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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月楼彻底安静下来,不,应该说整个千金台都安静了下来。
千金台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刻,身为赌坊青楼,晚上的千金台反而是最热闹,这样安安静静的,没有丝竹声欢笑声,只能听见风声的时刻,实在难得。
大战过后,每个人心里都有点怆然,说不清为什么。
兴许是好不容易活下来了,那种劫后余生的茫然,也兴许是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也见识了太多,先是卢嘉琮极其壮烈地赴死,再是师徒相杀,而后又是多年谜底浮出水面。
心口被种种情绪塞满了,于是只剩下怆然。
良久,有人开了个口子,叹道:“结束了么?”
这话还带着那么一点不可思议,有人回他道:“结束了,都结束了。”
“所以其实是陨日堡在后搞鬼,害得谢剑仙惨死,归云山庄被江湖误解多年。”一老者缓缓道,又叹道,“江湖上百年不出一个那样的风流人物,谢白衣剑仙,实在可惜。”
这话若是换了旁人来说或许会被反驳,但那老者头发胡子俨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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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全白了,看上去没有百岁也有九十,他活了这么久,确实没见过一个能超过谢白衣的了。
“归云山庄传承数百年,门规代代相传,我就说不可能会通敌。”
“谢白衣为何不做庄主呢?当年老庄主不是亲手将密令交与谢白衣之手么?若是他为庄主,或许便不会有这之后的许多事端。”
“做与不做又如何?总有人要杀他。”
“或许区别就是,谢白衣不会让归云山庄参与七年前那一场对桃花谷的讨伐。”
这些零落细碎的说话声飘散在风力,谢夭听见了,但是他这个身份不好说什么,只当耳边一缕清风拂过。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这时江问鹤坐到了他的旁边。
谢夭没看他,也没说话。
江问鹤看谢夭左手上缠得乱七八糟的帕子,道:“包这么丑。”
“什么?”谢夭先是疑惑,而后反应过来,举起包得粽子一样的手,笑道,“你说这个啊?”
江问鹤点点头。
谢夭又放下手,仰头看月亮,笑道:“我又不是大夫。再说了,李长安包得好看就行了。”
说起李长安,江问鹤看了看李长安去的方向,夜色寒茫,只能看见隐约树影,其余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又转回头笑道:“你就不过去看看?”
谢夭笑说:“我过去看什么,我过去也是添乱。”又一顿,挑眉看向江问鹤,道:“他现在可比我厉害。”
那语气,就好像炫耀自己有个好徒弟似的。
江问鹤望着前方,笑道:“就这么放心?”
谢夭想了两分钟,然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换了个惬意的姿势坐着,两手后撑,仰着头望向天空,感慨道:“江大神医,这江湖,该换人了啊。”
江问鹤一怔,接着就开始笑。
归云山庄下一茬弟子已经起来了,神医堂也早有人能独当一面,俩人比谁都清楚这江湖不是离了谁就不能转,他们都属于传说中的人物了,旁人提起便是多少多少年前,也确实该换人了。
江问鹤拍了拍谢夭肩膀,笑道:“是,如今可以翻篇了,谢二公子。”
说完,两人都没再说话,都坐着看千金台的月亮。
很久,江问鹤又轻声问:“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谢夭坐直了一点,正色道:“噬魂的来源还没查清,我不觉得是陨日堡炼的药,或许还有个什么人藏在暗处……”
江问鹤听他猜测,想起自己师弟姬莲,千金台上那个鬼魅一般的黑影,心里微微一沉,又看向谢夭,心道这人怎么还查个不停了,就不能让自己歇会么?
却见谢夭又舒服地歪下去,道:“但我不想管了,那是你神医堂的事了。”
江问鹤微微一笑,道:“是。”
谢夭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必须要做了,最后一招教了,剑也传了,多年夙愿完成,此时忽然茫然起来。
月色很亮,谢夭看着看着,忽然就想起归云山庄青竹林的月光也是这么亮,晚上也能看清东西。
他慢慢道:“其实……我想回归云山庄住一阵。”
和李长安一起,练练剑种种花什么的,没事再逗他两下。
又停了几秒,勾起唇角微笑道:“现在桃花仙身上的脏水都洗清,跟归云山庄也没什么仇怨了,我应该……应该能回去了吧?”
