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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0-18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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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道:“你们再过来试试!”

    孟琅忙制止他:“把刀收回去——”

    已经迟了。

    这当口,一个士兵,一个怀恨已久的士兵突然喊道。

    “他要杀人了!三王之乱时他就这样杀人!这个伪君子!这个屠夫、刽子手、杀人魔!他要动手了,乡亲们上呀!”

    出于恐惧,出于愤怒,出于无数莫名其妙的情绪,又或者说,气氛使然,人潮失控了。

    他们冲破了大门。

    第165章 城乱(三)

    混战一触即发。敌对已久的官兵野兵大打出手, 百姓夹杂其中,吵嚷叫骂或哄抢打斗,哀嚎声响成一片。到御史大夫和岩太傅领着禁军赶到时, 将军府前已一地鲜红。他们只有杀死那些杀红眼的人。

    这场混战勉强平息之后, 他们立即紧锣密鼓地搜捕着逃走的士兵。他们查清楚了究竟是谁喊出了那句“杀人”。那是一个士兵, 一个很老的士兵, 他的大儿子跟着孟琅去征讨三王,因为逃跑而被杀死。他的小儿子跟着钟青天造反,又被孟琼的军队杀死。而作为一个乌池人, 他几乎在乌池之乱失去了所以认识的人。

    直到这时,他只是痛苦, 还并不仇恨孟琅, 因为孟琅给他吃给他穿, 表现得像一个好人。可并非所有人都这样想。孟将军是个好人?但那条金腰带露馅啦。他是让出了自己的院子,可他轻轻松松就得到一条金腰带啦。不仅如此,大王给了他成堆成山的奖赏。他以为他们不知道这些吗?

    在孟琅忙于公务的时候, 有关他的议论在军营悄悄滋长,迅速蔓延。每天,这个老兵都能听到人们在窃窃私语, 在抱怨咒骂。

    孟将军什么都没要?谁相信呢?他的地位与日尊崇, 可他干了什么呀?岳将军死了, 文夫人死了, 他干了什么呀?他缩在城里享福呢!

    在这种氛围下,这个老兵记起了孟家带给他的所有苦难。更别提,他天天都看到孟琅那个神气的护卫, 那个冬瓜一样壮实的汉子——他知道他,就是他杀死了那些逃跑的士兵, 就是他杀死了他的小儿子。看看这个人长得多么壮,多么好,这还不足以说明当城里人都在受苦受难时,这群当官的过得多么潇洒吗?

    压倒这老兵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染上了瘟疫。可孟琅院子里早已人满为患,守门人不让他进去。孟琅不知道,他的善举成了守门人的生意,他凭借着守门的权力肆意勒索那些可怜的病人。见老兵什么都拿不出,守门人毫不客气地把他赶了出去。

    他嘲笑地大叫:“别装病了老家伙!你这种人我见多啦!你压根就没病,你还是老老实实打仗去吧!”

    老兵绝望了,绝望催生愤恨,愤恨催生恶念。既然如此,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决心报复。即便如此,一个人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如果不是那些野兵煽动百姓,闹大了事,如果不是冬子抽出了刀,如果不是他恰好在冬子抽出刀时喊出了那句话,这场内乱也不会发生的

    内乱,史书上是如此记载这件事的:【岳家兵反,城内乱,数日方平,死者上千。】

    实际上,内乱中死去的人没有那样多,多的是内乱后被处死的人。

    大王大怒,决定将造反的野兵全部处死。孟琅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宫里。他头缠白布,一只眼给打得乌青,嘴角破裂,狼狈至极。他跪在大殿之上,请求大王收回成命。这一举动惹怒了八王子,他不解地、愤恨地叫道:“你为什么要救他们!”

    孟琅急切地说:“大王,他们是被人利用了,并非有心暴乱。他们都是好兵,现在长明人正在城外虎视眈眈,我们应该宽怀为大,安抚百姓士兵,团结”

    “孟将军。”御史大夫打断道,“你知道他们杀了多少人吗?你知道此时此刻,站在你面前的就有失去儿子的父亲吗!”

    孟琅浑身一震,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望向殿上的众臣。一位大臣愤慨地高声叫道:“不错!狗改不了吃屎,土匪就是土匪!岳将军在时还能镇住这帮混混,岳将军死了谁能看住这群野狗?要我看,他们闯祸是迟早的事,得亏他们今天只是围攻将军府,而不是偷偷打开城门!”

