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谈。
新法没有后退的余地, 时鹤书也不是会在大事上让步的人。
纵使群臣的反对与反抗层出不穷, 他们甚至拿出了太祖皇帝的《大宁祖训》来压时鹤书。但在时督主的铁血手段下,不到一个月,那群满心抗拒的朝臣便捏着鼻子暂时认下了新法。
“我倒要看看他时鹤书能搞出什么名堂!”
有官员硬着嘴说。
但时鹤书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亦不在意他们的看法,他近乎雷厉风行的设定了新法的试行点, 并处理掉了不少意图动手动脚的官员。
只是这还不够。
落实新法的终究是地方,大宁的国土很大,时鹤书的耳目不可能面面俱到, 且地方官员阳奉阴违也不是一次两次。前朝早有变法因地方官员一己私欲而毁于一旦的前车之鉴——而前世他的建元新法,亦没少被地方官员扭曲。
因此, 纵使新法试行是在京城附近,时鹤书也处处盯着,并不忘处理某些有欺上瞒下先例的地方官员。
白色的烛泪滚落,昏黄的烛火将人影映照于屏风上。子时的深夜总是静谧的,除了沙沙的树叶晃动声,便只有书卷翻动声。
直到低低的咳嗽响起。
胸腔内的刺痛令挺拔的腰身稍稍弓起,苍白的手攥着帕子,掩住了鲜红的唇。
滴滴鲜血落到帕子上,似红梅落雪,分外扎眼。
蜷起的手轻轻松开,时鹤书垂眼注视着帕子上的血迹,一言不发。
咳血是从近日开始的。
或许是过分忙碌的缘故,这具已好了不少的身体在变法推行后又陷入了病痛的折磨。
密密麻麻如针扎般的痛楚于时鹤书而言并不陌生,胸前的沉闷与喉间的腥气也同样熟悉。
毕竟,这是他在前世每一日都会体会到的不适。
殷红的唇瓣似是开到陌路的山茶,修长的手指将帕子叠起,放到一旁。
过分消瘦的手腕泛着淡淡的青紫,根根血管分明。注视着这只不久前被攥住的腕,时鹤书不禁忆起修复身体时景云的神情。
那是慌乱,无措,与惊恐。
纵使这几分情绪很快被景云压下,时鹤书也没有错过。
毫无疑问,他的身体又变差了。
甚至比前世同时期还要差。
若硬要说的话,这具沉重且日渐消瘦的躯体,倒有些像前世建元四年,同样在推行变法的他……
思绪在飘远前被拽回,胸腔的沉闷并未因几滴血而散去,时鹤书闭了闭眼,又拿起了落在笔架上的毛笔。
燃不尽的烛火在眼底跳跃,时鹤书将身体的不适抛到一旁,继续伏案工作。
同一时刻,偏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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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在落了一地的佩剑与短刀上,坐在一旁的景云正在疯狂翻阅一本极厚的精装书。
那精装书做工精良,显然不是大宁的产物,厚厚的封皮上印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字——《大纛旗》。
景云一边一目十行的翻阅这本在穿越前从未看过的大火网文,一边在心中疯狂辱骂原作。
“该死的……”
凭什么。
已经确认了那让时鹤书身体在一夜间急转直下的不可抗力出现规则的景云怒火中烧。
该死的不可抗力,该死的书!
凭什么他的九千岁一定要按照这该死的原作去谱写人生!
明明一切都好起来了,明明他的九千岁身体情况已趋于稳定了,就因为原作中那位时督主在变法时已病入膏肓——所以他努力那么久才为九千岁养好的身体,便在一夜间恢复了原本的惨状。
凭什么。
忆起今日那虚浮的脉搏与重病的提示,景云满心都是浇不灭的杀意。
凭什么真正的贪官污吏可以安然无恙,凭什么他的九千岁就一定要重病而亡,凭什么他的九千岁必须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为那所谓男主铺路……
“我要杀了他。”
书本重重合上,终于找到想要内容的景云恢复了面无表情。
想要用他家九千岁的性命铺路,也要先看看自己配不配。
“只要杀了他,九千岁就可以……”
落在书封上的手渐渐收紧,似乎想到什么愉悦的事,堪称温和缱绻的笑容浮现在景云脸上。只是那双乌黑无光的眸子里倒映着银刀,倒只显得诡异与可怖。
看着这样的景云,系统沉默,系统惊恐,系统尖叫。
刺耳的尖叫几乎要刺破耳膜,在系统语无伦次的阻拦下,浓黑色的眸子愈发晦暗。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剑眉蹙起,讥讽的笑浮在脸上。
“因为他是主角?”
