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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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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妧枝错开他的目光,恨声道:“九月初九,总算有了眉目,原是冀州节度使狼子野心,通敌叛国,假传军情。”

    “赵曾?”沈寄时脑海中闪过此人模糊的影子,只依稀记得是个志大才疏的武将,再多的,却想不起来了。

    “是他。”

    提起这个名字,桥妧枝握着伞柄的手用力到发抖,“八万将士死于他之手,长安百姓群情激奋,要求将他当众凌迟。只是,早在七月十四,他便被周季然斩杀于冀州,尸骨被马蹄踏成了肉泥。”

    她顿了顿,想到沈寄时身上那些伤,颤声说着狠话:“死得太过便宜,他明明就该……就该被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应当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冰凉的手掌突然覆上她微微颤抖的手,桥妧枝一颤,仰头看他。

    沈寄时抿唇,神色晦暗,一点一点将她手指掰开,目光落在她被指甲掐伤的掌心。

    粗粝指腹划过那些甲印,带起一阵战栗。

    桥妧枝指尖微颤,冷静下来,任凭他握着手,轻声问:“沈寄时,你想起来一些吗?”

    “没有。”

    他用尽全力去想,可那段记忆仿佛被什么东西笼罩起来,让他窥探不到一分一毫。

    他看着她,自嘲笑道:“卿卿,我应当,想不起来了。”

    桥妧枝鼻尖发酸,“没关系,总有一日能想起来。我去问问阿爹,说不定问得再详细些,你就想起来了。”

    沈寄时没有回答,只是握住她手腕,如同很久以前一样,拉着她走在长街上,“桥脉脉,天冷,回去吧。”

    天光初亮,长街寂静,只有寥寥几个摊贩出摊。

    有人看到一个女郎撑伞行在长街上,她纸伞举得很高,微微倾斜,为身侧空白处撒下一层阴影,就好似……就好似她身边还有一个无法被人瞧见的人一样。

    看她的商贩微微一怔,脑海中突然浮现志怪中所说的鬼魅,手一抖,青天白日里出了一身冷汗。

    一夜未归,说不心虚是假的,桥妧枝行至桥府大门,缓缓放轻了脚步。

    原本应当守在门外的家丁不见身影,她悄悄松了口气,庆幸于原本想好的许多措辞都用不上了。于是一路往自己的院落中走去,带着沈寄时将院门一关,上了暖阁。

    厅堂内

    桥夫人支着手臂轻抵额头一侧,无奈问:“脉脉回来了?”

    平妪道:“已经回来了,看样子,昨夜应该宿在沈府了。”

    “她总是这样,小时便不让人省心。”桥夫人眉眼划过一丝伤怀,“以前每次找不到人,只要去沈府那里寻准能找到,没想到如今还是。”

    桥夫人闭目,温声道:“只是,即便不愿承认,我也不得不承认,自从知他在脉脉身边后,我便安心不少。”

    平妪隐隐猜到夫人口中的他是谁,却没有多问,只默默将桌案上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撤下,换了一壶新的来。

    冬日易嗜睡,回到暖阁,桥妧枝第一件事便是抱着小花窝在榻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往年这个时候,她已开始酿明年新酒,等第一场冬雪降临时埋到合欢树下,待开春,再从树下将酒坛挖出,一大坛梅花酒,她断断续续能喝上一整年。

    可今年不同,她双肩魂火虽已重燃,可这些时日遇到太多鬼怪,没了精气神,整日整日的睡。

    沈寄时目光落在她因熟睡更显柔和的眉眼上,微微扬唇,转身出了暖阁。

    傍晚,桥妧枝是被一股浓郁梅香唤醒的,她睁眼,看到数枝绿梅插在水中,含苞待放,隐隐有要开的架势。

    她抬头,看到沈寄时坐在不远处的桌案前,正神情专注地擦拭手里那柄长枪。

    枪头已经锈迹斑斑,他却一寸一寸,擦得尤为认真。

    桥妧枝有一瞬间恍惚,险些以为眼前人又是她的幻觉。

    她记得,沈寄时很爱惜他的兵器,无论刀枪剑戟,只要在他手上,总会被他擦的一尘不染。

    “兵器是武将的魂,要时常擦一擦。”

    某一年,少年坐在墙头,神采飞扬,语气坚定:“只要我还能战,就不会让我的兵器变脏。唯一能弄脏它的,只有敌人的鲜血!”

