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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0-13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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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看架势,卢锋应为副,其余两个则是小卒。

    这五人性情迥异,各有各的缺点,也各有各的长处,却无一不是股肱心腹。

    李勖抻了他们一会揉着眉心问:“你们告诉我,夫人掌政以来,可有哪件事做的不够好”

    温衡就等着他问这句话,当即从容答道“启禀主公,夫人为政勤勉,果敢有决,且能虚心纳谏、谋定后动,先后革除积弊、澄清吏治,虽不能说万无一失,然而观其荦荦大端,称得上‘贤明’二字。”

    “属下等请求收回夫人理政之权,并非因其不贤不明,恰恰相反,正因其贤明过甚,这才益发令人忧心。”

    李勖抬眼看他。

    温衡不惧他眸中厉色,继续道

    “遥想汉初,惠帝垂拱,吕后以女主称制,政不出房户而天下晏然。刑罚罕用,罪人是希,民务稼穑,衣食滋殖——吕后非不贤明也,却也因精明强干而恣意专权,以至诸吕为乱,危及汉家宗庙。

    汉祚所以不能易手,实因禄、产之辈庸碌无能,吕氏门第寒微,根基浅薄,又阴盛阳衰,才干尽集于吕后一人而已。

    今夫人精明强干不下当年吕后,出身则远胜吕后,谢迎出刺扬州财赋之地,谢候于行伍中崭露头角、俨然新贵,一文一武两位兄弟,岂是当年诸吕可比

    而主公亲戚凋敝、鲜有叔伯,兄弟存世者唯三郎一人而已。宗室如此孤薄,如何能与外戚抗衡设若谢氏为乱,其害必定远胜当年诸吕!”

    温衡顿了顿,横心又道“自古后宫干政、外戚专权,存于史籍者未见有一善终,当年吕氏满门被诛,何其惨也!属下等皆知主公与夫人情深,身为臣属亦不忍拂逆主上之意,然而主公若是真的爱重夫人,就请为她的长远着想,吕氏前车之鉴,还望主公深思。

    这话隐含威胁之意,温衡自知冒犯,说罢便叩首在地。徐凌悄悄瞥了一眼上首,年轻的主公面色平静,眉目森然。

    “你们拿她比吕后。”李勖吹了一口盏中浮起的碎樨,露出底下金黄的茶汤,一眼见底,“我开蒙晚,读书不多,温平机,你不妨再说说吕后有什么过错。”

    温衡慨然道“牝鸡司晨,专权擅事,此罪一也;残忍善妒,虐杀嫔妃,此罪二也;违背高祖白马之盟,分封诸吕,贻害社稷,此罪三也;谋害皇嗣,打压宗室,此罪四也;嫁孙于子,扰乱纲常,此罪五也。妇人本该安于内事,内外不分,乃造此衅。”

    李勖摇头而笑:“温平机呀温平机,你这话答得不实,我再问你一次,吕后到底有什么过错”

    他虽笑着,笑里面却藏着锋,明刃能对准人的躯体,藏锋却能直指人心。

    温衡忽然发觉,主公今日穿着一身暗纹流光的白锦袍,头戴的不是武冠大弁,而是一顶高高的爵冠,腰缠紫蟒,袖缚玉缎。这副打扮不像个武将,言谈举止也不像个武将,他卸去了李将军那身明晃晃的铠甲,腰间也没有佩戴那柄之前从不离身的环首刀,锦绣于外,藏气于内。

    “主公如今的确已经是主公了。”温衡心里滑过这个念头,直身直言:“诛杀功臣,其罪六也。”

    “这才是实话。”李勖淡淡道嘴角略勾,“不过你这实话却又说错了,与其将诛杀功臣之罪算到吕后头上,不如算到汉高祖头上更合适。”

    他起身下榻,地上来回踱着步子,温衡五人只能看见他的云履,却觉得头顶和后背一片如水的冰凉。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你们顾虑甚深,却没有顾虑到点子上,现在我来给你们指个明路,与其担忧他日之吕后,不如现在就将刘邦杀了,永绝后患,诸位意下如何”

    温衡浑身一震,“主公何出此诛心之语!我等皆与主公识于微时,跟随多年,出生入死,忠心不二,岂能比作韩信、彭越”温衡哀声恸哭,涕泗沾巾。

    卢锋等人也哭:

    “主公数次于阵前舍命相救,若无主公,我等早已沦为泉下之鬼!大丈夫岂有知恩不报反害恩公之理这条命早就归主公所有,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主公起于寒微而襟怀天下,智勇无双,爱恤将士,我等追随至今,莫不心服口服,今日冒颜直谏,只为全忠臣之本分,绝无私心啊主公!”

