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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14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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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性子?挺乐观,有点傻乎乎的,算得上?能屈能伸,这日子?稍微给他?一点喘气的余地,他?就知道该怎么过日子?,如何给自己找乐趣了。

    严观平日里待明真?瑜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不许人?无缘无故欺负了他?,再就是给他?开口子?让常与家人?相?见,以及一个可以煨烂粥饭吃的小灶,就这三样。

    严观待属下不算多亲近,差事做足不会挨骂,出了纰漏照样要罚。

    这一日日的差事当下来?,就跟他?做不良帅那会子?差不多,从不邀功不抢功。

    “你是不乐意去引那幕后之人?出来??甩脸子?给我?瞧呢?”萧奇兰忽道。

    “小人?生就这副模样,殿下勿怪。”严观垂着?眼说,他?倒没有否定?前一句。

    萧奇兰抬臂纵鹰高飞,又将?那臂鞲扔还给他?,道:“工部?的宇文主事升做工部?下辖工部?司的员外郎,以吏部?的年末考绩来?看,他?空出的位置十之八九是明娘子?来?替,你每日这样庸庸碌碌的,就不怕明娘子?嫌弃你。”

    “殿下。”严观皱起眉头来?,说:“我这一月里才见了她三面,若再寻求什么出人?头地的作为,一月里又能见她几次?”

    “何不成婚?”

    萧奇兰就喜欢问他?与明宝清的事,严观从起初的无语费解到现在都有点习惯了。

    “她暂不想嫁。”

    入赘又担心严观的身世有个万一,会牵连她的家人?。

    严观没有将?明宝清的这个念头说出口,萧奇兰盯着?他?瞧了一瞧,竟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只是道:“可还有人?再找过你?”

    “没有。”

    有些话真?像是禁忌,一说就应验了。

    严观这一日离了禁苑不一会,便觉身后跟上?一条尾巴。

    他?在路口站了一站,转而去了大宁坊的那间废宅。

    那人?果然跟上?,且脚步愈发笃定?起来?。

    在废宅荒芜的堂屋里,严观抬眼瞧了瞧房梁上?密结的蛛网,转身看向那人?时抱臂嗤笑了一声,道:“郭六郎,你跟着?我?做什么?”

    如此自作聪明的蠢货严观还真?是头一回见,这种会被诛灭九族的谋逆大事也这样迫不及待地亲自上?阵来?。

    郭六郎见他?这般老神在在的样子?,面上?神色倒是谦恭起来?,朝他?长揖跪拜。

    说起来?也是五品给事中家的小郎,竟给个小小中侯行此大礼。

    严观没有扶他?,只盯着?他?的后脑勺瞧着?,原本讥讽而无奈的眼神在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变作一种隐蔽的畅快和贪婪。

    “这是做什么?”他?懒洋洋地问,学了一点萧世颖的腔调。

    “依着?次序,合该称您十七公子?的。”郭六郎见严观如此姿态,愈发欣喜。

    “这话何解?”严观明知故问。

    郭六郎迈了一步,道:“公子?乃潜龙真?身,若是无意归位,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这废宅打转了?”

    严观瞧着?他?,吁出半口气,道:“安王是你的表兄,何必舍近求远。”

    “他?早没了心气,怕是那时被骇破了胆子?,如今生下个女儿,更巴不得早早送进苍琅院中去,还做那能靠女儿登顶的大梦呢。”

    郭六郎似乎很鄙夷安王,眼神语气中都带着?些不屑。

    严观没有说话,他?在想安王这个人?。

    安王如今有了些年岁才称得上?儒雅,但年轻时人?们只会说他?瘦弱,他?肖母不肖父,又是喜文厌武的性子?,从来?都不是储君人?选,可萧世颖难道就是储君之选?

    “公子?可知这宅子?原先住过谁?”郭六郎故弄玄虚地问。

    严观静静看了了他?一会,扯了扯嘴角,道:“我?娘?”

    郭六郎一怔,道:“公子?竟全知道?”

