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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九歌
九歌
“浴兰汤兮沐芳, 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清澈的小河边,一名女子正与三两好友在青石板上浣洗衣物。
清亮的歌声缭绕不绝, 与捣衣杵打在衣物上发出的笃笃声响相和,岸旁立着一棵霜白如雪的流苏树, 皓白花瓣自枝头飘落而下, 沾在浣衣人肩头发上,便令小桥流水的景致更显鲜* 活, 成了临溪城中的另一派风光。
布衣长衫的书生于河岸上驻足而立,望着眼前画面, 不禁有些心荡神驰。
“湖上女, 江南花, 无双越女春浣纱。都说临溪女子花容月貌,歌声更是如天籁般遏云绕梁,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他慨叹一番,转头望见近旁站了一名姿容清弱的男子,男子身披氅衣, 手提杂物,腰间系有一块青云纹样的令牌, 心下不由一动,上前搭话道:“这位兄台,冒昧一问,阁下可是要前往帝临青云山?”
临溪位于中州腹地, 乃是通往帝临的必经之路, 近日有不少武林中人途径此处。
提着东西的人转头看向他, 略微笑起来,话语声温和。
“正是, 不知郎君有何指教?”
书生连忙摆了摆手,“指教不敢当,我本是长庚校学的学生,今岁刚巧满师卒业,听闻前些日子青冥楼广发群英令,召集天下英豪共聚青云山征讨魔教,方才见阁下腰间系着青云令,故而有此一问。”
解释过后,他又堆起了笑:“阁下既然身怀青云令,想来应当是哪门哪派的大侠吧?”
男子微微笑着,“恐怕要叫郎君失望了,在下自幼体弱,从未曾习过武,更无师门。”
书生一愣,再端量了他两眼,迟疑道:“那兄台定然便是哪家的世家公子?”
然而眼前人却又摇了摇头,“家中尚算殷实,但称不上世家二字,只是长姐在外略有几分声名。”
闻言,书生心中已然凉了大半,只还不死心地追问:“不知阁下这青云令是从何而来?”
身前人温声道:“青云令是我娘子予我之物,我此行亦是陪她前去青云山。”
书生一时心如死灰,只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原来兄台已成婚了,是在下冒昧了。”
他千里迢迢从登临赶来临溪,本是想去青云山一观各门各派共同讨伐魔教的场面,从而写成话本,卖入茶楼瓦肆,供说书人评说以流传后世。
毕竟当年不见经传的文手知无涯便是以一本《江湖青云录》声名大噪,倘若他能将群英伐魔的过程详细记入书中,想来定然能成为时下最为盛行的传奇。
只是若无青云令,他连青云山的山门都进不去,更遑论混入伐魔队伍中。原本还以为眼前人是个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只要与他打好关系,说不准能让自己跟着他蒙混过关,谁想到不过是个靠娘子的赘婿……
正当他心烦意乱,想着是否该就此打道回府时,却听身前人问:“郎君想要去青云山?”
书生一点头,“自然。”
他将自己此行的目的与眼前人说了,随即面上露出一副心驰神往之色。
“听闻此次伐魔之举,药王谷的灵素神医亦会前往参加,先前南柳有士子仅因见过神医一面便为其作下长赋,可见该是何等惊世容颜。我若能得见灵素神医真容,即便日后著成的话本无人问津,那也算不虚此行了。”
听他说罢,男子神情似乎有些玩味,他低眸瞧了一眼身侧青云令,便将之取下递了过去。
“既然如此,那这青云令便赠与郎君罢。”
书生一怔,霎时间欣喜若狂。
望着眼前令牌,他强按下心中激奋,再行确认地问:“你……你真要将这青云令给我?”
身前人点了点头,“左右我不通武艺,拿着此物也无用,倒不如送与阁下,也算成人之美。”
“多谢公子!”
书生不再推辞,连忙接过了青云令,随即拱手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是何方人氏?小生日后若飞黄腾达,定然前去回报公子恩情!”
男子笑了笑,正待回答,却听流水声响,一道清越的呼唤声就在此时自水上响起。
“楚二!”
