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就是来找茬的。
若空到底年轻,抢先一步回答:“怎能说是家族行当,佛门普度,非一家之私。师父虽弟子众多,但与各师兄、与贫僧皆以佛法机缘相连,聚是缘起,散是缘灭,有无机缘再聚皆看造化,陛下所提的‘家族行当’之说,实乃对佛法的误解。”
苏彧偏过头去看若空,若空不躲不闪,直对上皇帝的眼睛,只是他抿紧嘴唇,似是在隐忍怒气,也似苏彧只要一开口他就准备回击。
若空等了许久,却只等到皇帝轻啧了一声,容貌出众偏见识浅薄的新帝对着他师父说:“不过两句话便动了怒,若空师父这修为还得再练练。”
虚云跟着笑了笑,除了点头称是,也实在说不出其他话来。
若空浑身僵住,因为他确实因为苏彧的冒犯而发了火,他不禁反省,若是时光重塑……不行,想到苏彧的话,他还是有些生气,果然是修行还不到家吗?
苏彧也不管若空内心的纠结,随着虚云又看了大慈寺的其他地方,再被虚云请到禅房吃茶。
虚云作为出名的高僧,自是能点的一手好茶,不过他在苏彧面前还是谦虚了一下,“比不了崔阁老的手艺,还请陛下将就。”
苏彧笑了一声,“可朕从不将就。”
虚云:“……”
苏彧嘴上这么说着,不过还是端起了这盏茶一饮而尽,然后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一副不喜欢吃茶的样子,“祈过福,吃过茶,朕回去了。”
“……”虚云问,“陛下就没有什么要问老衲的吗?”
苏彧笑着反问:“朕要问老禅师什么?”
虚云缓缓睁开一直眯着的眼睛,一双老眼并不混沌反而十分精明,皇帝能问他的东西可多了,从国运到个人安危,但是苏彧却是一个都没有问。
他仔细打量苏彧许久,又缓缓闭上眼,“陛下,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新皇帝的眼神确实与前两任皇帝不一样,可以今日皇帝的态度来看,他担心皇帝会对大慈寺不利,所以他决定先给皇帝一个下马威——
大启就曾出过一位搞法难的皇帝,但是那位皇帝最终却被崇尚佛法的贵族所杀。那位皇帝比起现在的苏彧根基还要稳固许多,如今的苏彧想要对寺庙动手,困难只大不小。
“禅师的话朕没听明白,”苏彧先是无辜地摇摇头,随即恍然大悟,“禅师是嫌朕前面说话不中听呢,您老人家都是得道高僧了,怎么还计较这么几句话,怪没有风度的。”
虚云:“……”
苏彧又笑着问:“朕的那位大皇兄,哦,也就是先帝他问过禅师什么呢?总不会是什么长生之道吧,朕记得这不是你们和尚的业务,禅师就不要抢道士的活了。”
虚云:“……”谁不知道先帝死得早,皇帝这嘲讽真是太足了。
苏琰还真问过他长生之道,他当时给苏琰的回答是:止杀、戒色。
问题是苏琰他一向都没有做到……
可他又没有办法反驳苏彧,只能故作高深地笑笑。
苏彧摆摆手,“朕还要赶回去吃年夜饭,就不和禅师多聊了,以后禅师招待朕就不要拿茶来招待了,备点小点心朕会更喜欢的。”
虚云:“……”不过皇帝既然说要再来,那便是明示他,不会动大慈寺。
苏彧从大慈寺出来,面上始终保持着微笑,一时难叫人看出什么,但是不管是崔玄还是谢以观都觉得她在酝酿着什么。
从大慈寺出来,苏彧的瞌睡去掉了不少,她也有空撩起车帘,望向远处的风景,冬季的麦田覆盖着薄雪,静寂之中又有希望要破土而出。
顺着她的目光,谢以观也看到了那片麦田,只是不等他开口,崔玄已经抢了他的话:“陛下,那一片的地都是大慈寺的。”
苏彧:“……”配合着崔玄冷冰冰的口吻,她只觉得冷风一阵又一阵地从她心上呼啸而过。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总结:“所以大慈寺的和尚吃朕的穿朕的,还拿朕的田地?”
