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放下师姐的时?候,唯有他不放弃,因?为他害怕,若是连自己都忘记师姐,这世间再无人记得。
明明已经死了的人是如何复活的,晏南舟无从得知,在纪长宁昏迷的那些夜里,他拖着一身的伤就站在床边,垂眸盯着床上的人,脑中思绪翻涌,像是第一次见那般,仔细看着那张常在梦中的脸。
起初,他怀疑,不解,充满戒心,以为是类似魏娇娇的那种焕颜术,可是同悲剑的异常无法解释,毕竟除了剑修本人,认了主的佩剑不会有这般行为。
于是他看的很认真,看着晏纪长宁深陷梦靥之?中紧皱的眉头?,看着她脸上不安的神?情,以及哑着声呼唤的师兄和路菁,她梦里有许多人,独独没有他。
那一刻,心好?似被软刺刺了一下,那绒毛大?小的刺留在了心上,不流血,却?存在感极其强,浅浅铺了一层,稍稍一动,刺便会往里一分,时?刻在提醒着晏南舟。
他自虐般的守在纪长宁床边两夜,任由身上的伤口裂开,足以让涨疼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去思索眼前?这人的真实性,而不是一场镜花水月的虚幻。
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从那急促的心跳声中便可知晓。
欣喜若狂之?际,更多的是恐慌和害怕,无法说明这种感觉,于是他压抑着心中翻腾的情绪,装瞎,装不认识,继续维持着虚假的和谐。
直到此时?,直到所有谎言被拆穿的此刻,直到看见纪长宁冷漠眼神?,方才明白那种不安源于什么,源于害怕纪长宁对他的漠视和厌恶。
再过去三百多个日?夜里,甚至被古圣关在无量山用链子拴着当狗一样折磨时?,他都有想过若是纪长宁活过来后,会以何神?情面对自己。
兴许会生气,会打自己一顿,会大?骂自己,唯独没想过,纪长宁会不认他。
不对!!
不是这样的。
晏南舟皱着眉在心中大?喊,他上前?一步,无视胸前?的剑,剑刃往往里刺进去几寸,鲜血渗透的很多,可他似感觉不到痛一般,只是直直看着纪长宁,眼眶通红,微微摇头?哽咽,“不对……我不是周宴,我是……我是晏南舟……”
“我不认识什么晏南舟。”纪长宁皱紧眉头?,握紧了剑柄,不想受晏南舟的情绪感染。
“师……师姐……”晏南舟的双瞳猛地放大?,嘴唇颤抖,他又往前?几步,长剑刺进去了大?半,可他似没有痛感般,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声音嘶哑难听,“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杀了我,但我求你……”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长剑直接刺穿他的胸膛,粘稠的血从剑尖滴落下来,可晏南舟只是红着眼,卑微至极,连声音都不敢过大?,“求你……别不认我……求你……”
纪长宁并未铁石心肠之?人,她看着那刺眼的鲜血,握剑的手有些颤抖,可仍是咬着牙重复刚刚那句话,“我不认识晏南舟,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晏南舟摇了摇头?,眼泪涌了出来,“我认得你,同悲剑也认得你。”
他的眼神?过于坚定,好?似纪长宁的任何辩解都显得那么空白,纪长宁怒极反笑,索性不再辩解,无奈道:“那又如何?”
晏南舟眼神?微动,好?似有预感纪长宁要说些什么,还未来得及反应,胸前?的长剑被人猛地抽出,鲜血喷涌,晏南舟受了痛呕出一口血,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他捂着伤口抬眸,便听淡然的语气传来,“我就是不想与你相认而已。”
瞳孔放大?,最不愿承认,刻意回避的事实被纪长宁以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出来,心口的那些软刺骤然刺痛。
“在万妖林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纪长宁目光冰冷,未含有一丝情绪,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精准落在晏南舟心上,“你被段霄他们围攻时?,我就在一旁看着,你深受重伤时?,我也知晓,甚至赵是安要救你时?,我甚至是不同意的,从你到阅微草堂时?我就刻意避开,压低声音说话,就是担心你认出我,不想与你有过多来往,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避开你,这是为何?你真的不明白吗?”
