子这样软……谁的宝宝?”
沈弱流侧过头,白着脸没音儿了。
“嗯?”霍洄霄嗓音嘶哑含笑,俯身厮磨他脸侧,“臣让你怀孕,生个宝宝好不好?”
“混账!闭……”刺激之下,沈弱流后半句碎得没音儿了,白着脸落泪,一巴掌掴过去,却软得无力,像是鼓励的诱哄。
霍洄霄轻吻他眼下泪痕,“圣上是水做的吗,怎么又哭了?”
热汗顺着胸膛滑落,随后他将鸣镝坠子叼在嘴里划破舌尖,再去亲沈弱流,将血渡过去,“叫哥哥好不好,弱流,叫哥哥……叫哥哥让你舒服……”
一夜缠绵。
清晨的光从窗而入,透过纱帐落在脸上,霍洄霄仍旧未见停歇,十几年的份好像都用在今夜了。
怀中沈弱流半梦半醒,足尖勾着一片纱帐,晃得厉害,想开口骂句畜生都没力气,最后只能破罐子破摔,蹙眉闭眼仍由他来。
直到天色阴沉,临近下一夜,窗外乌鸦尖啸,沈弱流才惊醒。
床褥皱得不成样子,水渍斑驳,半边被子搭在床沿上,衣衫也尽落在地上,帐中气味淫/靡,霍洄霄闭着眼熟睡,一脸餍足。
沈弱流蹙着眉从他胳膊下把身子拖出来,尝试着挪动到床沿上。
……腰腿酸软,痛到不行,浑身上下被狗咬的没一处好地儿。
他坐在床沿上缓过会儿,从地上捡了件外衫裹上,然而起身瞬间有什么东西顺着小腿滑落,滴滴答答的,沈弱流一怔,望着床上熟睡之人咬牙切齿,最终还是自个儿捡了件衣服胡乱擦了。
衣服都脏了,现下也不好叫人进来,沈弱流目光挪到榻旁的大衣箱……只能先穿这混账的干净衣服将就着,再叫福元拿了来换。
他忍痛挪过去,打开衣箱翻找,这混账的衣物混一色全是黑的,布料也不见好,找了半天才翻出一件来,沈弱流将箱子合起来,这时却瞧见衣物中间夹杂着一抹黄色入目。
翻出来细看,原是一条亵裤,明黄色的,上好的锦缎裁的,入手轻柔顺滑……然而在看清这东西的时候,沈弱流面色煞白定住了,只觉头脑发懵,浑身血液直涌头顶。
这是……这是他的亵裤。
神医所说媒介,他好像找到了。
第54章 第54章(抓虫)
怎么会……沈弱流面色苍白如纸, 步步后退。
一瞬间。在双手触及那件明黄的一瞬间,他想起了所有。
暗灯晃晃悠悠,粗粝的兽皮毯, 胸前三条陈年的野兽抓痕, 汗珠顺着麦色肌肤滴入他脖颈……臂膀坚实有力,深邃浅色双眸深深凝视着他, 颈前天珠菩提子攒着鸣镝坠子扫来扫去。
那夜之人是霍洄霄!腹中小混账的另一位父亲……是霍洄霄!
如同大雨冲净泥污之后的青石板,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无比清晰。
狂风骤起, 檐下护花铃急促响动透窗而入, 慌恐油然而生,沈弱流双腿痛得发颤,巨大冲击下踉跄着撞向桌案, 声响惊动帐中之人翻身朝外, 眉宇微蹙。
屋外传来福元试探的声音, “……是圣上么?圣上可是要起身?”
沈弱流并未答话, 跌坐在榻上,然而一股刺痛从身后顺着脊骨直蹿头顶, 迫使他很快起身。
坐不得站不得,腰痛, 腿痛, 浑身上下都痛得直冒冷汗。
比疼痛更折磨人的是思绪纷乱的脑子,浆糊一般黏着不清。
为什么会是霍洄霄?
怎么会是霍洄霄?