    他的话犹在耳边,可时过境迁,他的止危枪生了锈,再无用武之地了。

    桥妧枝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忍不住出声:“沈寄时。”

    被唤之人动作一顿,抬头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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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醒了?”

    他起身,高大的身影遮住暖阁内的烛光,缓缓向她走近。

    那股淡淡的香火气越来越近,沈寄时行至她身前,她心中那股郁气却依旧没有消散。

    “沈寄时。”她仰头看他,“你的枪生锈了,我去找些麦麸,混上醋水,看看能不能将上面的锈迹除去。”

    她说着就要起身,却被他攥着手腕,拉了回去。

    “陈年老锈,除不下去的。”

    桥妧枝心一紧,连忙道:“一两年的锈迹而已,能有多久。试一试,万一呢。”

    沈寄时眸光微暗,哑声道:“即便是除去上面的锈迹,那柄枪于我而言,也已经没什么用了。”

    “谁说没有用的,你可以练枪给我看。”她说着说着有些急了,“我会看的,沈寄时,我会看的。”

    冰凉的指腹落在她泛红的眼角,清润的声音略带笑意,“桥脉脉,你怎么总是为我难过,以前是这样,如今还是。”

    桥妧枝立即语塞,下意识想,因为她是很固执的人啊。

    别说一两年,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她还是会为他难过,为那个意气风发的沈寄时难过。

    “桥脉脉。”他低头,将吻落在她眼尾,蓦然尝到一丝咸涩。

    怔然一瞬,他喉咙滚动,意识到什么,低声道:“那柄长于长宁侯而言很重要,于沈小将军而言也很重要,但是对于如今的沈寄时而言,并没有卿卿想象中那么重要。”

    他在说假话,她知道。

    有些泄气,又有些生气,她微微偏头,肩膀耷拉下来。

    沈寄时抚过她柔顺长发,道:“桥脉脉,今夜我可能要短暂离开。”

    搭在他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去哪儿?”

    沈寄时眸光微暗,没有隐瞒,“黄泉九幽,寻赵曾。”

    血债血偿,若当真是他害的八万沈家军惨死,即便是做了鬼,他也要让他难有来生。

    桥妧枝钻进他怀中,“我随你一起去。”

    掌心落在她后颈,沈寄时将人按在怀中,低声道:“你在这里等我,人间一日,黄泉一年,兴许喝上一盏茶的功夫,我便回来了。”

    不知为什么,他越是这样说,桥妧枝便越是心慌。

    人间黄泉隔着天堑,她怕他一走,她又寻不到他了。

    她道:“沈寄时,我下过黄泉的,我也去过酆都,我可以与你一同去。我也不害怕鬼魅,你不用担心我拖累你。”

    抱着她的手臂渐渐收紧,他语气涩然,“是我拖累你,桥脉脉,幽冥污秽,你要留在人间,等我来寻你。”

    这个等字,她很不爱听,可却莫名觉得他这句话很动听。

    她沉默半响,依旧觉得难过,却哼声道:“你若是不来寻我怎么办?之前不是一直要让我忘了你吗?”

    他静默一瞬,郑重道:“不会不寻你,你在哪里,沈寄时就在哪里。”

    等他亲手解决赵曾,今后无论生死轮回,他都只为桥脉脉一人。

    45

    第45章

    ◎胡不归◎

    人间战乱不断,黄泉路变得格外拥挤。

    黄泉路上四面虚无,青石板整齐陈铺而上,于此间向上,看不见星辰日月,向下,看不见尘埃土地,向前,所见一片虚无,向后,望不见挚友亲朋。

    死状凄惨的各路鬼魂推搡着往前走,神情百态,或木讷或不甘,或悲痛或胆怯,却包含了人间众生相。

    周而复始,来去之间,走过这段路,便与人间一刀两断。

    沈寄时在黄泉虚无地待了三百年,死在他手上的鬼怪残魂不计其数,身上的煞气收不住,他行至这里时,吓得过路新魂鬼哭狼嚎,四散奔逃。

    还未踏足望乡台,那些哭声就惊动了正在值守的鬼差。

    鬼差匆匆赶来,看到他时明显一怔,连忙道:“长宁侯,百年未见,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沈寄时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死时所穿的那身玄甲,他胸前破了个窟窿,正源源不断往外流血,仿佛永远都流不尽。

    他眉眼之中结了一层冰霜,开门见山,“我来黄泉寻一人,名为赵增,长安人,生前曾任冀州节度使,如今这人,可在黄泉幽冥处?”