晏南舟怎么会不明白呢,自他认出纪长宁后,先前?的那些刻意避开也变得有迹可循,可是,可是,那是他的师姐啊。
他听着纪长宁的这番话,捂着伤口无声流泪,咬着唇带着哭腔询问,“你去万妖林,可是……可是因?为我……”
因?为知晓仙门百家围剿我,所以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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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未说完的话二人皆明白,纪长宁看着面前?这个外旁人口中冷心冷血,天地不容的异类,却?时?常在自己面前?哭红眼的男子,心中百感交集,终是摇了摇头?,“我是为了赵是安去的。”
悬在头?顶的绳子松开,那块巨石落了下来。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纪长宁太过了解晏南舟,知道如何才能让他难过,说的每一句话,都无疑在他心上扎了一个个窟窿,晏南舟忍受这心口的疼,脸色苍白露出一个笑,哑着声开口,“师姐,我一直在找你,我……我有听你的话,好?好?修炼,所有人都说我是邪魔妖道,可我没有入魔,没有让心魔控制我,我……我没有杀人,师父也不是……”
“与我何干?”纪长宁有些烦躁的打断晏南舟话,她垂眸看着自己柔弱无力,不过拿一会同悲剑都开始发?酸的双手,露出一点苦笑,“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过往种种已成云烟,我如今只想为自己而活,你又何苦来纠缠,去陪着孟晚不好?吗?”
晏南舟知道纪长宁修炼不易,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才有所成就,可现在体内灵全无,连御剑都做不到,得是多大?的打击,光是想到那些画面,他就心痛的难以自拔,沙哑着声音开口,“我知你怪我,怪我在封魔渊没有拉住你。”
纪长宁眼睛泛红,但情绪较之?晏南舟稳定许多,深吸了口气道:“我不怪你,也不怪孟晚,毕竟当时?孟晚受伤昏迷,我至少人还清醒,又有同悲剑在手,你选择救她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她是你心悦之?人。”
说着,她上前?一步,苦笑了声,“可是晏南舟,无人会喜欢被抛弃,被丢下,我不怪你,但我也无法原谅你,你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便不应懊悔。”
“我后悔了,”晏南舟红着眼沙哑着低吼,像是迫不及待把自己的一片真心完完整整的奉上,“我心悦之?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纪长宁闻言,突然大?笑出声。
第095章 第九十五回
“呵, ”纪长宁笑得有些瘆人,身子止不住颤抖,连握住同悲剑的?手都在打颤, 她没笑出特别?大的?声音, 只是?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又瘆人的?笑容,似哭,似笑,被浓浓的?悲伤包围, 连双眸都充斥着难过。
“师姐?”
晏南舟有些担忧, 小心翼翼靠近, 可刚走?近两步, 纪长宁一脚踹在他胸前的?伤处。
这一脚含着新仇旧恨, 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晏南舟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喉间一紧, 一口鲜血喷溅出来。
他弓着背咳的?撕心裂肺,用手背擦掉嘴边的?血渍, 刚一抬头?, 又是?拳打在他的?面中和颧骨处, 直把他打翻在地, 也顾不上流泪了,呆愣愣的?看?着扑上来的?纪长宁。
纪长宁**跨坐在晏南舟腰腹处, 一把攥紧他的?衣襟将?人拎起来, 白色中衣和脸上沾了点晏南舟喷溅出来的?血,眼中冒着火光, 再加上她怒不可遏的?神情,看?起来极其凶残。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面目因怒火显得狰狞,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似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你?说你?心悦我?可需要我替你?回想一下,你?是?如何“心悦”我的??”
“在不二山庄你?违背我的?话,拼死护着孟晚;在问道大会上,你?为了孟晚刺了我一剑;在不归之地,你?护着的?也是?孟晚;在三伏崖,我也受了伤,可你?眼中只看?得见孟晚;还有封魔渊,你?在我和孟晚之间选择了孟晚,晏南舟,”纪长宁红着眼苦笑,“这便是?你?说的?心悦我?”
她从不否认过自己心悦晏南舟,也给过晏南舟无数次机会,一次一次将?真心相赠,却被人弃之如敝。
情爱之事,本就不是?你?付出了我就得有回应这般简单,于?是?再经历过这么多?后,纪长宁想通了,对错并无那般重要,她没有错,孟晚没有错,晏南舟也没有错,只不过是?无法回应的?动心,两情相悦的?情深,他们皆是?逃不出世俗欲望的?平庸者。
如今,晏南舟说心悦自己。
他心悦自己,那过去发生的?一切算什么?一场梦吗?自己又算什么,一个笑话?
