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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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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癫狂落魄的模样,当即起了退却之心,暗暗朝身后千机门众人打起手势。

    奉云哀留了个心眼,冷声道:“陈门主想到哪里去。”

    陈金塞冷汗淋漓,哪还退得开半步,就连所有千机门的人,都被秋水斋团团围在其中。

    只见奉云哀将伞剑抛给桑沉草,抬手扶住被风吹乱的帷帽,省得一双灰眸露在日下。

    众人无不好奇那帷帽下的面容,也不知她与奉容能像上几分。

    两人身姿俱是冰姿仙风,只不同在,奉容孤冷,而此女更为出尘脱俗,好似初来人间。

    桑沉草抬臂接住伞剑,当着陈金塞的面把玩一番,全未将此物当作什么稀世珍宝,叫陈金塞看得双眼赤红。

    伞剑刚压上那红漆长案,尖啸便驰入众人耳中。

    桑沉草不紧不慢地移开伞剑,悠悠道:“这地石有一奇特之处,唯有大小相契的两枚地石,才能引出微不可察的震颤,偏巧那细微一动,足以触发机关两物内各自的机关。”

    说着,她将奉容的茶杯放在桌上,伸手对岁见雪要起东西,“不知岁盟主可有验毒之物?譬如银针,或者还真水一类的。”

    岁见雪解下身侧瓷瓶,交出去道:“是三仙木的汁液,佐以其它药材,也能验毒。”

    桑沉草接过去,将之倒入杯中,举杯道:“我先浅尝一口,还有谁敢来试毒?”

    无人应声。

    奉云哀心知她出声无用,此刻众人已将她与桑沉草视作同谋。

    良久,一位无名侠客走上前道:“我来。”

    一口入腹,此人擦拭嘴角道:“的确是三仙木的汁液,里边还有木福草和土腥花,似乎还有一味鲠虫尸,都是难寻的药材。”

    “好眼光。”桑沉草望向众人,缓缓推动茶杯,幽慢道:“你们觉得,如若是奉容,会叫千机门做这等东西来祸害自己?”

    但见茶杯一顿,里边的药汁忽然被染成墨浆。

    “有人千方百计给奉容下毒,那毒是用来裹藏游金不老花花种的,好令其不被腐蚀,牢牢扎根在奉容的肺腑内。”桑沉草徐徐道,“恰好奉容内息属寒,而游金不老花又以血肉为食,奉容当真是独一无二的活人花瓶。”

    第66章 第 66 章

    66

    “什么毒?也该说清楚些!”有人道。

    一个声音怵怵道:“应当是外疆独有的悲风回春草, 不才有幸见过。此物含毒,但量少时轻易不致死,将其打磨成浆, 能永不融于水火,且黏性十足,一旦入口, 便会永远附在体内。”

    “难不成……”

    方才那人接着道:“想来奉容死时, 那游金不老花已在她体内生根,她的五脏六腑早被穿透溃烂。”

    外疆二字一出, 众人不免想到当年入侵中原的那些魔头。

    “那游金不老花又岂会以血肉为食?”又有人道。

    桑沉草哂笑:“老实说此前石剑内的,的确是叠山盟特地去北域取回来的游金不老花,周妫还命人日日用死人血肉和冰水浇灌。你不妨问问周妫, 这些天可曾与云城的富安饭馆有过交易?死人血肉,可都是从那里一桶一桶运到盟内的。”

    如今周妫神志不清,问她又如何问得清楚。

    好在盟中人尽皆知,是因寻英会提前, 原先的赤颈连珠花压根未到开花时节, 周妫不得不命人前往北域,寻回游金不老花。

    叠山盟的一位盟员道:“胡说八道, 我等从未听过死人血肉一事!”

    前来参加寻英会的一名散侠冷哼一声,“你又并非司职之人,周妫何必与你多说。”

    “那司职之人何在?”另一人问。

    叠山盟的各司管事面面相觑, 扬声念起司下人员名字, 听见名字者扬声回应, 唯属那负责之人好像石沉大海, 毫无消息。

    那管事神色骤变,走上前将同院一人指出, 冷冷问:“今日你可有见过那两人?”

    被问及之人胆战心惊地摇头,道:“不曾,昨日倒是见过。”

    奉云哀神色未变地站在场中,朝桑沉草投去一眼,她们二人虽并非司职之人,却也连着做了数日的护花者。

    只是,在场除了她们外,再无旁人知晓此事。

    正如奉云哀所料,桑沉草还是那气定神闲的架势,就地坐在案前,叩着桌不紧不慢道:“看来浇灌一事,只有担职之人清楚,而担职者至今不见踪影,难不成是……畏罪潜逃了?”

