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纸一把拂开,懒声道:“只可惜如今易行与叶啸海皆死在了子夜楼手中,单家的这本十洲记也不知所踪,神医若想再查此书去向,或许便要从子夜楼入手了。”
望了一眼被她拂至一旁的竹纸,秦知白眸光微抬,又道:“心月姑娘可曾查到其余几本下落?”
女子干脆地一点头,“倒是有些消息,只不过嘛……”
她话音一顿,那张尽态极妍的面容露出了个笑,一只手撑在下巴上,看向身前人的眼中满是心照不宣的神色。
秦知白未曾言语,只从腰间取出了一块紫檀木打制而成的小牌,淡声道:“此乃我秦家信物,凭此牌,姑娘当可前去城中任一当铺支取银钱。”
见着被放在桌上的紫檀小牌,女子顿时眯着眸笑起来。
“秦神医果然爽快。”
她将木牌收好,也就不再拖延,直截了当道:“目前已知现世的十洲记残篇有三本:一本为图南单家所有,二十年被赤潮帮夺去。一本藏于临溪方家,六年前方家灭门后为柳鸣岐取走。还有一本……则是十四年前云梦泽云家丢失的那本,如今应当在六欲门手中。”
秦知白眸光微敛,素来沉静的眸子宛若秋霜薄雪,流露出了一丝清寒冷意。
心月斜倚着下巴把玩着一块骨牌,并未察觉她眼下异样,继续道:“说来也巧,先前秦神医托我查十四年前曾于乾东追杀你与秦夫人之人,结果恰如秦神医所想,正是六欲门。”
安静片晌,清泠的话语声低声道:“我知晓了,多谢心月姑娘。”
将查来的消息都告知身前人后,心月抬了头,望着眼前长身玉立的女子。
“左右如今还早,秦神医若不急着离去,可要与我玩一局骨牌?”
然而秦知白并未应下。
“我于博戏一道并不擅长,姑娘还是另寻他人吧。”
见她似乎准备离开,心月却也不在意,只慢条斯理道:“我手中还有一条消息,是关于秦神医那位新婚夫君的。”
正欲离开的身影忽然停了住,女子笑起来,撑在脸侧的手放了下去,朝后倚了身子。
“秦神医只要赢我一局骨牌,我便将此消息当作彩头送与秦神医,不知神医意下如何?”
秦知白转回身,视线微垂,落在眼前的数十张骨牌上。
“开始罢。”
得她应下,一向喜爱博戏的女子当即来了兴致,神采奕奕地将桌上骨牌尽都背面朝上收拣码好,语气轻快地说起了规则。
“既然只有你我二人,那我们便玩得简单点,就以一对牌定胜负。
“来者是客,秦神医坐庄先摸,定牌后可先翻其中一张,若牌面点数不合心意,可换牌一次,其余大小规则与寻常一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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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知白未置可否,清冷的眸光望着桌上骨牌,抬指轻轻一弹,便见两张骨牌霎时自码好的牌堆中飞了出来,其中一张直直朝上,点数一红二白,仅有三点。
心月眉梢一挑,信手自牌堆中随意摸了两张牌,指腹一点点摸过冰凉冷硬的骨牌牌面,随即目光陡亮,抬手将牌一翻,便见一张点数为十二的天牌扣在了二人当中。
她神情松快,已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却仍笑眯眯地问:“秦神医可要换牌?”
骨牌规则中,任何对牌均大于非对牌,而眼下秦知白手中的三点在牌面点数里并不算大,即便另一张牌恰好也是三点,那也不过是双三的牌型,何况摸出对牌的几率本就不大。
出乎意料,身前人只扫了一眼牌面,便淡然地抬了眸。
“不必。”
心月略有些讶异,却也并不勉强,当先将自己手中另一张牌翻了过来,谁想竟又是一张天牌。
“双天!”
