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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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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串的罪名,打的他措手不及。

    本来计划天衣无缝,但这一切的前提是,白惜时对此并无察觉。

    可白惜时偏偏就是从单平的言行中察觉出了不对,解衍亦如实将小太监挑唆之事相告,白惜时猜到会遭设计陷害,索性假装不知,将计就计,着手防备。

    玉佩莫名丢失的那一日,白惜时多了个心眼,在进宫禀报的时候,有意无意向皇帝提及了此事。

    所以在皇帝的认知里,白惜时丢失玉佩早于单平之死很多日。

    事发之后,当看到那枚玉佩作为证物供被呈了上来,皇帝便起了疑心。

    而当单平身亡的第一时间,滕烈便已经派人给白惜时传来了消息。谋害疑证,滕烈均转交给东厂。

    在白惜时吩咐心腹小太监向皇帝禀报张茂林身故之时,相关谋害佐证便也一并呈了过去。

    所以,皇帝留下白惜时不许他出宫,并不是治他的罪,而是,也想要最后送一程他的大伴张茂林。

    他更反感至极,反感这些张茂林一死,便为了权势争斗动作不断之人。

    因而最终的结果是,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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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庆被拿下,白惜时获准扶灵出宫。

    这一场纷争眼下看来,应该是白惜时赢了,亲眼目睹了这一场变故的宫人,在皇帝离开后,于白惜时经过之刻无不纷纷低下头颅。

    白惜时此刻脑袋仍旧发木发麻,没有什么占了上峰的喜悦,她回头,遥望这巍峨高耸的宫殿,又看了一眼近旁那口黑漆漆的棺木,伸出手,轻轻地摩挲。

    爷爷,你说过,权势之争永无止尽,走了一个梁年与袁庆,那么下一个等着孙女的,又会是谁呢?

    —

    张茂林当年是家乡闹饥荒,他一个人活不下去才被迫进的宫,等到权势已盛,想要寻根,家乡的人已经死的死散的散,寻不着了。

    无家可归,白惜时将掌印张茂林的灵柩停在了白府,披麻戴孝,作为“孙子”,替他守灵送行最后一程。

    得知消息以后,很多人都闻讯赶来治丧吊唁,其中有张茂林生前的朋友,当然,也不乏眼看白惜时有可能更进一步,借此机会投机接近之人。

    白惜时谢绝了大部分人的登门,只有爷爷的故交好友,她送上三炷香,请他们一起送张茂林一程。

    魏廷川闻讯便飞奔而至,第一眼,便看见跪在火盆前一身白衣之人,白惜时瘦了许多,眼神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零星的发丝垂落,是往日里都没有见过的神伤与落寞。

    魏廷川莫名心中一痛,走过去,缓缓蹲下身来,停在了白惜时面前。

    “节哀,惜时。”看着面前孤单零落的身影,魏廷川扶上他略显单薄的肩头,“我这几日不回去了,你一个人定然忙不过来,我就在这里陪你一起给掌印守夜。”

    侧头看了一眼肩上的那只手,白惜时什么都没有说,起身之后,男子的手随着她的动作自然垂落,白惜时从解衍手中接过三炷香,递给了魏廷川。

    魏廷川走至棺木前,恭恭敬敬鞠完躬将那香插入炉中,此时,白惜时的声音也已从后头传来。

    “世子心意已到,便请回吧。”

    魏廷川倏然回头,“惜时,你眼下正是需要帮忙的时候……”

    “请回吧。”

    白惜时的声音不大,语气也称得上和缓,但眼中那份不容置疑,是魏廷川看到后,都无法再更改的地步。

    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早就已经变了。

    眼前之人不再是受了委屈会跟他诉说,伤心难过也会撑着脑袋在他身旁发呆的小惜时了,他现在很坚强,至少在魏廷川的面前,她是坚强的。

    魏廷川:“……那你多保重。”

    “好。”

    解衍替白惜时送男子出府。跨过门坎之时,魏廷川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仍是白惜时一个人跪坐在蒲团上,孤独萧索的身影。

    “从未见过惜时今日这般模样。”男子在出门前,低低伤怀了一句。

    没有见过吗?

