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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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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快速盘算,面上却依然摆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光渡大人,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只是兹事体大,我还要仔细思量……”

    不过他看着光渡苍白的脸色,还是依言起身。

    而药乜绗已再无跃跃欲试敲竹杠的心思。

    这位王爷武威浩荡,在民间颇得民心,边疆一带尤甚,这些事情确实不假,可李元阙暗中这一面的手段,却如此果决很辣,自己对他的判断原来都有所偏颇。

    “我很好奇,李元阙到底许诺了你什么?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还不是怪他自己好色。

    光渡微微一笑,“药乜家主,成王败寇的道理,你比我更懂,若上我的船,只有损害而毫无回报的话,你本也不会这样轻易屈服。”

    他轻描淡写地制止了药乜绗的坐地起价,然后转移话题道:“不如我们先来聊聊,你西凉府今年的粮、马、银收成,以及你这次来中兴府……”

    光渡撩了撩眼皮,“请说,愿为药乜家主解惑。”

    光渡归来第一日,便少不得劳心劳神,身体虽然有些不适,但收获却令他心满意足,“既如此,夜已深,我不多留你了。”

    因为光渡太狡猾了,他根本敲不到,自己反而交了不少底出去,药乜绗震惊地回想,有些事他本来不想说的,结果光渡笑一笑,和他聊聊天,趁着他放松时旁敲侧击的回马枪……

    一个时辰后,药乜家族的军马供应、粮草资财、领地兵马、西凉府与宣化府当地望族利益等机密,光渡都进行了一个摸底。

    药乜绗面色不显,但心中惊异。

    药乜绗这一刻想问问光渡,谈及未来的那个回报里,可不可以多一个他,可犹豫片刻,药乜绗终究是没有问出来。

    光渡眼神安安静静的,“以后你会知道的。”

    药乜绗思量已定,又是赞赏、又是流连地看着光渡,“李元阙……咳,王爷可真是不近美色,连你这样的人都舍得拿得出手,要是我,我肯定是不愿意的。”

    “你说,李元阙若是失了你,于大局而言毫无影响,我今夜过后的看法,正与你说的完全相反。”

    因为那笑容是讽刺,是嗤笑,虽然浅浅淡淡的,药乜绗也只好收回发直的眼光,有点心虚地移开眼睛。

    但这能怪谁?

    光渡定定看了他一会,“我在西凉府的那几年,你送给我的黄金,我从来没收过。”

    “是,这个我还记得。”

    “但我其实收过你一吊钱。”光渡转身走进内室,“那年家道中落后,我奔波于旧债,当时是你借钱给我,助我安葬娘亲。或许这一吊钱你都不记得了,但我一直没忘,只是从没找到过机会报答,后来你在黑山对我做的……在我心中,恩怨相抵,你我之间的过去,便此一笔勾销了。”

    药乜绗彻底愣住了。

    光渡转身走进内室,“药乜家主,慢走,不送了。”

    第 86 章   第 86 章

    药乜绗过于识时务,省了光渡不少功夫。

    若这家伙想不明白,这个晚上,光渡是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里的。

    能让药乜绗心甘情愿地结盟,无疑是上策,尤其是药乜纺想要的东西,在他眼中无比清楚的时候,一切都变得简单。

    只是光渡曾经从不屑于用自己皮相的去做一根胡萝卜,再吊着一只拉磨的驴。

    可人总是会变的。

    他曾经对那些着迷于他皮相的人深恶痛绝,敢对他露一点心思,不是被他不假辞色的拒绝,就是把人打得毫无心思。

    时移事易,现在的光渡,却主动利用这幅皮囊,软硬兼施,刚柔并济。

    他是什么时候想开的?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也是一种筹码,拿去合适利用,能搏出一条生路。

