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明朗,如若政绩出色,便是未来的储相。
而他,作为皇帝的亲侄子,名义上是皇帝御用钦差,实则就是个闲职,平时在朝中就是一块砖,哪里缺人把他往哪里搬。
如不是抄家,那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和翰林院有交集。
排除所有可能性,钟子盈今日贸然来访,只会为了虞清光。
鄢容没有拒绝,而是引人将钟子盈带去了竹亭。
他礼数向来周全,备了上好的茶叶和茶盏,只是钟子盈并不领情,冷冷盯着他,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一炷香的时间,谁也没开口。
直到婢女上前来换第二盏茶时,钟子盈这才出声:“不必换了,我不喝。”
鄢容看着钟子盈,将手中的茶盏放到婢女手中的托盘中,淡淡一笑:“请便。”
他神情冷然,虽并未显露出轻蔑之色,却已有作壁上观的审视之态。
钟子盈面色沉静,只是平淡的迎上鄢容的视线。
又是片刻,才冷冷开了口:“鄢公子强抢人妻,为非作恶,难道没什么要说的?”
“强抢人妻?”鄢容听闻只觉可笑:“钟编撰何来的妻?不曾进门,跪拜也未行一礼,这需要我来提醒你?”
“鄢容。”钟子盈沉了脸:“虞姑娘乃我明媒正娶,是你在我大婚之日横行不法,抢我妻子,萦州城百姓人人得见,你不认?”
鄢容只道:“我做的事,我当然认。”
接着,他又轻笑一声:“可虞清光也是我三书六聘明媒正娶,更是陛下亲自指婚,你认不认?”
钟子盈并未应他,而是冷下眉目,依旧质问:“我与她婚约在先,你抢夺人妻,即便是再嫁,也并不作数。”
鄢容面色浮现一抹不耐:“钟慈,我再说一遍。聘书彩礼全都如数退还,她现在与你毫无瓜葛。”
钟子盈只是冷笑:“即便她与我婚约解除,你强抢民女,囚困百姓,若是我告上御前,定能治你个顾朝纲法纪之罪!”
鄢容闻言冷嗤一声,十分不屑:“静候佳讯。”
若是在他与虞清光未成亲之前,钟子盈破釜沉舟告御状倒是可行,但如今他二人已结为夫妻,这揭发自然毫无作用。
就算钟子盈真的硬着头皮告上御状,也只会影响他未来的仕途。
这种事情,两人都心知肚明。
钟子盈没想到鄢容如此又厚颜无耻,他今日来是为了见虞清光,人不光没见到,又平白挨了鄢容一顿奚落。
他面上虽不显,但已怒火中烧。
他看了鄢容半晌,后蓦的冷笑一声:“鄢容,我与虞清光无论是相识,还是大婚,都在你之前,我不曾伤她负她,更不曾叫她为难过。你以强横手段得到她,只会令她生厌。”
钟子盈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们,来日方长。”
闻言,鄢容厄眯起了眸子。
他自然是听明白了钟子盈的话——他不可能放弃虞清光,还要跟他争到底。
甚至暗戳戳的拿着当初两人的相处来刺激他。
可笑,区区四年而已,他在乎吗?
他根本没把钟子盈放在眼里。
鄢容想着,便把手中茶盏往桌上一叩,盏底和桌案相击,发出“啪”的一声响,在这寂静的竹亭中意外的突兀。
随后他站起身,垂眸看向钟子盈。
他模样本就清冷,如今敛垂着眸子,眼尾上扬,瞧人时更显的轻蔑。
鄢容微微挑眉,不以为然道:“随时奉陪。”
钟子盈未动,仍旧坐在圆凳上,抬眸迎上鄢容的视线,面色平静并无变化。
两人一个坐一站,就这么对峙着。
忽而,钟子盈听到窸窣的踩过枯叶之声,视线越过鄢容的肩,便见不远处的竹林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虞清光。
看她的样子,似乎在竹林中站了一会儿,正朝着竹亭这方走来。
钟子盈不动声色的微蹙起了眉头。
鄢容摔盏也不过几息,虞清光从瞧见他们走过来,时间自然要更长,以此来看,方才他二人之间的互动,虞清光定然知晓。
又见虞清光蹙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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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些担忧,难不成是瞧见两人起了争执,所以要过来劝和?