崔玄不忘雪上加霜:“陛下要这般说也是对的,且这些田地所有收成都归寺庙,不必给陛下缴税。”
世家虽可以寻各种各样的借口减税,但到底还是得交税,不像寺庙,借口都不用找,大启律法有明文规定,寺庙与僧侣不必缴纳任何税。
苏彧:“……”崔玄他是懂得扎心的。
她恶狠狠地磨了磨牙,就这样虚云还想他不动寺庙,她像是他叫不动就不动的人吗?
崔玄:“?”为何皇帝肉眼可见得不开心?
他转头看向垂眸浅笑的谢以观,蹙了一下眉头,他并不是在皇帝面前学谢以观的谄媚,只是想叫皇帝知道得更多罢了,所以皇帝果然还是更喜欢像谢以观这样的吗?
一大早出发去的大慈寺,到了皇宫已经是黄昏。
宫内处处挂着大红灯笼,残阳余晖与灯火交织,宫人绕着麟德殿的柱子忙进忙出,早已为皇帝与百官备好了除夕宴。
既然是过年,苏彧决定也让自己稍稍轻松一下,毕竟她已经找好来年的钱袋子了,就看怎么把里面的钱拿出来了。
她坐下来之后,便举起酒盏,意思意思地祝大家新年康健,祝自己诸事顺遂。
百官:“……”反正他们也已经习惯了苏彧这一副没文化的样子,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皇帝能说一句吉祥话意思意思就差不多了,再说下去,他们也挺担心的。
尉迟乙率先响应苏彧,端起酒盏便是一饮而尽,再站起身主动敬了苏彧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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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玄:“……”莽夫!就只会喝酒!
有尉迟乙开了头,官员们便也跟着放松了不少,陆陆续续站起来给皇帝敬酒,没一会儿,谢以观也站起来了。
年轻俊美的中书舍人唇角含笑,在三九严寒之中,依旧叫人如沐春风,“臣敬陛下三盏,一祝新岁朝朝,四海升平,二祝年年岁岁,大启永昌。”
他将前两盏一饮而尽,到第三盏时稍稍停顿,笑得分外真诚:“三祝陛下诸事顺遂。”
崔玄、尉迟乙:“……”谢以观怎么这么贼,居然拿皇帝的话来祝愿皇帝。
偏偏苏彧还被他哄得开怀大笑,畅快地回敬了谢以观三盏酒。
崔玄:“……”就你谢知微会喝还会说!
三旬过后,平日里心思各异的官员们都喝上了头,喝得有些东倒西歪。
坐着也就只有那么几个酒量好的,以及滴酒不沾的崔玄。
崔玄盯着眼前的酒盏许久,最终亦站起身,端着酒盏,走到苏彧面前,“陛下……”
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灯笼映的,苏彧粉雕玉琢的面颊染着胭脂红,在暧昧的烛火之下,比白日少了几分狡猾,又多了一丝妩媚。
崔玄的酒高高举起,苏彧却是从高座上走下来,站在他的面前,忽地往前一凑,就着崔玄的手,将他的那一盏酒一饮而尽。
她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却不难闻,朝着他弯下漂亮的眉眼,“在朕这里,行简就不必勉强了。”
崔玄的手抖了一下,险些便将酒盏掉落在地,苏彧眼疾手快地抓住他手中的酒盏,以及他的手……
崔玄的瞳仁微微一缩,喉结动了一动,“臣……”
他没能把话说完,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把他挤开了尉迟乙捧着个酒坛,豪迈地说着:“陛下,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崔玄:“……”贼得不仅有谢以观,还有尉迟乙!
第76章
大启的除夕宴通宵达旦,皇帝与百官一起守岁。
不过一场宴席下来,已经醉倒了一大片。
苏彧千杯不醉,喝到最后,尉迟乙半醉,谢以观也有些脸红,唯独她一双眼睛还是清明。
就是这一屋子的醉汉让她有些受不了。
她走到殿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眺望远方,夜色如墨,星辰点点,长长的宫墙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万物静寂,唯有寒风拂起她面颊旁的碎发。
“陛下——”崔玄和谢以观几乎是同时喊出声。
苏彧缓缓回过头来,桃花眼里夹杂着空寂的冰冷,让他们生出了她一转身便会消失在这茫茫夜色之中的错觉。
崔玄和谢以观疾步走上前,动作整齐划一地脱下官服外的披袍,就准备披在苏彧身上:“小心着凉——”
又是异口同声,两件披袍就撞倒在了一起。
苏彧笑出了声:“行简和知微倒是很有默契。”
崔玄、谢以观:“……”并没有默契!