    ……

    徐凌哭道“主公宽宏仁义,乃是不世之明主,徐凌从前误入歧途,蒙主公不弃,投效以来,恩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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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信重款诚,实如再造!徐凌当以性命相报,否则枉为人也,主公明鉴!”

    李勖笑道“好你们一个个都是犯颜直谏的忠臣、铭恩守义的丈夫,唯我一人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小人!”

    “主公冤我!”温衡长叹,“衡举吕后为例,实望主公引以为戒,绝无他意,爱溺妇孺乃是人之常情,却非明主之道请主公三思!”

    “人之常情,好个人之常情!当年易牙烹子以媚齐桓,管仲曰,‘人之情,非不爱其子也,其子之忍,又将何于君’齐桓不听管仲之言,果然死于此人之手,足可见,人之常情中自有中正之道吴起杀妻求将,鲁人谮之;乐羊伐中山,对使者食其子,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何也见微知著,夫能为不近人情之事者,其中正不可测也!”

    眼前一袭白袍随着主人说话而微微晃动,其上暗纹流溢,细看才知是耀目华光,温衡愣住。

    士别三日,非复吴下阿蒙,原来并非虚言。

    李勖冷笑一声,不屑道“楚兵急追,汉高祖一连三次将亲生儿女推于车下;结发之妻,生死患难,高祖登基后却因宠爱戚姬而数度欲废太子。对妻儿尚如此寡恩无义,他日诛杀功臣也不足为奇,这就叫做人之常情!尔等既非韩信、彭越,何以逼我做刘邦”

    卢锋等人面面相觑,温衡亦哑口无言。

    李勖今日说的话,似乎比过往那么多年加起来的还要多。都道他沉默寡言,却原来只是寡言,并非讷言,今日之雄辩,教温衡也无话可说

    温衡看了眼卢锋,卢锋道“主公雄辩,我等自愧不如,亦无可奈何。宁愿解甲归田,不忍见主公为人作嫁,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

    说罢从袖中掏出兵符,托过头顶,“请主公收回兵符!”

    祖坤、褚恭从之,徐凌继续伏地,一动不动:主公分明能够以势迫人,却决意以理服人;臣属不能劝服主公,只得以势相逼——胜败已分,不必再挣扎了。

    李勖走到卢锋身前,将他掌心那枚兵符拿到手里掂了掂道“从前我做队主时,远远见过赵勇手中的兵符,那个时候,我还以为这东西很沉。后来,我做了将军、刺史、都督,手里的兵符越来越多,我才知道原来这小东西分量甚轻。”一笑,又将兵符扔了回去

    卢锋的全部神魂都附在那枚小巧的鱼符上,掌心一轻,便觉神魂被人摄走,掌心一重,神魂归位,又觉肉身沉重不堪,似乎动弹不得。一轻一重,像是死去活来一回。

    李勖掠他一眼,垂眸看向温衡,“温衡,我问你,我可是暴虐昏聩之主”

    温衡余光里见到方才那一幕,衣衫下也出了一身汗,叩头道“主公英明睿断,一代明主。正因如此,我等才不忍目睹主公将浴血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于外戚!忠言逆耳,请主公细思!”

    李勖压抑着怒气,沉声道“我既非昏聩之主,尔等便该说服于我,既无道理,又行胁迫之事,岂是为人臣下之道!”

    温衡听出他动怒,当下不敢多言,也与徐凌一样跪得五体投地,心中暗忖:今日便罢了,且待主公将火气发出去往后再从长计议。

    余光之中,前面那双云履调转方向,一步步朝着上首而去白袍一抖,人已入座。

    李勖喝了口茶,并没有发作,只是语气讥诮道“尔等不臣,我却不能无道你们都起来,躲到帷幕后面去今日便教你们彻底明白,我妻如何能做你们的女主!——来人,去请夫人!”

    第124章 第124章

    “启禀夫人,温衡他们刚走,太尉就在书房里大发雷霆,属下等皆不敢近前劝说,您快过去看看吧!”

    庞遇是这么说的韶音听了之后略有些疑惑,很难将“一个人呆在书房大发雷霆”这种场面与李二那样的人联系到一起。

    “哦,是么”她略挑一挑翠眉,“他是怎么大发雷霆的”

    庞遇垂下眼,“属下失言,也不算是大发雷霆,只是十分生气,太尉光是沉着脸不说话,看起来就够吓人的!”

