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谢谢您!”
“阿们。”胡大夫在圣像面前祈祷,书语坐在沙发上,不屑地偷偷撇嘴。
“大夫,谢谢你喔!下午的事不好意思。”于磐说。
“教堂门口我是信徒,医馆里我是医生。” 胡大夫慈眉善目地微笑,跟白天的样子截然不同,她给于磐敷上消肿的药膏,问道:“你们从哪里来的?”
“我是安徽人。”
“我们从台湾来。”
“虎门嚟嘅,林则徐硝烟的地方。”
李朝闻发现,在海外遇见华人,第一个话题基本都是老家,同胞们最会热络地盘点:你们那里产茶叶,你们那里天气湿热得很……
一般等不到聊下一个话题,就要说再见了,胡大夫给于磐手腕缠好了绷带,笑着看他们。
“大夫,你收现金吗?”小李已经在掏钱包了。
“当然不要钱,我是在赎罪。年轻人,上帝和你们同在。”她给了他们两块面饼,透明的包装,印着米兰大教堂的徽标。
走到书语面前,胡大夫打量了她一下,又掏出一块面饼:“主说,他已经原谅你了。”
书语动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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滞,伸手接了过来:“我哥哥说,谢谢你治好他的手。”
胡大夫笑了,这是一种“认输”的表情,她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推开中医馆厚重的门,街上高挂着红灯笼和彩灯串,炮竹声如锣鼓阵阵,满街的中国年味,显得意大利语的小广告跟涂鸦,反而更像外来客。
“诶,书语,你刚刚怎么就直接坐下了喔?”于磐问。他还以为书语看见那位阿姨,就会头也不回地走掉。
“对啊,要是黑诊所把你哥的手掰断了怎么办?”小李附和道。
“我看见她的意大利独立行医资格证了,挂墙上的。”书语说。
原来如此。
于磐和李朝闻相视一笑,掏出大夫给的面饼:这是“圣餐礼”的一部分,象征耶稣的肉,基督徒们相信,吃了圣餐会被宽恕和祝福。
小李点点书语手里的面饼:“那你吃这个吗?”
“吃。”
书语撕开包装,狠狠咬了一口:当甜点吃,不吃白不吃。
唐人街的街道不宽,人们就在街面上放鞭炮。“啪!”爆竹猝不及防地滚到他们脚边,火星前赴后继,热烈地迸裂开来,让人想起冰岛的火山。
“哦吼!”于磐用双手堵住耳孔,咧开嘴笑得虎牙闪光。
李朝闻特地走到碎屑边缘,又被爆炸声吓得躲回几步,他慌忙掏出摄像机开始拍,那一挂鞭炮却在此刻燃到了尽头。
“你们要玩吗?”于磐问。
李朝闻点头,书语摇头。
于磐去买来两盒摔炮、一个挂鞭,李朝闻乐颠颠地去玩,书语翻了个白眼,手心向上,接过他的摄像机,继续录像:
李朝闻笑得满脸是褶,他拿起一个摔炮:“Wow!”往地上一扔,就躲得远远的。
于磐趁他不注意,点燃了挂鞭,火花“噼里啪啦”炸开,把李朝闻吓了一跳,那罪魁祸首又蹭地把人拉进怀里来抱住,他看着镜头,得逞地微笑。
他们的欢笑声横冲直撞,震碎了爆竹的红纸,飘飘然撒了满地,除夕的唐人街,像一条红色的河。
于磐缓缓走到镜头前,把剩下的那盒摔炮递给书语:
“小孩儿扔摔炮,大人放鞭。”
小时候,阿爸还在的时候,他们回台南老宅子,跟阿嬷一起过年,烧香磕头祭了祖,几个小辈就一起玩。
童年的摔炮是扔不完的,但阿嬷怕危险,不让他们碰挂鞭,那时候的于磐很淘气,会从祖宗牌位前面偷个香过来,把鞭炮点燃。淑妤只敢偷偷给他鼓掌。
阿嬷虽然生气,但也不会惩罚他们,还会蒸一笼台湾红龟粿,给他们当守岁宵夜吃。
书语想起来,心里微微刺痛了一下:“哥,想吃红龟粿。”
街的尽头,有一丛烟花怒放,嘭、嘭,犹如百花开了又败,但永远有花盛开。
合肥。
大年初一,李沧澜和爸妈拜完年回家,老李仰躺在沙发上刷小视频,声音放得很大,全是些导弹、军备之类的新闻。
