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可没了皇城司与花月坊的跟随,她便是只身一人入此村中,无人可保她周全。
然又转念作思,有离声相伴已无惧上许多,他纵使无力执剑,带那轻狂之息行于身侧,亦能令她安心些。
也罢,她便遵照着村规而行,这些村民无话可说。
沈夜雪转眸望向玄衣少年,唤其在村外候命:“无樾,你留于村外吧。”
“不行,我定是要跟着的,万一……”无樾见势急了眼,满面急切藏不住思绪。
“朕有九千岁和远风护着,无碍的,”有意无意地安抚起少年的担忧之绪,她压低语声,悄然告知着,“我并非寻常弱女子,他们不能轻易奈我何。”
无樾半晌才被安慰了下,别扭地向后退了退,似妥协了一般撇唇不言。
与村卫颔首相望,她款步行入村里,唯带着离声一人:“皇城司不入村,有劳了。”
村中树荫遍地,房舍红墙黛瓦,举目望去,三三五五棘篱门,碎石铺就的村路沿向远处。
方才于村外望见的喧闹之景已宁静了下,不知何故,村人对她几乎闭门不见。
“姐姐,你吃桂花糕吗?”一声稚嫩童音从身后传来,引得她蓦然回望,“这桂花糕刚捂热,姐姐可以尝尝。”
一个满身稚气的孩童正朝她好奇地眨着眼,双手递出的,真是一块包好的桂花糕。
“你唤什么名字?”沈夜雪四下环顾,觉这村子尤为怪异,却又说不出是怪在何处。
孩童笑着歪了歪脑袋,随后被一妇人慌慌张张地牵回屋子里。
“钗儿,和你说了几遍了,莫要与不相识之人……”
言语未道尽,那妇人瞥望她的一霎,惊了魂般慌忙下跪,颤抖着低眉顺眼道。
“草民拜见陛下。”
她从然挥袖,顺石路缓慢向前:“平身吧,朕四处走走看看。”
待妇人牵着孩童进了里屋,四周又回于空荡寂静,唯有徐徐冷风流窜至树影中。
与离声并肩行了大抵一刻钟,她再度陷入了沉思,忽觉此番来这未见村,是有人刻意引之。
步履变得稍许悠缓,离声恭谦行于旁侧,从容不迫般开口作问:“阿雪可觉有何异样?”
沈夜雪凝了凝双眸,再次于思绪中一理前因后果,发觉了不对劲之处:“自登上这皇位以来,我极少露面于广庭大众,平民百姓尚且不知当朝皇帝的样貌为哪般……”
“方才那村民又怎知我的身份。”
村口的守卫能认出皇城司之人不为奇怪,可里头的村人如何会知她的身份。
仅有二人步入村子,短短时刻内,村卫根本向村中百姓告知不得圣上到访一事,这其中是有人布下了棋局。
“阿雪察觉到了,比我想的要聪慧许多。”离声听她所语,清眸染上几许笑意。
若整个村子皆为罗网棋局,所有村人正等着她一步步落入陷阱,此情形便大为棘手。
那几名被擒的死士是冒死引她而来,这未见村的人并非是行刺者的亲眷,而是傅昀远真正的余留势力所在。
可眼下唯他们二人在此村落中,倘若遭遇这些刺客群起而攻,必定抵挡不住。
如若真是家眷,那么居于这里的村人早已投奔至幕后势力之下,任由死士在外遭受胁迫,为着私己之利不惜将亲近之人推入深渊。
“阿声有何高见?”
沈夜雪无奈看向一旁的皑雪之色,怕旁人听得,语调转为轻柔:“我们似乎……入了狼窝。”
步子稍滞,她若感惋惜,偶感那些成日如履薄冰的死士太是不值:“傅昀远残留下的死士为之卖命复仇,是因亲眷居此村落,受其牵制,被迫从命而为。”
“然而这些家眷像是安于现状,与守村之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离声却极其晏然,眸底掠过的是淡漠寡情之意:“那些死士若知晓真相,许是会大失所望。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大抵会是这样。”
“恰巧又于昨晚有刺客出没,将皇城司调虎离山,他们处心积虑,就是想引君入彀。”回忆起今早来报的窘况,一夜之间闯出多名刺客,又恰好是是在她欲动身的前一夕,定是幕后之主得知她要来,才谋划了这一出。
傅昀远遗留之势已不可归揽,沈夜雪仍觉自己太过天真,昨日竟想着收揽那佞臣的势力:“这势力是揽不了了,而今看来,只能诛灭,不留后患。”
“待巡视上一番,便当作微服私访归去罢。”
她如今只能佯装未看破局面之态,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离村而走。
离声凝思一瞬,浅笑再道:“阿雪既知他们了然了你我的身份,再深思少许,就知踏进这村落之时,已走不了了。”
“敢光明正大弑君?”
