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燕姑娘,楼主如今情况未明,正在受大夫救治,不便他人入内,还望姑娘见谅。”
端挺如松的身姿顿了片刻,目光缓慢凝聚,沾染了血色的手微微垂落,握住了腰间的克己刀,面上便隐约回复了往日沉静模样。
“好,那我先同阿七他们前去调查今日之事,若有何情况可来监察司寻我,这几日……她便劳烦你们了。”
再一低首,持刀之人便转身离去,未再回头多看一眼。
张月鹿收回视线,心下无端有些感喟,轻叹道:“大约……是因为燕姑娘信任楼主罢。”
信任?
阮棠皱着眉,不明所以。
两人方行出长廊,便听斜后方忽然传来一声询问。
“你是什么人?跟着棠棠做什么?”
听到如此熟悉的语气,阮棠讶然回过头去,果不其然见到了拐角处停立的高挑身影。
“陈诺?”
花草掩映的假山后,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蹲伏在角落,厚重冰冷的重剑架在他肩上,压得他浑身僵硬,丝毫不敢妄动。
陈诺低首瞧着他,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严肃神情,“看你鬼鬼祟祟的样子,定然不是什么好人,还是打断手脚送去官府算了。”
说着,她便要动手,却听眼前人慌忙大喊一声:“且慢!”
男子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额上已是冷汗淋漓,“我……我是楚二公子好友,受他所邀前来参加青云聚义,有青云令为证!”
“楚二?”阮棠恰走近前,听得男子话语,对着他仔细瞧了一阵,随即露出了些恍然神色,“你是临溪河畔的那名书生?”
见少女竟认出了自己,男子连连点头,刚想要起身说话,却被肩上的剑压得往下一沉,于是只得维持着蹲伏的姿势,连忙道:“正是在下,在下许知行,乃长庚校学的学生,与楚二公子有一面之缘,这位姑娘也是记得的。”
“长庚校学的学生?”阮棠有些惊异,“你一个书生,跟着我们做什么?”
男子眼神闪烁,支吾了一阵:“在下……在下是为了撰写书稿,记录下诸位豪侠南下伐魔的壮举,因而才跟着几位。”
“撰写书稿?”阮棠半信半疑,还待再问,却听身旁人道:“你怀中藏着什么?”
男子佝偻着身子,身前衣襟略微鼓起,手臂半遮半掩地横在身前,神态瞧来很是不自然。
听张月鹿出言道破,他面色一僵,抬手似要遮掩一番,却被身后探来的一只手抓过衣襟,从中取出了一叠书信。
“是信。”陈诺随意看了一眼,将之递给了身前二人。
张月鹿翻看过信中内容,再抬起眸,眼底便洇开了一缕深色。
“皆是这几日来楼主院中来往之人动向,看来楼主受伤之事亦是由此走漏了风声。”
阮棠快速浏览过信上字迹,见其中还记录了自己的行踪,不由大怒,取下了腰间软鞭。
“老实交代,是谁派你来的!”
发觉自己形迹败露,许知行顿时面如土色,颤栗着瑟缩了身子,讨饶道:“女侠饶命!我也是受人所迫才不得已为之!”
自临溪那日意外从楚家二公子手中得到青云令后,他凭借令牌混入了伐魔的队伍中,一路低调行事,假作他派弟子,一直未曾暴露身份,竟就这般跟来了沅榆。
谁想初至沅榆那日,他本欲外出闲逛一番,而方出驿馆,便被一名面容苍白的男子擒到幽僻处,逼迫他服下了一粒药丸,并令他回驿馆内查探楚不辞情形,一五一十地将每日所见所闻如实禀报。
听得男子言语,阮棠眉心紧拧,很是不解。
“会是谁这般迫切想要知晓青云君状况?就算知道了又能做什么?”
张月鹿把玩着手中竹笔,眸光深晦,“无论是谁,如今既然知晓楼主昏迷不醒,想来应当也该按捺不住了。”
话音方落,一阵脚步声响起,披着斗篷的青冥楼门人快步行至几人跟前。
“左使,驿卒传报,四大派掌门已至鹿鸣驿,云剑山庄庄主宋宴清正在正厅,声称要见楼主。”
转动的竹笔一落,恰好握回手心,张月鹿与身旁人对视一眼,未曾多言,抬步朝正厅而去。
驿馆正厅内,各门各派弟子得人传召齐聚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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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穿着长袍的中年男子位于当中,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神色,左右两侧站着数名持剑以待的门人,腰间长剑悬而未动,却令人无端觉出了几分逼人的威势。
张月鹿同阮棠自厅外走进,看着厅堂正中的男子,略一低首:“不知宋庄主及几位掌门到来,青冥楼有失远迎,还望诸位莫怪。”
宋宴清未曾多看她一眼,目视着正厅大门,不冷不热道:“你们楼主在何处?”