    孟琅背上生出一片冷汗。他跪在那,猛然间,他看清了群臣脸上的愤恨、不屑、厌恶。猛然间,他意识到这些人其实从未真正接纳岳安民带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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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从未真正信任过他们。

    一位大臣捋着自己的胡子,嫌恶地说:“这帮土匪散播流言,挑惑百姓,煽动暴乱,残害官军,歹意昭然,其罪可诛,孟将军何必为他们辩解?”

    “孟将军,你可是差点让这群歹徒杀死!”

    不,不能这样。这些人不是真心要造反的,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如果再杀,守城的人!孟琅脑子里一片混乱,耳边群臣嘈嘈,一句句义正言辞。

    “山莽之徒,果真不可以重用。”

    “大王,还请速速处决这些暴徒,永绝后患。”

    不,不能孟琅将头重重磕到地上,刹那间,大殿安静了。众人的视线全部聚集到这位年轻的将军的身上,他按着地面,手指骨节凸起,似乎用尽全力。

    “臣御下无方!此次暴乱,实属意外,皆臣办事不力!臣愿领罚,臣必力规部下,去其野蛮,明其规矩,恳请大王,予臣赎罪之机!”

    朝堂静寂,天子怒容。

    “好,好。”八王子站起身,震怒地说,“你这样偏袒这帮逆贼——他们今天能冲进将军府,以后就不会冲进寡人的王宫吗!如此是非不分——就因为他们是岳将军的遗部?孟大人,你太让寡人失望了。来人呐,把他带走——让他回去好好养病!”

    “大王!”孟琅哀求道,“城里死的人够多了!现在不能杀人,不能杀人——”

    两个卫兵走上前,架起他,孟琅挣扎着,他们锁住他的胳膊,像押犯人似的把他拖出去。孟琅仍扭头叫着,如此急切,如此绝望。

    “我会教好他们的,大王,请给我一个机会——大王!!!”

    “这个孟琅。”朝中有人低声叹息,厌恶地嘀咕道,“他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吗?”

    孟琅被关在了宫门外。他手握重兵,他位至将军,可他被关在了宫门外。他望不了自己被拖出去时群臣驳杂的面容,有同情,有嫌恶,有讥讽,有哂笑,有怜悯,好似在看一个傻子。

    孟琅知道自己在犯傻,不仅是犯傻,他简直是在找死:他竟敢公然违抗大王的命令!他犯了大忌,要是以往,他绝不会这样失礼,这样莽撞。可现在他顾不得那样多了——两千士兵啊!岳安民留下来两千士兵,个个是以一敌十的好汉。杀了这两千士兵,无异于自断臂膀!

    那两千士兵没有人真心要造反,散播流言的不是他人,煽动众怒的不是他们,是那些跟野军交好的身份低微的官兵!是那些怨恨他,怨恨贵族的平民士兵!

    即使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可指责的,他们的确过得不好啊:他们的军俸是贵族士兵的十分之一,他们穿的是麻布,吃的是糟糠,照惯例,贵贱有别,他们就不能跟贵族士兵吃一样用一样的东西。

    杀了岳安民的兵没法解决问题,怨恨不会消解,不公仍然存在,而恐惧将立刻滋长,不和将即刻飞出城墙,传到长明的耳中。假如这时长明发起进攻

    孟琅不敢设想。

    他贪心。他想留住这两千士兵,还想留住那些寒兵伧汉,他甚至还想消弭野兵官兵寒兵贵兵之间的不和,妄图把他们拧成一股绳。他忘了,哪怕是一股绳也会被水冲散,更何况这些人原本就不是一股绳。

    他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将这场暴乱的损害降到最低,却忘了决定权根本不在他。从他惹怒八王子的那一刻起,他的所有努力便注定失败。当他四处碰壁之后,御史大夫语重心长地对孟琅说:“孟将军,不要再做徒劳无用的事情了。你知道,许多人早就看那些野兵不顺眼,如今他们犯下滔天大罪,哪能翻身?”

    “可那是好兵啊!”孟琅激动地叫道,“闻大人,他们不曾想过叛乱,如果我们对他们一视同仁,如果我们与他们同吃同住”

    “难道你之前不是这样做的吗?”御史大夫沉着脸说,“结果呢?这可能吗?”

    孟琅噎住了。他愣愣地望着御史大夫,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老丞相岳度时。他的眼睛一点点暗淡下去,一个哭似的笑露了出来。他捂着脸,低声道:“您,您也想杀了他们”

    “这群家伙只认岳安民一个主。你看到了,为了一个九岁大的孩子,他们能围攻你的将军府。就算你收岳长空为义子,也没法控制住他们。”

    “那么,就这样全部杀掉吗?”孟琅喃喃地说,“我们不去打长明,反把刀对准自己人?”

    “他们,也算自己人吗?孟将军,杀鸡儆猴,城里决不能再有第二次暴乱!”

