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作为太后最宠爱的孙子,自然要侍奉床榻,他人刚到王府还未歇脚,便要宫里赶。
外头雨仍旧不停,檐下都是坑坑洼洼的积水。
虞清光裹上狐裘披风,“别急,等等我。”
鄢容手中撑起二十四骨的纸伞,拉住虞清光的手,感受到她手心泛着丝丝凉意,顿了顿,他开口道:“要不你留在家中吧,我怕你这来回折腾,再染上了温病。”
虞清光知道鄢容是为了自己好,可她毕竟嫁给了鄢容,做孙媳妇的,祖母有疾却不侍奉跟前,到底不太好看。
虽说也不用真的她侍奉,可面子总要过得去。
她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道:“走吧。”
鄢容知道拗不过她,便为她撑着伞,扶着她下了台阶。
鄢乐安这时也匆匆跑了过来,跟着两人一起出了王府。
三人到了宫中,雨下的更大了,撑着伞都能听到那雨滴如滚珠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砸。
太后住在永福宫,是后宫最静谧的居所,刚一进殿门,便见通明的灯火。
三人上了台阶,鄢容收了伞,递给上前来的内侍。
殿中无人,只有几个擦拭花瓶桌椅的宫娥。
永福宫极大,寝殿在最里头,鄢容直直朝着寝殿的方向走,还未走两步,便被内侍拦住了:“二公子,先停一停,您这通身的寒气,可不敢直接进去。”
说话间,便有宫娥上前,为三人解下披风,有用温水给三人净了净手面,又一人递了个手炉,这才放着三人过去。
鄢容以为他来得晚,与旁人都错开了,谁进了寝殿,这才瞧见了密密麻麻的人。
他爹他娘大哥大嫂,还有宫中的一些后妃,都围在榻前。
他只是个后辈,在跟前也说不上什么话,只能等人都陆陆续续散去了,才能上跟前来同太后说话。
太后与上次见面苍老了不少,就连眸子都暗淡了些,她靠在床头,听见动静了,才慢吞吞的掀起了眼皮。
鄢乐安没忍住,当即便涌出泪来。
抬手拉住鄢乐安的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哭什么?祖母这不还好好的吗?”
鄢乐安说不出话来,只能闷着头哭,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掉,将床榻给打湿了不少。
太后好一番哄劝鄢乐安,小姑娘的泪水才止住,太后又对着虞清光和鄢容招了招手:“好孩子,到祖母这儿来。”
待两人上前后,抬手这才拉着两个人的手叠在一起,笑着开口:“祖母身子不好,如今能瞧见你们二人喜结连理,也算了了一桩心愿,鄢容这孩子我从小就疼他,他心地纯良,定不会负你。”
太后并未以此来让虞清光对她承诺什么,说了一些体己的话,只是这怎么听,都像是交代后事。
虞清光虽说与太后见得不多,可也禁不住红了眼眶。
太后见她一下子说哭了两个,连忙闭上了嘴,可下一秒自己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拍了拍虞清光的手背:“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可不是你夫君,还要负责来哄你,听话,啊。”
虞清光点了点头,用帕子将泪擦拭干净。
太后又拉着鄢容说了会儿话,这才有些乏累,由着宫娥伺候着躺下休息。
外头的雨仍旧没有要停的意思,下的愈发大了起来。
鄢容少时在宫中长大,自然也有他的居所,三人便留在了宫里。
鄢乐安与永安关系好要,便住进了永安殿中。
虞清光白日在马车上睡了一会儿,晚上自是不困。
她便坐在窗边拖着腮,看着外头被雨打的摇曳的灯笼。
灯笼是宫灯,用的材质也是极好,雨水浸不透灯笼纸,唯有那呼呼的风声钻进去,才能将烛光吹得摇曳闪烁。
鄢容从身后拥过来,将那半开的窗棂关上,将虞清光搂在怀中:“别看了,外头冷。”
虞清光转过身看向鄢容:“肩上的伤怎么样了?”
