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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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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莫非是要做人蛊?

    想到桑沉草那虫兽皆惧的古怪体质,还有上次她偶然闻到的药香……

    奉云哀几乎可以肯定,问岚心用意不善。

    过会。

    桑沉草又道:“崖主将我养大,我筋骨皮肉都给崖主吃,养大些我的皮肉会更多,此时杀可就太亏了。”

    话音咬牙切齿,带着微不可察的恳切,她低低地央求着。

    养大的人为何要用来吃?

    药香,百毒不侵,又要抽筋扒皮吃了……

    不是人蛊,分明是药人!

    原来,桑沉草并未撒谎。

    奉云哀僵在原地,心口淹了海水,憋闷咸涩,她猜,如今点的这香,多半就是问岚心用来操控所养之人的。

    所以饶是敢尝百毒的桑沉草,也得先喝上一口解药。

    此迷香强悍,也难怪能迷得倒整个盟的人。

    奉云哀好似明白,桑沉草怎那般恨问岚心了,自小被人那么对待,又如何爱得起来。

    她无心听到这么多,本也只是想知道此女在瞒什么,过会儿,她干脆运劲将双耳堵住,心跳如雷地躺了回去。

    也不知遭遇过那么多的事,桑沉草是如何装作悠然自得的,她竟不免……有些心怜。

    大约是强颜欢笑吧,她想。

    临天明,桌上迷香烧尽,冉冉青烟也终于枯竭。

    奉云哀坐起不动,不想太过刻意,低头便穿起鞋袜。

    余光处,那人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她,良久忽地一嗤,幽慢地问:“秀秀昨夜睡得可好?”

    奉云哀顿住,淡声道:“挺好。”

    桑沉草仰身倚墙,搭在膝上的手微微一勾,想招奉云哀过去,哂道:“知道什么了秀秀,何不同我说说。”

    奉云哀慢腾腾转头,抿唇看她。

    “若不是有意入瓮,你哪里骗得过我呀。”桑沉草不咸不淡地叹上一声。

    第56章 第 56 章

    56

    桑沉草分明知道了昨夜之事, 也无形中肯定了奉云哀的揣测。

    如若不是清楚自己熟睡后常常梦呓,又如何会大费周章地在屋中下药,且这药还强悍无比, 连自己都得先咽解药,才不会被迷晕过去。

    奉云哀抿唇不语,她无意窥觑桑沉草过往的阴霾, 只是没料到, 这些事会被她不经意撞破。

    良久,桑沉草哧上一声, 又变得不以为意,起身道:“知道又能如何,是会怜我心疼我, 还是觉得我如此险恶,昔时被问岚心折腾也算罪有应得?”

    奉云哀摇头,垂着眼道:“我以为你下药是因为你夜中要独自出行,所以才想探个究竟, 我是误打误撞知道了这些。”

    “怎么算误打误撞。”桑沉草似笑非笑的。

    是了, 奉云哀眸光一动,此女分明是故意的, 叫她以为自己轻而易举就将这“老江湖”算计住了,到头来不过是旁人将计就计。

    可桑沉草为何要故意如此,当真是想她心怜?

    那她……确实怜惜了。

    “也省得你依旧觉得我与问岚心图谋不轨, 她再如何不轨, 其实也与我无干。”桑沉草每每提及问岚心, 总是这嗤之以鼻的语气。

    屋外有人窸窸窣窣起身, 井中咚隆作响,也不知是谁没使上劲, 那盛满水的木桶又掉了回去。

    院中无人说话,起身的人各行各事,好像各不相干。

    奉云哀看了桑沉草良久,可惜隔着那陌生容颜,也不知其浮于面上的厌烦神色,有几分真切。

    桑沉草就那么好整以暇地坐着,环臂容她观量,过会儿忽然抬手,往自己眼睑碰去,示意般轻点两下。

    奉云哀回神,会意从袖口中将药汁抖出,仰头滴到眼中。

    那药液入眼,一瞬酸辣无比,令她眼泪横流,止也止不住。

    易容换面而已,身姿还是自己的,她一个激灵,略微僵直的身显得有些脆弱。

    桑沉草看她合眼睁开,眸色变作沉黑,这才侧身将窗支起少许,见院中的人相继离开,才道:“再这么下去,每回滴药入眼,都会比前一次更加辛辣,何时你承不住了,眼也便盲了。”