    严观虽做了很长时间的不良帅,对这半城的空间熟络,可时间上?却并非如此。

    母亲没有跟他?说过从前的事,严观无从得知,这件事是萧奇兰着?人?告诉她的。

    这废宅是晋王名下的,严观的母亲以乐伎的身份在这里住过很短的时日,也是在那个时候怀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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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还没诊出来?,就被晋王妃手下的婆子?给扫地出门?了。

    她没有在这里留下过一丝痕迹,严观当然也不会对这间丑陋的废宅有什么感受。

    看着?郭六郎侃侃而谈,用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和虚空又忠诚的庞大势力在引诱他?。

    严观渐渐走起了神,走神对于上?位者来?说是无妨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时,其实最适合郭六郎这种自作聪明的人?蠢货自己往里填意思。

    “萧世颖手握北衙军,还有高家对她忠心耿耿,哪里是这么好?掰倒的?”严观谨慎地说。

    “擒贼先擒王,您如今身在羽林卫,有些事情做起来?,比我?们更便利。”郭六郎挑着?舌尖说,语气蛊惑。

    严观冷哼一声,道:“我?还以为朝中真?留了几个能顶天?立地的英豪,原还是些只懂得在背后躲躲藏藏的鬼祟小人?。”

    他?当即就走,郭六郎又不敢高声叫,追了几步,吃了他?狠狠一记马鞭。

    这一鞭其实只有尖端一截打在郭六郎脖颈上?,但力道太足太准,所以连扣子?都被打掉两个,鞭痕血线顿时鼓了起来?。

    郭六郎哀嚎一声,捂着?脖子?瘫在地上?,那种近似被割喉的剧痛畏惧席卷全身,他?不由得战栗起来?,浑身都打着?哆嗦,但抖着?抖着?,他?却又笑了起来?,像是恐惧和痛苦又给他?带来?了一种十分变态的快感。

    郭六郎如那张六郎般,也是误了最后一个能糊弄到功名的机会,不过他?现在觉得无所谓了,天?无绝人?之路,他?在严观身上?窥见了帝王的威势,从龙之功,实在是指日可待。

    严观其实根本没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郭六郎又蠢又烦,所以打他?一鞭子?出出气。

    他?背后那些企图扳倒萧世颖的人?更歹毒,在严观看来?,萧世颖做皇帝做得挺好?,换了别?人?来?,十之八九没有她这么好?。

    严观也讨厌他?自己,怎么就会有这样的血脉,想安生度日都难办!

    这一鞭子?,抽出了一段时间的清静。

    到了今冬狩礼时,严观手底下的人?觉得他?比之前要苛刻了许多,这也不奇怪,上?一年出了那样的大事,今年一定?要万无一失。

    幸好?,狩礼安然无恙地结束了。

    严观在明家外院属于他?的那间房里睡了一大觉,在一阵‘嘎吱嘎吱’的咀嚼声中醒过来?。

    “在我?床边吃东西,更香?”严观给了游飞一脚,游飞扑了出去,但又稳住了身子?,碗里的腌萝卜也没飞出来?一块。

    “师父你醒啦,阿婆让我?来?喊你去吃呢,粥,还有干捞的汤饼吃呢!”游飞冲他?扬了扬手里的碗,“腌萝卜好?好?吃啊,锦儿腌了两个味道,一个酱萝卜,一个醋萝卜,酸酸甜甜的,酱萝卜下粥,醋萝卜配干捞汤饼,都好?吃!”

    “你又吃粥又吃汤饼?”

    严观好?些时候没见到游飞了,仔细瞧了瞧他?,又长高了一些,若是不与他?比,也算高个。

    “嗯。”游飞重重点头,五官也随着?他?的成长而硬朗了几分,不那么稚气了。

    笑起来?的时候,很像他?父亲。

    “师父,你瞧我?的眼神,同陶二叔、二嫂好?像。”

    游飞说这话的时候继续吃着?萝卜,只是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脸上?那抹笑也变淡了。

    “这话怎么说?”严观起身穿衣。

    “学堂放假了,他?俩来?接陶小郎回家过年,进门?看见我?时就是你方才的表情,是觉得我?越长越像我?阿耶了吧。”

    严观没有说话,转过身来?的时候见游飞正在发愣,他?握着?那个盛着?腌萝卜的小碗,脸上?神色冷得都不像他?了。

    但很快,他?回过神来?,冲着?严观一笑。

    严观没有被这个很阳光的笑容蒙蔽过去,他?抬步走过去,在游飞身前站定?,垂眸道:“出了什么事。”

    “没……

    “讲。”严观已?经开始不愉,游飞在支吾一句,他?就会生气。

    属于游飞的那种机灵愉快且活泼灿烂的表情随着?他?的沉默碎裂开来?,在他?开口时又拼出了一脸的恨意。

    “三姐姐替我?寻的德欣私塾哪里都好?,同窗投缘,先生博学,可没想到,邵阶平他?从前竟是老夫子?的门?生。”

    第135章 若有人知哪来愁?