李沧澜挽着妈妈胳膊进卧室,还把门给关上了。
老李知道女儿要跟妈说悄悄话,隔着老花镜目送她俩,那嘴撅得老高。
“妈,那个陈野,我可能,想处处看。”李沧澜拽着妈妈的手,叮嘱说:“先别告诉我爸。”
“太好了,终于有我女儿看得上的了!”妈妈听说后喜上眉梢,三角眼都快笑成丹凤眼了:“不过啊,你弟的事不跟他说就罢了,你有了男朋友他肯定开心。”
李沧澜坚持道:“不告诉他,之前大学那个,他就对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个肯定更不行。”
“那时候你才二十二,现在——”都二十八了。
看女儿表情不对,妈妈赶紧改口:“澜澜,妈没有嫌你嫁不出去的意思,你别多心。”
李沧澜一头扎进妈妈怀里,撒娇地抱住妈妈。
妈妈欣慰地说:“你们要都有对象,我就放心了,这样以后遇见事,也能有个人互相扶持着。”
咚咚咚,老李在敲卧室门:
“你俩怎么不出来?都正月了,给我儿子说个过年好!”
米兰才早上八点,他儿子和儿子的亲亲男朋友,还搂在被窝里呢。
李朝闻被手机铃声吵醒,一看是他爸打视频,吓得差点没滚到地上去:他在慕尼黑搬出来租房子的事,爸妈完全不知道,他不敢视频,就是怕房间背景暴露。
这下可好,人跑到米兰的酒店来了,怎么也解释不通了。
“妈,爸!”李朝闻尽量把自己的脸灌满屏幕,让他们看不见身后的欧风绿墙纸。
妈妈拿着一个又金又红的龙玩偶:“新年快乐,小宝,今年是你本命年,记得穿红内衣呀。”
“嗯嗯,好的妈妈!”小李先答应着,但他觉得红内衣好土,肯定是不会真穿的。
“新年快乐,儿子!”老李是真的火眼金睛,老花眼一眯,就知道不对劲:“你在哪呢?”
“在米兰呢。”李朝闻目光游移,想把这个话题一笔带过:“额,找同学。”
“有同学一块过年是吧?挺好的,跟人家问好啊。”妈妈说。
“你怎么有那么多同学啊?”老李狐疑地问。
于磐一听老李质问,心里就发毛,他麻利地套上衣服,从床上翻下去。
李朝闻瞥他一眼,随口扯谎道:“啊,这个是高中同学。”
“高中哪个同学啊?”
“说了你也不记得!”
老李确实记不得,他撇撇嘴,一连又问了好几个问题: “吃饺子了吗?”、“那边冷不冷?”、“你的文章发了吗?”
与此同时,躲在厕所里的于磐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
第43章 米兰(四)
视频话音一落, 小李就光着脚,噔噔从屋里跑过来:“哥哥!唐人街的视频涨了好多粉诶。”
他昨天晚上熬夜,把小年包饺子和米兰唐人街的烟花, 剪在同一个vlog里了, 事实证明, 再美的风景和再多的科普,都没有“留子过年”这个标签有话题度。
两个人依偎在床头, 看视频的评论,最多的是“上首页了”和“新年快乐”, 另外还有一些纯粹的舔颜发言:
【咻:喉结怎么那么大[垂涎]
山竹:想在帅哥鼻梁骨滑滑梯~】
李朝闻看得心中警铃大作, 他黑着脸掰过于磐的脑袋,啵地亲一口喉结,又把鼻梁从上到下啄个遍, 好像在给自己的领地盖章。
于磐憋着笑挑挑眉:“干嘛?”
小李梗着脖子:“想亲就亲怎么了?我的。”说罢又一个吻落在于磐眉骨上。
“人家夸哪里你就亲哪里喔?”于磐抬起眼皮,深邃的眼眸闪烁着幽光, 他把屏幕往下划了划,找到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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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大帝:不是说男人鼻子跟……成正比吗?】
“滚呐!”李朝闻红着脸, 狠狠搡了他一把:“别闹!没看完呢!”