    奉云哀扯袖掩面,拭去颊边湿润,这并非桑沉草第一次提醒,而她自己也有所察觉,她的眼睛已越来越承受不住这辛辣。

    “怕不怕?”桑沉草悠悠问。

    “怕什么。”奉云哀掂量药瓶,心下暗暗算好,应当还能用个十次不止。

    “眼盲。”桑沉草道。

    思绪一动,奉云哀料想到眼盲的种种,眼前或许乌黑一片,什么也见不着,走起路不免磕磕碰碰。

    不过奉容同她说过,习剑者,当以剑为耳目,即便双目遮蔽,也当知道剑指何处。

    奉云哀摇头道:“无甚好怕的。”

    桑沉草眉梢一挑便定定看她,目光似蛇般,带着隐晦探究,好似想从奉云哀口中掘出来一个“怕”字。

    屋外,最后一人也迈出了院子。

    奉云哀冷不丁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要来云城?”

    桑沉草倚着墙,眼波往下一垂,唇边逸出微不可察的一声啧。

    奉云哀便又道:“我的确不敢完全信你,你莫怪。”

    “秀秀倒是诚心。”桑沉草在榻上站起身,只一步便跨到了奉云哀那边,挨得奇近无比,似要将两人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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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折香》 50-60(第9/15页)

    话,变作耳畔私语。

    奉云哀当即僵住,耳尖被扑近的滚烫气息烫个正着,好似冷不丁跌进热锅,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桑沉草压着声道:“问岚心多年不离黄沙崖半步,除了奉容,世间怕是再无外物能驱她踏出那地方。我起先只是好奇,奉容究竟出了什么事,竟能令她仓皇消失,我想看她痛苦无依,她越是无所适从,我越高兴,如若能借机下手,那就更好了。”

    奉云哀有所预料,但真真从此女口中听出,颈背还是不免发寒。

    桑沉草碰起自己左眼下蓝到近黑的小痣,冷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秀秀。”

    “痣。”奉云哀如实答。

    “这是剧毒留下的印记,我之所以不怕毒,便是因为试过百毒,最后排解不了的那丁点,由问岚心借内力驱引,凝成了这两颗痣。”桑沉草道。

    奉云哀瞳仁微颤。

    “我幼时过的,可都是非人的日子,只是后来也不知她怎么就转了性,竟不折腾我了,甚至还教我医毒和武功。”桑沉草悠悠道。

    奉云哀想明了桑沉草的怨,却改而想不明问岚心了。

    “如今我不想问岚心死了,我想看她痛苦,我想知道,奉容已去,她会不会也跟着去死。”桑沉草徐徐张口,好似慢腾腾落锯,要将她所恨之人切成七十二块。

    这是奉云哀不曾触及的浓烈情感,她所遭遇过最能令她头昏耳鸣的,便是奉容之死。

    但那是起于敬仰眷恋,绝非厌恨。

    而敬仰眷恋以外的其它思绪,在她心中通通都是一汪泉眼,她看得见泉眼汩汩冒水,全不知水深水寒。

    所以她不太明白桑沉草的恨,只知道,大抵该恨。

    良久,奉云哀才问:“如若问岚心也一起赴死,你又当如何?”

    桑沉草默了少倾,不冷不热道:“随意找个地方,该做甚便做甚。”

    说完,她略微一顿,笑着揶揄:“那奉容死了,如若能还她一个明白,你又当如何?”

    奉云哀不知道,她的心空而无底,似乎找不到任何东西填补。

    桑沉草哧一声,未再多言。

    奉云哀没有头绪,想了良久也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自打离开听雁峰,她便好似离群的雁,不知何去何从。

    “该去取肉泥喂花了。”桑沉草慵声。

    奉云哀起身时暗瞄了桑沉草一眼,觉得此女和平日似乎无甚区别,好似那伤疤一揭,又被掩过去了。

    总不该是愈合,若能愈合释怀,又如何还会有恨。

    此番和平日一般,马车又无阻无拦地出了盟。

    到那酒家后,两个小二吃力将木桶抬出,汗流浃背地将之置在马车上,放好后畅快一笑,分明不知道桶里的东西出自何物。

    取了肉便又该回盟化冰,窖中冰所剩不多,恰好能用到花开。

    奉云哀一言不发地运起内力将冰焐化,取了张荷叶,将水徐徐引入壶中。

    此处冰窖离试剑台不算远,恰也在昨日周妫布阵的界线之内。

    奉云哀起先并未多想,但在转身的刹那,忽然看见窖穴的顶上有一些古怪的焦黑痕迹。

    这地方用作储冰,而那痕迹无疑是炭火留下的,在此地用火,到时冰窖损毁,那游金不老花又当如何是好?