    邵阶平不知怎的知道了小青鸟在德馨书塾上学的事, 休沐时刻意去那讲了几日课,言行虚伪挑衅,应该是想逼得游飞暴怒无礼, 然后被书塾除名。

    “师父, 师父, 我好恨。”

    游飞双眼通红, 抬眼看向严观的时候,眼眶里?滚出一行泪来?,还没流到腮上就?被他用手重?重?擦去。

    “我好恨, 我好恨。”

    游飞压抑着怒吼着, 愤恨与阴暗的怪物?将要透过那一根根隆起的青筋和赤红的血丝从他身体里?爬出来?。

    可?他应该是永远自由快乐的小青鸟,不该被诱发出这?样的人格来?。

    “嘘,嘘。”严观抓着他的肩头摇了摇, 难得伸手揉了揉他的脸, 替他抹掉眼泪, 道:“知道邵阶平为什么这?样吗?他并非沉不住气的性子。”

    今非昔比, 褚令意与他和离,褚家往后与他半分干系都没了。

    邵棠秋对苗娘子的事情全部知情,对邵少卿更是厌恶, 她如今又平安诞下安王的第一个孩子, 邵家两?房人早就?形势颠倒了。

    安王本就?不喜欢在朝中经营人脉,尽心尽力?提携的唯有妻弟一人, 即便邵九郎资质平凡,但懂事听话, 做事认真详实, 如此最好!他没有野心,性子又温厚, 可?熬成个五品官总还是有望的。

    而邵阶平虽还在太府寺,官位没升也没降,但太府寺进了两?位颇有见识的女官,三四十岁的年纪,都是从洛阳来?的。

    洛阳,是萧世颖还是公主时的封地。

    太府寺衙门里?又多添了两?京诸市署以便管理城中东西两?市的交易,还有一个常平署?的衙门用以管理米粮的平籴、仓储。

    女官分别是市令和署丞的官位,不过从七品而已,虽在邵阶平之?下,行的乃是分而治之?的法子,但邵阶平的权柄日渐被蚀也是事实。

    女官的提请和批文都是宇文惜移交给吏部的,太府寺与司农寺本就?是户部的从属衙门,邵阶平自己就?是宇文惜一手提拔,根本无从置喙。

    这?一样,其?实是宇文惜提拔邵阶平时就?算好的一步,邵阶平也明?白了,原来?早年间?的官运亨通,是有代价的。

    游飞用手腕重?重?碾过红红的眼皮,冷冷笑了出来?,“我知道,我说?替大姐姐向他代为问候褚娘子,所以他课上特意教了一篇玉谿生的《送母归乡》。”

    ‘停车茫茫顾,困我成楚囚。感伤从中起,悲泪哽在喉。慈母方病重?,欲将名医投。车接今在急,天竟情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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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字都在游飞心上捅刀子。

    “我听大娘子说?,孟外郎有荐你去考武举的意思?”严观打湿了帕子给他擦脸,问。

    游飞点了点头,道:“孟阿兄在兵部消息灵通,说?是让我明?后年可?以去试试,不过也不急。若能文武双全,不愁没有衙门要我。但当不当官的,我倒没什么想头。”

    游飞上学还算认真,但课业也不算十分出类拔萃,只那一手字在文无尽的教导下愈发扎实,卢老夫子本就?以书法见长,巡视课堂时发现了游飞的字,便另外点了他与几个同窗留下来?加练书法。

    可?能是游飞心里?揣着那样深沉的恨,但生活中又浸沐着那样多的爱,情绪充沛运在笔尖,笔法练得扎实了之?后,再遇到卢老夫子这?样的名家一点拨,就?有了脱胎换骨的气韵。

    学生的字各有各的好,只是卢老夫子偏爱游飞这?一手字,虽还稚嫩了些?,但满篇都是少年意气,于是就?留了一篇他默写的《军谶》搁在自己书案上。

    邵阶平来

    ?探望卢老夫子时就?是瞧见了这?一篇字,问起来?才知道游飞也在这?里?读书,心底嫉恨交加,才有了后头的事。

    他的生活一日日坍颓下去,而游飞居然活得节节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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