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没说话。
其实她知道女郎还是心软的,若是换做别的女郎,早就已经将她打发走了。
可是她怎么都想不通,女郎为什么会与鬼魅为伍,那可是鬼魅,会害人的鬼魅,她难道真的做错了吗?可她当真,只是为了女郎好啊……
桥妧枝并未在意郁荷在想什么,或者说她现在并没有什么心力去管旁人如何,她只觉得自己害了一只鬼,这种想法令她的心犹如在油锅翻炒煎熬。
有时午夜梦回,她也会想,自己做了这样害人的恶事,即便是百年之后想要还债都找不到人去还。
她一路抱着小花走进屋内,余光看到摆在桌案上的纸扎猫,突然忆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去凶肆了。
桥妧枝撑着伞往外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撑伞,兴许是这段时日习惯了,又或者,今日日光是真的很烈,她不愿让自己晒黑。
一路行至桥府门前,身后突然有一道十分温柔的声音唤她:“桥姑娘。”
桥妧枝转身,看到立在身后的张渊,下意识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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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门匾上确实写着桥府两个大字。
疑惑间,张渊已经走到她身边,笑吟吟行礼道:“某记得第一次见女郎就是在相国大人家门前,早该猜到女郎的身份。”
桥妧枝敛眸,有些打不起精神与他周旋,却还是道:“郎君怎么会在这里?”
“前不久读了些书,有些疑惑的地方,特地来请教相国大人。”
桥妧枝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身后突然想起脚步声,张渊行至她身侧,问:“女郎是要出门?”
桥妧枝道:“去凶肆。”
张渊表情不变,却问:“女郎是为沈小将军买祭品吗?”
桥妧枝脚步一顿,却没有停,轻声问:“郎君对我与沈寄时的事很了解。”
她语气很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也说不上了解。”张渊与她隔着一段距离并肩而行,“在长安一久,听到的事情也便多了。女郎,其实坊间都在夸赞你命好。”
命好?
桥妧枝扯了扯唇角,没说话。
“坊间都说女郎命好,在沈小将军出征之前退了婚,不用去守望门寡。”
望门寡,何其讽刺。
“我却觉得,即便是没有退婚,女郎并非是因为礼教而守节之人。”
张渊看向她,“女郎与沈小将军青梅竹马,情谊匪浅,渊想,这世上,没人比女郎更难过了。”
这还说的实在是好听,若是没有生魂一事,桥妧枝当真要高看这人几眼了。
话音落了,身侧的女郎许久未出声,张渊下意识皱起眉头。
他正想要再说什么,却听桥妧枝问:“张郎君,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张渊:“女郎请讲。”
长街喧嚣,桥妧枝脚步轻缓,“郎君身为读书人,对前朝那些读书人的事情可了解?”
“有些了解。”
桥妧枝点头:“郎君可有喜欢文人?”
张渊抿唇:“没有。”
“前几日我无意中翻到一本书,看到前朝有个名叫程林的人。”
桥妧枝扬唇,“史书上记载,这个人出身寒门,但是自小便十分有才华,三岁会背诗,十岁学作词,十六岁便已是乡试第一,成了举人。”
她声音轻缓,如同讲故事一般,只用寥寥几句话便说完了一个人的一生。
前朝文人过得并不好,纵观前朝百余年,帝王重武,文人不断被打压,除了考取功名,似乎并没有别的出路。只是,前朝末年,君主昏庸,朝野上下奸臣沆瀣一气,卖官鬻爵时有发生。
那是一段对于读书人十分黑暗的日子,多少读书人寒窗十年,都被淹没在这巨大的洪流之中。
程林便是其中之一,他才华横溢,诗词歌赋无一不精通,写出的文章更是令人拍案叫绝,可即便是这样,依旧年年春闱名落孙山。
这位死去百余年的先人在长安呆了十余年,可被说三甲,甚至进士都未曾中过。他当了十几年的举人,却也只是举人,连一官半职都未曾得到。
终于,这位先人在他四十岁那年再次名落孙山后,乘舟回了家乡。
桥妧枝看向张渊,问:“郎君知道这位先人是如何死的吗?”