    她话中深意毫无遮掩,就那么明晃晃地摆在了桌上。

    叠山盟的人一个个怒而不言,几个管事者双目赤红,不敢轻易出面查验,唯恐事情当真如此。

    众人默不作声,还是秋水斋的岁见雪先开了口,她拱手握剑道:“既然东西是从富安饭馆出来的,不妨将掌柜请来。”

    如今叠山盟若再三推脱,就是当着整个武林的面认罪画押,几个管事的相视一眼,而后齐齐抱拳:“既然如此,不如找两人与我等同行,一起将富安饭馆的掌柜请来一叙。”

    敢出声的寥寥无几,众人皆不愿担责,唯恐踏入这漩涡当中,死生皆不由己。

    奉云哀微微将余光侧过去,轻飘飘地瞄着桑沉草,也不知怎的,比起那些看似仗义慷慨的江湖客,她更信此女多一些,许还真应了对方“出生入死”的那句话。

    不过也或许是因,她不曾窥觑过旁人的心,却曾探究过此女的所行所思,虽说不曾探出个究竟。

    旁人是冰心寓在壶中,一斟可见,此女心中却有九曲十八弯,她斟不出来,也品不明白。

    良久,奉云哀移开目光,淡淡道:“既然如此,我愿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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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折香》 60-70(第9/15页)

    桑沉草仰身轻哂,单臂往身后一支,更是一副无拘无束的姿态,遂抬起右臂道:“那就劳烦秀秀走一趟了。”

    奉云哀冷冷睨她一眼,便与叠山盟各司管事一齐前往富安饭馆。

    这几人显然不是周妫的亲信,否则怎会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甚至还一问三不知。

    奉云哀紧跟在后,明明对富安饭馆的位置已是烂熟于心,偏只能装出一副不识路的模样。

    她不免暗暗腹诽桑沉草一番,若非这几日鬼祟潜藏,她又何必这般不自在。

    不过倒也不能说桑沉草错,若非这数日潜伏,许也换不来这天。

    前边的人对这白衣女子尚还心存芥蒂,一人斗胆问:“敢问姑娘师从何人?”

    此事自然不可说。

    奉云哀帷帽下的一双眼在失了药效后早显露出灰白之色,若被人知道奉容收外疆人为徒,必将一发不可收拾。

    良久,奉云哀双唇一张一碰,淡淡道:“若非名门名师,还不配与诸位同行了?”

    也不知从何时起,她竟将桑沉草那一套话术学了个七成像,说完好似自己也成了那狡猾顽劣之人。

    几人神色各异,听出此女不愿多说,忙不叠出声解释,不再多问一句。

    寻英会有诈一事大抵传了出去,原本闹哄哄的城又变得好似空无一人,寻常百姓哪还敢出门走动,生怕殃及。

    再看,富安饭馆的门也紧闭着,里边静凄凄,听着像是早就搬空了。

    领头人屏息将门踹碎,穿过飞扬的齑粉,回头道:“分头搜寻。”

    奉云哀还装作不曾来过,自然不会直截往厨屋和后院走,而是面不改色地上了楼。

    富安饭馆当真人去楼空,里外上下俱找不着一个人影,就连房客也不知所踪。

    约莫过半刻,到后院搜查之人扬声大喊:“速来,此地竟埋有人骨!”

    奉云哀这才转身往后院走,隐约闻到一阵腥臭,靠近才知是埋在地里的断骨全被翻了出来。

    为首者朝地下震出一掌,当即如游龙过界,地下湿泥翻滚凌天,而那些人骨,自然也被卷了出来。

    人骨与别物不同,一眼便能辨出真假,许多白骨上的肉未削干净,还软趴趴地耷拉在上边。

    众人大骇,哪知这富安饭馆当真做过死人血肉的买卖。

    “这些人从何而来?”

    “去找富安饭馆的账簿,找找这些天的住客名录!”