    大概就是他十六岁前后的巨变。

    有人眼睛瞎着,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什么样子,却依然愿意偏袒和偏爱。

    有人眼睛是好的,和那些他所见过的、平平无奇的人一样,所以他在皇帝手里活下来了,并一步一步,活到了现在。

    这次重逢后,皇帝依然对光渡热情不减。

    第二日光渡仍入宫中,皇帝显然有许多话想和他说。

    一封蒙古的来函,从皇帝的书桌上,转移到了光渡的手上。

    将光渡的命、将光渡的一切都握在自己手心,这很符合皇帝的喜好。

    光渡无根无萍,是皇帝一手提上来的宠臣,他如今拥有的一切,来源于皇帝对他的宠爱,在皇帝心中,他不可能半路成为李元阙的人。

    自从李元阙去向未知后,这座太极宫本就严密的守备愈发森严,侍卫增加了一倍不止,很难有可乘之机。

    可是有句话,他却也不得不说。

    李元阙成势汹汹,皇帝怎可不着重防范?

    光渡明白,这次他能混过去,因为三个月后总还有下一颗药。

    乌图快速靠近光渡,低声道:“我知道光渡大人对我诸多疑虑,今日别的来不及多说,求光渡大人信我……这个张四,不能留!”

    这次光渡回到中兴府,身边没有张四,算是难得的清闲,但光渡也清楚,这并不会长久。

    光渡进宫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皇宫里的人手。

    为什么这一次,皇帝执着于亲眼看着他服用?

    光渡心里知道,他工部疏散汛期的水渠的筹款,若是往后放一放,秋冬怕是就直接要拨赈灾款了。

    皇帝头疼地支着额角,“向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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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赔礼,再与金军备战,这样样都是流水的银子与粮食,去年秋收,多地收成本就不甚理想,这一笔向蒙古的赔礼后,朝廷的余钱余粮都不多了,春汛前各地都要拨款,可是事有轻重缓急,那些不重要的,只能往后放放。”

    光渡和乌图始终保持着距离,此刻见光渡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乌图也有些无奈。

    可是这句话之后,皇帝神色却莫名道:“对孤的衷心?”

    各地都再要钱,每封折子都喊急,本就难以分辨孰轻孰重,而皇帝向来多疑,索性直接全当夸大其词,通通不处理了。

    “昨日见到你,孤甚是喜悦,结果竟然忘了一件要紧事,半夜里猛然想起,心中记挂着,连后半宿都没睡好。”

    “如今蒙金仍在交战,前些日子黑山一事,成吉思汗非常震怒。”

    不过光渡惯会体贴上意,皇上不想听,他便不说了。

    斟酌片刻,光渡开口道:“虽然张四能力平庸,但经此一事,他必然也该有所长进,何况,他对陛下的忠心确是毋庸置疑的。”

    乌图靠近两步,圆圆的脸上挂着讨喜的笑容,“光渡大人,唉,大人留步……”

    皇帝态度很坚决,“这个张四如此失职,竟然连你都保护不好,以前看他是个谨慎的,没想到如此懈懒!此人不用也罢,等孤这两日挑个好的,再指给你。”

    如果他身边一定要有人跟,他情愿是张四。

    光渡找了个借口,“臣之前受伤时,灌了不少苦药,这几日虽是预期发作之日,臣却丝毫没有之前的症状……或许因为这次重伤后,情况有变也未可知?不如陛下将药赐予臣,臣贴身携带,等到明确发作时再服用,这样更稳妥些。”

    皇帝结束召见后,是乌图送光渡出去的。

    太极宫之中,到处都是皇帝耳目,他敢干什么?

    光渡拖延一两次就够,他要做的事情,本就不能拖久,久则泄密。

    皇帝不知道,这份牵制早已过时。

    既要用人,又要防止重用之人自成一势,那不如在光渡尚未坐大之前,提前准备一手,用以制衡。

    虽然虚陇下毒一事,开始时并非皇帝所愿,但如今虚陇已死,局势大变,皇帝这一层钳制也用得颇为顺手。

    光渡很快转移了话题,只将自己养伤时,那些“山野闲趣”讲给皇帝听,皇帝对他十分怜惜,又赏赐了许多药材补品,叫人送到光渡府邸,给光渡仔细将养身体。

    看来皇帝深深忌惮着这位武艺超绝、又神出鬼没的堂弟。

    他如今最不敢赌的,就是时间。

    至少张四,还有一定可以让他操作的余地。

    皇帝没说什么,他的笑容有细微的变化,却依然是和蔼的看着光渡。

    见光渡如此知情识趣,皇帝也柔和了神色,语气亲近了许多,“几个月,就清瘦了这许多,孤都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说会话。”