他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几乎可以说是有点小心翼翼了。
他到最后,无非就是想回师门而已。
江问鹤知道他查这么多,也不是为了找出当年害自己的真凶,而是给归云山庄正名,又拍了拍他肩膀,想说什么,却听得谢夭又笑着感叹道:“住两个月,然后找个借口溜走,就彻底退居山林了。”
江问鹤心道你那是退居山林么?你那是给自己找个坟头吧。
就在这时,宋明赫面容沉静走过来,先冲两人抱拳,道:“谢谷主,我有话要跟你说,请跟我来。”说着,朝一旁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夭立刻站起身还礼,江问鹤也站了起来,心道宋明赫或许有什么私密话要对谢夭说,又念及宋明赫是谢夭师兄,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谢夭也不知道宋明赫要对自己说什么,但这个时候宋明赫主动找他说话,应该就是放下了对他桃花仙身份的成见,想到更有可能回归云山庄暂住,眼睛冲宋明赫一弯,道:“好,宋庄主请。”便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宋明赫在前,谢夭在后,两人逐渐往僻静的地方走去,一路无话。
谢夭跟在他身后,抬眸看宋明赫背影,他入门时宋明赫二十出头的年纪,身量比他高不少,需得仰头看他,但此时自己却已比宋明赫还高了。
不知多久没有这样跟在师兄身后了,谢夭忽然生出点怀念来,又恍惚觉得,比起记忆里的宋明赫,他确实苍老了不少。一庄之主不是那么好当的,要考虑的太多了。
见宋明赫一直不说话,谢夭主动提起了话题,道:“宋庄主,可是要对我说什么?”
宋明赫仍自往前走去,并不回头,也不答话。
谢夭顿了一下,又道:“事情了结了,在下先祝贺庄主,江湖上那些对归云山庄不好的谣言不攻自破,归云山庄依旧是天下第一剑宗,再无可辩驳。”
宋明赫仍然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谢夭心里忽然有点发毛,心道这到底要走到什么地方才肯说话,到底是什么机密的事件?这时就听见旁边有人道:“那是谢白衣不想当庄主,这才有了千仞剑宋明赫。”
谢夭眉头一皱,当即就想辩驳,又不想让宋明赫听见这种话,立刻打岔道:“宋庄主,在下有一事相求,归云山庄实在是个养病的好地方,我身体不佳,想在庄内小住几日,庄主看可否?”
虽然谢夭尝试用自己的声音盖住那话音,但宋明赫耳力极好,还是听见了,握剑的手骤然紧了,又听见谢夭问他能否重回归云山庄,心道,谢白衣,你不是二庄主么?你应当想回就回,为何非要问我的意见?
原来宋明赫在谢夭拿青云之时就彻底看破了谢夭身份,心里早已有了嫉恨,就这么压了一路,又听见旁人对归云山庄庄主的种种说辞,一时怒火中烧,火气再也压不住,回身拔剑,直直指向谢夭。
只见剑光朝自己而来,谢夭心下一沉,又不想对宋明赫出剑,只得后撤,垂眸看闪着寒芒的剑尖一样,又看向宋明赫眼睛,道:“宋庄主为何要对我出剑?”
宋明赫仍是不答,只是剑招纷至沓来。
旁人只听得这里一阵乱响,又有逼人剑气袭来,纷纷转头看去,却见归云山庄庄主宋明赫与桃花谷谷主谢夭打了起来,一时间奇怪不已,心道这两人又有何仇怨?桃花谷与归云山庄的误会不是都已解开了么?
谢夭也觉得奇怪,但此时情势却根本容不得他说话,剑气扑面而来,谢夭一蹬旁边树木,转身回还,此时斜上方又是一剑劈来,他再次转身,兜兜转转,竟是又回到了歌月楼屋顶之上。
明月之下,两个人影在屋顶上顷刻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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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数招,打的是难分难舍,有来有回。
苏泠泠和江问鹤知晓谢夭身份,见此情此景,心下又是一沉。
宋明赫一剑直冲谢夭咽喉而去,这是个十足十的杀招,谢夭心道这是真的想杀我了,滑步后撤,冷声道:“宋庄主,当年之事跟我毫无干系,庄主不信我么?”