张月鹿不卑不亢:“楼主因有他事在身,如今暂时不在鹿鸣驿内,宋庄主若有要事商谈,不妨与晚辈一叙。”
闻言,靠坐一旁的天衍门门主萧霄哼了一声,“他事在身?我看是已在筹备后事了吧!如今江湖上谁人不知青冥楼楼主楚不辞为子夜楼之人所伤,眼下伤重不起,能否活命还是两说,又如何再出面商谈什么要事?”
此言一出,厅中一时哗然。
众人虽对此事已有耳闻,且近日迟迟未见楚不辞露面,心下也有几分猜测,但乍然听他这般直言不讳地道破,难免还是掀起了些波澜。
喻舟微攒起眉,不赞同道:“萧门主此言未免失礼,楚楼主如今情况如何尚未有定论,即便当真是为子夜楼所伤,我等也当尽力寻得作乱之人,以免令其再生祸端,又如何能在此时引发内乱。”
萧霄瞥她一眼,阴恻恻道:“喻女侠倒是大义,只是你可曾想过,这青云聚义本就是她楚不辞领的头,如今她既然倒下了,又该由谁来接管此行之师?何况现下我等尚未与子夜楼正面交手,她堂堂青冥楼主便倒在了对方计谋下,如此折损士气之事,往后又要如何再让各门各派信服于青冥楼?”
听他这般讥嘲言语,阮棠张嘴便要反驳回去,却被身旁人抬手拦了住。
张月鹿望着厅中众人,面上仍是不露辞色。
“不知萧门主有何高见?”
萧霄嘿嘿一声:“高见谈不上,不过楚不辞如今既然无能为力,那便不如换人来做这领头之人。”
话落,一旁许久未曾出言的中年男子沉声开了口:“我不管你们青冥楼要如何做,我云剑山庄此行南下只为报仇雪恨,子夜楼杀我苔儿,那我便要将他楼中上下尽数碎尸万段,以祭我儿在天之灵。
“楚不辞迟迟不肯露面,我也等她不得,只要青冥楼配合行事,令干南各地暗桩暂时听从号令,我自可带领各派前往剿灭魔教。届时如无法清剿子夜楼,我也愿自断一臂,受武林同道责罚。”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令人无可指摘,几派弟子议论一阵,面上亦露出了迟疑之色。
张月鹿不置可否,淡然道:“青冥楼上下只听从楼主之命,还望宋庄主见谅。”
萧霄眼中精光一闪,当即一拍桌案。
“枉你青冥楼自称大义,如今子夜楼为祸江湖,你竟因一己之私不愿出力共同除魔,实在令人不齿!”
一时沉寂。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地保持了沉默。
满堂静默中,一道清润和缓的话语声却在此时徐徐响起。
“萧门主此言差矣,既是要另择为首之人,自该由各派共同选举,能者居之,又岂可威逼于人。”
光影略微暗下,一双身影从容不迫地自正厅外走入,身后跟着一众青冥楼门人。
阮棠见到来人,眼中当即亮起一抹喜色。
“楚二,秦姐姐!”
第075章 推举
推举
众人朝声来之处望去, 见得到来的二人,皆露出了不尽相同的诧异神色。
未曾想到两人竟来的如此快,张月鹿惊讶之余, 神情松缓下来,低首一礼。
“二公子。”
楚流景行入正厅内, 向招呼的两人略一颔首以示见礼。
连日来的奔波令她本就清癯的身姿更显出了些许单薄, 一袭鹤氅松落地披于身后,而行止之间风姿却仍如清莲般风雅透骨, 令人不免侧目。
一声低哼响起,萧霄眼皮未抬, 嗤笑道:“我倒不知这青云聚义何时成了草市戏场, 什么样的人竟都能随意往来, 真是叫人贻笑大方。”
阮棠按捺许久,早已是忍无可忍,此刻听他又这般趾高气扬地大放厥词,当即反唇相讥:“秦姐姐身为兰留秦家的大小姐,又是药王谷传人, 却不知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天衍门掌门来得此处,秦家大小姐却来不得?”