也是,先前鄢容在贡院门前与他争执时,那般不知轻重,照虞清光的看法,自然也会担心他再度动手。
钟子盈收回余光,迎上鄢容的视线。
他逼近鄢容一步,故意抬高声音:“怎么,威名赫赫的使持节,要同我一个文人动手?”
鄢容虽是习武之人,但眼下正与钟子盈对峙,又背对着虞清光,自然没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闻言只是嗤笑一声,“动手?”
他语气冷淡:“你还不配。”
只是鄢容这话虞清光全然没听到,只听到了钟子盈说鄢容要对他动手。
虞清光倒是不会多想,鄢容并非是那等没有分寸之人,可自然也不能再看着两人如此争执下去,谁知她刚一靠近,还未上台阶,便见竹亭内,钟子盈瞧见了她。
他面色一喜,声色温和:“扇扇!”
鄢容闻言,眉头先是一皱,而后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当钟子盈为何突然逼近他,又为何刻意抬高声音,全然是为了做戏给虞清光看。
鄢容厄眯起眸子,扫了钟子盈一眼,眸中冷意更甚。
他先前只当钟子盈是个文弱书生,如今再看,似乎并非如此。
虞清光并未上台阶,对着两人福了一礼,客客气气的对着钟子盈轻声道:“钟大人。”
钟子盈高中状元,理应称之为大人。
鄢容出了竹亭,站在虞清光跟前,将她的手握住,轻声问道:“扇扇,你怎的过来了?”
虞清光道:“母亲传我们过去,我没瞧见你,便亲自来寻了。”
鄢容点了点头,唤了一声闻锦。
闻锦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在了亭外,对着鄢容抱拳:“公子。”
鄢容淡淡道:“送钟大人回去。”
说罢,他便不再多言,拉着虞清光欲走,却被钟子盈扬声喊住:“慢着!”
钟子盈看着虞清光的背影,到口的“扇扇”终究还是被他吞了回去,“虞姑娘,我有话对你说。”
鄢容心中浮起了些不耐,眉头微微蹙起,刚准备开口,却发觉虞清光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
他看过去,虞清光对他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你先去吧。”
鄢容心里其实知道,虞清光和钟子盈的确需要好好聊聊,毕竟在此之前,两人唯一的交流,还只是一个月前,钟子盈要带她走。
他心中衡量一番,没有阻拦,只是点了点头道:“我在外面等你。”
等鄢容出了竹林,虞清光这才提着裙侧,也上了亭中,站在钟子盈面前:“钟大人有什么话?”
两人虽面对着面站着,却让钟子盈平白觉出一股距离感。
那刚抬起的手,也微微顿住,最后却是迟疑的收了回去。
他看了虞清光半晌,问道:“扇扇,你是自愿的吗?”
是自愿嫁给鄢容的吗?
虞清光知道钟子盈问的是什么,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可相瞒的。
她默了一瞬,点头承认道:“自愿。”
“不可能,”钟子盈果断摇头:“我听闻你和他是陛下赐婚,是鄢容逼迫你的,对吗?”
虞清光抬眸,迎上钟子盈的视线,后者眸色探究,紧紧地望着她,似乎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处表情。
良久后,才见她眸色认真:“抱歉子盈,我的确是自愿嫁给鄢容的。”
尽管钟子盈已心有准备,可当真正听虞清光口中说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他拧起眉:“为何?你先前明明……为何却又要嫁给他?”
虞清光不知道要如何向钟子盈解释,但如今木已成舟,解释也不过是白费口舌。
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为什么,子盈,如今我已嫁给鄢容,我们之前的种种,也已是过眼云烟。如今你拜官入仕,前途明朗,你我此番,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最好的结果?”钟子盈靠近虞清光一步:“我眼中的最好的结果,始终都是你站在我身边!”