指尖划过银刀,景云的声音在瞬间冷下去:“凭什么。”
高大的男人隐匿在黑暗中,他的身影若隐若现,似乎随时都会到那贫苦的崇山峻岭中,杀死还什么都不知道,便被授予天命的稚童。
系统的语速越来越快,不知过了多久,沸腾的杀意终于有了平息的征兆。
自系统口中确认了杀死那所谓‘主角’,只会给他的九千岁添麻烦的景云冷哼一声。
银刀入鞘,他再次拿起了哪本书,如肌肉记忆般翻到了描写时督主的部分。
指尖抚过那堪称残忍的字迹,景云的眸子颤动着。
书中的时鹤书不可逆的走向了属于他的死亡,于冬日落下的仙鹤被掩入冰雪。
但书外的时鹤书……
“他不会死的。”
景云的声音很轻,亦很低,只像是喃喃自语,却又带着十足的笃定。
时鹤书不会死的。
他会活着,长久的活下去,看着这个国家在他的治下越来越好。
如果谁敢阻拦他的九千岁活下去……
黝黑的眸子里藏匿着疯狂,景云牵起唇角,露出一个极尽温润的笑。
那就请先去死吧。
……
新法在京城周边的推行很顺利。
百姓们虽不理解为什么换了新规定,但既然是官老爷说的,那不遵守或许就会被抓去关大牢,便也按部就班的做着。
不是没有人因新法而有怨言,只是有怨言归有怨言,人总是惜命的。
谁都清楚,在京城及其周边有无数东厂耳目盯着官吏百姓的一举一动,一有不对便会倾巢出动。在这样的高压下,那些抱怨的又有几人敢真的阳奉阴违,不尊新法。
而新法的试行并非一蹴而就。
时鹤书预计的试验时间是一年,从一个秋收到另一个秋收。
但内阁首辅认为应更久些。
身为朝堂上为数不多不站队时鹤书,也不反对变法的存在,内阁首辅方绛可谓是一股清流。
此时,这股清流正在督主府中,与时鹤书认真谈论变法事宜。
“一年是否有些太短?”
这位并不年轻,甚至在前世时鹤书变法时早已逝去的内阁首辅捋着胡子,沉吟着。
“本督觉得足够了,方首辅。”
时鹤书放下手中资料:“首辅,回望新元变法之际,中宗皇帝设立的新法试行区,便仅用了一年。”
新元变法,是本朝第一次成功的变法。
听到时鹤书举的例子,方首辅轻轻点头:“那只在京城周边试行吗?是否有些太局限了。不需再去远一些的地区……”
“方首辅。”
时鹤书挂着挑不出错的浅笑,声音轻缓:“鞭长莫及。”
的确,新法若只在京城周边试行,的确有些局限。
但比起将试行区设到远处,远程指挥地方官员,还要面临被扭曲法规的风险……时鹤书还是更愿意局限些。
因地制宜可以待新法推行开再说,当下最主要的,是稳妥。
“是我狭隘了。”
方绛轻轻叹道。
“哪里。”时鹤书微垂着眼睫,抬手替方绛倾了杯茶:“方首辅自有方首辅的道理,是本督胆子小,只愿放在自己手下管着。”
方绛自然不会将时鹤书的自谦当做真,可他还是配合打趣道:“瞧掌印这话说的……若是掌印胆子还小,那像我这种至今不敢迈出那一步的人,怕不更是胆小如鼠了?”