张渊抿唇,“不知。”
“他乘船归家,途径一只花船,与一琴娘相识。那琴娘原本是官家女子,可惜其父不与贪官同流合污,便被陷害,成了船妓。程林与那琴娘一见如故,想为她赎身,却囊中羞涩。”
“于是,他们相约私奔,却不想还未逃出花船,就船主发现,两人就那么死在乱棍之下。”
桥妧枝:“可惜,那位程林到死都不知道,那个琴娘根本就不是什么官家女子,原是那位船主刻意设下的美人计。而那位船主,是程林曾经的同窗。因为程林这个人恃才傲物,很是看不起他,他便怀恨在心,特意为他设下的陷阱。”
故事说完了,桥妧枝问:“张郎君,你觉得程林这个人,是聪明人还是蠢人呢?”
长街喧哗,周遭人来人往。
张渊立在阳光下,神色不甚清晰,他突然扬唇,道:“蠢人。”
“为何?”
“空有才华,却不懂何为人情世故,一心死读书,却不会与人周旋,空有聪明才智,却轻信花船琴娘,失了性命,这样的人,难道还不蠢?”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马蹄声震耳,行人纷纷避让。
桥妧枝抬头,看到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军纵马长街。
将军路过她们时,目光曾与桥妧枝短暂相接。那是周季然,唯一从浮屠峪一战中,活着回来的将军。
桥妧枝收回目光,不置可否地笑笑,“我觉得郎君说的有理,这番话,也算是解答了疑惑。”
她停下脚步,看向眼前凶肆,“郎君可要随我一同进入?”
张渊敛眸,双手相贴,有礼道:“渊身弱,家中父母尚在,也无可祭拜之人,便不随女郎进去了。”
桥妧枝与他告别,将伞收起,拾阶而上。
掌柜看到她连忙上前迎接,低声道:“东家。”
说完,余光瞥见那到青衫身影,道:“那不是张郎君吗?”
“你识得他?”
掌柜道:“张郎君常来这里买东西。”
桥妧枝问:“都买些什么?”
“冥钱香烛有,笔墨纸砚也有,哦,对了,还买了许多纸扎的书籍。”
桥妧枝若有所思。
秦掌柜往跟在她身后往门内走,说起上个月的花销,不太好意思道:“上个月花销大了些,女郎可能要多补一些。”
“没关系。”
桥妧枝去拿荷包,低头的瞬间,头上绒花掉落在地上。
她一怔,连忙捡起,将上面沾染的灰尘吹走。
小心翼翼簪回发间,她再次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人影,突然呼吸一窒。
“桥脉脉。”
沈小将军抱臂靠在凶肆内的柱子上,那张清俊的脸带了似有若无的笑意。他扬眉看她,眉宇间满是桀骜,“发什么愣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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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22章
◎婚书◎
桥妧枝看着那个方向,久久没有动作。
“女郎?”
秦掌柜见她发怔,目光跟着她看去,未曾发现问题,于是问道,“那里摆放的物件可是有什么不对?”
