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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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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沈盈缺敢在今晚有所行动,全托赖于她手里还握有一部分百草堂的人,然眼下,她被拓跋夔捆缚双手推出门,随行的百草堂护卫早就已经先她一步被抓。

    一男一女两个胡人面孔的练家子,正执鞭站在他们面前,谁敢妄动,就直接挥鞭朝他们打去。

    有几人身上已经落了伤,有些人甚至脸上也“嘀嗒”淌了血。

    沈盈缺心头一阵痉挛。

    这些人都是她极隐蔽的暗卫,只听她一人调遣,连槐序和夷则都不知道他们的所在,可现在……

    愤怒和恐惧在心头密密结网,沈盈缺红着眼,愤怒地瞪向拓跋夔,“你是故意的?”

    ——故意带她看这些,故意给她下马威。

    拓跋夔耸了耸肩,并不否认,抬手悠悠绕着她鬓边散落的碎发,语气温柔道:“你若是肯乖乖听话跟我走,不要再试图搞什么小动作,我就把他们全放了,否则……”

    边说边凑到她耳边,笑容阴冷如漠北呼啸的寒风,“狼要吃肉,可是从来不会跟羊打商量的。”

    沈盈缺不由咬紧了牙,越发怨恨地瞪住他,转目看了看那些被抓住的手下,还是咬牙应下。

    拓跋夔尤其爱看她这副吃瘪的模样,宠溺地揉了揉她脑袋,道了声:“乖。”便接过手下递来的漆黑绫布,轻轻缚在她眼睛上,动作温柔得,连他身边都手下都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满脸胡子拉碴的执鞭胡人男子侧开目光,当没看见。

    他身旁的执鞭红衣胡女则暗暗握紧了拳。

    拓跋夔却是一脸含笑,“此地不宜久留,那帮人都是好手,牧遮,你辛苦一下,亲自带人看守,不可再伤人,也不可叫他们逃脱。”

    名叫牧遮的胡人男子抱拳领命。

    红衣胡女立马挤上前,想去“照料”这位南朝的郡主殿下,拓跋夔却抬手淡淡拦住她,“院子里还有两个婢女,旁人不方便,烛伊你亲自照看。还是那句话,不可伤人,也不可让她们逃脱,知道了吗?”

    烛伊看了眼面前被缚住双眼依旧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又她身边宛如母鸡护崽般张开双臂的拓跋夔,咬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是,主上。”

    *

    漆黑,颠簸,窒闷。

    沈盈缺就这样被推上了马车。

    一路上,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如今在哪儿,更不知道他们要带自己去哪里,只能感觉到一辆马车在风中飞驰,耳边有交替着水声、市井交谈声,甚至还有窸窸窣窣的风雨声……

    天旋地转。

    她无时无刻不在反胃和干呕中苦苦挣扎,靠着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的疼痛,才能让自己勉强保持清醒。

    说不害怕必然是假。

    哪怕已经活过一世,突然遇上这样失算的状况,她的脑袋也会有那么一瞬空白,但她毕竟不是从前的那个只知道撒娇讨好的深闺小女娘,等恢复了些力气,她便重新开始估算自己眼下的境况——

    首先,自己的性命应当是无虞的。

    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其他什么更重要的目的,拓跋夔目前显然还没有杀她的打算,否则早在他冒名顶替槐序的那天晚上,他就能一刀结果了自己,根本现在这般费心又费力。

    其次,拓跋夔绝对没安好心。

    这次瘟疫案的确与他们北夏无直接干系,但就自己前世对拓跋夔的了解,这厮绝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千里迢迢从北夏赶来,只为看南朝人自个儿窝里斗。他们定然还想利用这次瘟疫之事,对大乾做点什么,而这计划很有可能就跟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有关。

    最后,萧妄一定会来救她。

    虽然没有任何依据,但她就是相信,他一定会来,就像前世,她明明已经陷入那样的不可挽救的绝境,连她自己都已经放弃自己,他还是排除万难,将她救出王庭一样。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保住自己的性命,尽量从拓跋夔身上打探出有用的消息,为了自己脱困,也为了从这帮该死的羯人手里保下大乾。上次宣城庭院之事,是她草率了,害了自己,也害了一众真心追随她的人。这回,她定要好好筹划,绝不可再意气用事。

    如此分析完,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不少,不自觉又想起前世困居王庭的时候,萧妄自风雪中坚定朝她奔来的画面,压抑的嘴角缓缓扬起,腹内的恶心感也缓和不少。