话外之音便是她已入此网,想脱身再难。
沈夜雪不予反驳,心知他所道有理,却不甘忍这口气:“他们是从何处得知我好欺?”
身旁姝色锋芒毕露,险些要惊动屋舍内蠢蠢欲动的村民,离声抬指噤声,将其揽至檐下一角:“避免打草惊蛇,今晚先过上一夜。”
她听罢眸光明澈,忽有万分兴趣地朝他瞧看:“阿声留有后手?”
都道叶确麟是前朝御前第一谋臣,身为其嫡长子,多少也会耳濡目染一些。
她静观眸前叶氏公子,才想起他曾也是饱读诗书的富家子弟。
“让阿雪空欢喜了。”
离声回得心安理得,遗憾泼灭了她心头燃起的希冀。
敛眉思忖了片霎,他意有所指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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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阿雪适才亲自说的,晚上接着来。”
“你……”
沈夜雪一时无语凝噎。
已是千钧一发之际,他竟还想着风月缠绵之事,简直疯得令人发指。
第97章 若见了,是要杀掉的。
她欲言又止, 怒意升起又陨落,最终皆化为了阵阵羞恼,原本的思绪被扰得一团乱。
“不用惊慌, 会有人来救驾。”
仅轻巧落下一语, 令人不知所以, 他便带着这抹明丽去寻一居所过夜。
此处的村人瞧着人心惶惶, 对她畏惧不敢多言, 却仍为她腾出了一间屋舍,让她安顿了下。
那茅屋虽是简陋, 对于旧时无处可安的她而言, 已然是再好不过的安住之所。
更何况如今还有清逸无瑕的公子伴于身侧,她便未再有埋怨之言。
一轮圆月穿梭于云层中,清冷玄辉倾洒而下, 笼罩起一片沉寂。
安然躺于清雅之怀,沈夜雪墨发绕指,饶有兴致地贪图着眼前美色。
窗外明月依旧, 冷寂得让人发慌。
回想他适才所说,她不明是救驾之人是为何方神圣, 悄然问道:“阿声……真会有人来吗?”
“度过今夜,便会有。”离声仍道得含糊其辞, 眸中笑意不减, 又将她揽了紧。
“可贺寻安还在边塞, 无樾被留在了村外……”至此,她思虑不出还有谁还会这荒郊之处率着兵马前来营救,思索之余, 樱唇已被覆了层灼息。
“嗯……”
耳畔轻荡过低沉的蛊惑之语,她听得神思微恍:“阿雪想知何人会来救驾, 那便要多讨好我才行。”
一切心绪于旖旎中烟消云散,似乎将烦扰之事交于他,她便可安宁一世。
沈夜雪娇柔攀上其肩,欲一同沉醉今宵月色里。
叩门声忽于此刻响起,顿然打破一方宁静。
云雨缱绻戛然而止,忙起身理上裙裳,她开门一望,屋前伫立的是白日里撞见的孩童。
那孩童嬉笑着眨起眼,目光朝屋里床榻一瞥,稚嫩道:“我来找姐姐玩,姐姐睡了吗?”
“我记得你唤钗儿,”犹记妇人唤得之名,沈夜雪望屋外漆黑清寂,薄雾弥漫,已瞧望不清村内之景,“夜已深了,还不入睡?”
名为钗儿的女童晃了晃脑袋,拧紧了眉心,不悦地嘟起了嘴:“侍卫哥哥又进了娘亲的屋子,钗儿睡不着,就跑了出来。”
看来这村中的妇人与村卫苟合是常有的事,她蹲身拍了拍孩童双肩,柔声相问:“姐姐问你,那侍卫哥哥常去找你娘亲吗?”