    鬼差迟疑片刻,又问:“敢问长宁侯,此人与你是何关系?”

    沈寄时面上浮起一抹狠戾,一字一句道:“冤亲债主。”

    “他与我并无关系,他欠着的,是数万将士的性命。”

    鬼差静默片刻,记住这个名字,转身进了酆都城。

    沈寄时留在原地,看到酆都城外鬼魂排了极长的队伍,便明白这些时日,人间死了多少人。

    一等便是数日,直到第七日时,沈寄时已经烦不胜烦,鬼差姗姗来迟。

    “长宁侯。”

    鬼差拿着一个册子,看着上面的记载,道:“此人生前所做恶事皆被记载在此簿,酆都大帝都已一一审判,绝无遗漏。”

    沈寄时眉眼染上不耐,“你的意思是,他在酆都?”

    鬼差解释:“此人罪大恶极,已入了畜生道,历万世轮回之后,自会神魂消散,如今已经是第十世了。”

    “我不问来生,只问你,如今人在何处?”

    鬼差目光落在他身后不远处,指着黄泉路上缓慢挪动的一只肉虫道:“就在此处。”

    沈寄时侧身,看着那只缓慢向前挪动的丑陋虫子,眸光晦暗,冷笑道:“他欠数万将士性命,孽债还未还清,为何不在九幽受刑?”

    既能入轮回,便说明他生前死后都无冤屈,八万将士身死之事,确实与他有关。

    “长宁侯,赵曾已经受过百年刑罚,虽入轮回,可每一世都在畜生道,待万世轮回之后,自会神形俱灭。”

    沈寄时闻言,又看向地上蠕动的肉虫,良久,方才哑声道:“还有一事,黄泉拥挤,我想问问,那八万沈家军,如今都已入了轮回吗?”

    鬼差看着眼前曾为大梁出生入死的少年将军,将手中帐薄一合,面露不忍,却还是道:“长宁侯,冀州节度使的刑罚已定,但是你的八万将士,如今还困在枉死城,难以轮回。”

    —

    桥妧枝蹲在土地庙前,将带来的冥钱放进铜盆里烧。

    窈娘坐在在她身边,懒道:“你前几日给我烧来的胭脂被一只不懂事的小鬼当做糖啃了一口,这几日我都没有上胭脂,他们看到我,都说我憔悴了不少。”

    她拆穿:“你之前也都不涂胭脂的。”

    “今时不同往日,我前不久看到书上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是这个道理吧。”

    桥妧枝嗯了一声,问:“你不是不识字吗,谁叫你的?”

    窈娘喔了一声,哼着小曲不说话了。

    她死得早,哼唱的都是已经过时的童谣,在这荒无人烟的土地庙,竟显得有些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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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我下次再给你多烧几盒胭脂,顺道再烧几身好看的衣服。”

    桥妧枝心不在焉,一边说,一边将冥钱投入铜盆,堆积在下面的还没有烧完,就又放下去一把。

    窈娘咯咯笑起来,“等我有时间去鬼市买就好了,比长安集市上便宜不少,而且你给我烧了那么多银两,够我用到魂飞魄散了!”

    她说得夸张,其实冥钱最不经用,一个硕大的元宝,拿到鬼市里连半盒胭脂都买不起。

    桥妧枝抿唇,不置可否,只看着那些冥钱在铜盆里燃烧殆尽,渐渐化成一推灰烬。

    火光将她眸子映衬得格外明亮,窈娘看着她,忍不住问:“你今日怎么神思不属的,是不是病了?”

    说着伸手想要去摸她额头,只是还没碰到,余光就瞥见她头上那朵绒花亮了一下,于是讪讪缩了回去。

    她感叹道:“真好,肯定有人很爱你。”

    即便死了都要分出一缕人魂护着她,真是羡煞旁人。不像她,生前没有人爱,死了也只有她给她烧些祭品。

    这女鬼说话太莫名,桥妧枝不吭声,又放了一把冥钱,手离开时,乱窜的火苗险些撩到她指尖。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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