    *

    接下来几日,马车走走停停,总没个定数。

    沈盈缺也随他们,一会儿在马车上颠簸,一会儿被赶下马车,关押在房里,有时是装饰奢靡的庭院,有时则是香烟缭绕的道观,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始终缚在她的双眼上的黑绫。

    显然,他们并不希望她知道自己被带去了哪里。

    约莫走了有七天,马车的速度终于缓了下来,看来是到达目的了。

    拓跋夔似是有事,提前离了队,改由烛伊亲自押她下车。

    沈盈缺也没反抗,老老实实跟着她往前走,直到进入一个满是霉臭味的地方,烛伊才摘下她眼睛上的黑绫。

    强烈的白光冷不丁袭来,沈盈缺眯起眼,待适应了之后细细打量。周遭稻草成榻,悬尘积土,原是被带进了一个地窖,四面无一扇窗,墙头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是这里仅有的光源。

    “你倒是挺镇定的。”烛伊冷笑,狠狠朝她砸了个东西。

    沈盈缺下意识伸手接住,低头一瞧,是一个冷到发硬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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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嫁给前夫的皇叔》 30-40(第9/18页)

    馒头,面皮上还落着星星点点的霉斑。

    看来接下来这几日,她都要靠这些来果腹了。

    沈盈缺蹙了下眉,也没说什么,自管拿了馒头凑到油灯前,仔细剥去面皮上的霉点。

    因手腕还被绳索束缚着,她动作受限,剥得极慢。但也因这一身深入骨髓的名门气质,便是落魄至此,她举手投足间仍存了一分优雅,瞧着不像是残灯底下剥馒头皮,更像在凭月簪花。

    烛伊不屑地“嘁”了声,讥诮道:“贱人,就不怕里头有毒?真那么有骨气就别吃啊。”

    “我若是不吃,饿死在这儿,你要如何跟你主子交差?”沈盈缺闲闲回怼,漂亮的杏眼轻俏地眨着,仿佛乱花丛中飞扬的蝴蝶,“我这可全都是为了你好,还没怎么为难你呢。不然,你现在跪下来求我吃?”

    说着,她还真放下馒头,双手环抱,翘起下巴大剌剌望着烛伊,不动了。

    烛伊气得满面通红,恨恨磨着槽牙,t?“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真当我不敢杀你?”

    沈盈缺觑眼她腰间的软鞭,又平平扫视过身边的煤油灯和稻草堆,嘴角微不可见地撩起一丝弧度,声线越发疏懒:“对啊,你就是不敢杀我。即便你现在恨我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立马就要了我的命,可偏偏,你就是不能杀我。不仅如此,你还得好生照顾我,不能叫我受半点伤害。因为我死了,你们才是真的全都完蛋了。”

    她眉眼含着轻松的笑,灯火照耀下,从皮美到骨。

    无一处不妙,也无一处不叫烛伊恶心,却偏偏无一处,不是那人喜欢的,凭什么?

    心底轰轰烈烈烧起一股妒火,烛伊近身捏住她下巴,龇牙冷笑,“你说得没错,我是不敢取你性命,就算我现在恨你恨得牙根痒痒,也不能杀你。不过……”

    她指尖顺着沈盈缺娇嫩纤长的脖颈滑下,指尖尖锐,沈盈缺不禁直觉像是被一把匕首抵住咽喉,手臂“蹭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烛伊瞧在眼里,勾起唇角,面容扭曲狰狞,“我不能杀你,但我给你点教训,让你长长记性。脸是打不得了,但抽一抽身体还是可以的。就是不知,你这小胳膊小腿,能撑几下。你可千万,要多坚持一会儿!”

    她狠一甩手,起身同沈盈缺分开些距离,缓缓抽出腰间的软鞭。

    沈盈缺的脸被她甩偏向一边,人顺势稍稍往煤油灯旁边靠了靠。

    ——她不会武功,想一个人逃出去简直天方夜谭,但若是能借助这软鞭的东风,成功点燃这里的稻草,火势必然不小,届时她便能趁机逃出去。

    胡人都擅鞭术,她想躲过去基本不可能,而凭她的身体,至多能承受烛伊一鞭,不昏迷过去。

    机会只有一次,万不可失。

    鞭子高高举起,扬鞭的动作带起一阵罡风,煤油灯上的火焰随之晃了晃。沈盈缺咬紧牙关闭上眼,心里模拟了数遍趁乱破门而出的画面,做好迎接疼痛的准备。

    可预想中的鞭声,却迟迟未能落下。

    沈盈缺心头犯疑,睁眼瞧去。

    大门敞开处,烛伊高举的右手,被一只遒劲有力的蜜色大手轻松攫住。烛火幽幽,勾勒出来人宽肩窄腰,颀长挺拔的身段,不是拓跋夔又是何人?

