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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陵缓了片刻,尽快压制住了情绪,而后领着傅锦时入了主帐,沉驿等人则是等在外头。
“你今日来是为了何事?”
曲陵能做到鹰将的位置,便不是个没脑子的,傅锦时一身的风尘仆仆,一看便是一路马不停蹄得赶过来的,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可能随便回鹰卫。
所以今日前来,定然是有?事的,而且还是急事。
傅锦时因为赶时间?,所以也就长话短说,“我需要鹰卫的名册,去救个人。”
她这?话一出,曲陵便知道了,“宗宴?”
傅锦时不意外曲陵知道宗宴的情况,但她意外曲陵竟能一下?子猜到是他。
曲陵与傅锦时是青梅竹马长大,虽说小时候不合打架居多,但一看傅锦时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宗宴的身份,傅大将军曾经特意交代过我。”曲陵先?是唤了人来去取名册,而后继续解释道:“他说若是有?朝一日锦衣卫的应司印亦或是太子殿下?的沉铁卫前来查证,不必隐瞒,让我务必据实相告。”
“如今你应当是代表太子来的。”曲陵说。
傅锦时闻言却是一怔,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阿爹恐怕是算准了宗宴的身份将来一定会暴露,甚至或许不是算准了,而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毕竟从很早之?前,肃帝已?然着手准备清理世家了。
所以当初的以防万一根本?不是未雨绸缪,而是处心积虑。
宗宴也在阿爹与陛下?的计划之?中。
傅锦时后背陡然有?些发冷。
既然是如此之?早便已?在布局,想来该是万全的,又如何会发生十万大军埋骨留云滩的惨事,从中破坏的人到底有?何手眼通天的本?事。
褚千尧一人,即便是有?谢家从旁相助,也断然不可能有?如此本?事。
因为从一开始,肃帝便是防备他们的。
傅锦时忽然有?些不敢想。
倘若真的有?另一人如此厉害,那她离京前来永州一事会不会也早就被察觉。
父兄的尸首……
想到这?里,傅锦时陡然起身,因为动作太急,没注意手边的茶水,一下?子扫落到了地上。
看着那四分五裂的杯子,傅锦时心口?一窒。
“怎么了?”曲陵被傅锦时脸上的神情吓了一跳。
“那人一定是肃帝身边的人。”傅锦时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疾步朝着营帐外走去。
阿爹已?然战死?,身边曾经的亲卫和心腹也一同死?在了留云滩大战中,所以是阿爹身边之?人泄密的可能性极小。甚至再往下?推测,倘若真是阿爹身边的人,不可能半丝马脚不露,毕竟要从阿爹身边同京城之?间?频繁来往通信,还要不被察觉几乎不可能。
所以此人定然是肃帝身边的人,只有?这?样?,才说得通。因为四皇子与谢家本?身就在京城,那人若是在肃帝身边,无论是给?四皇子传递消息还是给?谢家传递消息,都?要比从永州传到四皇子与谢家身上来的容易也隐蔽许多。
曲陵脑子转的快,转瞬间?懂了傅锦时的意思。
想通的瞬间?,他后背之?上骤然出了身冷汗。
守在外头的沉驿等人见傅锦时神色凝重,脚步匆忙,没有?多问,连忙跟上。
恰好此时去取名册的人也回来了,曲陵拿过来,二话不说塞给?了沉驿,沉驿也没推脱,接过来塞进了怀里。
傅锦时则是几步上了马,飞快地朝着应寒川说的山洞而去。
曲陵点了一队鹰卫同沉驿等人紧随其后。
永州的初夏少雨,连云都?很少,太阳高悬于天空,没有?任何遮挡,阳光刺眼而烤人,因此永州热得极快。
傅锦时额头带着细密的汗,手心里血混着汗洇出了绷带,渗进了缰绳里。
她先?前因为赶路太急,手心被缰绳磨破,如今无意识用力扯着缰绳,手心的伤口?再次崩开。
但她此刻却感受不到半分疼痛。
因为她看到了洞穴前已?然被踩倒一片的巨菌草。
傅锦时只觉得心快要跳出来了,她跳下?马,顾不上扎人的草,胡乱地拨开残留的没倒下?的草,疾步朝着洞穴里面而去。