纷扬落花间,一条乌篷船于河面上缓缓行来,船身划出一道波纹,将平静的水面晃起阵阵涟漪。
一名鹤立仙姿的女子戴着帷帽立于船头,岸旁高大的流苏树飘下朵朵落花,素白花瓣落于女子肩侧,便似在她身周下了一场细雪,令本就出尘的身影望来更显清绝。
一旁身着海棠色衣裙的少女冲着岸上之人招了招手,“还不快来,该走了。”
披着氅衣的人神色柔和些许,转头与身旁人略一颔首。
“在下楚流景,南柳人氏,郎君有缘再会。”
说罢,他徐徐走下石阶,行至船边,倾身踏上了乌篷船。
书生站在原地,望着男子乘舟离去的身影,却似想到什么,一时凝起了眉。
“楚流景?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冥思苦想了一阵,他倏然抬起了头,满面不可置信神色。
“南柳楚家!他是灵素神医的夫君?!”
……
乌篷船离岸轻晃,摇曳着于水上向前行去。
看着刚上船的人,阮棠好奇道:“你不是上岸去买东西的么,怎么方才还跟人聊起来了?”
楚流景笑了笑,“有位郎君向我问了些话,便随意聊了几句。”
她转头看向身旁人,语调放轻了些,“方才见卿娘面色似乎有些差,现在可好些了?”
帷帽掩面的女子半阖着眸,清挺的身姿倚坐在舟头,低声道:“无事。”
阮棠露出关切神色:“秦姐姐莫非是不惯乘舟?”
秦知白略微摇头,“只是身子有些不适,过会儿便好。”
安静片刻,身旁传来窸窣的响动声,一阵清淡的甜香气于船中弥漫开,不多时,温柔的话语声从旁响起。
“我买了些梅子姜与荔枝来,卿娘若身子不适,吃些蜜饯果子或许会好些。”
秦知白睁开眼,便见到身旁人捧着一包打开的油纸递到了她眼前,纸中包的是方才岸上买来的荔枝与梅子姜,荔枝已然剥去了壳,晶莹剔透的果肉水灵灵地泛着光,犹如上好的白玉,丝丝缕缕地透着清甜。
她眸光轻晃,隔着薄纱看向身前人面容,停顿须臾,接过了递来的果食。
“多谢。”
楚流景又将剩下的点心分给其余两人,随即转过了身,将手探入水中,仔细清洗着手上剥荔枝时沾上的汁水。
陈诺手中拿着点心,却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吃起来,偏着头看向岸上,思绪被岸边浣衣女的歌声吸引。
“棠棠,她们唱的可是九歌?”
阮棠侧耳听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唱的是云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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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惊讶,“原来还能唱出来吗?”
阮棠嗯了一声,边吃着梅子姜边慢条斯理地同她解释:“九歌本就是民间祭祀神灵时所唱乐歌改编成的诗篇。
“据传许多年前乾东有一大泽,名为云梦泽,云梦泽中居住着云姓一族,族中人信仰云君,每逢年节便会唱起九歌以表企盼思念。只是云家不知为何一夕之间忽然销声匿迹了,自那以后传唱九歌的人便少了些。”
“啪”
一颗荔枝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叫正在闲谈的两人看了过去。
“秦姐姐?”
坐于舟头的人微低了首,遮于脸前的白纱被风轻轻吹动,隐约能见到帷帽下略有些苍白的面容。
阮棠攒了眉,连忙靠近前去,“秦姐姐,你可是不舒服?”
她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楚流景仍背对着几人未曾回过身来,不禁有些着恼。
“楚二,秦姐姐身子不适,你还在那洗什么手?”
顿了片晌,探出手的人如梦初醒般转回了身,目光触及身旁人白弱的面色,慢慢回过神来。
“……卿娘?”
