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握在腕上的手有微不可察的停顿,楚流景眸光愈深,抬了视线看过去。
“心月是何人?”
倚在怀前的女子翘了唇角,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是我们折桂楼的行首,姿容双绝,才貌俱佳,一支玉笛舞更是冠绝当世,去岁可是秦湾众多秦楼楚馆中选出的百魁之首,不久前才来了我们折桂楼中。”
“秦湾……”
似想到什么,楚流景半垂了眸,纤密的眼睫低敛,令人一时无法看清她现下神色。
而一直未曾出言的人却开了口。
“楚流景。”
秦知白看着她,略微伸出了手。
“同我回去。”
纤长白皙的手停于二人当中,恍若一场邀约,腕间银链微微垂落,于日光下流转过银白光泽。
微抬的视线望向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楚流景停了片刻,缓缓走了过去。
被她留于原地的女子眼中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眼尾微微勾起,却并未再出言挽留。
而身前人方走出不远,却忽然停下脚步,再侧过首看向她,话语声便浅淡落下。
“你与我一同回去。”
*
阮棠与陈诺看完皮影戏回了客栈,询问过客栈小二,发觉另外两人竟仍旧外出未归。
她攒起了眉,往客栈门外望了一眼,嘟囔道:“楚二不是说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回客栈了吗?怎么我们戏都看完了,她竟还未回来?”
陈诺跟着她望向远处街市,思索了一会儿,“会不会路上遇见了什么事,所以回来迟了?”
想到楚流景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阮棠眉心愈紧,当下按捺不住地握紧了软鞭。
“我还是去找找她吧,万一她真出什么事了,秦姐姐还不得怨我许久。”
陈诺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
打定主意,两人往客栈外走去。
而方靠近门边,却见一辆马车自远处驶来,徐徐停在了门外不远处,帷幔掀起,一双身影便先后自车中走了下来。
望见一同回来的二人,阮棠愣了一会儿,总算松了口气,方要开口抱怨一句,却见身姿清弱的人停在马车旁,并未立即离开,片刻后,便有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从车内款款走出,同她一并往客栈行来,
楚流景行至客栈外,见着等在门边的二人,唤了一声:“阮姑娘。”
阮棠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旁花枝招展的女子。
“这位姐姐是?”
楚流景微微笑道:“这位是折桂楼的合欢姑娘,今日我在折桂楼意外与合欢姑娘结识,颇有些一见如故,因此请她回来与我小坐片刻。”
阮棠惑然:“折桂楼又是什么地方?”
名为合欢的花娘挑了唇角,低低柔柔地解释:“折桂楼便是临溪城中最大的青楼,娘子若有意前去,合欢可为娘子介绍几位经常侍奉女子的姐妹,定叫娘子称心满意。”
闻言,阮棠面色当即红了起来,方要摆手拒绝,却又突然意识到什么,拧着眉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人。
“青楼?!楚二,你说你先回客栈,原来是去了青楼?”
楚流景不置可否,只向她略一低首,“我与合欢姑娘有些话要说,便先回房了,阮姑娘,回见。”
话音落下,一淡一浓两道身影便一同上了二楼。
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二人,阮棠转回头望向与两人一并回来的女子,面上堆满了愤懑神色。
“秦姐姐!”
客房门关闭,大堂中的声响被隔绝于外。
楚流景行至桌旁坐下,信手解下被酒沾湿的氅衣,淡淡道:“何事?”
扮作花娘的女子笑而不答,斜倚着身子在她对侧落了座,面上满是玩味之色。
“楼主就这般将属下从楼中带回来,莫非是想让那灵素神医吃醋?”
楚流景并未搭理她,支起手撑在额前,轻轻揉着眉心。
“下回莫要随意出现在她眼前,否则若身份暴露,你该知晓是何后果。”
女子略微挑眉,却仍是漫不经意模样。
“楼主让罗睺去查之事有了眉目。”
她翘起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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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条斯理道:“十四年前,灵素神医与其母秦夫人为六欲门所追杀,领头之人正是柳鸣岐。当时秦夫人中了蛊毒,因未能得到医治病重而亡,灵素神医则销声匿迹了几日,后来似乎为药王谷谷主沈槐梦所救,因此入了药王谷。”
“十四年前?”楚流景眼中沉下一丝冷意,“可曾查到六欲门宗门所在?”
