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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残棋谶言
一夜过去,院里的花树枝折叶残,铺了满地落花。
沈盈缺从睡梦中醒来,外间雨已经停了,天气也明显比昨日冷了许多,手冷不丁从被窝里伸出来,都要冻得打个激灵。
萧妄昨夜就宿在她隔壁院子,跟她只隔了一面墙,比她起得要早些,此时已经在院子里舞完一套剑,听说她醒了,便过来寻她一道用早膳。
睡了一觉,他情绪似乎好了许多,又变回原来那个趾高气扬的孔雀,和沈盈缺说不上两句话,就直接开怼,言辞犀利得可以从墙上剐下一层皮,仿佛昨晚的脆弱和戒备都是沈盈缺一个人的错觉。
北伐在即,军营上下都忙碌异常。萧妄先前因为沈盈缺,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如今人已平安接回来,他自是要开始忙碌。
用完早膳,他便带着嘲风和鸣雨出门去,让沈盈缺再在家中好好休息,周时予照例留下来照顾她。
沈盈缺也没闲着,吃完饭简单收拾一番,领着秋姜和白露一道去颂家主宅拜访。
——昨日晚宴那一小段插曲,闹得大家心里都拧了疙瘩,白露自昨晚回来,撅起的嘴巴就没下来过。萧妄也留意到这些,用早膳的时候,还特特跟沈盈缺强调,若是不想见颂家的人,可以一直在这座别院待着,或者自个儿出门走走,逛逛,还推荐她去爬一爬后头的金山,那里有个观潮台,可以俯瞰大江涨潮时的壮丽景色。谁要是敢拿礼数压她,强摁她头去颂家站规矩,他就帮她拿厚脸皮压回去,不用怕。
个中维护之意,溢于言表。
想来他也知道,如今颂家之中还有不少人,对他和颂惜君的婚事抱有幻想,所以才特特安排她住到这间别院,帮她谢绝了所有颂家人的拜访,免去她许多烦心事。
作为颂家的外孙,还是一个颇得颂家恩惠的外孙,他要做到这样,得顶住多t?少压力,多少流言蜚语,沈盈缺不用想都能猜到。
也正是因为心里清楚,她也不希望萧妄因为自己,背上什么不必要的骂名。
尤其在北伐这么个最需大家众志成城的当口。
颂家作为曾经和荀家一块,独一档傲视南朝所有门阀的古老世族,在京口的这座宅邸,自然也是气派非常,宛如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睿智美人,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显得气韵含蓄,回味悠长。
很像颂祈年本人。
虽已不复青春气盛,风华正茂,但数十年的磨砺,更显得渊渟岳峙,不怒自威。
昨晚因为赶时间,加之夜色昏暗,沈盈缺都没怎么细细品味,眼下由婢女接引着往宅邸深处去,却是品了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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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挂着“见出以知入,观往以知来”楷书的堂屋内。
颂祈年已经在上首席位上坐好,正和颂庆年一道下棋。颂惜君跽坐在旁边,给两位煮茶。
许是棋上局势极为焦灼,颂庆年手托下巴,面颊通红,两道粗犷的扫帚眉都快搅成麻花。
颂祈年却仍是那副素衣淡然的模样,一手捋着长须,一手闲敲棋子,两眼弯弯,比庙里的弥勒佛还要和蔼,见沈盈缺进门,还热络地招呼她到身边喝茶。
“你来瞧瞧这局残棋,是否能解?这是当年我和先帝一块琢磨出来的,仲怀花了一个时辰都没能解出来,你来试试,看能不能破开这局。”
颂庆年抬头看沈盈缺一眼,不悦道:“兄长莫要玩笑,我再不济,好歹也是正儿八经拜过师,学过棋的。这丫头打小就跟着退之漫山遍野地跑,你问她落凤城里头哪里好吃,哪里好玩,她兴许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问她这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轻嗤一声,摇摇头,没再多言。
却是比说什么都厉害。
颂惜君担忧地看了眼沈盈缺,笑着出来解围:“这残局布置得极是精妙,莫说二叔,连惜君都没有半分头绪,郡主解不出来也不必放在心上。人各有所长,郡主当初小小年纪,就在落凤城以箭术出名,可见沈叔父对郡主的栽培有多用心。”
颂庆年摆摆手,嗤之以鼻,“小女娘家家,学这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用?有这时间,不如多学学女工刺绣,插花焚香,像你二婶一样八面玲珑,在内能帮夫婿操持中馈,在外能联络各家内眷,为夫婿维持人脉,才是正道。”
边说边拿眼尾狠狠剜着沈盈缺。
然后就看见她不紧不慢地拾起一枚黑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落下。
颂祈年挑了挑眉梢,在她方才落子的地方贴上一枚白子。两人你来我往地默默下了七八手,跽坐在沈盈缺旁边的颂惜君不由轻轻“啊”了声,掩唇惊呼:“这死棋居然盘活了!”