秦家到底是千年世族, 即便今不如昔,也仍有些乌衣门第的遗风余韵,四大派受世家扶持,自不敢得罪世家。
萧霄本只想借机暗嘲青冥楼楼主的胞弟不过是个不通武艺的废人, 而如今被她这一打岔, 心下不免有些着恼。
“我说的如何会是灵素神医, 你这黄口小儿莫要在此信口胡言!”
“哦?那你说的便是楚二……公子了?”阮棠一攒眉,总觉得这般称谓有些别扭, 索性还是改回了口,“楚二可是秦姐姐的夫君,她二人伉俪情深,你羞辱她与羞辱秦姐姐又有何异?不见秦姐姐已经动怒了么?你如此肆无忌惮,看来是不把秦家和药王谷放在眼里了?”
“你胡说些什么!”萧霄一怒之下拍案而起,却见夕霞派一众弟子亦上前一步护在了小师妹身旁。
阮棠眉梢一挑,很是有恃无恐模样。
她早看清楚了,这群人摆明是冲着青冥楼而来,想要趁楚不辞如今无法出面而将青冥楼踩在脚下,恐怕威胁那书生,让他日日传信于外的人便与他们脱不开关系。
只不过四大派终归受世家束缚,他们即便有心针对青冥楼,难免还是要顾忌秦家势力。
厅中几人剑拔弩张,其余几派却仍为方才那番话语感到讶异,齐齐看向当中长身玉立的那道身影。
秦知白今日仍旧戴着帷帽,素白的面纱遮于脸前,令人难以瞧清掩于其下的面容。
只是那般孤清寡淡的气韵与不发一言的默许态度却仿佛是在印证阮棠所说话语,与身旁人比肩而立的形影更是毫无疏远之意,叫众人不免信了几分,一时露出了些微妙神色。
不是说灵素神医与新婚夫君毫无感情么?怎么短短半月,却又成了伉俪情深的眷侣?
莫非是云梦泽一行发生了些什么?
再看着楚家二公子弱不胜衣的身姿,便有在场男子皱起眉,面上满是匪夷所思。
没想到秦神医竟倾心于这般病弱之人……
实在可惜。
周遭目光落于身前,楚流景却似毫无所觉,仍是泰然自若模样。
“萧门主与各位掌门忽然来此,又如此确认阿姐为子夜楼所伤,不知是从何而来的消息?”
萧霄与夕霞派弟子僵持片晌,瞥她一眼,冷哼道:“你休要在此顾左右而言他,楚不辞倘若当真无事,为何不出来一见?”
“张左使已说过了,阿姐如今有他事在身,暂时不在鹿鸣驿内。”
“难不成便要所有人在此白白浪费时间等她!?”
楚流景抬了眸,看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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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中年男子,眉目温和,端的一派温润姿态。
“萧门主所言不无道理,宋庄主想要另择领头之人,晚辈亦以为然,只不过便如晚辈方才所说,剿除魔教并非易事,唯有诸位同心协力,选出一名各方信服之人,方可带领各派成此大事。”
宋宴清双目半眯,看了她好一会儿,方缓缓道:“你待如何选出领头人?”
楚流景徐徐道:“这却也简单,既然宋庄主认为此行缺青冥楼不可,那便择一得众人信服,又叫青冥楼甘愿从命之人便是。”
“笑话!”萧霄喝斥一声,“你与楚不辞本是姐弟,青冥楼自然愿意听命于你,若当真推举出你,莫非还要让你这么个毫无武艺的黄毛小子统领各派?”
此言一出,四大派弟子皆齐齐响应,厅中充溢满讥嘲之声,俱在笑她不自量力。
仿佛早已料到他会如此质疑,楚流景不紧不慢。
“萧门主何必心急,晚辈知晓兹事体大,自不敢不惭自荐,何况能得各派信服之人,又如何会是我这般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
萧霄狐疑地盯着她,冷声道:“那依你所言,在场之中有何人能但此重任?”
楚流景勾了唇角,清和的话音慢条斯理落下。
“灵素神医。”
奚落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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