“没有。”
长睫飞快地抖了抖,桥妧枝收回目光,将荷包里的银两递给秦掌柜。
秦掌柜连忙双手接下,又从桌案后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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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叠账本,一一对照账本划去上个月花销。
这个时辰,凶肆之内并无客人,一时之间,满室只剩下毛笔划在宣纸之上的沙沙声。
桥妧枝接手这家凶肆其实算是机缘巧合,初回长安那一年,满城风雨飘摇,长安十室九空,路上尸骸遍地。她随大梁军队打马而过时,看到了正在凶肆门前烧纸的秦掌柜。
生逢乱世,百姓活着都难,谁又会在意什么身后事。这间凶肆已经难以经营下去,秦掌柜便用店中剩余的物件安葬邻里。
长街遍地都是燃烧的火堆,香灰随风飘出很远,落在桥妧枝的衣衫上。
那日,阿爹阿爹不在她身边,沈寄时还在城外与东胡人打仗,她看了很久,最终还是下马,拿出在蜀州那些年存放的银钱买下了这间凶肆。
长安稳定下来后,凶肆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偶尔还能分出些银子收敛那些无人掩埋的尸骨。秦掌柜将账单记得清楚,每月都会悄悄将赚来的银子送到桥府,直到一年前,桥妧枝从收银的人变成了补银的人。
那一年七月,八万沈家军埋骨浮屠峪,按照惯例,朝廷是要为这些战死的将士送去赙物,可一直到年底,朝廷的赙物都未曾送下发。国库空虚,活人都要吃饭,哪里顾忌到死人,这件事只能暂且搁置下来。
可那些战死的将士大多家境贫寒,家中男丁战死,只剩老弱妇孺,赙物迟迟未有,日子过得愈发艰难。
她深知自己能力有限做不了什么,却还是托秦掌柜时时打探,若是有战死的将士家中逢丧事又出不起赙物,便为他们免了银两。
秦掌柜对这件事也上心,从未有怨言,便就这么任劳任怨做了许久。
“女郎,这段日子生意尚可,这个月的银两又给多了。”
秦掌柜放下毛笔,叹了口气道:“多了三两。”
“那便入到下个月吧。”
秦掌柜道:“如此,下个月兴许还能有剩余,也就不用女郎再补贴。”
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桥妧枝拿起伞向外走。
离开时,她下意识往角落方向瞧了一眼,握着伞柄的手微微发紧。
他竟还在,还没有消失。
这次的幻觉似乎格外长,桥妧枝行在长街上,身侧是神情有些木讷的沈寄时。
她唇角微扬,突然出声:“沈寄时。”
身侧之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目视前方与她并肩而行,看起来竟有些呆。
桥妧枝眨了眨眼,忍不住笑起来。她伸手去勾他的小指,本以为会扑空,却触上了冰凉又有些僵硬的指腹。
她一怔,猛地转头,发现身侧依旧空无一人。
他又消失了。
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桥妧枝并不失落,只以自己的情况更加严重。她一边盘算着回去要再喝几副张太医的要药方,一边转身进了最近的一家书局。
这家书局已经开了数年,再加上书籍怕晒,因此内里光线有些昏暗。
桥妧枝立在门口,无视躲在角落中那些孤魂野鬼,对立在门前的掌柜道:“掌柜的,我想要关于前朝程林的所有书籍,若是能有他的相关遗迹,那便再好不过。”
她一开始虽对张渊可能被夺舍这件事有所猜测,但却从未往前朝之人身上想过。
直到今日,她在府中碰到他,他下意识的动作竟有些像前朝的文人常用的作揖礼。大梁自开国已有百年余,本朝的文人行前朝的礼,若是放在一百年前尚且说得过去,可如今却着实有些奇怪。
她之所以想到程林,一是因为爹爹常说这人的文章颇有程林之遗风,二则是她记得,之前在茶楼时,他兵书之下压的便是文人列传。文人列传她买来看过,里面清清楚楚记载着程林的结局,他又怎会不知?
若真如张渊同乡所言,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那最有可能之人,便是程林。
她默念着这个名字,忍不住微微蹙眉。
程林,这个已经死去一百多年的人,为何没有轮回,却要来夺舍一个毫不起眼的书生呢?
与此同时,桥府。
桥夫人端着茶杯,久久没有动作,“你说女郎与那名叫张渊的举人一同出了府?他们二人之前见过?”
家丁连忙道:“小的对女郎之事也不知晓,不过从女郎与那郎君相处时能看出,他们应当之前便认识。”
桥夫人皱眉,猛地看向坐在一旁抿茶的桥大人。
察觉到夫人的视线,桥大人疑惑看去,似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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