耳畔像有千万妖魔鬼魅齐齐呢喃……慌乱, 恐惧, 疑窦丛生, 腹中小混账也跟着躁动不安,游鱼四窜, 要挣脱桎梏,要跃出水面。
沈弱流面色煞白,扶着桌案站稳,倒了盏冷透的茶一饮而尽,冷水滑落焦渴的喉管,压下心间烦躁不安,思绪暂得一时清醒。
帐中之人酣然好睡,呼吸绵长。沈弱流掀开看着熟睡之人怔了怔,抓住垂落在床沿上的那只手盖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之上……
小混账的父亲。
一个未被知晓,流着他和霍洄霄各一半的血,他们的孩子。
一个错误。
……错误!
这刻,沈弱流猛地惊醒,纱帐四落,遮蔽此间,他白着脸步步后退,胡乱裹了身衣衫,踉跄着夺门而出……
门外福元未等来圣上应答,有些着急,却不敢贸然进屋,正欲再次开口询问——
“吱呀”
门从里推开。
眼前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不,应该是浑身上下只裹着一件玄色的广袖宽袍,两条纤细的腿就这么裸露在冷天儿中。
“圣上!”福元惊呼失声,忙拿了一旁早早准备好的斗篷将人裹住。
沈弱流死死抓住他,仿佛受了什么惊吓,面色发白,“回宫……朕要回宫!”嗓音嘶哑的不成一句话。
“……是,奴婢这就带圣上回宫。”福元已顾不得许多了,拉起兜帽将人罩住,瞅见那雪白脖颈上触目惊心的痕迹,转瞬就红了眼眶。
畜生呐!
圣上何等金枝玉叶,世子爷竟不知怜香惜玉,下手没个轻重,竟将那么好端端的一个人磋磨成了这般!
当真是畜生!
终于,出了北境王府,在瞧见一早备好的马车之时,沈弱流浑身彻底泄了力,软倒向前——
“圣上!”
福元的惊叫声落在耳侧。
整整一天一夜。
沈弱流从没有如此疲惫过,也从没有如此痛过,只觉得整个身子被人碾碎了,一片片骨头混着肉泥不成人形,脑子也不清醒,滚烫的像是一只烧开的水壶,无法思考。
实在是太想好好睡上一觉了,于是双眼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一只麻雀惊飞,从檐上掠向日暮将尽,夜晚将至的广袤天穹……
*
一夜泡在温热的水里,燥热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于是他没有一丁点的克制,将欲望渡过去。
霍洄霄从不知克制是什么。
起先还是要哄着他愿意的,直到软绵绵的羊彻底失去了警惕,将自己的一切交由恶狼掌控,恍若真的化成了一头饿了许久,见血发疯的狼,恨不得将他一口口吃掉,生拆入腹,血肉都独占。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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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用,叫也没用,求饶只会让他更加兴奋,发疯的冲撞,将他撞碎了,揉进自己骨血里,从里到外染上自己的味道,成为自己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血是爱,痛也是爱。
遇见第一刻起,沈弱流就是比什么伊迪哈都更能挑逗起欲望的剧毒,霍洄霄所有恶劣肮脏,阴暗欲望的起点与终点。
人皮剥下来内里是红蓼原上最原始的禽兽。
恶心。
阴暗。
卑劣。
对沈弱流,霍洄霄是没法做人的,只能做禽兽,看他的眼神,给他的动作,肢体的每一次接触靠近,从来都是含着发疯般的欲望的,从来没干净纯洁过。
甚至恨不得将沈弱流关起来,赤/身裸/体,锁在榻上,只叫他见自己一个,只叫他爱自己一个,每一寸肌肤,每一滴骨血,每一缕发丝都是自己的,甚至连那情动之处的轻喘,爽利之时的喟叹,喉间泄出的压抑闷哼,薄唇起合的热息……一切的一切都独属于自己。
一夜,压抑许久的猛兽出笼,霍洄霄将人皮剥下,露出最恶劣的一面,压着他一次又一次,什么混账话都说尽了,什么混账事都干尽了,从来没有这么爽过。
灵与肉,爱与欲。
灵肉合一,爱欲纠缠。
弱水千流,他的那一掬,他的弱流,他的乌尔浑脱。
情动之处,喜悦流溢,发疯似的只想将一切都通过身体传递过去,甚至都来不及细想,人皮剥下来肮脏的真实,沈弱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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