慌乱之?间?,她甚至没发现,倒下?的草上面有?点点血迹。
进入洞穴的小道不是很长,傅锦时很快来到了中央。
几处棺材就在中间?,然而此刻更显眼的却是落在地上的棺盖和星星点点的血。
傅锦时死?死?握着拳,脚下?的步子陡然变得千斤重,甚至踉跄了几下?,曲陵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傅锦时拂开曲陵的手,忍着腿软,走到了棺材前。
而后看见了三座棺材里失去头颅的三具尸体。
霎那间?,傅锦时甚至发不出丝毫声音。
第116章 第116章
曲陵不知?道过去多久,只觉得整个山洞是那样的寂静与窒息。
他转头去看身旁的傅锦时,她还保持着手扶在棺材边缘的姿势,但十个指甲上已然都是血。
曲陵难以想象她此刻的心?情。
他看到傅别?遥的尸体时,尚且压制不住愤怒与悲痛,更何况是傅锦时。
他一句话都没说,沉默地陪在身旁。
良久,傅锦时似是终于回过神来,她伸手想要轻轻去触碰棺材中的人,可抬手才发现自己满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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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腰下刃》 110-120(第9/16页)
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中,而后缓缓握紧。
曲陵听见她说:“带我父兄回邺城。”
她的声?音平静寻常,听不出?半丝情绪的起伏。
甚至曲陵看见她说完,仅仅是又看了一眼眼前的棺材,便要带着沉铁卫朝山洞外走?去。
她的神色同她的声?音一样平静,像是丝毫没受影响。
曲陵在傅锦时经过身旁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与傅锦时自小一起长大,他太了解傅锦时了。傅锦时表现得越是平静无事,越是说明她情绪绷到了极致。这种?情况下,她会清醒地疯狂,毫无顾忌地放纵自己做下任何疯魔之事。
傅锦时没有转头,只是抬手落在曲陵的手上,而后狠狠拂落,与曲陵错身而过。
曲陵望着空了的手,望着上面沾染的血迹,想到了傅锦时那一闪而过的猩红眼尾,他转过身,看着她被微风吹扬起的马尾,她的身影没有半分先前的踉跄。
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傅锦时,所?以拉住她也不过是想嘱咐一句“万事小心?”,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因为不合时宜。
他该说的是“此去顺利”。
他知?道傅锦时要去做什么,傅家人的事情上,她从来不会彻底丧失理智。
曲陵垂下手,喊来了跟随前来的其中一个鹰卫。
“将军。”
“去大营中点两支队伍,跟随四姑娘走?。”曲陵注视着眼前的三副棺材,轻声?说:“无论她做什么,只要保她平安。”
“是。”
曲陵其实更想自己跟上傅锦时,此时的傅锦时状态并不好,很容易极端之下伤了自己。可他也知?道傅家人于傅锦时的重要性,倘若再出?了事,傅锦时怕是会彻底崩溃。
所?以他必须亲自安顿。
他站在三副棺材前,微微闭上眼,轻声?说:“傅别?遥,你要保护她。”
傅锦时出?了山洞,没有停歇,骑上马顺着血迹去追了上去。
她脑海中一会儿是父兄失去头颅的尸体,一会儿是他们笑着喊她名?字的场景,一会儿又是自己如今想到的线索。
她不断地在脑海中无意识地重复告诉自己,石萦草保尸体不腐,血液不凝……那些人要毁掉头颅……火烧……循着血找、不远……
她的情绪已然在崩溃的边缘,连想到的线索重复起来都有些语无伦次,她死死地攥着缰绳,全靠疼痛拉住最后一丝理智。
如今的她甚至可以说全凭本能?去追去赶。
沉驿没出?声?,骑马紧随傅锦时身旁。
他虽与傅锦时相处的不如沉西他们多,但对她的欣赏并不比沉西他们少,也早已把她当作了自己人。
如今他能?感觉到傅锦时极度压抑的恨与狠,她此刻只怕是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所?以他自觉承担了寻路的任务。