    桑沉草在外透气,远远问:“怎这么久?”

    “你下来看。”奉云哀仰头打量,索性施起轻功,倒挂在窖顶上。

    桑沉草从上边下来,一眼没看见奉云哀,仰头才知究竟,哂道:“秀秀怎还有这般童心,和我玩这藏猫儿。”

    奉云哀冷冷睨她一眼,伸手往壁上轻拭,摸到了满手的炭粉。

    她若有所思,看着不像是在此地焚烧,而像是无意蹭上去的。

    桑沉草也留意到了,狐疑道:“只这一处?”

    奉云哀环顾四周,再找不到别的焦黑痕迹,笃定道:“前两日没这黑痕,应当是昨儿留下的。”

    “一定和周妫昨日所行之事有关。”桑沉草不假思索,转而问:“窖顶上可有挖凿过的痕迹?”

    不光看,奉云哀还摸索了一番,可惜什么也没摸出来。

    不过她转而一想,周妫得千机门辅拂,能做到不着痕迹也不稀奇。

    “可惜没将那伞剑带过来,不然便能知道,千机门的人是不是来过此地。”桑沉草意味深长。

    伞剑不便带在身上,和奉容一起留在了那棺材铺子里。

    “炭火不分,周妫怕是要用火。”桑沉草忖思着,“不过,她用火作甚?”

    奉云哀摇头。

    “罢了,到试剑台上看看。”桑沉草转身道。

    阵法已经解除,试剑台上和往时一般,既未多上一物,也不见哪里缺上一厘。

    奉云哀一头雾水,冷声:“周妫究竟做了什么。”

    “总不该是好事。”桑沉草不紧不慢地出声,“且看看游金不老花如何了。”

    两人只得各提溜一根锁链,将金石重剑上的窄门拔出地底。

    几日里,石剑内的游金不老花得冰水浇灌,又有血肉为食,果真长得飞快,抽出的新芽已要将石剑上方全部填满。

    那窄窄平台近乎承不住它,幸而锁链足够刚硬,而底下承托的石板又还算牢固,否则这玩意迟早得摔个粉碎。

    放眼望去全是刺,叫人看得触目惊心,尤其这东西还在绵绵不断地生长,再过两日,势必要将石剑全部填实。

    最顶上的那朵花已经支出石剑,金石生花,花朵烨然玓𬍛。

    奉云哀站在剑中,仰头不语,也不知在寻英会前夕,如何才能将这些枝叶全部清扫,再将奉容换到那石台上。

    桑沉草倒还是那悠闲姿态,负手道:“我有一妙计。”

    见识过此女太多狡猾离奇的伎俩,奉云哀已不敢轻信,却还是问:“什么。”

    桑沉草仰头道:“莫再将血肉喂给这花了,反正也用不上,也好省得它这一长,便将石剑完全堵死。”

    “斩断它根茎?”奉云哀一愣,可如此一来,外边的人看见石中花萎靡,势必会发现蹊跷。

    一声嗤笑,桑沉草眼眸精亮,逼近道:“喂给奉容如何?起先不知这花枝能长得这么快,如今看,如若早早将奉容移至此处,奉容的尸身早该被枝叶埋实,如此一来,谁又能知道石剑里的是奉容呢?”

    奉云哀愣住,却不是因桑沉草这听着有几分道理的奇思妙想,而是因为,她不想奉容的尸身被枝叶埋实。

    那个时候,奉容的尸身又当如何,还能不能保个齐全?

    且不说,向来喜净的奉容,当真乐意被那烂肉浇灌么。

    桑沉草慢条斯理道:“你想让天下人知道真相,又想藏着奉容,天底下哪有这等两全的美事,奉容教你那么多,怎独独不教你这个?”

    奉云哀心如惊浪,在胸膛下沸反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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