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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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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惜时,白嘟嘟的脸上就能印出两个大大的酒窝,跟见着亲人似的。

    要说讨厌吧,其实也并不讨厌,但白惜时对结对食这种事实在是有力无心。

    太监,虽少了个物件,总归还是个男子。她,若是答应了,多少属于欺骗感情。

    遂看了两眼,白惜时没有去碰,嘱咐汤禄,“放那吧。”

    其实白惜时执掌司礼监以来,陪天子处理政务居多,后宫,至今只去过两次。

    一次是去贵妃那里,说来算是三人一起叙了叙旧,有皇帝在贵妃也不会提起俞昂,气氛算得上融洽。

    还有一次,便是往怡嫔的去处。

    彼时正值黄昏,皇帝派怡嫔的父亲前往江南治理蝗虫之患,继而不知是不是为了安抚这位臣子,当夜便翻了怡嫔的牌子。

    寝殿之内,怡嫔提前得知皇帝要来,身着一身妖娆垂顺的寝衣,婷婷袅袅从屋内飘了出来,看见皇帝便柔若无骨攀附了上去,娇滴滴搂住了男子的脖颈。

    可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白惜时在,皇帝多少有些顾及面子,微微后仰斥了一句“像什么样子”。

    白惜时在后头眼观鼻,鼻观心,突然感慨做皇帝也不容易,有时候为了安抚朝臣还得贡献身体,有个这么闹腾的主,天子今夜未必睡得了安稳觉。

    自此之后,皇帝有意无意,没让白惜时陪着去过后宫,白惜时自然也乐得自在。

    只不过就是那次去怡嫔处,白惜时在外头候着,吃了宫女扶疏送过来的一块茶点,顺口夸了句“不错”,自此那小宫女便日日给她送吃食,风雨无阻。

    有时候太上进了,也令人头疼。

    前朝之事已经够白惜时忙得脚不沾地,她亦不想掺合进去后宫纷争。

    何况,贵妃娘娘近来明显很不喜欢这位怡嫔,白惜时顾念往日的情谊,亦不便与之宫人交往过密。

    —

    前任兵部尚书即将过七十大寿,皇帝为了表示对老臣的关心,安排白惜时替他赴宴并赐下一应贺喜之物。

    寿宴当日,白惜时身着御赐蟒服,十余个小太监紧随其后端着用明黄绸布盖住的托盘,踏入筵席之中。

    所有宾客见到来人,如御驾亲临,无一不起身行礼,那老臣更是感动落泪,犹如容光焕发,躬身从白惜时手中接过御赐之礼。

    待到一应流程走完,老臣及家人深觉能得皇上看重如此,实在是给足了排场和脸面,高兴喜悦之余,便也要留下白惜时一起用饭。

    许久没有出宫,又实在盛情难却,白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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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的到场不仅代表着自己,亦代表帝王态度,如今留下来用饭,也到了所谓的“赏光”之说。

    应下来后,白惜时被请入主席,然而视线在人群中掠过,倒是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谢过老臣,她推辞了与一众德高望重的臣子坐于一起,而是径直右转,往一旁的辅桌走去。

    右侧最前列的辅桌上,坐的倒有几个熟人,魏廷川、滕烈、冯有程均在其列,而好巧不巧,魏廷川与滕烈身边各空了一个位置。

    见此情状,白惜时脚步微顿,继而隔空与魏廷川打了个照面,就在男子起身准备迎他落座之时,白惜时已然掀袍抬腿,极其自然地坐于了滕烈侧首。

    白惜时的选择,让两个男子均意外非常。

    魏廷川作势要起身的动作倏然停了下来,而滕烈则转过头来,一言不发的朝白惜时望了过来。

    在男子的印象中,白惜时与镇北将军的交情,匪浅。

    当日镇北将军归京,白惜时那轻快的步伐仍然历历在目,所以他亦没想到,白惜时会在二人之中,选择于落座自己一侧。

    魏廷川,亦眉目紧锁望了过来。

    “刚好想起一件事,要与指挥使相商。”感受到魏廷川的视线,白惜时停了片刻,终是抬眼,冲对面之人笑着解释了一句。

    魏廷川听完,点了点头,做出理解的表情,只是那只握于膝头叫人看不见的手,一直没有放松下来。

    滕烈闻言一副严肃认真状,声线恰好打断隔空生疏的二人,“不知掌印所为何事?”