鄢容:“已经好了,若是不用力牵扯,不会觉得痛。”
“那便好。”
即便是关了窗户,外头的雨声依旧清晰明显。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腻水染花》 70-80(第7/19页)
光是听着声音,便已觉得有丝丝冷意。
鄢容抱着虞清光,小声问道:“要在这坐会儿吗?”
虞清光点头:“嗯,懒得动。”
两人如此面着窗坐了好一会儿,才听鄢容开口道:“祖母很喜欢你,对你说的话最多。”
虞清光:“你心里不舒服了?”
鄢容笑道:“怎么会?她喜欢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舒服?”
虞清光道:“我向来便惹人喜爱,跟你讨人嫌的性子不同。”
“嗯。”鄢容的下巴抵在虞清光的肩上:“我从小便是祖母带大的,也是因此被她宠成了这副讨人嫌的模样。小时候,天热了,祖母会陪着我爬上房顶看月亮,下面密密麻麻的围着几十个人,看他们害怕的样子,别提多好笑。”
虞清光笑道:“哪里是害怕你,是怕祖母。她一把年纪了,还跟着你胡来。”
“所以说她更宠爱我。”
顿了顿,鄢容又开口道:“祖母宠我,自然也惹得许多人不满,我问过祖母,这宫中那么多皇子公主,还有我大哥鄢承徽,为何她偏偏对我这么好。”
虞清光问道:“为何呢?”
“祖母说,我是她的孙儿中,唯一一个长的像她下世的女儿。”
“……”虞清光没接话。
“若是按照辈分,我还要称她一声姑母。听说姑母是难产死的,孩子也没保住。那时祖母气性大,得知姑母是因为驸马在后宅养了外室,这才气急攻心,当即便杖毙了驸马,将外室驱逐到了城外。”
“我明白她对你我说的那些话,她不想让我辜负你,不想她亲自养大的孩子,做了伤她心之事。”
“祖母虽说喜爱我,但也是我的教养者,该教我的,一点也不少。”
虞清光听着鄢容的话,默默的拉住环在了自己的腰上的手。
她笑着说:“那你可一点也不像她教出来的,又嘴硬又死板,祖母的性子跟你那可是千差万别。”
鄢容知道虞清光这话没别的意思,只是为了让他心情放松一点,他也顺从的笑了笑:“我马上要加冠了,就在冬季,还有半年左右。祖母已经提前给我赐了字。”
虞清光回头看他:“叫什么?”
鄢容:“以琢。”
虞清光点了点头:“玉不琢,不成器。”
“祖母是这个意思,她也说我嘴硬死板,性子还需打磨,也不够讨女孩儿喜欢。”
他默了良久,才叹了口气:“也不知,祖母能不能撑到我及冠那日。”
虞清光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鄢容这番话下来,她又禁不住红了眼,便抬手去摸颊边的泪。
鄢容从后搂着她,哪里察觉不到她是在擦泪。
他拉着虞清光,让她面对着自己坐着,抬手为她擦拭颊边的泪:“怎么又哭了?”
虞清光道:“祖母人好,我忍不住。”
鄢容被她哭的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哄,只能一遍遍的给她擦拭眼泪,终于见她停了,这才拉住她:“天晚了,上榻歇息吧。”
虞清光点头,随着鄢容回到了榻上。
窗外雨声不停,哗哗作响,下了整整一夜。
期间有数道雷声混杂着闪电,将屋中照的昼白,鄢容又将怀中的虞清光搂紧了些。
两人相拥而眠。
到了第二日,雨终于停了。
天际浮起一抹橙色霞光,透过层层云照射下来。
虞清光推开房门,裹着狐裘到外头透气,潮湿阴凉,但却带着泥土的清新。
宫门开着,能瞧见那两人之高的漆红宫墙。
一队宫娥身着缟素,端着托盘匆匆走过。
第75章 第075章
太后驾崩,天下缟素。
宫内绵延不绝的红墙上挂满了白绸,就连灯笼也换成了白色。
太后积病多年,能活到如今,全靠用药吊着一口气。
尽管鄢容心中早有准备,也没想过这一日来的会如此之快。
即便如此,太后也早已为自己备好了后事,梓宫皆由金丝楠木所制,就连工漆都是极好的。