“尚未查到确切之处,不过应当就在沅榆一地。”
“青冥楼如何?”
“楚不辞好似有所察觉,此次召集群雄,连隐世已久的刀宗也收到了青云令,狂刀前几日已离开了涿川,带领门中弟子亲自前往青云山。”
楚流景低了眸,徐徐为自己斟了一杯冷茶。
“六欲门仍对十洲记念念不忘,青云聚义在即,他们为夺图眼,当会自行现身,令计都她们做好准备,十洲记图眼不容有失。”
对侧之人眸光微挑,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楼主想要护下灵素神医?”
端着茶盏的人并未回答。
抚于杯沿的指尖微动,楚流景望着盏中涟漪轻晃的茶水,低声道:“我要你再为我查一件事。”
短暂停顿,清明的话音缓慢响起。
“查一查十年之前,楚流景是否离开过药王谷……并与秦知白在谷外见过。”
第045章 帝临
帝临
东进的马车行经千里, 踏过一路阑珊春意,终于在夏日初至时从药王谷赶到了帝临。
帝临位于乾元大陆中部,南临沧浪江, 北靠青云山脉,素来为天下商旅汇聚之处, 以往多朝王城皆定都于此, 因此有帝临之名。
时至立夏,日光愈渐明灿, 庭前屋后绿荫更浓,不时可见身前挂着煮鸡蛋的孩童在街头追逐玩闹, 道旁商贩的小摊中也渐渐出现了鲜红亮眼的樱桃与赤李。
陈诺望着街上小儿胸前悬挂的鸡蛋, 奇道:“他们为什么要在身前挂鸡蛋?是为了方便饿的时候吃吗?”
阮棠方要为她解释, 尚未开口,却听一旁温和清润的话音已先她一步响起。
“民间相传立夏吃蛋养心,因此中州往南一带素有立夏时食用水煮蛋的风俗。许多长辈为讨个彩头,会以彩色丝绳织成绳套,将煮好的鸡蛋挂于自家小儿身前, 借以祈愿孩子身体康健,无病无灾。陈诺姑娘若有兴趣, 一会儿用饭时亦可让店家送一碗立夏蛋来。”
不疾不徐的语调宛如清溪涓流,有条不紊,听来格外令人心旷神怡。
阮棠被她抢了话,不禁面色不虞地哼了一声, 却到底未再说些什么。
当日楚流景带着青楼女子回客栈后, 她当即忿忿不平地找上了秦知白, 只以为这人竟然成婚不过两月便开始外出寻花问柳,甚至胆大到直接将人带了回来, 可没想到一通打抱不平之下,当事人却不但未曾在意,甚至还为楚流景解释了一番,然而事后思来想去,却总觉得那番话更像是迫于无奈下的委曲求全。
于是阮棠心下更气了些。
新婚夫君带着青楼女子回来,还当面与其进了房中,秦姐姐竟这也忍得?
不行,看来还是得潜心修习鞭法,救秦姐姐脱离苦海!
得了少女冷脸,楚流景也并不在意,瞧见路旁酒楼似乎还留有空位,便朝身旁人道:“眼下已临近正午,大家一路辛劳,不若先寻个地方歇会儿罢,也恰可以用些吃食补充体力。”
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酒楼,秦知白未曾反对,一行四人便下了马车走入其中。
青云聚义的消息散开后,本就车水马龙的帝临城当即更拥塞了些,城中各处客栈食肆皆人满为患,五湖四海而来的江湖人与游人商客齐聚于此,或是为了一睹彼苍榜上武林高手风采,或是趁此机会探寻商机。如此纷攘景象,叫城中巡武卫与监察司都绷紧了弦,所幸有青冥楼从旁主持局面,才不至于让如今形势失控。
几人方走入酒楼,便见楼中掌柜赶忙迎了上来。
“不知几位客官可有青云令?本店为青冥楼所属,各位若是得楚楼主相邀来此赴义,可免去一切食宿费用,可倘若并无青云令在身,只能劳烦诸位另寻他处了。”
值此人满为患之际,如此安排也算合情合理。
秦知白将青云令与他过目后,掌柜便安排了人来带她们于二楼雅间入座。
陈诺望着窗外熙来攘往的长街,从未见过这般场面,不由惊叹道:“人竟然这么多,比我们寨中花定情时前去抢亲的人还要多些。”
阮棠本就喜欢热闹,眼下见到城中景象比她所想还要繁盛许多,更是起了兴致。
“听闻飞雪派的乔晚仙子与问水剑派的喻舟姐姐此次都来了青云山,她们二人于剑术一道一直被看作并蒂芙蓉,两人相持许多年也未曾分出胜负,不知此次前去讨伐子夜楼能否见到她们二人一同出手?”