    ……

    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是魏廷川已经订亲,白惜时纯粹觉得不大合适而已。

    不过说到不合适,她又突然侧眸,顺嘴问了句,“指挥使订亲了吗?”

    她的声线不高,加之人声嘈杂,滕烈并没有听清。

    男子低头,倾身凑近了些,“什么?”

    “我问,指挥使订过亲没有?”

    “……没有。”滕烈看向白惜时,眸子里有些古怪。

    听到答案白惜时便坐得更加坦然,接过冯有程此刻殷勤递过来的一盏热茶,随口点评道:“哦,年纪也不小了,抓紧些吧。”

    “……”

    滕烈滞了半晌,似是有些无语,“掌印要与我商谈的,便是此事?”

    然而在此话一出口后,他似是突然感知到了什么,联系到白惜时方才提到的订亲,以及与魏廷川之间的突然疏远。

    而白惜在冀中平匪之时,曾亲口说过……他所爱并非女子。

    难道是?

    思及此,滕烈眸光骤然一动,目光下意识朝魏廷川望了过去,再看向白惜时,似有什么隐晦的暗光划过瞳仁。

    白惜时似有所觉,停下筷子问了一句,“怎么了?”

    滕烈很快敛下神色,“没什么。”

    这时候冯有程从男子的另一边探过头来,隐约听见二人对话,笑着回答道:“掌印可是在问指挥使的婚事?没呢,发愁的很,指挥使不喜被人约束,至今也没个着落。”

    白惜时闻言,没太往心里去,只配合的“啧”了一声。

    视线从白惜时那张昳丽白皙的面庞掠过,手指头莫名蜷缩了一下复又松开,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从没有过的念头突然涌入滕烈的脑海——也不是,十分不喜被约束。

    或许,还得看人。

    ……

    一场筵席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在宾主尽欢的氛围下顺利结束。散场之后,魏廷川本欲过来与白惜时说话,走到一半,却被他的准岳父现任兵部尚书拉去与同僚寒暄。

    待到再回过头想要去寻时,发现人已经走至门口。

    而此时,一辆马车正停于那人面前,上头一个大大的“白”字,紧接着车帘一掀,便从里面走出一个与自己有四、五分相像的男子,此刻,男子正满脸含笑地望向白惜时。

    第44章 第44章

    魏廷川有一种与白惜时渐行渐远之感,原先这种感觉还只是猜测,他试图找过很多借口,例如白惜时已经长大,亦或他如今已是权势在握的东厂厂督,不可能如小时候般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可是眼下,他已不能再自欺欺人。

    白惜时就是离他而去了,宁愿坐于不是那么相熟和睦的锦衣卫身旁,也不会再走向自己。

    内心那种复杂感是二十多年来从未体验过的涩然,不是那么的尖锐锋利,却如钝刀子磨人般,时时刻刻萦绕于心头。

    而当亲眼看见白惜时在面对解衍那一刻,魏廷川的这种情绪达到了顶峰。

    如今在外人面前孤高自持、傲气更甚的司礼监掌印白惜时,见到了满头热汗,浑身上下亦有些凌乱的男子从马车内跨出,很快卸下了那股距离感,上前一步,眉头皱了起来。

    “打哪来的,弄成这副样子?”

    解衍不甚在意,“与千闵、元盛去捉了几个人。”

    “人呢?”

    “已押解回东厂。”

    “既然押解回东厂,你不在东厂好好待着,跑来这里作甚?”