他看着虞清光,正色道:“扇扇,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可以告诉我,如今我入了翰林院,乃陛下近臣,你告诉我,我必然会替你讨个公道。”
“哪怕,”钟子盈抿唇道:“哪怕你不再与我同行,不再做我的妻子,我也会帮你。”
虞清光自然是感受到了钟子盈的真切,他一心为她,想要帮她。
只不过,她与鄢容种种一时难以说清,更何况,她也看清了自己的心。
她迎上钟子盈的视线,摇头道:“子盈,谢谢你为我着想。但我没有任何苦衷,我也是自愿嫁给他的。”
钟子盈:“自愿?你要如何自愿?你喜欢他吗?”
虞清光抿了抿唇,再次承认:“喜欢。”
竹亭中默了一瞬。
下一秒,钟子盈上前紧紧掐住了虞清光的双臂。
那惯是温和的面容,终于是有了一些失态,他耳根微微泛红,语气也有些急切:“喜欢?”
钟子盈只觉得可笑:“虞清光,你真的明白什么叫做喜欢吗?”
“喜欢是会为了她谋取功名,喜欢是不忍看她有半分伤心,喜欢是为了能让她自由快乐,不会让她为难,让她有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的底气!”
钟子盈逼近她一步,语气咄咄逼人:“可鄢容怎么做的?他囚困你,逼迫你,伤害你,甚至置你清白于不顾。而你呢?你由着他这般做,却说自己喜欢他?难道喜欢就是可以容忍对方伤害自己,还能跟他在一起?”
这一番话,字字珠玑,段段入心,让虞清光有口难辩。
钟子盈不了解她与鄢容的过往,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虞清光抬眸看着钟子盈,男人眸色幽深,眉头紧蹙,掐着她手臂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你说不出话了对吗?你刚刚在骗我,扇扇,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苦衷?你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
虞清光默了良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抿唇道:“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也没有任何苦衷。”
竹亭再次陷入了寂静。
风拂过,将竹叶吹得沙沙作响。
可钟子盈什么都没听到,在这一刻,他只看得见眼前的虞清光,也只能听见自己胸腔内如鼓点般震跳的心声。
杂乱,慌张,毫无章法。
他似乎觉得舌尖有些发麻,明明虞清光的面容在他眼中十分清晰,却让他异常恐慌,就连握着虞清光肩头的手不自觉的开始用力,生怕她会随着拂过的风一般散去。
半晌,那发麻的舌尖,才让他微微找回了知觉。
“是我做的不够吗?是我还不够喜欢你吗虞清光?”他声音低了许多,是质问,更像是呢喃:“你为何……你为何偏偏会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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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盈低语时,手上的力道仍旧在收紧,握的虞清光的手臂微微有些发痛。
她挣扎了一下:“子盈,你别激动,我手臂被你抓疼了。”
可钟子盈似浑然不觉,他只是拧起眉头,望着虞清光的眼睛,“所以,这才是你喜欢的吗?”
虞清光皱眉,“你在说什么?我和鄢容之间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他握着虞清光的肩,一路将她逼退到亭柱下,“是不是我也像鄢容那样,将你从他手中抢走,逼迫你,囚困你,你才会知道,我又有多么喜欢你?”
闻言,虞清光先是一愣,再看向钟子盈时,眼中浮现一抹浓郁的难以置信,这样的钟子盈让她异常陌生。
“钟慈!”她一把甩开钟子盈的束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钟子盈被虞清光猛地甩开,也随着愣了一下,而后缓缓抬眸看向虞清光,女子眸中是惊骇,是不解,更多了些避之不及。
这样的眼神是虞清光从未有过的,似乎…是在怕他。
钟子盈这才似后知后觉的抬起手,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回想起了方才的一切言行。
竹亭中第三次陷入了死寂。
竹叶沙沙,微风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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