    这几人俱是魂不附体,匆忙找出账簿,翻到数处富安饭馆与叠山盟的往来记录,只是售卖之物并未记载在册,想来是不可见光。

    奉云哀伸手道:“诸位都是叠山盟的长老,此物给我,似乎更合适。”

    几人神态迥异,闪躲的闪躲,震撼的震撼,还有一个横眉竖目,似恨不得手刃周妫与其身后之人。

    奉云哀将账簿接在手中,转身道:“既然事已明晰,也该回去了。”

    那横眉竖目者回到后院,拾起一根人骨裹在布中,痛心道:“我等必会给死去之人一个交代。”

    自下山以来,奉云哀见过的表里不一之人,已是难以计数,她思来想去,总觉得像桑沉草那般里外皆坏的,应该算得上凤毛麟角。

    那原本在她眼中百无一是之人,如今倒成了白璧微瑕,这瑕,约莫就在……

    太喜欢捉弄她。

    回到叠山盟中,便见一个个翘首以盼的江湖侠客,再看残石堆积的试剑台,依旧被秋水斋的人围成一圈,里边是周妫和林杳杳,亦有奉容。

    桑沉草还是那闲来无事的姿态,往那一卧,废墟俱能成华纱软帐铺盖而成的榻。她看奉云哀手中拿了东西,才微微直起点身,招手道:“秀秀拿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奉云哀冷着张脸,委实不想应声。

    场中千百双眼盯着此处,千百对耳细听八方,偏这人我行我素,还这般亲昵地叫唤。

    奉云哀还未答,那捧着人骨归来的叠山盟长老已掀开粗布,双手将断骨往上托,颤声道:“富安饭馆的后院中,埋有人骨无数,我等寻回饭馆账簿,簿中确实记录了叠山盟与饭馆的金钱往来。”

    听者一片唏嘘,不曾想周妫竟还真用血肉来养育一株花。

    那人接着又道:“白骨尚挂有腐肉,未受蛆虫啃食,分明是遭了刀剜斧剐,也不知是生前酷刑,还是……死后鞭尸。”

    不论何种,都残忍至极,叠山盟已是难逃罪名。

    “看来那掌柜已是望风而逃。”桑沉草冷笑。

    “饭馆内空无一人,住客与伙计俱不见踪影。”那长老悲恸摇头。

    场中静了一瞬,忽有人道:“那我们如何分辨,这游金不老花是真的以血肉为食。”

    奉云哀一言不发地从袖中取出一朵花,花虽蔫了少许,却看得出亦是游金不老花。

    桑沉草眉梢微挑,随之回想起,这正是石剑内原先的那一朵,笑说:“诸位不是好奇,这游金不老花怎会以血肉为食么,这不就巧了,咱们手上就有一朵。”

    “此花从何来?”已有人起疑。

    “奉容怕就是你们藏进去的吧,就连杯碗桌案中的玄机,也早被你们发现。”

    原先拿这花的时候,奉云哀并未有过这般想法,只是不想这花白白烂在石剑内,才将之带了出来。

    她捧花走至周妫身前,看周妫颈下仍有毒素涌动,索性取剑按向她脖颈。

    “你作甚!”

    剑划伤皮肉,黑血猛地溅上枯蔫的花瓣。

    不过瞬息,殷红的血竟完完全全渗到花下,整株花好似涸泽之鱼,朽骨重肉。

    这断头花也在眨眼间长出细弱的茎来,虽微乎其微,却也骇人。

    而蛇毒逼出,周妫略微恢复神志,她的目光徐徐从众人面前扫过,又在那红漆长案和杯碗上略微停留,她看到的越多,眼神就越沉。

    她这才发现,竟连千机门人也被重重围困,她心下大骇,余光扫见身侧不远处那同样被制住的黑袍人。

    奉云哀将游金不老花托起,淡淡道:“还有谁未看清?”

    周妫手上暗暗蓄起气劲,企图将压制她的人全部震开,但她不比奉云哀快,奉云哀一掌拍向她肩头。

    奉云哀的剑尖,直抵周妫脖颈正中,冷冷问:“你早想将奉容取而代之,是不是?”

    周妫目眦欲裂,哪料到区区蛇毒竟将她害成这样,她冷笑几声道:“你们是何时发现的?可惜奉容已死,世上已再无孤心剑!”

    她略微停顿,噙起一抹古怪的笑,直盯着奉云哀的帷帽看,幽幽道:“不,何时发现已不重要,我要问的是,你与奉容是何关系,奉容的孤心剑法,你可有会上半成?”

    第67章 第 67 章

    67

    此话无疑是当头一道棒喝, 不止奉云哀,场中所有人都蓦地一静。

    奉云哀握剑的手惯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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