    解衍听到这句,突然看向男子。

    解衍想,魏廷川虽然没有见过,但他曾经是见到过的……

    虽然没有今日这般低迷消沉,但也足够令人吃惊,那是厂督在得知镇北将军相邀,兴高采烈穿了一身精致的新衣,回来之后的模样。

    解衍不想再看到那样的神情,同样,也感同身受着厂督此刻“至亲”离开的孤独痛苦。

    他们都是亲缘匮乏,暗夜之中踽踽独行之人……

    因为匮乏,所以才倍加珍惜,失去了,也痛彻心扉。

    行走间,解衍不同寻常的视线魏廷川亦有所察觉,转过头来,男子道了一句,“解公子?”

    蓦然回神,解衍一摇头,目视前方,看向门房已然牵过来的马匹骏马,“无事。”

    继而长臂微抬,“魏将军,慢走。”

    魏廷川会离开,但他,不会。

    —

    守灵一连要守七日,白日里府中之人已然忙碌非常,到了夜里,白惜时便将他们全部都赶了回去,自己一个人坐于灵堂之中,给张茂林守夜。

    寂静的夜中,烛火明灭,白惜时却珍惜这份与爷爷的最后相伴时光。

    只不过,长夜漫漫,偶尔她也会察觉门口那个不动声色的身影,出去说过几次,见他仍旧不改,便也没有再费精力去管。

    爱在外头站着便站着吧。

    最后一夜,黎明前,白惜时从跪坐中起身,突然觉得一阵目眩,应该是连日来没有好好休息吃饭,身体多少有些向她警示。

    走出门去,外头还是黑蒙蒙寂静一片,只不过一个半倚在墙边的身影,见她走出,突然直起了身。

    “有吃的吗?”白惜时问男子。

    今日是爷爷下葬之日,清晨还有一段山路要走,她须得保持体力。

    听她愿意吃东西,解衍很快点头,“有,你进去里头等。”

    片刻之后,解衍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走了回来,上头还窝了一个金黄的鸡蛋,黎明尚未到来,后厨的人也都还睡着,这一碗,应该是他自己做的。

    就是这样一碗再寻常不过的面条,偏偏极其凑巧的,又勾起白惜时那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伤怀。

    那时候日子过得苦,没有条件吃得上鸡蛋,直到后来先帝病重,废院的日子好过了些,白惜时有一次发烧受了风寒,爷爷张茂林便给尚膳监求情卖好,才为她做了这样一碗窝了鸡蛋的面条。

    端过来的时候,张茂林神情煞有介事,“小石头,你不知道,这鸡蛋可是个金贵东西,比那灵丹妙药还管用,吃了保准你就能好。”

    白惜时当时看着张茂林一脸夸张的模样,头脑昏沉之余,只觉得自己好惨啊,穿越过来连吃个鸡蛋都成了奢侈,还要被爷爷吹嘘成这个样子。

    可现如今,物是人非,同样一碗面条摆在面前,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当着解衍的面,白惜时拿起筷子,挑起了两根送入口中,不知道为什么隐忍了这么多日的眼泪,在看见这一碗面条时,又不听使唤的落了下来。

    不想解衍看出自己也有软弱的一面,白惜时寻着理由,“我不能吃辣,你这碗面条里放太多辣了。”

    看了眼点缀般的几粒碎末,解衍没有拆穿,而是蹲下身,轻声认错道:“对不住。”

    “……太辣了。”

    白惜时一边吃,一边控制不住落泪,最后就着拿住筷子的手,又抹了一把滑落至颊边的液体。

    掏出一块干净的巾帕递了过去,男子探过头,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面前之人,“我的错,凑合吃一点,行吗?”

    接过巾帕胡乱地擦干,白惜时端着碗,好半天没有再动作,待兀自平复了会情绪,才侧过头去,悄悄吐出口气。

    待再回过头来之时,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下次别再做成这样了。”

    白惜时又欲盖弥彰般,补充了一句。

    男子闻言,配合着点头,“好,下次再做,一定记住不会再给你放辣。”

    即便他知道,之前的白惜时,无辣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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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茂林的下葬仪式在辰时的最后一刻完成。白惜时回到府中,便见有小太监已然等在门外,一发现来人,小跑着赶了过来,恭恭敬敬说着皇帝宣厂督进宫。