“不可能!”
颂庆年咆哮一声,扑到棋盘上,眼珠子都快蹦出眼眶,掐着指头一个子一个子地计算过去,那条奄奄一息的大龙还真在干池中重获新生,随时都能冲天鸣啸。
沈盈缺在下第一子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什么名堂,等下到四子时,才渐渐有了些苗头,到得落下了第七子之后,整个局面便彻底活过来了。
“走一步而算七八步,这样的智谋,哪怕放在儿郎之中,也是惊才绝艳,令人钦佩。可见英雄不分男女,巾帼也从不让须眉,箭术和棋力也是可以共存的。仲怀还是要多多磨炼啊。”颂祈年捋着长须,笑着夸赞。
颂庆年抿着唇,无言以对。
颂惜君笑着拉起沈盈缺的手,高兴道:“郡主棋力惊人,是惜君有眼不识泰山,竟以为郡主不擅此道,傻乎乎地站出来拆郡主的台,罪过罪过。惜君在这向郡主赔罪,还望郡主莫怪。”
沈盈缺含笑道:“不值一提,不过是在宫里学了几年,入了门,些些懂了点皮毛,今日运气好,正巧解了出来。二舅父若是少吃几斤炮仗,少喷几颗火星,没准也能把这棋上的大龙给救活。”
颂庆年老脸一红,狠狠瞪了她一眼,闷哼一声,撇过头去。
颂惜君又道:“敢问郡主,这棋究竟师从何人?如此高手,世间怕是罕有,改日得空,惜君也想登门拜访。”
颂祈年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沈盈缺咳嗽一声,道:“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山间散人,恰好路过建康,让我碰上,手谈了几局罢了。民间不总是有这样的隐士高人吗?具体住处,我也不甚清楚。”
——不是的,她就是个臭棋篓子,真实水平大约连颂庆年也不如,之所以能解开这残局,不过是因为前世,她无意间在宫里读到先皇嘉祐帝留下来的手书,觉得这局残棋设计得甚是有意思,凑巧记住了解法罢了。若不是颂庆年一直在旁边冷嘲热讽,她本也没打算炫耀,可人家先犯了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颂祈年听罢她的话,连连点头,“既是避世之人,那便莫要去叨扰,免得惹人家不高兴。”
说完又怅然一叹,“其实这局残棋,也不知没人解出来过。当时棋局出来的时候,我还和子洵,也就是忌浮他父亲,我们打了个赌,看看谁家后辈能最早盘活这局死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对赌的结果,自然是他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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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时年仅有六岁的豫章王世子萧妄,便解了这棋局。
还只用了一子,根本无需这七八步。
颂祈年笑着感叹:“当时接到子洵的信,我心里还颇为气闷,感叹我颂氏赫赫门庭,人才济济,竟连个六岁的小娃都不如。谁知信中,子洵竟是比我还惆怅,你可知为何?”
他看着沈盈缺问。
沈盈缺摇摇头,对这话也生出了好奇心。
颂祈年笑了笑,望着棋盘长长嗟叹:“子洵说,忌浮虽只用了一子,便盘活了那死局,可他下的那一子,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个妙招,但也是一个狠招。真真是让他既骄傲,又后怕,唯恐这局棋,也应了他的人生啊。”
沈盈缺心狠狠一跳。
都说观其有道,一个人下棋时的路数,往往透露了这个人的行事风格。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儿郎,能下出这样一手棋,固然让人惊喜,可如此两败俱伤的偏激做派,又如何不叫人担心?
沈盈缺又想起萧妄左颈上的疤,手不自觉在袖子底下攥紧。
颂惜君也低着头,沉默下来。
只有颂庆年听了这番感慨,重新哼哼起来:“子洵兄长眼力不错,就而今,那臭小子死活不肯联姻,非要单枪匹马自个儿上阵杀敌的执拗劲儿,早晚得栽跟头,还是大大的跟头!”