    ……

    但真相显然不需要让皇帝知道。

    这虽不是长远之计,但在这种关头,在他坐卧起居的地方换上完全不受控制的人,即使是怀柔和收买,也需要时间。

    光渡想了一下,皇帝对他失踪这段时间的怀疑,原来都藏在心中了。

    “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乌图声音又短促又快,仿佛咬着牙说出来的,但脸上仍是笑吟吟的,“还希望大人私下里能见我一面,我定然如实告知,黑山之事,张四没有对皇帝尽数相告……”

    光渡听得出来,皇帝这是在点他,他工部今年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都别做。

    皇帝神色是货真价实的担忧,“虚陇当年给你下的毒,这几个月的解药,是不是还没吃过?孤昨晚半夜让人赶制,刚刚做好,给你送了过来。”

    光渡看着锦盒中的那丸解药,有几分恍如隔世之感。

    “孤一直替你记着,算算日子,离你服药的日子已经过了几日,万幸你这次还没什么反应?那宜早不宜迟,这丸药就在这里服下吧,太医就等候在外面,若有不适,可以立刻宣进。”

    而且……皇帝如今无人可选,可能是在考虑给他更多的权力了。

    皇帝轻笑一声,“你果然为他求情。”

    光渡早就不需要再吃这东西了。

    太极宫长阶慢慢,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冷冷淡淡,毫无交谈。

    几番阴差阳错,如今这丸药,已经不再是悬在他头上的刀了。

    长阶另一端,一个声音打断了乌图的话,“光渡大人,”

    临走时,皇帝又提起了一件事,“如今你身边,都没有一个人能保护你,这样太过危险,今时不比往日,以后中兴府的局势,只会更加严峻。”

    光渡眉心默不作声地跳了一下。

    光渡借机几步,与乌图拉开距离,“白侍卫,好久不见。”

    几月不见,白兆丰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英俊的少年像是碰到了什么喜事,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瞧着很是赏心悦目。

    “奉陛下旨意,陛下叫在下护送光渡大人,去一趟关押张四大人的牢里,对了,还未来得及恭喜一声光渡大人平安而归。”

    皇帝一直对他和张四的关系有所怀疑,光渡并不觉得意外。

    可真正在牢里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光渡才明白,张四对他的心意,表现得有些太明显了。

    第 87 章   第 87 章

    黄沙另一端的地牢,光渡并不陌生。

    这座地牢曾经是虚陇的地盘,虚陇死后,皇帝亲手接了过来。

    如今地牢仍在使用,里面至少关押着一个张四。

    去年被光渡炸开的入口,如今已经重新修缮,而地牢旁边,依然是军司处。

    这一营的将领在过年时告老还乡,如今是白兆丰的长兄白兆睿在兼顾着。

    光渡路过时,勒住了马,眺望着远处骑兵在黄沙中驰骋的身影。

    白兆丰注意到光渡没有跟上来,也勒住马缰,返回一段路,等着莫名停下来的光渡,“光渡大人?”

    前往地牢的一路,风中黄沙不尽,可这一路上,白兆丰都颇为宝贝自己腰间配着的一个香囊。

    就像现在,他停下马时,会小心拂去上面沾染的浮沙。

    那只香囊,光渡在宫中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

    香囊上的绣工,几乎可以用平平无奇来形容,偏偏白兆丰带在身上,却非常珍惜的样子。

    像白家这样颇受皇帝重视的氏族,就算是家中人不多,也不至于连个做针线活的丫鬟都没有,更何况白兆丰前途不可限量,年后又出了孝,如今正是中兴府适婚女子中议婚的香饽饽,带着这么一个香囊出来,以他如今的家世和地位来说,是有些不太相配的。

    但这是他妹的手笔,光渡认得出来。

    上面的鸳鸯绣得像只鹅,丑得别具一格。

    宋雨霖自幼就不耐烦做这些针线女工的活计,全家也都宠爱她,既然她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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