    解衍的眼角弯起,“半道听闻掌印前来贺寿,便直接赶过来了。”

    听到这里,白惜时不知作何感想,停了片刻才道:“我还要回宫向圣上复命,今日不回府中。”

    “好,我送掌印回宫。”

    面上丝毫未有意外失色,可见解衍早就料到如此,多日未见,不知白惜时在宫中过得如何,对于解衍来说,能够瞧见一眼便是好的。

    此刻发现白惜时又恢复了往日那般的精气神,解衍也终于能够放下些心。

    那日黎明前,一边吃面一边强忍落泪之人,是解衍闭上眼睛就能浮现于脑海中的模样,每每此刻,就像一罐金贵的汤药失手打翻于胸腔,是陌生的滚烫之感。

    那是白惜时不为人知的一面。

    此刻解衍与白惜时正旁若无人的说着话,但很显然,有两个人的目光也一直未离,不动声色关注着这边。

    魏廷川在白惜时的脸上找到了丢失的那种熟悉亲近,有一瞬间,心中竟涌出了自己的位置被解衍取代了的荒唐想法。

    因为白惜时在面对自己时已经消失的那种默契放松,又在面对另一个人时,出现了。

    原来他不是因为长大了,才不会再外露情绪,而只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不会了。

    默默立于不远处,魏廷川被定格在原地,甚至,没有再上前一步。

    滕烈此刻同样注视着二人。

    席间,突然冒出的那股“不是不可以被人管束”的想法叫他惊讶不已,而且这种想法,还是在面对如今的司礼监掌印时产生的,更是让滕烈复杂莫名。

    即便知道白惜时原先很可能是对魏廷川有意,但男子与男子之间……是他从未思考涉及过的领域。

    这样不对,也可能是他今日饮了些酒,才会在酒精的作用下冒出稀奇古怪的想法,滕烈与自己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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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而打算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也许明日再醒来,便会觉得今日想法之荒唐无稽。

    然而就在他准备策马先行时,此刻眸光一瞥,倏然注意到解衍那与镇北将军算得上相似的容貌,一个念头掠过脑海。

    魏廷川虽已定亲,但解衍……

    白惜时当初为何会将流放的解衍带回?

    自己都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滕烈行动快于大脑,已然松开了缰绳,静立于一旁观察着二人。

    这个时候冯有程恰好凑上前来,顶着一张喜庆依旧的脸,“掌印准备回宫?正好我也要进宫禀报近日事项,不知可否顺路搭乘一趟?”

    闻言转过头来,白惜时看向冯有程,她并不讨厌这个锦衣卫副指挥使,加之顺路,正欲点头,不料解衍突然微一曲背,捂了下腹部的位置。

    白惜时没有错过这个动作,定睛去看男子,“你怎么了?”

    男子很快又把手放了下来,面无异常,“没什么。”

    “你受伤了?”

    “没有。”

    不过没多久,解衍又在白惜时审视的目光下,改了口道:“……没什么大碍。”

    闻言眉头锁得更紧,白惜时语气也明显低了下来,“上车看看。”

    继而又转头对着冯有程,白惜时一指前方的马车,“副指挥使,咱家暂且有事处理,你若进宫,可乘我出宫的那辆。”

    说罢,白惜时很快登上随解衍而来的马车,继而车夫长鞭一甩,载着二人朝皇宫的方向行去。

    冯有程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都说女人懂女人,男人,当然也看得懂男人。

    他位置选得不好,立于马车后吃了一鼻子灰,晦气地扇了扇风,一侧头,便看到了立于马边的滕烈。

    冯有程大步走了过去,心中有些愤愤不平,“指挥使,你说那姓解的刚才是不是不想带我?”

    滕烈冰封着一张脸,觑他,“才看出来?”

    冯有程拳头在空中一挥,发泄着心中的唾弃,“真不要脸啊,亏他能想出这么个损招,防人跟防贼似的!一起坐一下他那马车能怎么样?”

    滕烈倒是很认可冯有程的第一句话,眉目薄凉,微一颔首,“是挺不要脸的。”

    冯有程还在抱怨,“有马屁大家一起拍嘛,好不容易见着回掌印,他竟还想一个人霸占着独拍。”

    拍马屁?

    又看了此刻显得无比单纯的冯有程,滕烈薄唇微启,“他想的,当不止你猜测的那般简单。”

    —

    前行的马车之中,白惜时熟门熟路翻出药箱,继而一抬下巴,示意解衍将受伤的位置掀开来让她看一看。

    解衍推辞,“掌印,确实只是小伤。”

    然而他越推辞,白惜时越以为严重,不由再次催促,“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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