时鹤书笑着轻轻摇头:“方首辅啊……您就莫要折煞我了。”
方绛摆摆手:“掌印乃是年少英才,以后还有大把光阴呢,就莫要与我这种老身子争了。”
大把光阴……
长睫轻颤了颤,忆起昨夜呕出的血,时鹤书笑了笑:“方首辅说笑了。”
忽感疲惫的时鹤书并没有什么与方绛继续拉扯的想法,方绛亦是。
身为朝堂上为数不多身居高位的独臣,他本就不打算在时鹤书这里久留。毕竟,若他也被人误以为投靠时鹤书就不好了。
于是在又互相客套几句后,方绛便起身道别。
“景云,送客。”
……
袅袅白烟自茶杯上升起,空空如也的会客厅内,清风穿堂过。白帕掩住了唇瓣,低低的咳嗽声随风而散。
殷红的唇轻轻抿起,注视着帕子上的点点血迹,时鹤书牵了牵唇角。
……他哪儿来的大把光阴呢。
第44章 橘子
随着变法试行进行的如火如荼, 临安也步入了深冬。
京城,督主府。
炉火噼里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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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的作响,几个橘子摆在炉子上, 景云用铁钩拨弄着炭火,时不时看向矮榻上正在翻阅古籍的时鹤书。
半散的长发落了满榻,微垂的桃花眸被纤长的羽睫遮掩。极度消瘦的人被繁复的衣袍包裹, 层层叠叠的衣物在他身上并不显得累赘,甚至那毛茸茸的兔毛滚边还衬得他似一只垂耳白兔,乖巧可人。
看的人有摸一摸的欲望。
纵使冬日的到来又诱发了寒症, 但经过几个月的温养, 时督主虽依旧身娇体弱,比起前些日子的三步一咳血还是好了不少。
景云无声复盘着时鹤书的身体状况, 并整理着自己近日拿出的药方, 思索要不要再调整一番。
书页翻动声轻巧,夹杂在风声与炭火声中。
北风卷着雪花过境,清甜的烤橘子香气弥漫在屋内。
景云戳了戳那几只橘子, 觉得可以了便将其拿下, 细细剥好,放到精致的小盘上献给时鹤书。
“九千岁,吃橘子。”
恹恹的目光从书页移到景云脸上,最后又落到橘子上。时鹤书注视着那盘皱巴巴的烤橘子,终是捻起银叉。
银叉更衬得苍白的指尖色调冷冷, 微垂的眼睫在脸上投下浅淡的影子,黄澄澄的橘子被叉子分开又插起,最后抵到了唇边。
淡粉色的唇瓣轻启, 贝齿落下,汁水炸开, 甜腻弥漫在舌尖。
好甜。
烟灰色的眸不自觉弯了弯。
喜欢。
大宁的京城不同于前朝,坐落于北方,因此冬季果蔬格外珍贵。督主府倒是不缺这些,只是天一冷时鹤书食欲更差,也吃不了什么东西。
眼见着人日渐消瘦下去,景云便开始变着花样的给时鹤书做滋补身体又美味的药膳,又变着花样的弄一些对身体好的可口小零食,只盼能将他的九千岁养的珠圆玉润些。
但盼望终究只是盼望,时鹤书此生大抵都与珠圆玉润没有关系。
只见他吃了几口烤橘子便放下叉子,取来温茶轻轻饮了一口,便用帕子优雅地点了点唇角。
而景云看了看盘中只少了小半个的烤橘子,又看了看拿起古籍继续翻阅的时鹤书,终是笑着开口:“九千岁,属下见厨房中午做了些桃花酥,可要拿来些尝尝?”
“不必了。”时鹤书轻轻翻过一页书:“未时季尚书会来,你派人去整理一下会客厅。”
蜷起的手中出现了几颗糖,景云将其轻轻放在时鹤书的手边。他顺从起身,端起盘子:“是。”
……
冬季的时间总是走的悄无声息。
未时初,会客厅内。
小太监将茶摆到桌上,又躬身退下。
扫去身上落雪,季长明将手中暖炉放到随侍手中,笑着走向时鹤书:“督公,近日可还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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