太后生前曾同先帝定江山,乃开国之后,自然应以帝王之礼下葬。
该入皇室宗祠,与先帝合葬皇陵。
皇家宗祠在皇城外以北的敬和园中,快马过去也要用上一整日的时间,众人行动不便,便只能在永福宫为太后设立灵堂,以受拜谒。
太后膝下只有一对嫡亲的双生子,便是皇帝和誉王。
朝中皇帝亲生子女是永安公主还有十一皇子,永安年岁二八,十一皇子仅有六岁,皆是皇后大乌氏所出。
皇后大乌氏还有个嫡亲的妹妹小乌氏,则是嫁给了皇帝的胞弟做正妻,膝下便是誉王世子鄢承徽、次子鄢容、小女儿鄢乐安。
虞清光属太后嫡系之孙,自然要为太后守灵。
只是倒也不用日日都守着,与几人错开来,今儿个她与许景盈一同,明儿个便是鄢乐安和永安还有十一皇子一同,至于鄢容和鄢承徽,自然是时时跟在二人身侧。
许景盈怀着身子,想要长久守灵自是不行,就连吃食也要仔细着,那丧期的吃食忌讳,对她来说自然也不能作数。
每回到了亥时,虞清光便催着鄢承徽扶许景盈下去休息。
因此这灵堂到了后半夜,只剩下了虞清光和鄢容。
虞清光跪在蒲团上,身侧挨着的是鄢容,鄢容见她眼皮困顿,便拉着她的手:“你若是困了便去休息。”
虞清光摇了摇头:“我陪你。”
鄢容自小在太后膝下长大,这守灵谁不来都行,唯独鄢容不行。
虞清光心知如此,便也执拗的同鄢容一起跪在灵堂。
前两天宫中下雨,天气渐寒,又加之虞清光这几日夜夜都在永福宫守灵,身子到底有些遭不住。
她又随同鄢容跪了会儿,只觉得一阵眩晕,头重脚轻,身子朝着鄢容那方趔趄了一下。
鄢容连忙凑过去扶住她,面色担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虞清光就这鄢容扶过来的力道直起身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头晕晕的。”
鄢容便抬手去摸虞清光的额头,烫的要命。
他蹙起眉,“怎得染了温病也不知道?”
虞清光也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倒是没觉出来。”
鄢容叹了口气,扶着虞清光起身:“先别说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烟景正在殿外候着,一听到虞清光染了温病心中急的不行,可她只是婢女,不可擅自闯入殿中,待虞清光出来后,便连忙迎上来搀着虞清光:“小姐……”
“咳……”烟景一顿,心知失言又连忙改了口:“少夫人,你没事吧?”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腻水染花》 70-80(第8/19页)
鄢容将虞清光交给烟景扶着,又对着浅桥吩咐:“去请太医过来。”
浅桥点了点头,率先出了永福宫。
鄢容住的宫殿离永福宫远了些,走过去足足得有一炷香的视线,虞清光身子不适,便暂时住在了偏殿。
这偏殿先前是给鄢乐安准备的,日日都有人打扫,还熏了上好的香,
虞清光甫一进殿,便觉得喉中一阵犯腥,不免干呕了出来。
鄢容吓了一跳,连忙走到窗前推开窗棂,又吩咐人进来:“来人,将这香炉撤走,点些清淡的香。”
虞清光坐在床边用帕子捂着唇,缓了好一会儿,待那室中的香气散尽后,才将帕子拿下,躺上了床。
这时,浅桥也引着太医前来。
这太医姓白,正是上回夏藐给鄢容看过伤病的,时刻惦记着鄢容身上的箭伤。
过来时一手提着药箱,一手还提着一袋子药,瞧见了鄢容便将手中的药放在桌上,对着鄢容拱了拱手:“二公子,这是后续的汤药,早晚饭后各一顿,莫要忘了。”
鄢容点了点头,敷衍了几句:“知道了,先去瞧瞧她。”
白太医应下,搬来绣凳坐在榻边,在虞清光腕上垫了一方锦帕,这才开始把脉。
不过几息的时间,白太医收回手,捋了一把胡子,转头对着鄢容微笑。
&nbs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