浓浓的?悲伤笼罩着纪长宁,快要将?之吞没,她一直很要强,在所有师兄弟眼中无所不能,冷酷无情,实则上,被关在漆黑无光的?封魔渊中,她也会害怕;被晏南舟刺了一剑也会疼;看?见晏南舟护着孟晚也会难过。
可是?她从来不哭,因为她是?大师姐,因为她没有能流泪的?地方,晏南舟能对着自己哭,孟晚受尽大家宠爱,每次难过,便会有人争先恐后的?安慰,连路菁假哭都有楚师叔安慰,她只有自己,所以她从来不哭,痛了就忍着,难过就躲起来,不让旁人瞧出一点端倪。
就像现在,明?明?说着不怪你?,都过去了,可晏南舟的?那句话,让纪长宁被悲伤和绝望包裹,浓浓的?恨意从心中涌出,她以为自己并不在乎,学着放下豁然,实际上只是?将?那些恶意和情绪藏了起来,这会儿争先恐后的?外溢。
她红着眼,面目有些狰狞,恶狠狠道:“那封魔渊底漆黑无光,全是?穷凶极恶的?魔物灵体,你?越过我去拉孟晚时,可有想过我掉下去会经历什么?我握着同悲剑一刻也不敢闭眼,因为我不想死,一次一次的?挥剑和他们抗衡,直到精疲力尽握不住剑。”
“你?陪着孟晚万般担心时,我在受万魔吞噬,他们钻入你?的?识海之中,用利齿一点点将?你?的?灵体撕扯开,如挖心剔骨的?疼,疼得你?甚至叫不出声来,任凭流尽眼泪也无济于?事。”
纪长宁没说一句话,晏南舟的?神情便要难过一分,他的?脸色苍白没有月色,眼泪顺着眼眶流出,嘴唇颤抖,好似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
“我当时就在想,我做错了什么?为何是?我遭受这些,难道就因为我心悦了一个并不心悦我的?人?”纪长宁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秒便能流下眼泪,字字泣血,满含她的?所有痛苦,“于?是?,每次被万魔吞噬灵体疼到受不了时,我告诉自己,是?,是?我错了,我不该心悦晏南舟,可你?现在说,你?心悦我?你?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晏南舟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纪长宁说的?每一件事,都是?他无法否认的?事实,即便其中过于?复杂,并不是?有意为之,他想说他是?真的?心悦纪长宁,自始自终都是?。
想说很多时候自己是身不由己,受心魔影响。
想说他将?孟晚送无量山后有回去找她,可仙门的?人到处追捕他,他一身伤到了封魔渊却根本打不开入口,只寻到了同悲剑。
想说对不起,是?他的?过错。
可张了张嘴,只是哑着声道:“师姐……对不起,你?别?哭……别?哭啊……”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似含着浓浓的?悲伤,落在人二耳中,连心口都酸涩至极。
纪长宁并没有哭,她只是?红着眼强忍着眼泪,反倒是?晏南舟流着泪,哭的?不能自己,却反过来不忍自己难过,说不清心中是?何感受,只是?觉得很累,从身到心。
她松开晏南舟被揉皱的?衣襟,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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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哀怨,语气无奈,“晏南舟,即便你?说的?是?真的?,即便你?当真心悦我,可我真心错付已经很蠢了,若是?死不悔改,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到两次,那便不是?蠢,是?贱了,难道在心里,我纪长宁便是?如此轻贱之人?”
“不是?,”晏南舟摇了摇头?,声音哽咽沙哑,“师姐,我从未觉这般想过,于?我而言,你?同世间所有人都不同,过往皆是?我之过,无论?我如何解释以无法改变,你?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把神骨给他们,师姐,我只有你?……只有你?了……”
闻言,纪长宁站起身,退后些许,垂眸打量着地上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的?晏南舟,抬手用指腹抹去眼尾的?一滴泪,冷声而言,“我不是?你?师姐,纪长宁已经死了,死在封魔渊。”
“你?是?,你?是?!”晏南舟哭喊着,他身上的?伤口裂开,不停冒出鲜血,疼得四肢百骸都酸软无力,只能趴在地上,一点点朝着纪长宁爬去,血渍在地上拉出一道血痕。
爬行了一小段距离到了脚边,晏南舟仰着头?,露出渴望和祈求的?目光,扯了扯纪长宁裤脚,猩红的?双手在雪白的?中裤上留下了一个血指印。
随后,他颤抖着右手,从怀中摸出个不起眼的?剑穗,许是?经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剑穗上的?坠子看?起来有些陈旧,但流苏平整有光泽,仍能看?出主人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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