语调陡然拔高,她一下站了起来。
从未摸出过的牌型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了随意定下的一次赌局中,而此次赌局她甚至未向对方要任何彩头,心月一时间有如百爪挠心,顿时肉痛了起来。
再看向跟前姿容清绝的女子,她又强自按捺下心中懊恼,不断安慰自己。
罢了,能赢这位药王谷神医一回也是不可多得之事,不过是一对天牌而已,以后总还会再摸到的……
心月含泪痛饮了一口手旁放的清茶。
而她心下悲痛还未消散,却见那只皓白如玉的手伸出,没有任何停顿,径直翻过了自己面前的另一张骨牌。
方才勉强平复下心绪的女子倏然又睁大了双眼。
“怎么可能?!”
高昂的话音穿透楼阁廊桥,如轰雷贯耳,叫桥上经过的侍女不明所以地看了过来。
眼前桌案上,除却一红二白的丁三牌外,另一张正是与之相配的二四牌。
而这两张牌组合在一起,却恰成了骨牌中牌型最大的至尊牌。
心月呆怔良久,心情复杂地抬起了头。
“秦神医当真只是第一次玩骨牌?”
秦知白未曾言语,只凝了眸看着她。
桌后女子吐了口气,坐回到靠椅中,* 意兴阑珊地开了口。
“前些日子传回来的消息……
“秦神医的这位新婚夫君,并非真正的楚家人,而是二十年前图南城中幸存的遗孤。”
秦知白一怔,清冷沉静的眸中似有光影倾覆,许久,慢慢蹙起了眉。
小楼的门被打开重又关上,身着霜色锦袍的身影缓缓自楼中走了出来。
秦知白眸色深湛,缓步朝外走着,纤长的身姿仍旧清挺,如松下云鹤,于素色衣袍下更显出了一分令人难以接近的淡漠疏离。
后院清幽安静,只能听得不远处假山旁传来的潺潺流水声,院内清池种满了荷花,眼下花期未至,亭亭玉立的花苞将开未开,偶有一二蜻蜓立于上头。
她走下廊桥,转过一道弯,方要往前院大堂而去,行至假山旁时,却有一只手将她一把拉过,完完全全拥入了怀中。
熟悉的药苦气息顷刻侵占感官,一双墨玉般的眼眸自上而下望着她,耳旁响起的话语声带了些深晦不明的笑。
“卿娘不告而别,所要办的私事,莫非就是来这青楼中找花娘么?”
第044章 禁锢
禁锢
单薄的身躯压于秦知白身前, 一只手捉在腕上,将她逼入了近旁的角落中。
那双墨色的眸子虽微微弯着,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 只是淡无波澜地望着她,静得有些发沉, 似在等一个回答。
而秦知白望着将自己困于角落的人, 眼中神色却宛如一汪深潭,叫人始终看不透彻, 少顷,只淡声问:“你怎在此处?”
未曾回答的反问, 令楚流景微微眯了眸, 面上却仍是笑着。
“自然是随卿娘而来。”
秦知白垂了视线, “我事已办完,回去罢。”
她转身欲离开此处,可捉在腕上的手却始终不曾松开,将她强留在了逼仄的假山后。
清苦的体息近在咫尺,不远处便是人来人往的正堂, 隐约可听见乐曲声和着酒客的谈笑响起,偶有前来后院的侍女自近旁廊桥经过。
握在腕上的手慢慢下落, 轻抚过秦知白指尖,双手一点点环过了她腰后,流水声掩盖下角落中不为人知的响动,衣袍交叠, 咫尺相距的身影更迫近了些许。
楚流景倾过身去, 低了首倚在身前人肩上, 放轻的语调似呢喃般透着软。
“卿娘为何避而不答?”
温热的吐息随柔和的话语声洒在耳侧,秦知白眼睫一颤, 淡薄的唇线抿了起来。
“……只是来寻人。”
一声轻笑落下,再度响起的话语却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尖锐意味。
“这楼中来客,哪个不是来寻人?”
楚流景微微抬起头,目视着眼前人,眸中光影幽邃,缓声道:“莫非……卿娘当真喜欢女子?”