“嗯!娘亲说,跟了侍卫哥哥,我们所过的日子就会好起来。”钗儿疑惑皱起眉眼,天真无邪般落下几滴泪珠,言说得极为可怜。
“可是……钗儿想念爹爹,好想再与爹爹相见。”
村人许是觉此局面无望,与其在此村中坐以待毙,受傅昀远压迫多时,不如与村卫苟且偷生,倒这日子好过许多。
世人大多为己而私,情爱于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她漠然一笑,只道这世间情思颇为可笑。
孩童揉了揉发红的泪眸,小声发问:“但钗儿不懂,娘亲为何不思念爹爹,成日要与那侍卫哥哥作纠缠。姐姐,你说娘亲是不是不爱爹爹了?”
“她只是为安身立命,为谋求活路而已,至于是否动了情,我非你娘亲,我也是不知的。”沈夜雪轻叹一息,忽觉这孩童无人疼爱,无人关切,着实惋惜。
“姐姐要当心,这村子名为未见村,就是不想让外人见着。”孩童忽地相告,随后又惶恐地四顾了起,小心翼翼地说着。
“若见了,是要杀掉的。”
“这里是傅大人的地。大人临终前下了一道死令,让剩下的死士去刺杀皇帝……”仰眸朝她瞧观了几瞬,孩童冥思苦想,心有忌惮般谨慎而问,“方才娘亲唤姐姐陛下,所以姐姐就是当今圣上?”
想着这村里的人皆对她敬畏三分,这孩童若听了,怕会再受惊吓,沈夜雪轻咳一声,而后低声细语:“他们是胡说的,姐姐怎么可能是皇帝。”
钗儿闻言绽出笑颜,一脸肃穆的神情顿时舒展了开:“说来也是,自古君王残暴多疑,姐姐花容月貌,眉目如画,应该是他们认错了人。”
娇小身影尤为稚气,似是无论她说什么,这孩童皆是信以为然。
心头升起一分喜爱,她再次瞥望飘荡的雾霭,深觉一黄发垂髫的孩童独自在外,定叫人担忧了些。
“已是三更天了,娘亲若寻不见你,定会担惊受怕,还是快些回去为妙。”沈夜雪直立起身,轻抚其蓬松发丝,示意天色已晚。
岂料身前孩童紧攥上她的衣袂,连连哀求着,欲求她一同而回:“钗儿害怕,钗儿要姐姐陪着归家。”
头一回被孩童这般攥着不放,她回望身后床榻,榻上公子仍透着漫不经心之绪,似幸灾乐祸般瞧此出好戏。
方才缠绵意绪还未止息,她意犹未尽,实在不想让一孩童扰了兴致:“可姐姐还有正事与那位哥哥商谈,钗儿可否独自回屋?”
她将“正事”二字道得微重,轻盈撩拨起男子情念,久久不肯朝屋外迈出一步。
“钗儿借姐姐一用,哥哥不会不答应吧?”那孩童欣然瞥向翩然公子,弯起眉眼,恳求般抿了抿唇。
谈笑自若的神色就此阴冷,离声浅望这稚小之影,冷漠得不带分毫疼惜之情。
“我可没有宽宏大量之心,我不应。”
“今夜她寸步都离不开这里,”他冷冷低嘲,眸底涌上的杀意若隐若现,“带她走的人,不论身份贵贱,我都杀。”
许是从未见得他人对孩童如是凶狠,纵使可怜之至,屋内公子也不留着丝许怜悯,钗儿忙将这明艳女子攥近了些,寸步不离似的翕动着眼睫。
“姐姐,哥哥要杀了钗儿,姐姐一定要救钗儿!”
沈夜雪微蹙了愁眉,本想和这稚气未脱的女童道上几分道理,唇边欲挤出的柔言,瞬时被这疯子打了断。
这人真是连孩童都不放过,一样随心所欲,惹他不满,他便统统欲杀之。
“这哥哥性子无常,姐姐也护不了你。而且哥哥言出必行,从不打趣,钗儿再不走,可真会丧命。”她随之咳了咳嗓,极是无奈而言。
明里暗里皆说着她袒护不下,倘若他真要夺人性命,她怎般也无从阻挡。
见里屋公子杀心愈发强烈,连这道娇艳之色也未有相护之意,钗儿迟疑了一阵,二话不说地跑了远:“钗儿明日再来找姐姐玩!”
她可未曾说笑,离声若发起狠来,这瘦小身影此时或许已一命呜呼了。
沈夜雪望其背影奔于薄雾中,渐行渐远,未过多时便瞧不真切。
夜雾已浓重了些许,若当真跟随那孩子去了,她也许就会有去无回。
所见的一幕幕就仿佛有人刻意引她前往,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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