他是沉铁卫中最擅追查之人,一路上都在留意线索。
头是最能?证明一个人身份的部?分,所?以砍下傅家父子?头颅的人,定然是为了阻止他们带着傅家人的尸首回京证明傅家没有去往天楚,当初传开来的傅家叛国去了天楚的话皆是谣言,傅家人早已同十万大军一起战死在了留云滩。
而如今那些人当务之急是要毁掉头颅,离得太近他们会担心?很快被追上,离得太远又要跑很久,中途易遭变故,所?以他们一定会寻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去毁。
不过就一路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来看,那些人只比他们早一点,甚至因为匆忙图快,痕迹半点没遮掩。他根据血迹与马蹄印不难判断那些人离开的方?向,因此现在他们只要速度够快完全有机会追上。
这样想着,沉驿加快了速度。
傅锦时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追到了哪里。
甚至在追上那一伙人的时候,她心?中也没有感受到半分起伏。
她看到那些人生?火,父兄的头颅被随意地扔在一旁。
那伙人同样看到了傅锦时一行人,他们都是从京城来的,自然认得傅锦时。
为首之人见到傅锦时,下意识想要去拿扔在地上的头颅。
沉驿反应极快,在傅锦时动手之前抽出?挂在马侧的长剑反手横贯掷出?。
长剑打着旋,剑刃扫过为首之人的手被径直/插/入地上,隔开了头颅与那人。
傅锦时便在此刻直冲他而去。
为首之人忙着躲开沉驿的剑,甚至没注意傅锦时何时下的马又是何时近的身,只能?狼狈地躲开攻击。旁边的其他人见状纷纷抽出?武器与傅锦时对战到一处。
傅锦时此刻的打法是全然的泄愤,她甚至没有拔出?后腰的短刀,全靠身法与力量搏斗。
沉驿紧随而上,剩下的沉铁卫也皆加入。
那伙人完全不是傅锦时与沉铁卫的对手,几?个回合便已落了下风,皆被沉铁卫俘于剑下。
然而就在此时,被傅锦时踩在脚下的人忽然高声?呼和:“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指使我们前来吗?”
他是这伙人的领头,穿着黑色衣裳,头戴斗笠,脸上蒙着三角巾。
傅锦时闻言摸向后腰的手微微一顿,那人继续说:“傅家满门忠烈,我也敬佩。可我也是听命行事。”
傅锦时没理会他的废话,径直问道:“是谁?”
她的声?音与眼中皆带着压制不住的戾气,问出?口?的话却平静异常。
为首之人见状道:“你要先答应我,我说了,你便放了我。”
傅锦时抽出?短刀俯身毫不犹豫的扎在那人的手背上,在那人因疼痛吼叫出?声?前将他的头重重地摁在地上,平静地再次问道:“是谁。”
那人的手与脸上全是血,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傅锦时将短刀比划在那人的脖颈,她注视着眼前之人,眼睛沉黑如墨,最后一次发问:“是谁?”
声?音里残忍与寒意交杂在一起,是阳光也照不穿的刺骨冰冷。
那人痛苦吼道:“是云慵。”
傅锦时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手上力气渐松,就在那人想要借机挣脱时,下一瞬,陡然瞪大了眼睛,脖子?底下缓缓流出?一片鲜血。
原来是傅锦时在松手的霎那间,握刀的手手起刀落,直直地刺入那人的脖颈。
温热的鲜血溅在了她的脸上,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傅锦时这一动作,连沉驿都没想到。
他印象中,傅锦时虽然看着清冷,但实际上心?中柔软,手段凌厉却不残忍,这是第一次,他看见傅锦时这般。
但他想到打开的棺材中那三具无头尸首,又觉得即便如此也怕是不解恨。
他甚至不敢去想眼前这几?人打开棺材,拿着刀剑割掉傅家父子?头颅的细节,更不敢想倘若他们来晚一步,傅家父子?的头颅会如何,更何况是傅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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