说完,他又不爽地拿眼刀子捅沈盈缺,脸色凶得像要杀人。
沈盈缺被他瞪得莫名其妙。
还是颂祈年敲敲棋子,沉目警告,颂庆年才“哼”了声,悻悻收回目光。
恰已到午膳时间,颂祈年招呼沈盈缺一块留下用饭。颂庆年最耐不住这些下棋养性的功夫,不等沈盈缺答应,便寻了个借口辞出去,回自个儿院里陪夫人。
沈盈缺留下来和颂家父女一块用了饭,知道颂祈年一直有歇午晌的习惯,饭后陪着小坐片刻,主动告辞,颂惜君代父出来送她。
因着颂祈年那番话,和昨夜萧妄的反常表现,沈盈缺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人也沉默下来。
颂惜君以为她还在为颂庆年的话吃劲,一路想方设法找话题,逗她开心。
沈盈缺摇摇头,说自己无事,抿唇犹豫片刻,还是扭头将秋姜几人都打发了,上前一步,和颂惜君道:“我心中有一惑,想寻阿姊讨教,不知阿姊可否借一步说话?”
颂惜君见她模样认真不似玩笑,也不含糊,回身匆匆打发了自己的婢女,便带着她去往一处偏僻的假山后头,肃容问:“郡主有何疑惑,但问无妨。只要不是太过为难之事,惜君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盈缺望着她的眼,目光炯炯道:“阿姊与广陵王殿下自幼一块长大,可曾知晓,他脖颈左侧那道钝器扎出来的伤口,究竟是何人所为?”
颂惜君一讶,坚定的眼神顿时变得躲躲闪闪。
一看便是知道些情况,但碍于一些不好提及的理由,不方便告诉她。
到底是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啊……
沈盈缺心里泛起一丝酸涩,阖眸平了平气,将这些多余的情绪抛诸脑后,就着刚t?刚的问话越发郑重地道:“阿姊放心,我不是什么喜好打探他人阴私之辈,只是听了颂伯父那番言论,心里实在放不下,想帮王爷一二。阿姊难道就忍心看着王爷当真应了那棋局上的谶言,自伤八百?”
“当然不想!”颂惜君不假思索地叫出声。
声音太大,把沈盈缺都吓了一跳。
颂惜君也惊觉自己失态,扯着唇角,笑得讪讪。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尴尬。
“其实这些事,不应当由我来说。”望着假山后头一棵落尽花叶的凤凰树,颂惜君怅然一叹,“回答问题前,郡主可否先容惜君问一句,对于表兄的生母,也就是我的姑母,郡主知道多少?”
沈盈缺一愣,“豫章王妃,颂华年?”
第62章 秋千架
对于这个人,沈盈缺还当真不甚了解。
只知道她出自颂氏主支,是和先帝一朝的荀皇后齐名的世家贵女,才情显达,美名更是远播,乃当世公认的第一美人。拜倒在她裙下的人,能从秦淮河排到覆舟山,跟如今倾慕萧妄的那群小女娘有一拼。萧妄那张昳丽容貌,就承自于她。
传闻当初,她由圣上赐婚给豫章王的时候,多少儿郎心碎秦淮河,哭声都快盖过小秦淮的丝竹舞乐声。
新婚当夜,更有人为她喝得酩酊大醉,在乐游苑南墙上留下一幅美人画,并一首题跋,辞藻颇为浓丽,更有“瑶池人间两不见”之类的字眼,相思遗憾之意尽显,以至于后来画作虽被抹去,仍旧为建康众人所津津乐道。
至于其他的,沈盈缺就不得而知了。
萧妄在她面前提过数次自己的父亲,眸中崇拜向往之色溢于言表,可对这位名动天下的美人母亲,他却从未说起过。
一个字也没有。
沈盈缺缓缓拧起眉,隐约嗅出哪里不对,茫然又不可思议地看向颂惜君。
颂惜君苦笑了下,没有正面解答她的疑惑,伸指摸着假山石上的纹路道:“并非我有意隐瞒,实是有些事牵连过多,除了表兄本人,没人有资格说起,即便是家父也不行。郡主若想知道真相,还是去问他本人的好。郡主如此玲珑剔透,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说罢,她朝沈盈缺行了个礼,从假山后头绕出去,带着自己的随行婢女离开。
沈盈缺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出府而去。
回程的路上,沈盈缺一直心神不宁,回了别院也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沈蹊忙完军中的事,抽空过来寻她,她也是勉强应付着,打不起什么精神。
而今沈蹊已经从应天军的新兵营,调派到骑兵部队,虽还只是个小卒,但能在这么多时间内获得如此巨大的提升,还不靠萧妄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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