“陛下——”
三个人再转身,却是尉迟佑提着灯,和尉迟乙一起找过来了。
原本空旷的台阶上,一下子站了五个人,突然就变得拥挤起来。
苏彧被四个大男人围住,一个个都在六尺以上,一下子就衬得她有点矮了,甚至碍到她看风景。
只是她忽地笑了出来。
四人齐刷刷地看向她,她眉眼弯弯,梨涡深深,“登基那日,仲云陪朕走了许久的路,今日除夕,四位再陪朕一起走走吧。”
苏彧接过尉迟佑手中的灯,率先走在了前面,他们自然也只能跟在皇帝身后,由着她在前方照亮。
只可惜苏彧没走两步,又突然停了下来,把灯放回了尉迟佑的手中。
崔玄、谢以观、尉迟乙三人齐刷刷看向她,她大方一笑:“朕忘记早上去大慈寺还爬过山、走了不少路,现在朕走不动了。”
崔玄、谢以观、尉迟乙:“……”皇帝的体力是不是有点差?
他们的目光再落在苏彧身上,即便穿着厚重的冬装,皇帝看上去还是十分轻盈,身姿玉立。
尉迟乙率先在苏彧身前半蹲而下:“陛下,上来。”
苏彧没有一丝犹豫,就这样跳上了尉迟乙的背,任由他背着自己。
崔玄和谢以观垂下眼眸,便能看到两人被烛火拉成的影子同样叠在一起。
谢以观率先抬头,笑着对崔玄说:“毕竟从一开始便是尉迟将军护送陛下进京,陛下最为信任尉迟将军也是再自然不过。”
他们三人之中,尉迟乙从一开始便选择了跟从皇帝,所以皇帝对尉迟乙的信任也是不加掩饰。
崔玄侧目看了一眼谢以观的笑容,略觉得有些碍眼,皇帝最信任的是尉迟乙,这一点毋庸置疑,那接下来呢?
天下人皆知谢以观是皇帝的人,与尉迟乙齐名,所以谢以观言下之意,皇帝第二信任的便是他了?
崔玄冷然一笑,没有应谢以观的话,走在谢以观的前面。
谢以观站在夜幕之中,看着前方行走的四个人,最终目光落在了苏彧的身上,他小步跑上前去,笑着对尉迟乙说:“若是尉迟将军累了,臣亦可以背陛下。”
尉迟乙哈哈一笑:“陛下,谢舍人是看不起臣,臣不仅能背陛下,还能背着陛下跑。”
他竟真的背着苏彧跑了起来。
崔玄当即喊了一声:“胡闹,你要是摔着陛下了怎么办!”
尉迟乙又是爽朗一笑:“陛下抓紧臣的脖子,尽管放心!”
苏彧:“……”怎么觉得这几个男主有些幼稚呢?
她被迫抱住尉迟乙的脖子,由他背着自己在大启的皇宫里狂奔,一直奔到麟德殿前,她才从尉迟乙的背上下来。
拜尉迟乙所赐,苏彧这一身皇帝的冕服都乱得没形,再回首,她看向不顾形象、提着官服也一路奔过来的崔玄和谢以观,也跟着尉迟乙大笑起来。
崔玄无奈地看向笑得犹如花枝乱颤的苏彧,不顾自己有些歪了的官帽,首先上前为苏彧扶正她头上的冕旒,再为她整理好冕服,才为自己整理,“陛下怎么也跟着尉迟将军胡闹起来了……”
“今天过节,行简不要这么拘束。”苏彧摆摆手,又指向东方,“天亮了,是新的一年。”
她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此前就准备好的红包——
是她让锦梦轩的绣娘用红色绸布绣成的福袋。
苏彧给崔玄、谢以观、尉迟乙以及尉迟佑每个人都发了一个红包,“这是朕给你们亲手准备的压岁钱,祝你们新的一年平平安安,撸起袖子加油干!”
她难得大方,在每个红包里都放了一对金元宝。
尉迟乙隔着布料就能摸出东西来,眼睛一亮,问苏彧:“这个能用掉吗?”
他是真的穷,有钱就想花。
“自然是可以用的,一对金元宝本就是给你们花的,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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