宋明赫并不说话,手中的剑又一横劈,谢夭无法,桃花枝只能出袖,刹那间卡住宋明赫的剑,宋明赫这一剑威力巨大,枝条上的桃花都飘落一瓣。
桃花枝是柄很特殊的剑,有自己的寿命,花瓣落光了,便是废枝了。
谢夭无声叹了口气,眼神从那片飘落的桃花上移开,看向宋明赫眼睛:“宋庄主,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宋明赫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这其中,半分误会也没有了。”
语气尤为沉重,不是那种普通的愤怒,也不是面对仇敌的那种恨意,而是一种复杂地说不清的东西,谢夭忽然意识到什么,心脏一阵发慌,像是被一只手攥紧揉捏,一遍遍重复道:“为什么?为什么?”
眼睛又忽然瞪大了,声音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话来。
只见自己昔日师兄拿剑指着自己,一字一顿道:“谢、白、衣。”
第083章 平生意(九)
谢夭忽然有种不真实感, 就好像身边的一切都是幻觉,声色光影在他的视角里都被拉得很长,他可以理解宋明赫在不知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对自己出剑, 但此时宋明赫都已叫破了自己的名字, 谢夭就连想骗自己都没有机会。
他又心想, 万一呢?万一宋明赫只是为了试自己呢?万一只是为了看看自己是不是谢白衣。
对,千金台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破绽太多了,他不该穿白衣, 不该拿青云, 宋明赫对自己起疑心也很正常, 想到此, 他勉强勾起唇角笑道:“宋庄主, 我……”
宋明赫径直打断了他的话,他听谢夭问自己为什么,满腔的情感忽然就溢了出来,手中的剑更快了,道:“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出现在归云山庄,为什么偏偏要成为我的师弟?既然我已经是归云山庄大弟子, 为什么又非要出现一个你!”
谢夭几乎理解不了他在说什么, 他轻轻地“啊”了一声,第一个想法是, 原来宋明赫不是在试探自己, 他知道自己是谁。而后又消化了一下宋明赫的话,心道, 原来师兄是这样看我的。
他脑子是木的,几乎是顺着本能去躲避。
宋明赫在江湖上的名号为“千仞剑”, 取的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的意象,这个名号是宋明赫自己取的,但却强调什么便是却缺什么,他自己知道,他的欲望太多了。
他想不被那个天才般的小师弟压一头,想让老庄主高看他一眼,想正儿八经地以大弟子的身份接下归云山庄庄主的位置,而不必靠谁相让,想让江湖上提起归云山庄,第一个想起的是他“千仞剑”宋明赫的名字。
本来这些都应顺理成章达成的,但山庄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谢白衣。
这些他本来应该得到的一切,本来应该缠绕在他身上的光环,忽然就消失了,就像火焰一样,被白衣掀起的清风吹熄了,再也燃不起来了。
但谢白衣是有心的么?
宋明赫知道他不是。
于是他记恨得也很别扭,也很不堪,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卑鄙,但他就是压不住。
宋明赫闭上眼,怆然道:“谢白衣,如果你当年不曾闯剑阵,不曾在屋顶上看校场弟子练剑,如果我不曾认识你,就太好了。”
谢夭心口比他犯病时还要疼,几乎绞成一团了,但他好像疼麻了,没感觉了,想起归云山庄种种过往,他喊的一句句师兄,只觉得浑身都很冷,莫名地,他想到了很多年前,阎鸿昌来归云山庄商讨桃花谷之事的那天。
谢夭只觉得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他忽然睁开眼睛,道:“当年陨日堡攻打桃花谷的邀请,是不是你故意接下,你知不知道阎鸿昌想置我于死地?”
难不成自己这么多年,生不如死的这些日子,这么多苦痛,都是在被自己师兄算计么?
宋明赫听了他的话,眼里又是疑惑又是愤怒,一剑又已然刺来,冷笑一声,道:“我宋明赫,就算再卑鄙小人,也不会做出这等事。而且那一战之后,对归云山庄,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么?”
谢夭只是沉默地接剑。
就听得宋明赫又质问道:“我背了几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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