    行刑当日,孟琅见到了岳安民的那些兵,曾几何时,他跟他们喝酒,谈笑,猜拳,好似兄弟。现在,他们全部对他怒目而视。

    “冤枉,我们冤枉哪!”

    “暴君!昏君!”

    “凭什么杀我们!我们杀了那么多长明人!”

    “将军啊,看看你的兵是什么下场!您白白战死啦!”

    但最使孟琅震动的是那个老兵。他瘦骨嶙峋,双目暴突,不住地朝孟琅怒吼。孟琅震惊地望着他,因为,即使这张面孔苍老了,扭曲了,他还是认出了他。

    这是那个还鞋的兵。是那个跟着他去仁关的兵。是那个对他流下了感激的泪的兵。是啊,是他,怎么会是他!如此恨他的,怎么会是他!

    “你个伪君子!你们全都是虚伪小人!”那人嘶吼着,“你们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一切!啊啊,儿啊,娘啊!”

    “行刑!”御史大夫喊道。几乎同时,孟琅扭过头。他听到一声惨叫,无数声惨叫,还有咒骂,他脖子僵硬,血腥味随着热风飘来,苍蝇蚊子恶心的嗡嗡声盘旋。自始至终,孟琅都没有扭过头。

    他回到家,岳长空扑过来,哭叫道:“义父,叔叔他们都死了吗?为什么啊,他们都是好人啊!”

    对岳长空来说,那些野兵是陪他长大的亲人般的存在。孟琅抱着这孩子,一句话都说不出。长空哭着,哭着,哭累了,哭睡了。孟琅把他抱到床上,离开了。

    他手脚冰凉,脚步僵硬地走进院里的一间小屋,里面躺着一口棺材。

    就在昨天,冬子死了。

    这个忠实的汉子为了保护他,任自己的脊背被砍成裂开的龟甲。纵使孟琅找来最好的大夫,也无法挽留冬子注定消逝的生命。直到最后一刻,这汉子仍在宽慰孟琅:“将军,您是好人,别,别自责”

    谁能想到,偌大的丰州城,唯有这个乡野汉子安慰了孟琅。又有谁能想到,唯有他看透了孟琅满是疮痍的心。

    孟琅在棺前跪了下来。他的脊背深深弯下,耳边咒骂仍在轰鸣,眼前鲜血仍在流淌,他紧闭着眼,低声嘶吼道:“冬子啊冬子啊!”

    他跪在那,孤身一人。

    第166章 孤身(一)

    从那天之后, 岳长空恨上了八王子。他不知道从哪听到是八王子杀了他的那些叔叔们,从此他一反常态,天天叫嚷着要进宫。孟琅自然不会让他进宫, 岳长空便也恨上了孟琅。

    “你本来可以救他们的!”岳长空哭叫道, “你为什么不救他们!”

    孟琅沉默着。丰州城一下子少掉了两千人, 可他的生活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他该巡视军队仍得巡视, 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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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治百姓仍得医治,该上朝仍得上朝,即使年少的王已经不再听他的话。

    孟琅意识到, 八王子讨厌他了。于是,他在朝堂上学会了沉默, 只要不是必要的事, 他就不开口。他的沉默换来了朝廷的空前活跃, 从前,八王子是如此信赖孟琅,器重孟琅, 以至于朝堂上的其他大臣从不会有不同的声音。他们就像围绕在孟琅身边的星星,尽心尽力地捧着这轮明月。

    现在,孟琅失宠了, 没落了, 星星们有了取代明月的机会, 争先恐后地焕发自己的光芒。可惜八王子没那么好糊弄, 他聪明地寻求岩太傅和御史大夫的帮助,这两位老臣总能把握住朝廷大局,做出正确的决定。

    孟琅不再开口, 但他仍要做事。他找了一个更大的院子收留患病的人,他召集城中所有大夫商讨遏制瘟疫的方法, 他提高了那些出身寒微的士兵的待遇,亲自训练他们,探望他们。半个多月来他忙得脚不沾地,恍然间,中秋已过,深秋来临。瘟疫渐渐平息,战争,又开始了。

    这次,孟琅发现长明的攻势似乎不如之前猛烈了。然而,中城王站在船头上叫嚷投降的声音却越来越响。

    “投降吧!”他唇焦舌烂,无比热切地喊道,“这样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整个徐风只剩下你们一座孤城!投降吧!其他地方的人此时此刻已经收获了粮食,过起了崭新的生活,而你们却吃不饱穿不暖,像罪人似的活着。冬天马上就要来了,你们难道还能继续坚持下去?你们难道还要继续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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