    韶音莞尔,这话听起来倒像是真的李二能动一动真气,也算他有点良心。

    书房里,两侧食案上的酒水杯盏还没有撤下去,上首曲足案上一方青铜云纹博山炉里的沉水香正袅袅上升,李勖那张吝于表情的面孔隐在这片香气后,看着的确是有点七窍生烟的意思。

    “这回你知道我为何生气了吧他们哪里是来探望我,分明是来试探你!”

    韶音笑吟吟地哼了一声,五色裙裾一荡,人便坐到了李勖腿上,“听说太尉大发雷霆,让我仔细看看,你大发雷霆是什么模样。”

    “你还笑,不生气了”李勖略有些不自在,轻轻将人抱下去,撂在了身旁的软垫上,回身将身后的隐囊抽出来,垫靠在她腰后。

    “有你替我生气,我自然就不生气啦!”韶音身子一歪,下颏搭靠在人形隐囊宽阔的肩膀上,忽而明眸扑闪,呵气如兰:“阿兄生气的样子好英俊!”蜻蜓点水般在他箭涡上落下一吻,尔后有些惊奇地端详他,歪头问:“咦,你脸红什么”

    帷幕之后,五道视线原本聚精会神地凝在一处,至此纷纷尴尬闪避,不经意间交汇到一起,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两个字:妖女。

    “美人关的确是不好过”温衡心里面叹息。

    徐凌年过而立还未娶亲,一时间有些脸热,回想方才夫人亲吻主公那一下,满脑子都是一句话:难怪主公不近女色。

    祖坤和卢锋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夫人留守京口之时,卢锋曾顺水推舟地给孔女行过方便,允许她进入驿舍求见主公。不想事情赶得那么巧,夫人已经在前一晚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到了会稽,早起直撞了个正着。那孔女也甚不争气,铩羽而归不说,还落到了王微之手里,真是好不凄惨。

    事后卢锋害怕夫人责怪,心一直悬着,好在她没有多想,此事就此揭过

    这样的事祖坤也干过一回。夫人被谢太傅骗走那次,他暗中命刘赞给主公挑选一个高挑善舞的美姬,希望能以此缓解主公的相思之苦,也能将谢女往下放放。不想此举非但没有讨好主公,反而惹恼了他,刘赞为此送命,祖坤自己也受到牵连。

    祖坤事后回想,百思不得其解。夫人的确美貌绝伦,可男人最是了解男人,正如韩信将兵多多益善,美貌的姬妾,没有哪个男人会嫌多

    有了美艳的还想要清秀的有的丰满的还想要窈窕的有了妩媚的还想要贤惠的有了温柔的又想要泼辣的——女人如花,花团锦簇才好看,哪有为了孤零一枝放弃满园春色的道理。

    方才这一幕倒是教他领略出了几分一枝独秀的风采。

    夫人进入书房之后,总共才说了几句话,却句句都挠在了人心上,任你是百炼钢,听了这几句话也要被她化为绕指柔。这么一看,夫人不光是生得美,对付郎君的手段也很了得,主公不能自拔,大抵就是沉陷在了她这份手段里。

    四人各自琢磨,唯有褚恭好生不耐。

    帷幔外的年轻夫妇轻声细语地交谈,每句都是不咸不淡的废话,听起来甚没滋味。褚恭耐着性子往下听,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他们说到了正题上。

    只听主公忿忿道:“这些人咄咄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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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人太甚,若是不给他们几分颜色瞧瞧,他们还以为李某人软弱可欺!”

    夫人果然拍手称快,声音里透着一股祸国妖妃劲儿,娇滴滴问:“阿兄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他们越是不让我如何,我便越是要反其道而行之!阿纨,待我北伐出征之后,后方之事皆要压到你一人身上,若是没有一个贤能之人辅佐你我也不能安心。我有心将六郎从扬州调到京城,委以尚书台之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众人屏气凝神,想听夫人会如何回答这句话。

    韶音掀起长睫,上下打量李勖,“你当真如此打算”

    李勖点点头,“自然。”

    “那温衡呢温衡并无过错。”

    “他今日纠集众人向我施压,逼迫我收回你的理政之权,这就是他的过错。”

    “你还说这不是气话!”韶音又好气又好笑,“你比我更了解温衡,如何不清楚他的才干他既通晓军事又熟谙政务,为人圆通练达而处事中正沉稳务实,是难得的宰辅之才。我曾与他一道在京口打理徐州事务,那时我还对政务一知半解,凡事多亏他从旁提点、尽心辅助,这才没有出错,否则仅凭我一人也不能那么快将徐州之乱平定。

    尚书台之事繁杂琐碎,我不过是提纲挈领、抓大放小,具体事宜皆交办于他,他不仅将事情做得稳妥合度,还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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