楚流景边拿着水壶为身旁几人斟茶,边微微笑着,“喻舟姑娘去岁于池南山临水观潮时悟得了一式扬清剑,如今剑术已青出于蓝,离登上彼苍榜也不过一步之遥,或许此行便可见她与乔姑娘分出高下了。”
阮棠耳朵一动,瞧了她一眼,“这你也知道?”
楚流景好整以暇地饮了一口茶,“张月鹿所著喻舟唱晚两月前出了续本,各大书铺中虽卖断了货,但我手中恰好便有一本。”
张月鹿乃是青冥楼门下左使,闲时喜欢写些话本传奇,所写内容大多都是彼苍榜上众多高手之间的爱恨情仇,因其消息灵通,内容言之有物,每有新书问世总会被立刻抢购一空,因此她所著书册可谓是千金难求。
听闻她曾经还写过自家楼主楚不辞的一本个人小传,名为《燕去不辞人》,只是此书方入各地书坊,还未来得及流通于世,便遭青冥楼收回销毁,而张月鹿也被罚去干北苦寒之地静心了半载。
《喻舟唱晚》写的便是喻舟与乔晚二人多年来的牵缠纠葛,虽然书中内容多是两人于剑术一道相持不下的竞逐,但坊间却有不少人从刀光剑影的争锋中看出了些别样情感,于是此书卖得比许多时兴的演义传奇还紧俏不少。
听她竟有《喻舟唱晚》的续本,阮棠当即有些按捺不住了,抓着手里的杯盏纠结了好一会儿,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问:“你……可曾将书带在身上?”
楚流景微抬了眉,不紧不慢道:“好似来前正好收入了行囊中。”
阮棠一下伸出了手,“借我!”
似乎意识到自己此举太不矜持了些,她又微微收回手,补充道:“我这两日看过便还你。”
楚流景笑起来,“今晚安顿下来后阮姑娘来寻我取书便是。”
阮棠一时欣喜不已,而目光在望见一旁的清冷身影时又神色一僵,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秦姐姐我对不起你……
点好的吃食过不多久便逐一端了上来。
由于今日是立夏,酒楼掌柜还送了她们一壶梅子酒,搭配上盐水煮出的嫩蚕豆,意在饯春迎夏。
楚流景喝不得酒,便只以清茶佐餐,慢条斯理地吃着蚕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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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的蚕豆正是方采摘的时候,豆子的颜色宛如春日初生的绿芽,瞧来格外鲜嫩,烹煮时只需简单加些盐巴调味便已十分可口,入口脆嫩鲜甜,带着股蚕豆特有的清香,是许多饕客闲暇时偏好的下酒菜。
众人吃喝闲谈之时,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喧闹声响愈近,隐约夹杂着掌柜阻拦的话语声,而后雅间的门忽然被人抬手推开,张狂跋扈的话语声随之传了进来。
“我乃云剑山庄的少庄主,你们楚楼主见了我爹还要礼让三分,我今日还偏看上这楼顶雅间了,我看谁敢不给我让位?”
锦衣玉带的男子跨步走入房中,抬目一扫,便望见了桌旁坐着的几道女子身影,他眼中闪过些许惊艳之色,指尖撚动,面上便又换了副温文尔雅模样。
“原来是几位姑娘。”
他一拂衣袖,彬彬有礼地走上前,抬手一礼,“在下云剑山庄少庄主宋晓苔,冒昧打扰了几位娘子用饭,实在抱歉,只是如今各处酒楼食肆皆人满为患,在下不得已才寻到此处,还望诸位娘子见谅。”
阮棠冷笑一声,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只漫不经心地吃着蚕豆,与身旁人道:“陈诺,你可曾听见犬吠?”
陈诺不解其意,凝神仔细听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棠棠,没听见有狗叫,方才只有旁边这人在说话。”
阮棠便奖赏般地将一颗蚕豆喂到她嘴边,摸了摸她的头,睨了一旁男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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