【流苏饼干:你们快停停吧, 摄影师恐怕是女朋友啊……感觉镜头里满满的爱意……】
于磐咯咯笑着, 手指凑过去想点赞。
“诶呀,不许随便点!”李朝闻一躲,不小心, 碰到了“踩”, 他急得使劲捶床,于磐在旁边只顾着乐:“没事啦!别想那么多喔, 踩就踩了啦。”
【小樱桃:up怎么称呼?这么帅的小哥哥,不能接受一直叫冰岛街舞哥……】
小李打字回复:叫石头哥吧。
【花花:up为什么叫余温纪年啊?】
他俩没理会这条。
【百花吹落:还有没有北欧的视频!好喜欢看你拍的风景空镜!特别有大片的感觉!】
又看见“老朋友”的评论, 李朝闻眼前一亮,登时笑得比蜜还甜,他突发奇想:“哥哥,要不我们明天不回家了,继续去玩吧!”
“嗯?”于磐震惊:“去哪啊?我们完全没有做攻略喔。”
“现做来得及嘛!主要是精灵王子那个剧本,还有几个镜头,需要补拍一下。”小李的声音变得比蚊子还细:“而且我不想写论文。”
导游先生接受不了没有计划的旅行,他用力,试图按住小李的双手:“再考虑一下啦!”
失败了。
“就这个了,米兰到奥斯陆,明天飞。”他点进去就打算订机票,小李向来是靠沉没成本驱动自己的。
“那小鲤鱼和小精灵怎么办?”
“再麻烦丽姐照顾它们几天,应该可以吧?挪威也玩不了很久。”
“那我们没带够衣服怎么办?”
“这里是米兰!”
以时装闻名世界的米兰。
伊曼纽尔二世拱廊。阳光穿过圆拱形的玻璃顶,洒在精雕细琢的柱间浮雕上,像座用金钱和香水堆砌的城堡。
可这衣服都是什么呀?!
李朝闻被雷得外焦里嫩:只有一条腿的长裤、露出整个后背的羽绒服、硬加了丑高跟的洞洞鞋,而且价格以欧元为单位,全是天文数字。
“我都说了,真的穿不出门。”书语叼根棒棒糖,淡定地抱着膀。
“其实也不是不能买了啦。”于磐停留在一个橱窗前面。
李朝闻好奇地过去一看:一件红色的男式西服外套,面料薄如蝉翼,能透出假人模特的腹肌,而且加了两个大拉链,从衣襟直接开口到胸部。
于磐打量打量小李,脑海中浮现他穿着这身衣服的样子:“你穿红色很好看诶。”
李朝闻一时词穷,气哼哼地撇嘴:“你怎么不穿?”
“领你们去个靠谱地方好喽。”书语领头,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看到了一栋建筑里,山洞一样的金属入口,这是一个新锐设计师品牌。
里面的装修是赛博朋克风格,模特全长着骷髅头,不像服装店,倒像个鬼屋。
“诶,这些还像点样。”李朝闻逛了一圈,捡了一套黑色套装,上面恰到好处地挂着一些银布条子,看着像废土世界的太空服。
他套上身,从试衣间出来,却见书语一个人站在门口。
“你哥呢?”
“说出去透透气。”
李朝闻皱着眉往外瞅了瞅,他总怀疑他又出去抽烟了。
算了。小李照着穿衣镜:“你说他会不会愿意穿这个?”
“嗯……”书语面露难色。
“他肯定愿意。”李朝闻自问自答。其实他看完价签就想好买两套了,这会儿只是在挑尺码:在国内他要穿XXL的衣服,在欧洲男款M就够用。
“黑的一套灰的一套,都买M吧,我俩也差不多高。”小李说。
“他比较高一点喔。”书语讪笑。
“没有吧?”小李有点心虚:“不过,他可能壮一点,那那,灰的买L吧。”
书语用意大利语,跟售货员说了几句话,然后拿个纸袋把他俩的情侣装包好,递到李朝闻手里。小李一愣,他都把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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