发觉秦知白神色似有些不对,楚流景伸出手去要为她把脉,而指尖不过刚搭上身前人腕间,却见近旁光影一点点暗下,素来清冷疏离的女子未曾言语,低垂着颈项靠入了她怀中。
阮棠愣了一会儿,神色复杂地坐回原位,一把拉住要起身过去凑热闹的人。
“坐好,别乱动。”
陈诺不解地看她:“秦神医不是不舒服吗?我包袱里有寨中带来的药,吃一粒或许就好了。”
阮棠白她一眼,“秦姐姐自己便是大夫,还用得上你给她拿药?”
再瞧了对侧二人一眼,她面无表情地转开视线,话语声似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何况她们俩有情饮水饱,便是真有什么不舒服的,现在我看也好多了。”
陈诺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
顾及到秦知白身子,几人决定于临溪暂住一夜,提前在城东码头靠了岸。
楚流景寻到一处安静些的客栈,向掌柜订了三间房,而后陪同身旁人进了客房。
下了船后,秦知白的神色便好转了许多,只是楚流景念及她大病初愈,仍是不叫她随意走动,连饭食也亲自为她送到了房中,叫阮棠又牙酸了好一阵。
入了夜,窗外忽然下起了一场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窗沿上,将薄凉的水汽卷着送入房中。
榻上人已然歇下,白日里被面纱遮掩的容颜显露于微弱的灯火中,脸侧肌肤映着明明灭灭的火光,流转过浅淡光泽,令略有些泛白的面容更显剔透。
夜雨声滴答不绝,楚流景走到窗边关上了窗,微微摇曳的烛火逐渐稳定下来,她再望了一眼榻上人安睡的容颜,便转身准备离开。
而脚下还未曾踏出一步,却被身后人出言叫了住。
“楚流景。”
低清的话语声轻浅响起。
一只手自后握上了她的腕。
“别走。”
第042章 共枕
共枕
环过手腕的力度极为轻微, 带着淡薄凉意,恍如拂过柳梢的轻风。
楚流景怔然少顷,转回身去, 便撞入了那双寂然望向她的深晦眼眸。
往日清明的眸光似因着微弱灯火显出一分羸惫,眼睫微微垂着, 敛去了些许难以接近的淡漠, 而眸中神色却仍如深潭般幽邃,随着灯火明灭, 叫她看不透彻。
顿了一瞬,她反过手握住了秦知白的手, 将那点凉意于掌心慢慢温热, 在榻旁坐了下来。
“我不走, 我只是想去大堂坐着,以免打搅卿娘歇息。”
秦知白任她握着自己,半闭上眸,话语声低微。
“你今夜宿在房中吧。”
楚流景微微一怔。
“……卿娘的意思是?”
“你本就有心疾,若彻夜不眠, 难免有损气血。何况你我已成婚,孤身一人在大堂中过夜, 叫他人得知,当会引起怀疑。”
仍是平缓无波的语调,却叫楚流景心下微动。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身前人提及二人婚事……
于如此境况下,就好像在提醒她, 她本就是她妻子, 因此同床共枕也是理所应当。
墨色的眸中漫开一抹涟漪, 安静片刻,楚流景松开了掌中握着的手, 放轻的话语一如往常般温和。
“那我去桌旁坐着,卿娘好生歇息便是。”
眉目微动,那双清冷的眸复又睁开,秦知白望她片刻,淡淡道:“过来。”
极平淡的语气,却仿佛上位者降下的教谕,令人生不出半点抗拒之意。
坐于榻旁的人再停顿片晌,便徐徐褪去穿着于外的氅衣,依着榻上人身影靠近前去,依顺地躺在了她身旁。
窗外细雨仍在丝丝缕缕地下着,于檐上敲出微弱的声响,淡薄的冷香与常年萦绕的药苦气息相交融,同床而眠的一双身影却仍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得体距离。
楚流景望着床顶透雕的如意云纹,呼吸缓慢,似有意克制着不叫那抹冷香于鼻息间显得太过昭彰。
“卿娘今日怎么了?”
秦知白低垂着眸。
“……想起了一些旧事。”
回应的话语声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轻哑,令人分不清是因为身子虚弱,抑或是其他无法言明的缘故。
楚流景顿了一瞬,缓声问:“是不开心的事?”
而身旁人却陷入了沉默。
许久未得到回答,询问之人似乎也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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