    沈盈缺的心狠狠一沉。

    拓跋夔垂眼看向她。

    阴冷锐利的目光让人想起草原高空飞翔的鹰隼,草草掠过她身旁的煤油灯和稻草,便迅速回到她身上,漾起几缕赞许的笑。

    沈盈缺不由攥紧了手。

    怎么办?他看出来了。接下来会有什么等着她?比鞭刑更残酷吗?还是说……

    想起离开宣城庭院时,他在她耳边低低念出的警告,沈盈缺手越攥越紧,人下意识往墙根下挪,盛夏大暑天,竟生生冻出一身鸡皮疙瘩。

    可拓跋夔似乎什么也不知道,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片刻,便顺势移到她被绳索牢牢捆住的双手上,一向放纵不羁的眉宇难得拧起了一个明显的疙瘩。

    “是她将你捆成这样的?”

    沈盈缺一愣,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烛伊已吓白了脸,哆哆嗦嗦跪下,涕泗横流地哀哀央求道:“主上,是、是是烛伊错了,烛伊不是故意的……烛伊这就跟沈姑娘赔礼道歉,求您不要、不要……啊——”

    话音未落,就见一道黑光在暗室中飞快闪过。

    沈盈缺还没来得及眨眼,烛伊就已经被拓跋夔一掌击飞,狠狠撞到对面的白墙上,面粉口袋般无力地滑落在地,动弹不得。鲜血自她口中喷出,几乎盖了满墙。

    沈盈缺完全怔住,双眼几乎是在一瞬间瞪到最大,“你……你……”

    拓跋夔并不以为意,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一根一根仔细地擦拭方才击向烛伊的右手手指,连甲缝都不放过。神色疏淡,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主、主……上……”

    烛伊泪眼婆娑,强撑着一口气,不甘地朝拓跋夔爬去,却被一旁的牧遮无情地撸袖拖走。

    直至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甬道尽头,拓跋夔都未曾回头,分给烛伊半点眼神。

    很快,地窖里就只剩沈盈缺和拓跋夔。

    煤油灯忽明忽暗,摇晃得厉害,似是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劲来。沈盈缺的身影缩在里头,显得格外伶仃纤瘦。

    他居然动手了?真的动手了?对一个完全忠诚于他的弱女子,就这么毫不留情地动手了?

    怔忡间,手腕落下一抹凉意,沈盈缺哆嗦了下,猛地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拓跋夔已蹲在她面前,用刚刚打伤烛伊的那只手,帮她解腕间的绳索。

    他是奔驰在草原和大漠中的狼,一双手挽过强弓,降过烈马,从指腹到虎口,甚至掌心都覆满厚厚的茧子,跟南朝那些纨绔世家子精心养护过的玉手自是没法相比。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从指尖到掌沿,甚至手背凸起的青筋,都充盈着一股野性的力量,粗犷却也不失美感。

    眼下和沈盈缺那双纤弱柔荑一比,这种差异更加明显。

    拓跋夔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解开绳索后,便饶有兴趣地翻把玩她的小手,怎么看都看不够,瞥见手腕上那抹碍眼的青紫,他眉心又缓缓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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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气无不叹息,沈盈缺竟听出了几分心疼的意思。

    说话间,他就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方盒,揭开盖子,里头装着白色糊状药膏。

    方才甩开烛伊时,他手没沾上任何东西,都嫌弃地拿帕子反复擦拭。眼下真要沾了腌臢,他反而没露出半分不悦,就这么爽快地拿食指挑了一小片药膏,轻轻点在她腕间的淤青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盈缺指尖一颤,前世被他撬开嘴巴、灌下剧毒的画面“唰”地浮上眼前,她下意识抽回手,警惕地望住他,“你……你你要给我涂什么?”

    拓跋夔手上一顿,挑眉抬眼。

    灯火摇了几摇,光圈缩小。明暗交接的线条自侧面斜切过来,他眉眼正好隐入灯火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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