    宫殿连绵,廊檐入云,玉石台阶一路向上,一眼望不见尽头。

    白惜时看着足下,不急不缓,就这么一步一步踏入巍峨的明堂之内。

    上首之处的金漆雕龙宝座上,此刻正有一人,将尚未批完的奏章搁至一边,看着白惜时走近、行礼,继而挥了挥手,许他平身。

    “小石头,大伴一走,如今,便只剩我们三个了。”

    望着白惜时,良久之后,龙椅中的皇帝叹息般的感慨了一声。

    白惜时闻言没有接话,而是抬眼朝上望了过去,等待着天子接下来的言语。

    果然,片刻之后,在皇帝的示意下,一个捧着司礼监大印的太监走了出来,继而,郑重又小心地走至白惜时面前。

    向前一躬身,他将那位象征着內宦最高权力和地位的玉印呈到了白惜时唾手可得的位置。

    继而,天子的声音从上首传来,“白惜时,不要叫朕失望。”

    第43章 第43章

    大魏朝宣和九年,春末,内宦白惜时擢司礼监掌印,兼提督东厂。

    自升任掌印以来,东厂实务大多交于元盛、千闵代管,而她则忙于熟悉朝中大小政务,每日内阁票拟后的奏章大部分送至司礼监批红,批红过后,白惜时一一过目,认可后盖上玉印。

    偶尔觉得不妥或有异议,她会招来新上任的秉笔询问一二,经二人商讨,再重新定夺。

    自梁年获罪入狱,新接任的秉笔名唤周子良,是往日司礼监的随堂太监,二人算是有些交情,相处起来亦还算融洽。

    司礼监掌印素有与内阁首辅对柄机要的“内相”之称,自白惜时接任的旨意颁布之后,当她跨入司礼监的正门,里头大大小小的太监立即起身,下跪俯首,注目着她的黑色官靴一步一步越过众人,最后,走到最上首的位置。

    待白惜时转身,站定,周子良带领一众内宦躬身跪拜,“我等日后,唯掌印马首是瞻。”

    “我等日后,唯掌印马首是瞻!!!”众人跟吟。

    “错了。”

    不急不缓于上首吐出两个字,白惜时垂目,望着匍匐的众人。

    “这天下和宫中,主人都只有一个,乃为天子。大家都是为天家办事,咱家摆的清身份,各位,也不要弄错了各自的职责。”

    “都起来吧。”

    说罢,白惜时长袖一抬,看着众人起身,继而,转身回到内堂之中。

    不知是急着表忠心,还是给她来了一记捧杀,但白惜时明白,这话若是传入皇帝的耳朵里,他恐怕未必会高兴。

    皇权至高无上,没有人愿意被超越觊觎。

    人心难测,这司礼监中更是鱼龙混杂,布满各方势力的眼线,不过她并不心急,慢慢观察相处便是。

    从东厂厂督到司礼监掌印,相当于由武转文,白惜时不得不承认,自己也适应了好些时日,皇帝处理军机要务,她亦需随堂听政,加之阅览文书奏章,几乎日日忙到半夜,更是没有时间出宫回府。

    时值半夜,白惜时盖完最后一个红印,将奏章晾干,伸手将毛笔丢回笔洗之内,辅佐皇帝这事,比想象中的还要不好干啊!

    若是想得清闲虽也可,那便是只管盖章不看内容,但时间一久,下面人难免糊弄,也容易职责懈怠。

    正起身准备就寝间,小太监汤禄捧了一碟吃食,有些为难地走了进来,“掌印万安,这,这是怡嫔娘娘下头的宫女扶疏送过来的杏仁酥饼,在门口求了半天,托奴才给您送进来。”

    “奴才也实在不好拒绝,才接了过来,您看……”

    扶疏,又是这个扶疏,一听起这个扶疏白惜时就有些头疼。

    司礼监掌印大权在握,不仅朝臣对白惜时的态度有所转变,后宫之人亦想要结交攀附,而这其中,扶疏便是来势汹汹的一个。

    扶疏的主子怡嫔娘娘在白惜时看来,是一个极其上进的主,人长得娇艳如花,父亲近来又在朝中得势,因而很是想要更进一步。

    这个更进一步,便主要表现在她将全部心思投入在皇帝那儿,她的宫女,还要来逢迎讨好白惜时。

    不过宫女扶疏,虽然名唤扶疏,但本人其实倒是没那么扶疏,圆圆肉肉的一个姑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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