须臾安静,清雅绝尘的女子缓缓抬了眸。
“楚姑娘,你僭越了。”
一时沉寂。
四周只剩下潺潺的流水声。
望着那双清冷沉静的眼睛,迫于身前的人静默片晌,慢慢退开了身子。
逼仄的空间有了一丝松动,秦知白眼睫轻点,偏转开视线正欲离去。
而方走出一步,环于身后的手却忽然扣过了她的腕,将她反拉近身前,纤长的二指划过颈间,不轻不重地挑起了她下颌,令她被迫仰了首落入身后人怀间。
素淡身影以一个被禁锢的姿势重困于怀中。
秦知白蹙起了眉。
“楚流景。”
她低声唤。
“你在做什么?”
楚流景微微笑着,目光轻落在眼前人容颜,神色依旧柔和。
“我与卿娘是夫妻,夫妻间本不该有欺瞒之事,卿娘曾让我相信你,可倘若卿娘何事都不肯说,我又该如何相信卿娘?”
秦知白任她擒着自己,深透的眸光半敛。
“楚姑娘却没有任何事瞒我么?”
身后人安静了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语调轻软地回答:“我并非有意欺瞒卿娘,只是有些事事关我身家性命,我不想牵累于你……卿娘是在因此恼我么?”
秦知白不为所动,侧了眸看她,“你说你在药王谷中从未离开过,亦常去藏书楼看书,难道竟不知楼中斋室是何时所建?”
楚流景似有些怔愣,随即微微恍然,“原来是因为此事?”
她徐徐松开了挑于下颌处的手,“我先前曾与卿娘说过,十岁那年我生了一场重病,病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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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大不如前,许多事都记不得了,而斋室恰是那两年所建,大约便是因此才记混了。”
清弱的面容带了一丝歉然之意,眉眼低顺,瞧来十分诚挚。
而身前人双目凝着她,却仿佛再看不见其他,只再次问道:“所以,你十岁前从不曾离开过药王谷?”
四目相对,回答的话语端稳而肯定。
“从来不曾。”
垂于身侧的手一点点蜷起。
许久,秦知白轻声道:“回去罢。”
楚流景望着她,眸中漫开一点深色,却未再言语,慢慢松开了扣于腕上的手。
交叠的身影分离,两人相对无言地离开后院,往正堂而去。
方行至通往前堂的垂花门前,却有一名姿容妍艳的花娘拿着酒盏走过,与二人擦肩而过时,不经意撞上了楚流景身侧。
琳琅声响,青瓷的酒盏霎时间碎了一地。
杯中酒液尽数倾倒,洒了楚流景满身,素色的衣袍被酒水浸湿,馥郁酒香一时在过道中弥漫开来。
低软柔弱的话语声随之响起。
“合欢一时手软,未能拿住酒杯,并非有意冒犯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楚流景看着身前洇开的水迹,微微攒了眉,而目光落在身前柔情绰态的花娘身上时,却顿了一顿。
“……无妨。”
得她谅解,姿容妩媚的女子却并未离去,反而依近前来,冰肌玉骨的腕朝前一递,便抚上了楚流景胸口。
“公子衣裳湿了,如此穿着定不舒服,奴家院中有换洗的衣物,若公子不急着离去,不如与奴家去院内换身衣裳?”
柔若无骨的手轻抚过染了水色的衣襟,恍若游动的鱼,指尖一点点往上挑,便落在了未经遮挡的锁骨间。
楚流景微敛了眸,捉过那只拨云撩雨的手,淡淡道:“合欢姑娘不必介怀,我回去再换亦是一样。”
而身前人却并未被她冷淡的言行吓退,反而依着擒在腕上的手倚了过去,妖妖娆娆地笑了起来。
“公子想必是头回来楼中吧,竟这般客气,不过奴家却并非只是想为公子更衣。”
意有所指的大胆言语令清冷寡言的人眸光轻晃,蜷起的指尖擦过了腕间银链。
而花娘却似毫无所觉,一双美目微横,又望向一旁的素淡身影。
“这位不是先前去寻心月姐姐的俊俏郎君吗?原来竟与公子认识。
“我打骨牌时落了一只荷包在心月姐姐楼中,方才本想去寻的,见这位郎君与心月姐姐关了门在里边,便未多加叨扰,没想到郎君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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